第二十一章

  ◎差點被氣笑了◎
  江屹：“……”

  面對夏檸的質詢， 江屹第一反應是，這個溫雪棠，怎麽哪哪都有她， 多事。

  第二反應是質疑系統。

  [520，你能不能智能點？]
  江屹對這個好感度監測莫名其妙， 心說照這樣下去，他怕不是得和這個系統綁定一輩子。

  他在腦內反問系統：[520你能不能做到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系統“叮”了幾聲：[520已升級，現為宿主開啟問題分析模式。]
  [叮， 520收集到信息， 夏檸說她吃醋了，根據大數據分析原因， 應該怪宿主不守男德， 招蜂引蝶， 請宿主反思並改正錯誤。]
  “……”

  江屹差點被氣笑了，一時間竟不知該質疑系統有bug還是夏檸是不是有點太作。

  “吃醋？”思維尚未理順， 行動上卻做出了最直觀的反應，針對系統的分析結果，江屹選擇先向夏檸求證， “怪我？”

  “當然怪你了。”夏檸微偏著頭， 語氣煩惱， 下一秒卻又對著江屹彎彎眼睛，“都怪你太帥引人偷看。”

  網友們一聽，直接樂開花。

  “我也很想看日出，但是這個懸崖也太小了吧。”夏檸輸出得流暢絲滑，毫無壓力，“如果我和你一起站在這兒看日出，那距離也太近了吧，我是不是就違反約定了？”

  抬腳轉身的瞬間，江屹被夏檸喊住。

  “所以我吃醋了。”夏檸直奔主題，“要你給我挑魚刺才能好。”

  【都怪夏檸作起來太可愛啊，誰不想寵著呢！】

  雖然和他預想的結果有偏差， 不過江屹卻難得地笑了， 語氣輕淡地問夏檸：“所以呢？”

  【哈哈哈， 雖然不講理， 但是好可愛！】

  這可是觀賞日出的最佳地點。

  聽起來確實有招蜂引蝶的意思， 驗證結果並不是系統有bug。

  布置完任務，約定好第二天直播開啟的時間後，當日直播便結束了。

  藍田甜看了眼卡片，語氣期待：“我們明早要去湖邊看日出哎，日出湖水倒影，一定很美！”

  江屹看了眼夏檸，對上視線後，微微頷首，算是道別。

  【屹顆檸檬太好磕了！】

  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江屹不但真幫夏檸挑魚刺了，而且全程目不斜視，不但沒搭她的話，甚至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
  晚餐接近尾聲，導演出來宣布第二天的任務：“明早請各組嘉賓早起看浪漫的日出，並拍攝一張日出照。”

  天幕不遠處搭了兩個大帳篷，每個帳篷裡放了四個氣墊床，晚上男女嘉賓需要分開住。

  “哇塞……”藍田甜閃著星星眼看著自己磕的cp。

  工作人員隨機給四組嘉賓發了一張卡片，卡片上是給各組指定的看日出地點。

  但是還要早起爬山？

  “記得訂好鬧鍾。”

  但是夏檸的觀日地點就一言難盡了，雖然視野還行，但是以夏檸矯揉造作的風格，肯定全程拖後腿，惹得江屹生氣且嫌棄。

  幾秒後，他垂眸，拿起筷子挑了塊沒刺的魚肉放進夏檸碗裡。

  看日出是挺不錯的，這個世界的日出一定比末世那種慘淡的日光美多了吧。

  ——“等等。”

  夏檸拉著江屹又坐回天幕下，把任務卡片展開，指了指峭崖上的兩個小人，語氣煩惱：“老公，這個任務讓我很為難啊。”

  溫雪棠笑了笑，語氣透著一絲優越：“我們在觀日亭。”

  算了，眾目睽睽，給她個面子。

  各組嘉賓互相道別，各自返回帳篷休息。

  cp粉們也看嗨了。

  林荔說：“我們是公路日出，太陽從公路盡頭冉冉升起，也很令人期待哦！”

  “拜拜，晚安哦！”

  溫雪棠余光瞥見江屹給夏檸夾魚的動作，心裡氣得要命，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再被夏檸抓住把柄。

  江屹視線從卡片上移，落在她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示意她繼續。

  “明早帳篷外等你，早上冷，多穿點。”

  【原來是吃醋的小作精啊！】

  夏檸期待的情緒瞬間蔫了一大半。

  溫雪棠憤懣地想，她本意是挑撥的話，居然被夏檸胡攪蠻纏，將了一軍，還借口吃醋讓江屹給她挑魚刺。

  【高冷的屹哥居然屈尊給夏檸小作精挑魚刺了！哈哈哈！】

  【夏檸就是想換著法子誇老公吧！】

  【不怪夏檸作，誰讓屹哥寵呢！】

  江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夏檸瞥了眼卡片，只見上面的圖案是一座高高的山，峰頂峭崖處，畫著兩個小人。

  呵，他怎麽可能給人挑魚刺？
  對上夏檸直白又囂張的視線，江屹用眼神拒絕了幾秒。

  “……”

  江屹垂眸，看了眼兩人並排而坐的椅子，然後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

  那目光，深邃高冷又帶著幾分壓迫性的詰問，仿佛在說，能比現在還近？

  夏檸利索地搬起椅子撤離到一米開外：“不好意思，無心之過，都怪我老公太迷人，引人忍不住靠近。”

  江屹：“……”

  夏檸閃了下星星眼，繼續輸出：“唉，雖然日出很美，但是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愛是成全，所以我選擇忍痛犧牲自己看日出的機會，把整個懸崖讓給你。”

  “……”江屹目光帶著幾分審視，頓了頓，問，“你想看日出嗎？”

  “想是想。”

  夏檸心想，但是爬山和睡覺二選一的話，她還是選擇睡覺。

  夏檸語氣深情：“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更應該遵守協議，畢竟這是你介意的事情，我在乎你的感受。”

  江屹看了夏檸幾秒。

  夜色靜謐，天幕上閃爍的小彩燈籠著方寸微亮的空間。

  夏檸眸光微閃，微卷的長發被晚風吹亂，而她毫不介意，反而隨性地迎風揚起臉，讓風再把頭髮吹順。

  江屹突然想起來上一期節目時，馮封對他苦口婆心的勸說——

  “人家為什麽總提保持距離，那是給你機會收回這句話呢！嗐，嫂子就是太愛你了，你都說了這麽過分的話，結果人家也只是鬧鬧小脾氣而已！”

  江屹分析，夏檸對他的好感度一直在低位徘徊，也許和這個也有關系？

  江屹從夏檸身上收回視線，目視前方，頓了頓，開口：“畢竟是導演布置的任務，為了節目效果，也可以有些互動。”

  夏檸側眸，瞪著江屹，滿眼不可思議。

  他什麽意思？
  什麽仇什麽怨，非要拉著她早起爬山？
  [叮，宿主你做什麽了！好感度劇烈波動！]
  電子音冷不丁地在江屹腦中響起，他微蹙了下眉，耐著性子問：[升還是降？]
  [叮，劇烈下降！]
  江屹吸氣，保持禮貌：[為什麽？]
  [叮，520這就收集情境信息，幫宿主分析……]
  幾秒後。

  [叮，根據好感度下降的時點，520認為是因為宿主說了可以互動這句話。]
  [……]江屹已經懶得再和系統討論bug問題，直接質疑，[有問題？]
  可以互動了，夏檸應該開心才是，好感度又怎麽會降？

  系統理直氣壯：[叮，有沒有問題請宿主自行反思並改正。]
  [520，建議你回去升級一下系統。]
  江屹腦內扔下一句，便懶得再搭理系統。

  “怎麽了？”江屹問夏檸，“不高興？”
    “我當然高興啦。”夏檸笑眯眯地找借口，“不過可以互動是不是和協議約定的保持距離背道而馳了？”

  “所以呢？”

  “你提的要求我當然欣然接受了。”夏檸閃完星星眼，又面露難色，“但是我們已經簽訂的協議可是經過律師鑒證的，我不敢違約。”

  江屹提出解決方案：“可以改協議。”

  夏檸語塞一瞬，在心裡把江屹給罵了一通——你還有沒有原則了！簽好的協議都能隨便改？哼，就非要她早起爬山是吧！
  [叮！宿主你又說什麽了？好感度馬上要降到負數了！]
  江屹：……

  [閉嘴。]
  補完bug再說話。

  “okk，老公麽麽噠。”

  夏檸靈光一閃，欣然接受江屹改協議的提議。

  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夏檸心想，畢竟從保持距離到需要互動，她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呢。

  “不過在協議修改完之前，我還是站好最後一班崗，遵守約定吧！”

  夏檸笑眯眯地看向江屹，給人洗腦：“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我乖巧又美麗？”

  她從椅子裡起身，手指比心，果斷結束談話：“明天加油哦，祝你看日出愉快，老公晚安！”

  “等等。”

  夏檸溜之大吉的腳步頓了下，回頭，微笑。

  “老公還有什麽事？”

  再敢喊她早起爬山，她就錘爆他的頭！

  江屹剛要開口說什麽。

  [叮！宿主你又幹什麽了！好感度變成-30%了！]
  江屹：“……”

  一陣風吹來，夏檸保持優美站姿和友好微笑：“老公什麽事？”

  好冷，江屹啞巴了？快說呀。

  [叮！宿主你又幹什麽了！好感度變成-50%了！]
  “……”江屹沉思一秒，最終擺擺手，“沒事，去睡吧。”

  呵。

  問一句，好感度就降一次，他不敢有事。

  “晚安麽麽噠。”

  夏檸腳步輕快地走了。

  江屹把矛頭指向系統。

  [520你確定沒bug？]
  [叮，520冤枉，520是專業的好感度監測系統，測出的數據肯定是準確的。]
  江屹抬頭望天。

  一輪彎月高高掛在夜空，夜風吹動他的襯衫，泛起絲絲涼意。

  江屹腦海裡不由得浮現起剛剛夏檸回眸時，長發和裙擺隨風輕揚的畫面，他突然有了點頭緒。

  剛剛夏檸對他的好感度一降再降，難道是因為被他喊住，她覺得冷了？困了？

  女孩子還真是嬌氣。

  江屹勾了下唇角，單手插兜，抬腳回了帳篷。

  520的電子音透著欣慰：[叮，宿主有進步，開始關注夏檸，琢磨夏檸的心思了……]-
  第二天凌晨三點多，女嘉賓的帳篷內便亮起朦朧燈光，溫雪棠和林荔兩人率先起床，輕手輕腳地穿衣打扮，洗漱化妝。

  藍田甜第三個起床，胡亂往臉上拍了層粉，簡單上個妝，便已經快到出發時間了。

  “夏檸姐怎麽還在睡啊？”藍田甜一邊梳頭髮，一邊問，“我們是不是該喊她起床了？”

  溫雪棠說：“她應該定鬧鍾了吧，可能時間還沒到？”

  管她幹嘛，睡過頭正好，耽誤事讓江屹和她吵架才好。

  “夏檸快的，她素顏也好看，省了化妝時間。”林荔挽著藍田甜往帳篷外走，“給她多睡一會吧。”

  夏檸最好別去做任務，省得又把流量都搶走了！
  三組嘉賓在帳篷外相遇，於是便按照地圖，各自前往看日出的地點。

  網友們也紛紛早起，陸續進入直播間，等著看日出。

  光線昏暗，凌晨風大，吹到麥上呼呼作響。

  江屹襯衫外搭了件黑色長款大衣，襯得人身高腿長，身姿挺拔。

  他拿著手電筒，一個人往山上走，形單影隻。

  網友盯著直播畫面看了半天，疑惑發彈幕。

  【咦？怎麽只有屹哥一個人？】

  【確實，沒看到夏檸。】

  攝像小哥也有同樣的疑問：“屹哥，夏檸呢？不等她了嗎？”

  江屹語氣平淡：“日出照我去拍就行。”

  江屹唯粉一聽，義憤填膺：

  【夏檸又偷懶！任務又讓屹哥一個人去做！】

  【這個女人真的愛屹哥嗎？】

  cp粉卻有不同看法：
  【屹哥這是心疼老婆，不想讓夏檸早起挨凍吧！】

  【嗐，一大早就給我們撒狗糧，屹哥你就寵她吧！】

  一路無言，只有手電筒晃動的光圈指引著畫面向前。

  山路曲折向上，時而陡峭時而平緩，石頭與雜草叢生，不知道走了多久，鏡頭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

  天還沒亮，黑蒙蒙一片，江屹站在最頂峰，面朝東方，背影肅穆而挺拔。

  唯粉們感動一片：【屹哥yyds！屹哥不孤獨！我們陪你一起看日出！】

  天地交界處漸漸泛起魚肚白，朦朧烏色悄無聲息地淡去，雲層逐漸被染上金紅的漸變色……

  江屹拿出手機，拍攝日出。

  直播鏡頭和手機鏡頭裡，朝霞無聲地絢爛，朝陽突破雲層，冉冉升起。

  【哇塞，看了一場雲日出，好美！】

  【屹哥好像拍的是視頻？】

  晨光穿透雲層，傾灑而下。

  矗立於頂峰，日出場面燦爛、恢弘、遼闊，充滿生機。

  晨風泛著涼意陣陣吹來，江屹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另一幅日出場景，恢弘、遼闊，卻又慘淡空曠，衰敗蕭條。

  仿若末日。

  是某部科幻片的場景？
  畫面從江屹腦中一閃而過，江屹沒有多想，停止拍攝，垂眸在手機上操作了下，然後收起手機，下山往回走。

  鏡頭從他手機上一掃而過，眼尖的網友們發彈幕：

  【好像是微信哎，所以屹哥把日出視頻發給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