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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書女配交換人生後[七零]》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唐青青微微蹙眉, 蹲了下來仔細查看鞋印。

  回力鞋對於大隊的人來說,是極為難得和昂貴的,大家要麽穿自己納的鞋,要麽穿解放鞋, 沒有能力購買回力鞋, 因此想要辨認回力鞋非常地容易。

  唐青青通過鞋印的磨損程度和重心點等, 可以非常肯定這個鞋印的主人, 跟出現在薑佩娥被侵犯地點附近的鞋印是同一個人。

  “嬸兒,婆婆,我去你們家看看。”

  周老太和石頭媽都非常高興, 她們都知道唐青青的本事。

  現在唐家人對唐青青的態度和之前有了很大轉變,之前根本不願意提她是個有本事的, 如今恨不得吹到天上去。

  尤其每次唐青青都會帶回來一部分的謝禮, 更是樂得趙大花和吳老太使勁地在外頭炫耀。

  雖然她們誇讚的時候, 總喜歡用“雖然她是個丫頭有些可惜……”作為前提,可好歹也沒再說難聽的話, 不像以前一樣總是瞧不上眼似的。

  不僅是家裡的女人,唐建軍也同樣如此,嘴裡炫耀的人又多了一個。

  這可是一整隻雞啊,都能吃進肚子裡,該有多幸福啊。

  她一路追蹤,朝著山裡跑去。

  “你這是幹啥啊!”

  回力鞋鞋印一路清晰可見,並且在石頭家附近徘徊過。

  “我不說別人也知道啊, 咱們大隊那可能藏得住秘密。”

  有時候吃得快了,還嘗不出什麽肉味,就給吃沒了。

  周老太有些著急道,看著唐青青的表情,心裡越發覺得不妙。

  沒過一會,地上的雞毛、骨頭,以及附近火堆灰燼證實了唐興強的猜測。

  “還不知道, 先去看看再說。”唐青青頓了頓,“你別把那邊的事外傳。”

  “那也不能吃。”

  唐青青並未回答,而是順著回力鞋鞋印,繼續向前追蹤。

  唐興強眼睛就鎖在骨頭架子上了,根本挪不開,一邊看還一邊咽口水。

  唐興強看周老太離開,這才舒一口氣,可以放聲說話了。

  “這偷雞賊太不地道了,你說你偷雞就偷雞,還非要偷下蛋的母雞,真是太招人恨了!”

  他的最大夢想就是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到吐為止!

  “青丫頭,你看得怎麽樣了啊?”

  “喲呵,他一晚上還犯兩個案子啊?”

  石頭媽已經去忙了,家裡的事一堆,早上出來找雞就已經很耽誤事了,不敢再這麽守著,否則中午在地裡忙活的男人們就沒有飯吃了。

  唐青青還沒吭聲,唐興強就道:
  “婆婆,你別心急啊,你看我姐不是正在找著嗎。這活兒要是這麽容易,咱們大隊也就出我姐一個人啊。”

  唐青青看著骨頭上的殘余的肉,也覺得非常可惜,但是自家弟弟要去吃,那還是算了吧。

  “婆婆,你要不還是先忙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唐興強則心裡犯嘀咕,不是正在查案嗎, 怎麽查到一半就跟人跑了?

  唐青青一路看著地上,一路走到石頭家,再觀察雞窩附近的情況。

  周老太焦急找回自己的雞,所以一直舍不得離開,現在聽到這話也守不住了。

  鞋印非常清晰,並不需要唐青青太多費力,就清楚地看到回力鞋的行徑路線。

  “姐,你看著上頭還有肉呢,咱不能糟蹋食物啊。 ”

  唐興強雖是這麽說,還是保證不會從自己嘴裡漏出去。

  再者唐青青經常受到大隊表揚,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唐興強也一路跟著跑,“姐,看樣子偷雞賊是要跑到林子裡烤雞吃啊。”

  周老太連忙道:“不急,不急,我不催。”

  在一棵大樹下,還能看到那個人在這裡跺腳,推測這個偷雞賊在這裡守了好一會,確定好時機才動手的。

  唐興強去翻那些雞骨頭,看到有些雞骨頭上面的肉都沒啃乾淨,就要往嘴裡塞,被唐青青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他們雖然喜歡誇大其辭, 可也都不是胡編的。

  現在瞧這情況,也沒那麽神啊。

  唐興強猛地吸鼻子,他覺得空氣裡還彌漫著烤雞的香味,把他饞得口水都流了下來。

  唐青青:“這個穿回力鞋的就是偷雞賊。”

  雖然難以想象一個小姑娘這麽有本事, 卻也是認可她的能力。

  她回去的時候,心裡還想著之前聽別人吹得厲害,說唐青青長了一雙神眼,只要一發力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多少有點仙能在身上的。

  “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

  唐興強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他逢年過節才能吃到雞肉,每次還只能嘗個味道。

  他拉著唐青青低聲問道:“姐,犯案的是一個人?”

  唐青青看他這個饞樣都覺得有些可憐,從兜裡拿出一顆糖遞給他。

  唐興強哭喪的臉頓時又眉飛色舞起來,“姐,你真是太好了!”

  唐青青嗤了一聲:“有得吃就說我好。”

  “那不能夠啊,只是覺得你更好了。”

  這裡的情況非常的清晰明了,附近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只有回力鞋的,回力鞋就是偷雞賊。

  唐青青又順著回力鞋另一道鞋印開始追蹤,看他吃完雞之後,往哪裡跑了。

  唐興強連連不舍地回頭看了好幾眼骨頭架子,心感遺憾地跟著唐青青走了。

  唐青青順著鞋印,一路又回到了薑佩娥被侵犯的現場,並且依照他的行徑路線,一路追蹤到了知青點。

  唐興強一看,哪裡還不明白的,叉著腰特別地生氣。

  “我就知道肯定是這群知青乾的!”

  這些年那麽多知青下鄉,一些人在城裡日子過得還不錯,來到鄉下根本熬不住,覺得嘴裡淡出鳥來。

  於是,就有那心眼壞的去偷別人家的雞或者雞蛋,這些年被逮到好幾個人。

  唐青青抿了抿唇,讓唐興強去把大隊長叫過來。

  唐興強特別開心:“姐,我就說我過來是有用的吧,你等著,我現在就把人給你叫過來!”

  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唐青青則蹲在一個地方,一直觀察著一個頗為清晰的鞋印,糖在嘴裡轉來轉去,時不時把小臉戳著微微凸起一角。

  大隊長帶著婦女主任很快趕過來了,表情很是沉重。

  “青丫頭,現在是啥個情況?”

  唐青青努了努下巴,“偷雞賊是知青。”

  偷雞對比女知青被侵犯,那就不值一提,大隊長著急想詢問薑佩娥的案子。

  可他看到唐興強滿臉好奇,快到嘴邊的話急忙咽了下去。

  “你個孩子趕緊去別的地方玩去,在這裡溜達幹什麽。知青的東西丟了,回頭找你麻煩。”

  有知青偷社員養的家禽,或是地裡的玉米紅薯,也有的村民趁著知青們出去幹活的時候,偷溜進來順走牙膏牙刷糖果之類的東西。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可也不是沒有丟過。

  因此現在知青點院門都是鎖著的,只有知青自己有鑰匙。

  唐興強心裡那叫個好奇,到底是啥案子這麽藏著掖著的。

  可一顆糖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唐興強頓時不問了,也不好奇了,拿著糖屁顛屁顛跑遠了。

  “姐,我一會再來看你!”

  唐興強一走,大隊長連忙詢問情況。

  “這個偷雞賊也出現在薑佩娥被侵犯地點的附近,至於是不是他侵犯了薑佩娥,我也沒法確定。因為在現場,並沒有看到這個偷雞賊的鞋印,也沒有其他人的鞋印。”

  婦女主任:“那肯定就是偷雞賊沒跑了,估摸著他大半夜出去偷雞,然後正好碰到半夜出來蹲茅房的薑佩娥。他看著附近沒人,就對她下手了!”

  大隊長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是咱們大隊知青乾的,那肯定知道你是有查看鞋印的本事。所以注意在犯案地點隱藏鞋印,你也就沒有找到了。”

  唐青青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在偷雞的過程中,卻沒有注意隱藏鞋印,怎麽突發奇想要侵犯薑佩娥,卻記得隱藏鞋印了呢?”

  偷雞是預謀,按道理才更應該注意隱藏。

  結果這個偷雞賊竟然反了過來,怎麽看都很奇怪。

  婦女主任:“這有啥想不明白的,偷雞多大的事啊,被抓了只要賠償損失,也就挨個批評。可侵犯婦女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這可是要被送去勞改的,是犯罪分子,以後檔案裡都會記著的。”

  這麽說也確實有道理,這兩起案件性質完全不同。

  不過唐青青還是很納悶:“現在咱們大隊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知青們都在爭著表現,平常懶散的人都變得很積極主動。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冒險偷雞吃?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婦女主任:“嗨,肯定是那人覺得自己肯定選不上,所以也就不管不顧了唄。”

  三十多個知青中,有一些人的表現一直非常糟糕,經常被點名批評。

  他們掙到的工分也就勉強讓自己能活下去,這還是大隊擔心出事,所以放寬了評分標準。

  這樣的人,他們自己也心知肚明有好事也不會輪到自己的頭上,爭都懶得爭。

  唐青青:“大隊長,我能查的就只有這些了。那個偷雞賊有重大嫌疑,可是否就是他傷害了薑知青,還是得經過審訊或是其他手段才能最終確定。”

  碼蹤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只能作為刑偵手段之一,作為提供偵查線索的重要方法。很多案子還是得其他人一塊配合,才能最終確定真凶。

  “他偷了雞更好,咱們既能把人給抓了,又能把薑知青的事給瞞下來。”

  薑佩娥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知道埋頭哭。

  有人靠近,她都會嚇一跳,只有桂花嬸不會讓她感到害怕。

  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只怕她又要跳河了。

  婦女主任:“咱們說了半天,那個偷雞賊到底是誰啊?”

  他們大隊的男知青有二十六個人,住在知青點的就有二十二個。

  唐青青道:“偷雞賊穿的是46碼的回力鞋。”

  婦女主任:“這腳還挺大啊,估摸著個子不低,那就更好找了。”

  “大隊長,我想申請進去看看,那雙鞋子應該還在屋子裡。”

  婦女主任不解:“你怎知道還在屋子裡,不是正被穿著的?”

  知青雖然是從城裡來的,可也不意味著他們就家境富裕。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只是鄉下更苦一點罷了,大多數人也就一雙鞋,沒有更多替換的。

  唐青青卻很肯定:“他今天肯定沒有穿那雙鞋。”

  大隊長相信唐青青的本事,拿出鑰匙將大院大門給打開了。

  知青點的鑰匙,大隊長也是有的,這把鎖就是大隊給知青點配的。

  以免有什麽事又找不到那個拿著鑰匙的知青,所以大隊長也留了一把鑰匙。

  知青點大院門雖然有鎖,可裡面卻是沒鎖的,只是簡單地栓了起來。

  唐青青將那栓子拆了,推門而入。

  男知青這邊收拾得還算乾淨,不過還是能聞到一股濃重的味道。

  唐青青掃了一眼,就徑直往鞋架走去。

  這是知青們自己用木條做的鞋架,上面的鞋子並不多,應和了婦女主任的猜測——大多數人只有一雙鞋。

  一雙回力鞋明晃晃地擺在鞋架上,唐青青拿了起來,將鞋子倒過來就看到上面還沾了點雞屎。

  把腦袋湊過來的婦女主任也看到了,“哎呀!這肯定就是這雙鞋了!”

  46碼,鞋底還沾了雞屎,這肯定就是那個偷雞賊!

  “大隊長,咱們把田洪生叫過來,就知道這是誰的鞋子了。”

  田洪生是知青組的組長,專門負責管理知青點的各項事務,他對知青們尤其是男知青們的情況非常地了解。

  唐青青卻搖了搖頭:“大隊長,你不用叫田知青,我知道這是誰的鞋子。”

  知青們忙碌了一個早上,一個個又累又熱,臉被曬出一層油。

  現在已經是初夏,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太陽也變得越來越毒。

  冬天剛養得白一點,現在又給曬黑了。有那皮膚嫩的,臉被曬得通紅。

  “這種天在外面乾活,這是想要把人給曬死啊!”有知青忍不住抱怨著。

  “今年明顯比往年熱,往年這個時候還挺涼爽的。按照這個溫度,到了七八月份,又要被曬脫一層皮了。”

  自從開始插隊,一個個變得特別糙,連姑娘們都沒有剛開始下來的時候水靈了。

  田洪生道:“我們這裡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去新疆內蒙那些地方,冬天零下幾十度,能把人給凍死。還有去寧夏的,一張口就是滿嘴的黃沙。”

  這種話大家平時沒事時聊一聊還能起一點安慰作用,現在大家又累又熱,根本聽不得這樣的話。

  別人更苦,又不代表自己不苦。

  一想到秋收,整個人更覺得痛苦。

  “咱們又能好到哪去?光是這裡的蚊子都差點把我給咬死。”

  田洪生給大家加油鼓勁:“咱們要發揚艱苦樸素的作風,想想老一輩多艱難,才讓我們獲得安穩的生活。咱們怎麽可能被這麽點小困難打倒!”

  有的人應和,給大家鼓勁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打倒。

  也有的人開始翻白眼,不吃這一套。

  女知青這邊的抱怨,沒有像男知青一樣喜歡大大咧咧吼出來,都是在低聲抱怨著。

  不過也有的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勞作,有空關心起別的來。

  “溫雪蘭,你把自己包裹得這麽嚴實,你不覺得熱啊?”申儀芳一邊著風一邊問道。

  她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挽得高高的,褲腿也往上拉,只要能散熱根本不在意形象。

  看到溫雪蘭用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看著都覺得熱得不行。

  溫雪蘭的臉熱得泛紅,搖了搖頭:“還好吧。”

  汪瑩沒好氣白了申儀芳一眼:“你自己長得跟個黑炭似的,還不允許別人白了。”

  “汪瑩,你說的是什麽話啊,我不過是擔心溫雪蘭中暑,也就多問一句。你是溫雪蘭嗎,有你啥事啊!”

  申儀芳也是個火暴性子,直接懟了回去。

  汪瑩祥說些什麽,被溫雪蘭攔住了。

  “瑩瑩,別這樣。”

  “雪蘭,你不懂,她是在嘲諷你矯情呢。”

  申儀芳惱怒:“汪瑩,你別瞎扯,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哼,你可拉倒吧,雪蘭善良不清楚,你心裡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溫雪蘭連忙將兩個要吵起來的人給攔住,其他人也上前去勸。

  “大家都是同志,不要吵了。”

  溫雪蘭依然態度溫和,對著汪瑩道:“儀芳也是關心我,你別多想。”

  轉而又對申儀芳說:“我是因為皮膚被暴曬就會癢,所以必須把自己包裹得嚴實點。”

  太過愛美也會被人說是享樂主義,所以溫雪蘭可不敢接自己為了美才這麽防曬的鍋。

  這個小插曲很快平息,有人突然道:
  “咦,你們看到薑佩娥了嗎?”

  “沒有啊,我今天一早上都沒有看到她。”

  “我也沒有,我起床的時候,她就已經起來了。”

  其他女知青也紛紛議論起來,這才發現今天的勞作一直沒有看到薑佩娥。

  這也不怪她們對同志不關心,而是薑佩娥跟大隊幹部們的關系比較好,經常被叫過去幫忙。

  她是個思想活絡的,來到榕山大隊沒多久,就跟本地人打成一片。
    薑佩娥插隊已經有五年了,對大隊裡的事極為了解。

  田洪生聽到這邊的動靜,道:“你們不用找了,大隊長把她叫過去幫忙了。”

  汪瑩撇撇嘴:“每次到了乾活的時候,薑佩娥就能找各種借口躲過勞動,偏偏她的工分還不低。”

  溫雪蘭:“薑佩娥同志很能乾,大隊裡的每戶人家她都能記得清楚,可以叫上名字,咱們比不了。”

  “這說明她太會鑽營了,你說她會不會跟大隊幹部使手段,讓他們把名額給她?”

  溫雪蘭唬了一跳,左右看了看:
  “你別這麽說,要是傳了出去,會有損薑佩娥同志的名譽。”

  汪瑩不以為然:“這些話又不是我說的,大家都有所猜測。”

  薑佩娥自從來到榕山大隊,就一直積極地表現。

  原本她差一點就成為大隊小學的老師,不過後來被孫芹插了一腳,就失去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汪瑩拉著溫雪蘭到角落,低聲說道:
  “聽說當初孫芹和薑佩娥為了小學老師的名額,差點沒打起來。”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當老師肯定比下地乾活要輕松多了。”

  汪瑩捂嘴偷笑:“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後面還有其他事呢。”

  “還有什麽事啊?”

  “據說當初會計弟弟看上的是薑佩娥,並不是孫芹。可後來孫芹不知道使了什麽花招,把那個男人給搶走了。於是小學老師的位置,就被孫芹給搶走了。”

  溫雪蘭驚訝:“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你就甭管了,反正當時薑佩娥快氣死了,沒想到自己會被截和。”

  溫雪蘭卻不怎麽信這話:“薑佩娥一心是想要回城的,怎麽可能甘心嫁給本地人。”

  “哎呀,你忘了,會計弟弟是在外頭當兵的,而且還立過不少功,據說現在已經是連長了!你瞧著吧,再過兩年,孫芹肯定會隨軍,而且她是有編制的,隨軍之後也會被安排工作。”

  “薑佩娥又不是從大城市裡來的,不過是個偏遠小城市,聽她們說她那地方跟小鎮也差不多。她剛來的時候跟普通農民也沒啥兩樣,洗臉和洗腳都在一個!”

  “她就算能回城都不一定比隨軍來得好,更別提回城名額很難輪到她的頭上。”

  溫雪蘭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那薑佩娥也挺倒霉的。”

  “可不是嗎,換做我我也得氣死,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

  誰都不想留在這個貧窮艱苦又遠離家鄉的地方,可被送下來,什麽時候回去就變得遙遙無期了。

  現在已經有一些老知青開始動搖,打算在這裡結婚生子了。

  也有的知青雖然沒有扯證,卻也跟夫妻一樣相處。

  一群知青回到知青點,就看到大隊長站在院子門口,背著手一臉嚴肅。

  大隊長身邊還站著唐青青,想到唐青青今天一大早就在廁所附近不知道找什麽,心生疑惑。

  對於眼前這個鄉下小姑娘,知青們都非常地敬佩,誰能想到這麽個窮山僻壤還能出這樣的人才。

  有的人也嘗試著去學習,按照大隊裡流傳的訓練辦法去觀察羊蹄印,可什麽都看不出來。

  於是不得不承認,唐青青很不一般,擁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本事。

  田洪生走向前:“大隊長,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大隊長的目光掃向男知青這邊,“今天周老太家的一隻正在下蛋的母雞被偷了,我希望偷雞的人能夠主動站出來,我們可以考慮寬大處理。”

  知青們面面相覷,頓時議論了起來。

  “誰那麽缺德,把下蛋的母雞給吃了!”

  “誰做的趕緊站出來吧,再饞也不能吃老鄉家的雞啊。”

  “大家沒看到神眼小姑娘在這裡呢,別想再瞞著,還是爭取寬大處理吧。”

  可討論了半天,也沒有人站出來。

  田洪生一臉嚴肅:“現在站出來說明情況,只要賠償的母雞的錢,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要是不主動站出來,那就是盜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話落,依然沒有人站出來。

  馬建德嚷道:“現在咱們人不齊,翟弘毅和薑佩娥都不在,不會偷雞的人是他們中的一個吧。”

  汪瑩直接站了出來:“馬建德,你少胡說八道,翟弘毅幾乎每個月都有家裡人寄來的包袱,根本不缺吃的。”

  “那誰知道呢,這年頭還有不饞肉的人?”

  “馬建德!”

  “怎麽了?我說翟弘毅你不高興什麽啊,怎麽,你看上他了?”

  汪瑩氣得臉通紅,“你少想那些齷齪的事,我只是就事論事。”

  馬建德嗤了一聲,“你可拉倒吧。”

  溫雪蘭連忙出聲阻止汪瑩,田洪生也呵斥馬建德別再出聲。

  另一個知青道:“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確實感受到好像有人從炕上爬起來,不過當時太困了也沒有注意。”

  “還真有人這麽缺德偷老鄉的雞啊?”

  “要真是咱們知青偷的,翟弘毅不在也不合適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翟弘毅走過來了。

  他表情很是淡漠,對於別人的議論好似沒聽見一樣。

  大隊長沉聲:“我給大家最後一個機會,誰偷了雞就站出來,否則等我們把人給抓到,是會記入檔案裡去的!”

  等了一會,依然沒有人站出來。

  “大隊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現在可老實了,沒人乾這種缺德事。”

  大隊長掃了眾人一眼:“既然沒有人承認,那我們只能自己找了。”大隊長讓那個田洪生把院子門打開,知青院很寬敞,可以方便知青們來回走動。

  將椅子搬出來,唐青青就坐在一旁,讓知青們三人為一組,來回在她的面前行走。

  這一招,知青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之前就很好奇唐青青是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確定是男知青做的,女知青們可以自由活動,可她們也跑過來湊熱鬧,也擠在大院裡沒有離開。

  知青們來回行走,有的組唐青青隻讓走兩圈就放過,有的組會讓多走幾圈。

  唐青青在小本子上不知道書寫什麽,把所有人都看完,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讓他們多走幾圈。

  這麽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唐青青才讓大家停下來。

  有人頓覺不對:“唐同志,翟弘毅還沒有走呢。”

  馬建德也跟著嚷了起來:“對啊,他還沒走呢,你不會因為跟他關系好包庇他吧?”

  “我經常跟他一塊,對他的情況非常了解。”

  申儀芳好奇:“那現在你看出是誰偷了雞嗎?”

  唐青青點點頭,目光掃在被單獨挑出來的幾個人身上。

  “我現在沒說,主動站出來還能爭取寬大處理,可我要是說了,你就沒有機會了。”

  那幾個單獨被挑出來的人,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不過心態也倒是還好。

  因為一共有八個人,人多就不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馬建德也在其中,朝著其他人道:

  “趕緊的,誰偷了就站出來,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我都快要餓死了。”

  一旁有人起哄:“馬建德,我看你最像那個偷雞的,好幾回我都看見你對著雞流口水。”

  馬建德:“滾,老子是饞肉,但是做不來這種小偷小摸的事。”

  五分鍾後,大隊長朝著唐青青道:“既然那人不珍惜這個機會,你宣布吧。”

  唐青青的目光落到了馬建德身上,其他人仿佛有心靈感應似的,全都遠離了他。

  馬建德身邊很快空了出來,在場中央尤為顯得突兀。

  “什麽鬼!”馬建德嚇了一跳,“我沒偷雞,你們可不能誣陷我!”

  唐青青的目光很快又從他身上挪開了,大家頓時把譴責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唐青青只是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幾人的跟前。

  來回走了兩圈,最終在一個男知青面前停下。

  “你就是那個偷雞的人。”

  馬建德反應最快:“我艸,李志毅,竟然是你這個鬼小子!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李志毅漲紅了臉,“我沒有,我沒乾過這樣的事,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就是你。”唐青青語氣肯定。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別死,根本沒有起來。”

  唐青青沒有跟他爭辯,而是跟大隊長說道:“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憑什麽,你有什麽證據,難道僅憑鞋印就能判斷是我嗎?這是我的鞋,你自己拿去對比。”

  李志毅說著,就要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

  唐青青搖頭道:“留在案發現場的鞋印,並不是這一雙,而是一雙46碼的回力鞋。”

  “46碼回力鞋?”馬建德目光落在翟弘毅身上,“這不是翟弘毅這小子的鞋嗎。”

  翟弘毅人小個子卻高,現在已經有一米八四了,腳也特別大,大家覺得他還能繼續長高。

  馬建德特積極跑進屋子裡,把那雙鞋子拿了出來。

  “哎呀,下面還有雞屎!肯定是昨天去偷雞留下的!”

  “唐青青同志,你這是明擺著偏袒!”李志毅很是不滿,又轉向大隊長道:“大隊長,這不公平,唐青青同志明顯不能公平公正地破案,你們不能聽信她的話。”

  大隊長面不改色,望向唐青青:“你有什麽要說的?”

  “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鞋印,確實是這雙鞋,但是穿鞋子的人,卻不是翟弘毅。”

  馬建德好奇:“你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碼蹤不是簡單地看鞋印,通過鞋印判斷穿鞋的人身高、體重和年齡,而是通過受力點。”

  “受力點?”

  知青們都很是好奇,一直知道有這麽技能,卻不知道原理是什麽。

  “碼蹤講究的是‘入骨三分’,每個人因為身高、體重、年齡和體態的不同,會導致在行走時發力點不同,留下的腳印也就不同。”

  有知青起哄,“你說說有啥不一樣唄。”

  “你們知道為什麽我可以根據足跡判斷一個人的年紀嗎?”

  大家夥都搖搖頭,這是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的道理。

  唐青青道:“年輕人足底肌肉豐滿,中壯年的健壯均勻,老年人則萎縮,因此導致每個指頭髮力都是不一樣的,踩下去時候的印記也是不同的。”

  唐青青跟著老劉頭學習碼蹤,很多時候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卻不知道怎麽描述出來。

  但是認識翟弘毅之後,他對人體比較了解,通過唐青青的描述,他大概能猜到是什麽樣的原理方式。

  因此,唐青青也更加準確的說清楚,而不是一句‘我看出來的’就完事了。

  “這只是判斷年齡的標準之一,還有步法痕跡等等,都會作為綜合參考,最終才會推斷出一個人的年紀。”

  唐青青雖然說得簡略,卻也足以讓大家知道碼蹤有多特別和厲害,也知道這並不是玄學,而是有科學依據的。

  只不過這是老一輩經驗總結得出的,沒法很好的總結講述出來,只有學進去的人慢慢研究才能摸透,對於外行人來說就看得比較玄乎了。

  申儀芳:“那你怎看得出穿鞋的不是翟弘毅啊?”

  “穿鞋的人小腳穿大鞋,因為不合腳,鞋印後跟的落腳部位常出現重跟,大拇趾重壓緊靠鞋印的前邊緣,其它四趾壓反應重①等特點,所以可以推斷出,穿鞋子的人並不是翟弘毅,是腳比他還要短兩厘米左右的人。”

  “翟弘毅走路步子大,乾脆利落。而現場發現的足跡,步子要小,而且還是個扁平足。根據足跡還能判斷,足跡的主人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年紀為25歲左右,這些特征都跟翟弘毅無關。”

  田洪生驚歎:“李志毅確實扁平足,其他特征也符合。”

  李志毅睜大眼,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不,不,真的不是我。”

  唐青青不再解釋,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後面的事就不歸她管了。

  “李志毅,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平常看你挺老實一個人!”馬建德歎道。

  偷雞摸狗的說大也不算大,可李志毅竟然想要賴到翟弘毅的頭上,大家一想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李志毅在知青中也是表現得不錯的一類人,他這麽做,不就是想要把落到翟弘毅頭上的名額給擼掉嗎。

  這個節骨眼上偷雞摸狗還被送到工農兵大學,他們這群知青肯定不能答應啊。

  跟李志毅關系不錯的知青,都深深歎了一口氣。

  為了一個名額,鬧這麽一出實在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偷雞摸狗,還有栽贓陷害,性質更加惡劣。

  女知青們更是不可置信,因為她們一直覺得李志毅是個不錯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深的心機。

  代入自己想想,要是自己就要能去工農兵大學就讀,結果被這麽陷害,把名額給丟了,真是能氣吐血。

  這意味著一生都因此而改變,這輩子都會耿耿於懷。

  “李志毅,你怎麽到現在你還狡辯,這樣只會被判得更重。”

  “難怪早上的時候,我看你吃飯都不積極,原來昨天晚上偷吃了一隻雞。”

  有人還湊近去聞了聞:“ 我說你身上怎麽有股煙熏的味道,還帶著肉香,原來你是偷雞吃啊!”

  還有人舉手說:“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好像就感受到旁邊沒人。”

  知青點也都是盤了炕的,一個炕上睡了好幾個人,動一動就能碰到隔壁的人。

  就連一向溫婉不喜歡說重話的溫雪蘭也歎道:“你這樣做也太壞了,影響太不好了。”

  這件事傳了出去,他們榕山大隊知青點也沒臉。

  李志毅自知大勢已去,再怎麽辯解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我能怎麽辦,我已經在這裡八年了!是最早一批插隊的人。我已經奉獻得夠多了,我只是想要回家!”

  “我媽年紀大了,之前生病摔了一跤,幾個月都沒能從病床上爬起來。我的爺爺沒了,我都趕不上看他最後一眼,我只是想回一趟家,我難道有錯嗎!”

  這些話讓在場的知青們都共鳴了,誰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早點回到自己的家裡。

  或許他們家也不怎麽好,逼仄的屋子裡要住近十口人,可那也是他們的家,再破也比這不知道好多少倍。

  平時還罷了,每次家裡人生病的時候,就感到特別無力。

  他們的心早就長了翅膀飛走了,可身體卻被束縛在這裡,動彈不得。

  批評聲都消失了,眾人低著頭感到十分沉重,更有女孩不禁紅了眼。

  一直趴在院子門口的唐興強看到這場景,直接跳了出來:
  “哎喲我天,所以就活該翟知青倒霉?難不成是他害你在這裡回不去的?”

  唐青青朝著他豎起大拇指,唐興強更加來勁了。

  “要不是我姐高明讓他得逞了,你看他拿了名額會同情翟知青嗎,他只怕是樂壞了,覺得自己乾這事乾得賊漂亮!”

  聞訊而來,跟著唐興強蹲在外面看熱鬧的王黑子也冒出了頭,很是不忿道:
  “誰可憐就讓誰拿好處,那我們大隊的人不是更可憐。你們平常乾的啥活,你們自個清楚,可少了你們吃和穿了嗎!這名額憑啥就給你們,憑啥不能公平給我們?怎滴,就你們沒名額,我們就能拿到了?”

  雖然大隊裡很多人對工農兵大學名額並沒有太大反應,可這並不意味著不惦記,不過是覺得肯定輪不上自家,也就無視罷了。

  誰不想鯉魚跳龍門,誰不想上大學以後畢業捧鐵飯碗?誰樂意在地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然後一把火還把他們的糧食給燒了。

  幹了壞事,好意思在這裡哭自己可憐。

  要不是年紀不夠,王黑子也很想要這個名額啊。

  大隊長雖然是他大爺,他也沒有信心能獲得這個名額,所以之前學不下去就直接退學了,並不留戀。

  可如果有人告訴他,繼續學以後能上大學,能吃國家飯,他就是學到吐也得往死裡學。

  知青們心中的悵然被兩個孩子擊散,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也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案子本身。

  大隊長道:“這件事影響太過惡劣,不是簡單的偷盜行為,因此我們大隊幹部討論決定,會將李志毅轉交公安機關處理。”

  移交公安機關,意味著李志毅這輩子有個永遠抹不去的黑點。

  李志毅平時人緣不錯,大家看到他落得這個下場,覺得活該的同時又難免感到痛心。

  有人不忍,朝著翟弘毅道:“翟弘毅,你要不就別追究了吧,李志毅也是一時糊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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