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鬧劇
  整理完帳， 關店回家一路上，蘇蕊都在琢磨怎麽跟老兩口說，才能讓人不傷心。

  蘇蕊摩挲下巴， 直到跨進家門她還沒想好怎說。

  方桂蘭披著棉襖，走出來迎蘇蕊，“回來了。”

  蘇蕊趕緊把門關上擋住寒風， “媽，你怎還沒睡呢？”

  “人老了覺少， 我等你回來再睡也不晚。”方桂蘭倒杯熱水，遞給蘇蕊。

  “快捂捂手， 這麽晚回來冷吧。”

  “不冷。”蘇蕊心裡暖暖的。

  方桂蘭這樣好，蘇蕊越糾結， 蘇明家的事乾脆還是不說了吧？反正縣城也不小，兩邊互不打擾，也不一定能碰見。

  方桂蘭看著蘇蕊，“你在想啥呢？有事要說？”

  “啊？”蘇蕊摸摸臉，有這麽明顯？

  蘇蕊上下打量著女人，三角眼歇著，把尖酸刻薄表現的淋漓盡致，長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她有些莫名，不知道這人衝進來想幹什麽。

  從這天后，白敏敏沒再來店裡，蘇蕊以為蘇明把話跟孩子說清楚了，她沒覺得奇怪，轉而拋到了一邊。

  蘇蕊訕訕摸摸鼻尖， “我這不是以為人從後門進來的，您老沒看見嘛。”

  出乎蘇蕊的意料， 方桂蘭特別平靜， “啥怎想的， 人家是白家人，跟我們老蘇家有啥關系。”

  方桂蘭面無表情，沉默半天，對蘇蕊說道：“你做得對，到底是兩家人，人家看不起咱們，咱們也不舔著臉湊上去，好心還辦壞事，過好咱們的日子就行。”

  方桂蘭自認她跟老頭子對蘇明沒有任何虧欠，既然人家有追求，求著他們放手，那自此以後就不再是一家人。

  經營入口的東西，蘇蕊從來都是小心再小心，這可不是小問題，萬一出了什麽事，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這一嗓子簡直震驚了店裡所有人。

  還沒等蘇蕊上前把人趕走，又衝進幾個穿著製服的人走進店裡。

  蘇蕊心軟軟的，笑容甜蜜，“我會好好的，媽會好好的，我們全家都會好好的！”

  “同志，我們賣的東西怎可能有問題啊！”招娣急了，店裡這麽多客人看著，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她們做的吃食有問題，這傳出去，以後誰敢來他們家吃飯啊！
  阿梅指著旁邊賣飯的窗口，甚至還拉著幾個人往後廚去。

  今天正常開門，店裡生意不錯，雖然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眼看著快中午，客人越來越多，突然店裡衝進來一個穿著破棉襖的女人。

  蘇蕊根本懶得理會，這人她從來沒在店裡見過，張嘴就吐黑泥，哪裡來的老賴訛人的吧！

  這兩夥人就像是故意來找茬，一波接一波，提前串通好的，蘇蕊下意識猜想是不是有同行在背後故意搗鬼。

  難道讓她去求著人回來？說句無情話，她老蘇家不缺兒子，有功夫想個白眼狼，不如花心思在其他兒女身上，家裡缺了誰都能過下去，方桂蘭想得很開。

  方桂蘭摸摸閨女的腦袋，眼神柔軟，“只要你好好的，媽沒啥扛不住的。”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黑心商家，用壞掉的東西做成菜來賣，我家男人就是因為吃了你家東西，現在人躺在外面都要不行了！”三角眼女人指著蘇蕊，聲音尖酸喊道。

  “！！！”

  蘇蕊眯起眼，心中了然，休業整頓？原來打的是這念頭？想斷她生意把蘇記給拖垮？

  “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蘇記濫用過期變質的食材，加工成吃食高價出售，從中賺取暴利，欺騙群眾，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投機倒把！”

  蘇蕊乖巧點頭，抱住方桂蘭的胳膊，軟聲說道：“媽，咱家的日子只會過得更好，家裡這麽多小輩，大家孝順您和爸，都要爭著搶著，哪還許別人來插隊啊！”

  “啊？！”蘇蕊這BBZL 次真是驚了，瞪大眼睛看向方桂蘭。

  聽到這一項項罪名，蘇蕊直接氣笑了。

  這人說的“投機倒把”的罪名就更不能認，這名頭就像一座大山，一旦背在身上，這輩子別說做生意，在祁連縣都別想抬起頭了。

  看到男人淒慘的樣子，眾BBZL 食客心中一驚。

  仔細盯著看了半天，發現方桂蘭是真的放下了，蘇蕊徹底放下心，把白敏敏來了兩次和今晚發生的事跟方桂蘭說了一遍。

  蘇記裡賣的吃食，從用的食材原料，到各種加工過程中的調味料，根本沒用過一次過期變質的食材。

  “不是氣話，”方桂蘭搖搖頭，“當年你哥踏出家門，我跟你爸就想的很清楚了，以後全當沒這個兒子。”

  母女倆會心一笑，蘇明的事算揭過去了。

  方桂蘭瞥了眼自家閨女， 淡淡道：“孩子接走了？”

  方桂蘭被哄得高興，不由嗔怪的瞪了眼蘇蕊，“這點事就讓你糾結半天，你媽我又不是紙糊的，害怕我禁不住？”

  方桂蘭翻個白眼， 沒好氣道：“你以為你媽年紀大，就老眼昏花了？那麽大個孩子我能看不見！”

  “您這是氣話？”蘇蕊有些摸不準。

  甚至蘇蕊定下過規矩，蘇記從不賣過夜的吃食，且不說蘇記的客人消費力強，每天上新的都不夠賣，就算偶爾有兩樣鹵菜做多了沒賣完，蘇蕊都會在關店前，折價賣出去，或者直接給店裡員工分了帶回去，第二天重新做新的。

  但還沒有確定到底是不是吃了蘇記的東西，大家猶豫著，沒人先站出來指責，準備先看看情況。

  真是難為他們費心思找到這麽多借口。

  蘇蕊皺眉，漸漸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蘇芮插諢打科，不想繼續提蘇明一家，方桂蘭也懶得提。

  “幾位同志，我們蘇記店裡啥情況，您隨時都能檢查，都沒親眼看過，你怎能空口說有問題？！”阿梅也是又急又怒，她跟蘇蕊想得一樣，這幾人到店裡就一頓嗶嗶，啥事也不乾，真正來檢查，能是這流程？
  領頭的國字臉男人，板著臉，一臉嚴肅說道：“我們例行檢查，一定會核查清楚情況，但在沒有確認合格之前，店裡必須休業整頓，等查清楚沒問題後才可以重新開業。”

  蘇蕊小心翼翼觀察著方桂蘭的表情， “媽，你怎想的啊？”

  大家紛紛跑到門口一看，一個臉色蠟黃，身材乾癟癟的男人躺在門口，手捂著肚子，嘴裡痛苦□□著。

  “各位同志，你們要蘇記休業整頓，又說店裡情況不合格，請問你們是衛生局的？”

  “當然，”國字臉男人皺眉，“如果你拒絕配合工作，我們有權將店面封上。”

  國字臉男人以為這下能嚇到蘇蕊，哪知蘇蕊不慌不忙，淡定點點頭，“當然配合工作，我們蘇記不僅手續齊全，有正規的營業執照，還是上過報紙蓋章的，怎麽說也是正面形象，當然不能妨礙公務啊，我們理解的。”

  國字臉男人聽得一頓，心裡卻是不屑BBZL ，手續齊全又怎樣，有人要搞她這些又算啥？一個沒背景沒靠山的農村村姑走出來，真以為自己賺了兩個錢就了不起了？
  蘇蕊也不管人是怎想的，她轉而問道：“同志，可以給我看一下您的工作證嗎？”

  特意停頓一下，嗓音放大，“畢竟這年頭騙子多，誰知道皮子底下是人是鬼？萬一是那背後見不得光的眼紅小人，故意使壞想來搶生意，我稀裡糊塗配合了，這不是便宜了別人？”

  穿著製服幾人怒了，蘇蕊誇張捂嘴說道：“同志，你們不會怪我小題大做吧？”

  “難道工作證有啥不能看的？”蘇蕊裝作為難，“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可以不看。”

  國字臉一行人感受到周邊人的怪異眼神，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往日裡出去檢查，誰敢問他們要證件，聽見名頭一個個的乖乖捧著他們，原以為今天來這一趟，只是個小事，誰成想還挺難纏。

  這女同志指著鼻子指桑罵槐，話裡的意思誰還能聽不懂？
  一個人不耐煩抱胸，“我們部門人下來工作，誰會冒充騙子來查你？讓你配合調查就好好配合調查，這麽磨磨唧唧，是不是心虛！”

  “你！”

  蘇蕊拉著阿梅，心裡怎想的，明面上不能鬧起來，不然她們本是有理，都變得沒理了。

  見旁邊人都圍著看，國字臉男人拿出證件，一字一字道：“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蘇蕊才不怕，她這要求合理合法，她有啥不敢看的？

  仔仔細細把證件翻看一遍，蘇蕊記住了國字臉男人的名字，把證件遞回去。

  衝旁邊阿梅幾人點點頭，證件是真的。

  見蘇蕊沒話說了，國字臉男人頓時厲聲喝道：“快點關門，再沒接到開店通知前，不許開門經營。”

  店裡的顧客竊竊私語，“什麽情況？真吃壞人了？”

  有些人立刻放下手裡的吃食，一臉後怕，旁邊老顧客卻不信。

  “我從她擺地攤的時候就在這吃了，半年多了，啥事沒有啊！”

  “那是你身體好，誰能保證別人吃了沒問題？壞爛掉的食材多便宜啊，還賣的這麽貴，昧著良心賺錢，黑心商販呐！”

  當即就有人把串串扔到地上，像害怕粘上壞東西一樣，罵罵咧咧離開了。

  有些人立場不堅定的，一看別人退了，立馬也跟著退，沒一會兒，原本窗口前排著的隊伍全走了，店裡原本的客人一下跑了一半。

  真正的老顧客，完全是看著蘇蕊從地攤做起來的，當初那是啥樣都看在眼裡，甚至有聰明的，隱約覺得就是有人搞事，他們自發的勸說其他人，等等看結果。

  有人一臉糾結，唉聲歎氣，“故意抹黑不怕，就怕萬一是真的怎辦？你們敢保證嗎？”

  這話頓時把真心為蘇記著想的老顧客給堵了回去，這讓他們怎麽保證。

  “我敢保證！”方桂蘭肅著臉走過來，安撫著店裡的客人，“蘇記任何東西都經得起考驗，大BBZL 家耐心等結果，如果真調查出來，人是因為我們蘇記的東西吃壞了肚子，責任我們絕不推卸。”

  有些客人原本想扔筷子走人，但又轉念一想，這東西也不便宜，已經花了錢了，這麽走了多浪費啊，現在老板站出來，他們當即問道。

  “老板，可以退錢嗎？”

  “對啊，東西不好我們把錢要回來，沒啥毛病吧？”

  有人渾水摸魚，反正東西快吃完了，現在把錢要回來，不就白吃了一頓，蘇記怎樣關他啥事，大不了以後不來了唄。

  各人各面，店裡的情況一時有些失控。

  蘇蕊沒顧上店裡的顧客，她往前一站，攔住國字臉要封店的動作。

  蘇蕊板著臉，緊盯著對面一行人，“幾位同志查都不查，全憑幾句話就要封店，這說不過去吧？”

  “真查出來不合格我認，要是隨便栽贓在蘇記頭上，我看誰敢！”蘇蕊厲聲一喝。

  其他人都看向蘇蕊，蘇蕊無畏的昂著頭，“我就是拚著生意不做，也要去縣裡、市裡，哪怕到省裡，我要去找那些大領導問問，zf人員出來辦公，對待我們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就是這副霸道態度？！宣傳公正、透明的工作流程，都是糊弄鬼的？！”
    蘇蕊強硬的態度，頓時震住了現場的人，店裡瞬間安靜下來。

  國字臉男人臉色不好看，抿抿唇，先放軟了態度，“是我們看到舉報人的情況，擔心更多老百姓遭遇同樣的情況，可能態度激進了些。”

  蘇蕊不鹹不淡接了句，“您遵循工作任務，我配合調查，相互都得理解。”

  說完彎了彎唇角。

  國字臉男人隻覺得蘇蕊臉上的笑特別假。

  蘇蕊給阿梅使個眼色，悄悄做了個手勢，讓她感覺騎車去找人。

  阿梅瞧見蘇蕊比了個肩章，立馬領會到意思，慢慢退出人群。

  蘇蕊帶衛生局一行人往後廚走。

  “老板？”劉強幾人見蘇蕊旁邊跟著幾個人穿著製服，那國字臉一看就不好惹，他們摸不清楚到底發生了啥事。

  “先不用忙了，衛生局的人說要檢查，外面有人舉報說咱家東西有問題。”

  劉強幾人先是一愣，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們敢拍胸脯保證，國營大飯店的後廚都沒有他們蘇記乾淨！

  第一天上崗培訓，蘇蕊就嚴肅強調了衛生問題，上廚前必須洗手這都不用說，蘇蕊還給所有後廚工作的人都準備了全套工具，人人都地把全身包裹起來，保證一根頭髮絲都不會掉到飯菜裡。

  就這還說他們不乾淨？這不是胡扯是啥！

  蘇蕊看向旁邊人，她問，“怎麽查？”

  國字臉男人手摸了一下灶台，纖塵不染，乾淨的能照清人影，國字臉男人第一次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才說，“後廚裡的東西我們會隨機帶一些樣品回去檢查。”

  “多久出結果？”蘇蕊追問。

  “這個得看化驗室的安排，”國字臉早就想好BBZL 了，“只要出結果，我們會盡快通知你們。”

  蘇蕊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們是因為接到舉報才來檢查是吧？”

  “對。”

  “是因為舉報人吃壞肚子，所以我們蘇記才有問題，對吧？”

  “對。”國字臉皺眉，他覺得蘇蕊是在說廢話，想拖延時間？
  “如果舉報人吃壞肚子不是因為蘇記的食物，你們是不是就沒有理由來檢查封店？”

  蘇蕊拋出最後一個問題。

  國字臉一愣，反覆琢磨半天，蘇蕊的話沒啥陷阱，今天的事情發展確實是這個邏輯。

  但他心裡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沒把話說死，“沒有人舉報，我們也有權例行檢查。”

  蘇蕊眨眨眼，“歡迎隨時檢查，只要不會強製要求關店整頓就行，畢竟我們這種小本生意，可經不起這種折騰。”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造成的影響，不是這幾個衛生局的人事後輕飄飄說句沒問題就能結束的，她辛辛苦苦大半年積累出的口碑毀了，這筆無形財產誰賠她損失？！
  先把衛生局的人送走再說，背後到底有沒有人搗鬼，等她查出來，她非得讓那人後悔來招惹她！

  一行人從後廚走出來，三角眼女人坐在地上哭嚎，大街上路過的行人，都被引了過來。

  圍觀群眾你一言我一嘴的，對著蘇記指指點點。

  “真是黑心商家啊！”

  “吃壞了人還不承認，大家快來看看啊！”

  突然，人群後面傳來動靜。

  “警察來了，讓一讓，讓一讓！”

  侯所長親自帶著人，用最快速度趕到平安街，離老遠就聽見一女人在哭嚎，扒開人群一看，侯所長頓覺事情有些棘手。

  蘇蕊見人來了，心裡松了口氣，“侯所長，麻煩您親自跑一趟。”

  大庭廣眾之下，侯岩也不想把兩邊認識的關系表露出來，他客套說道：“轄區裡有事，我們警察來解決問題，本就是應該的。”

  “這是怎麽回事？”

  國字臉男人見派出所所長來了，微微皺眉，趕緊上前握住侯岩的手，“侯所長您好，我是衛生局的孟洪亮。”

  侯岩挑眉，“你們衛生局怎麽在這？”

  孟洪亮敏銳察覺到侯岩的態度似是偏蘇蕊那邊，他趕忙將侯岩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道：“侯所，我今天來這邊的事，我們秦局也知道，您看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受害者都找上門了，這蘇記確實要好好查一查。”

  侯岩徹底明白了，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忍不住冷笑，跟他在這裝什麽大蒜頭，這家夥還不知道蘇蕊身後站著什麽人吧！
  阿梅見侯岩和孟洪亮說笑起來，忍不住拉拉蘇蕊的衣袖。

  蘇蕊卻不急，給阿梅一個安撫的眼神，侯岩能站出來攔一把，可以把蘇記的損失降低，如果真是礙於什麽人事，侯岩選擇袖手旁觀，蘇蕊也有辦法解決，就是要浪費些時間，損失會更大。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時間，一家飯店無緣BBZL 無故被勒令關門，拖得越久，就算以後真能證明沒問題，那也都遲了啊。

  侯岩和孟洪亮走回來，孟洪亮信心滿滿，現在侯岩已經是他們這邊的，他倒要看看蘇蕊還能有啥辦法。

  孟洪亮心裡發狠，什麽東西，他偏不信今天拿不下蘇記。

  孟洪亮等著侯岩找個借口離開，他才好繼續辦事，誰成想……

  侯岩手一揮，“把這兩人給我帶回派出所，聚眾鬧事，擾亂秩序。”

  三角眼女人傻了，躺在地上的男人嚇得也不嚎了，立馬想坐起身，又被三角眼死死按了回去。

  男人動作這麽大，哪裡有一點病人的樣子。

  旁邊圍著的客人看到現在還有啥不明白的。

  孟洪亮臉色一沉，“侯所長這是什麽意思？”

  鬧劇演到現在，蘇蕊已經沒了耐心。

  她站出來，面露疑惑的看向孟洪亮，“孟同志這話什麽意思？你們衛生局檢查工作，我們不妨礙啊，但我們作為當事人，同樣有權利懷疑這兩人是騙子。”蘇蕊指了指慫下來的倆人，“我們蘇記報警，舉報有人捏造虛假事實，擾亂秩序，目的就是想破壞蘇記口碑。”

  “……”

  孟洪亮沉下臉，深深看一眼蘇蕊，他明白這事今天不會如他們所想。

  這件事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了，氣勢洶洶的來了一波人，莫名鬧了半天，什麽事好似都沒有，卻又真實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影響。

  孟洪亮帶人隨意從店裡拿了幾樣吃食，迅速離開。

  侯岩讓手下人把三角眼倆人抓起來，準備帶回所裡，問清楚裡面到底什麽情況。

  他知道這事發生，蘇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倆人寒暄幾句就散了。

  蘇蕊面帶感激，商定好等她處理完店裡的事就去派出所了解情況。

  方桂蘭留在店裡看著顧客，她伸長脖子看見衛生局一行人走了，心裡悄悄松口氣。

  還是有客人受了影響，“我不想吃了，能不能退錢？”

  方桂蘭一愣，猶豫一下，還有好幾個人都有這想法，她咬咬牙，乾脆點頭，“行，覺得不放心，可以退錢。”

  見有人桌上東西都吃完了，方桂蘭又不是傻子，她們沒真做錯事，憑啥給別人佔便宜。

  趕忙補充句，“吃完的不能退了，沒吃的可以退錢退貨。”

  有人剛買還沒來得吃，不由面露喜色，有人沒佔著便宜，頓時不滿。

  “憑啥不能退啊？我也不放心。”

  方桂蘭沒繼續客氣，叉腰指了指門外，“警察同志還沒走，你要覺得不滿意，不然咱把警察找來，讓人家評評理！”

  那人縮了縮脖子，沒在敢歪纏，“不退就不退，什麽態度！”

  “下次再不來吃飯了。”趕緊小跑溜了。

  旁邊人見方桂蘭這麽硬氣，莫名又覺得蘇記可能真沒啥問題，不然人家敢這樣對客人！
  回到店裡，見客人走了大半，蘇蕊沒啥沮喪的心情。

  瞧見倆個女同志紅紅的眼眶，蘇蕊笑著拍拍阿梅的肩膀，“這有BBZL 啥啊？有人來搗亂，只能說明咱家生意太好，那躲在角落裡的老鼠不知道酸成啥樣了，只能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阿梅氣得握緊拳頭，“老板說得對，他們就是嫉妒！”

  “行了，咱們店裡不關門，大家該幹嘛繼續忙去。”蘇蕊安撫眾人兩句，就讓人散了。

  眾人看著蘇蕊從頭到尾都淡定的不行，剛剛那樣緊迫的情況，蘇蕊都頂住解決了，大家漸漸心定下來，有老板在，沒啥解決不了的大事！
  有功夫一個人靜下來，蘇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在腦海裡重新梳理一遍。

  蘇蕊細細思索著侯岩給她透的兩句話，衛生局局長？
  能跟這種級別人掛上鉤，跟她有矛盾的人，蘇蕊輕點手指，忽然想到一個人。

  手指頓住，蘇蕊眼神冰冷，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不然，該怎麽還回去呢？

  這邊蘇蕊還沒動作，那邊這件事情的影響漸漸擴散出去。

  雖然最後事情並沒有確定下來，但當日來蘇記知道事情的客人多，有一個人往外說閑話，人傳人最後就差直接定下蘇記黑心商人的名頭。

  聽到這件事情，最高興的無疑是同為飯店的老板們，有些幸災樂禍的人，甚至再想哪位好人這麽快出手，快準狠，直接從根上把競爭對手解決了。

  有這回事，大家不看好蘇記，即使店能繼續開下去，想要回到以前的火爆生意，估計是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