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門紅
  五月的最後一天，四點的窗外一片漆黑，蘇蕊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飯，便開始準備擺攤要用的東西。

  前一天晚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做好的食材整齊的碼在推車上，只有煎餅果子裡要卷的油條需要現炸，面蓋了一晚上醒發好，炸起來也快，沒一會功夫，就炸好了滿滿一盆。

  第一天出攤，蘇蕊有些摸不準情況，但她想著要是生意不錯，準備太少不夠賣呢，就多準備了一些，一共炸了一百份份的量。

  最後檢查一遍沒漏帶東西，蘇蕊推著車出門了，走過前面幾排房子，十字路口左右兩邊的街道就是擺攤的地方，對面就是廠區。

  街上已經有幾家攤子擺上了，蘇蕊加快腳步，想搶佔個市口好的位置。

  天太黑了，蘇蕊推車走到跟前才發現，這條街擺攤的位置都是規劃好的，一個個畫好的空格，有大有小，中間隔開了挺寬的一條道，方便人行走。

  蘇蕊傻眼了，原以為跟在部隊集市上擺攤一樣，先到先搶位置，哪知這裡攤位是規劃好的，蘇蕊看到有的空地上堆著東西，應該是表示這個BBZL 位置有人用。

  靠東邊的路口是一家賣早點的，前面架著油鍋和案板，後面擺了兩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攤主是夫妻倆，女人看到蘇蕊推著車，問道：“丫頭，你也是來擺攤的？”

  蘇蕊點頭，有些苦惱，“是啊，但我不知道哪裡能擺啊？”

  女人看蘇蕊是生面孔，就知道肯定是第一次來這擺攤，好心說道：“不然你就在我旁邊的位置，這家人今天有事不出攤了，萬一他來，你再讓出來。”

  蘇蕊吸取教訓，向女人打聽起這條街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在這裡擺攤還真是有人再管理的。

  “辛苦忙活一個月，成給別人打工了。”蘇蕊哭笑不得。

  蘇蕊大致數了一下，東邊這條街上就有七八十家攤位，每個月最少都能收上千塊錢，還只是一條街的管理費。

  廠裡的員工都趕著往廠裡走，今兒走著走著突然聞到一股麥香，不由被吸引住了，停下腳步四下尋找來源。

  “可不是，”女人發起牢騷，“不交錢就不許在這擺攤，你能不交？”

  “您要不要來一份嘗嘗？”蘇蕊笑著問道。

  女人連擺手不要，最後推脫不了，這才不好意思的接下來。

  幾人中穿BBZL 著深藍色工裝的年輕人紅著臉，第一個爽快掏出錢，說道：“那給我來一份全套的，我試試好不好吃。”

  看著蘇蕊的模樣打扮，就讓人平白生出幾分好感，幾個年輕人張口問過價，也不好意思不買，心裡想聞著味道，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女人吃完煎餅有些回味，猶豫了下，小聲湊到蘇蕊耳邊說道：“別看收費貴，這條街的攤位可都爭破頭了！”

  蘇蕊誠懇的道謝，把車推到框子裡停住後，燒起鍋做了兩份煎餅果子，她拿給賣早點的夫妻倆，“大姐，謝謝你啊，沒啥好東西，這是我做的煎餅，你和大哥嘗個鮮。”

  蘇蕊特意在車子前面豎了個牌子，上面寫上價格，煎餅果子是一毛錢一份，加根油條需要另加五分錢。

  他們都是廠裡的技術工，一個月工資就有四五十塊錢，花幾毛錢嘗個新鮮，根本不心疼。

  蘇蕊震驚了，忍不住咂舌，“這攤位費不便宜啊！”

  兩人說著話，天漸漸亮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攤主都來了精神，有些膽大的還吆喝了起來。

  蘇蕊細細品了品，還真是很有道理。

  見蘇蕊有些詫異，她解釋道：“你交了錢，這位置就是你的，沒人敢來搗亂，別的地方你要是生意好，可亂著呢。”女人的眼神意味深長。

  面前幾個年輕人穿著嶄新的工裝服，口袋上還別支鋼筆，看打扮氣質，口袋裡應該是不差錢的。

  幾個小年輕喜歡新鮮，鼻子尖尋著味兒找到蘇蕊攤子前，抬頭一看攤主居然是個年輕姑娘，長的還很漂亮，立馬來精神了，問道：“煎餅果子？這是啥啊？好吃嗎？”

  “小攤位一天一塊，大攤位得兩塊錢呢！”

  蘇蕊賣力宣傳起來，“口感香、酥、薄、脆，特別好吃！這可是北方大城市的特色美食，味道絕對不差呢！”

  蘇蕊的眼睛閃閃發光，第一天做生意，開門紅很順利啊！

  她接過錢開始做煎餅。

  從面盆裡挖出一杓面糊倒在平底鍋上，一手快速用鍋鏟將面糊推開，均勻攤在鍋面上，面糊的分量掌握的剛剛好，不多不少正好攤滿鍋面，薄厚均勻。

  停上五秒鍾，面餅成型了，蘇蕊伸手慢慢掀起餅皮翻個面，等兩面煎的酥脆了，拿起一個雞蛋打在面上，用鍋鏟打散跟面餅混合，刷上厚厚的辣醬，再將炸地金燦燦的餜箅兒和油條放在中間，最後把煎餅疊成塊，從中間切開裝袋，一份煎餅果子就好了。

  蘇蕊動作熟練，手上動作上下翻舞，比昨個在家自己做，多了炫技的花樣，看起來很有美感。
    手裡一把簡單的鏟子硬生生讓蘇蕊玩出了花，這可是她特意設計過的，其實煎餅果子算不上什麽複雜的吃食，但她可以讓過程變得高大上起來啊。

  這一會兒功夫，攤位上又多了幾個客人，有些是被蘇蕊的把式吸引過來的，有些則是單純湊過來想看看熱鬧。

  結果看著看著，周圍的顧客們莫名覺得蘇蕊的廚藝確實是很厲害，不知不覺就對蘇蕊的小攤產生了第一絲信任。

  將出爐的煎餅裝進油紙袋裡，遞給年輕工人，蘇蕊帶著微笑，說道：“您是我今天第一個顧客，我給您在煎餅裡多加了個雞蛋，這個煎餅最好趁熱吃，味道更好。”

  蘇蕊這一笑不要緊，把年輕工人看的立馬低下頭。

  年輕工人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看蘇蕊，大老爺們聲音小小的，“謝謝。”

  屬實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年輕工人紅著臉接過煎餅，他不禁在心裡琢磨，以後早飯都吃煎餅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想著有的沒的，心不在焉的拿起煎餅咬了一口。

  “！！！”

  年輕工人瞬間覺得漂亮姑娘好像也不是特別重要了！

  “咕嚕。”

  周圍好幾個一起來的工友，一直等在攤旁邊，原本是想等朋友買了問問好吃不好吃，一看年輕工人的吃相，得了，不用問了。

  但還沒等他們張口喊話，那年輕工人眼疾手快又擠到攤子前面，張口喊道：“再來一份！”

  年輕工人也是個會吃的，知道這個煎餅的精華都在蘇蕊的獨門醬料裡。

  嘴裡煎餅沒吃完，聲音還有點含糊，“多放點辣椒。”

  幾個人頓時怒了，自己吃的狼吞虎咽，還來搶他們的份，這哪能讓！

  一夥人立馬笑罵爭搶起來。

  旁邊站著的其他客人被這麽一帶動，有樣學樣，紛紛大聲喊道：“給我也來一份。”

  “我的裡面給我多加根油條。”

  “我也要多放辣椒。”

  平日裡沒見過小吃攤生意這麽紅火的，估計是人傳人，大家都圖個新鮮熱鬧勁，見這邊擠了一堆人，也都往這邊湧來。

  很BBZL 快她這小攤位被人一擁而上，四周站滿了人，蘇蕊一邊攤餅，一邊收錢，忙的不得不喊道：“別急，排好隊，人人都有份。”

  等蘇莫兩人不放心想來看看情況，走到這邊的時候，蘇蕊的攤子上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了。

  要不是虎子鼻子尖聞到味道，他倆還真不敢確認，沒想到蘇蕊的生意這麽火爆。

  “讓一讓，讓一讓！”

  蘇莫硬生生擠到蘇蕊身邊，蘇蕊看到人來了，真是松了口氣，沒想到一下來了這麽多顧客，幸虧有蘇莫和虎子在旁邊幫忙，一人收錢，一人維持秩序，這才穩住了場面。

  中間眼瞅準備的食材快空了，前面還有許多人在排隊，蘇蕊乾脆從旁邊攤上現買了五十根油條，又回家端來別的食材，這還是她原本準備下午出攤用的。

  直到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煎餅攤上的東西全賣光了，上午生意結束，三個人一屁股坐在路沿上，累得直喘氣。

  蘇蕊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得，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給濕透了。

  對面賣早點的攤主看著蘇蕊狼狽樣，滿眼都是羨慕，他們巴不得這麽辛苦呢。

  旁邊炸油條的夫妻倆臉上笑開了花，許多人吃著煎餅又想喝點熱乎的，正好他們家賣的就有稀飯和辣糊湯，這下可不就互補了嘛！
  這有蘇蕊的生意在旁邊帶動著，他們家攤上的東西居然第一次全賣光了！
  蘇蕊拿毛巾擦著汗，一偏頭，突然瞧見隔壁攤位的夫妻倆正盯著她看，四眼冒金光，笑得都露出了牙豁子。

  “……”

  蘇蕊尷尬不失禮貌的回了個微笑，默默轉回頭，繼續擦了擦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