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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第一太子妃》第一章
  第一章

  仲夏夜深,明月高懸。

  秦淮河畔槳聲燈影,畫舫朱樓映波,角妓輕歌曼舞,兩岸遊客的歡呼幾可震天動地。

  船艙底部,黑漆漆的雜物間角落,歪倒在柴堆裡的小少年,掙扎著醒來。

  朱標在瞬間呆滯後,很快醒過了神,“樂兒,樂兒”

  他扶起身旁的小女孩輕晃,“樂兒,醒醒!”

  常樂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她摁住掐在自個肩頭的手掌,“少爺,您別搖了!”

  朱標訕訕收回手,他是稍稍激動了些。

  常樂捂著腦袋,用全部的意志力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落滿灰塵的狹小空間,唯有透過斜邊窗戶灑落的月光。

  雜物間門口傳來道重物倒地的聲音,隨即門被悄然打開。

  外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情形,朱標可是殺人狂魔朱元璋的心頭肉,他要是有半點不測,所有人都得完蛋。

  常樂:“有人來了!”

  常樂:“就這樣,聽我的。”

  常樂存了點私心,她整個人靠在朱標的懷裡。

  按照常理推測,綁匪費盡心思迷暈他們出來,肯定另有計劃。

  前世,她在工作之余,最愛的就是練習拳擊、散打,今生還有常遇春血脈裡自帶的蠻力加持。

  朱標用軍中綁俘虜的手法打了個死結,隨後道,“樂兒,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打探情況。”

  外頭遠遠傳來飲酒作樂的靡靡之音。

  邵佐嫉妒得紅了眼,“朱標你個縮頭烏龜,竟讓樂兒獨自犯險!”

  朱標在黑暗裡無聲抽了抽嘴角,他胳膊又得發麻了!

  十三歲的邵佐,手無縛雞之力,可不手到擒來麽。

  朱標也站起了身,他尋了條麻繩,將人連手帶腳的五花大綁。

  這個時間,能在應天府擄走朱標的,唯有朱元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邵榮!
  那眼前膽敢輕薄自己的變態人選,有且僅有一個!
  常樂豁然睜眼,不等對方反應,一個小擒拿手將來人的腦袋按到地板摩攃,“別動!”

  常樂自靴筒裡拔出匕首,牢牢架在他脖頸。

  可等站到他們面前,卻又似乎突然很生氣。

  朱標皺了皺眉,“樂兒.”

  朱標似乎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隨即躺回柴堆,仿佛從未蘇醒。

  來人輕車熟路的七拐八彎,直奔他們而來。

  常樂緊張得呼吸都緩了下來。

  命在她手,邵佐沒敢反抗,倒還挺有閑心,“樂兒醒了?”

  她難得的強勢,朱標眼睜睜的看著常樂消失在雜物間。

  尤其,萬一他不小心掛了,而她平安無事等到救援
  那常家上下估計得了解了解什麽叫“剝皮揎草”。

  常樂自然不會同意,“少爺,我去。”

  地板和柴堆都太硬了,嬌生慣養如她,只能勉為其難將就人體肉盾。

  顧不得再裝柔弱人設,她猛地捂住朱標的嘴。

  常樂以刀柄狠敲他腦袋,“老實點。”

  朱標:“樂兒,你在這兒等著,我”

  邵佐也不知道有什麽毛病,他見著朱標就跟被點爆的炸藥似的,全身心都在反抗。

  常樂:“少爺,你目標太大了,我可以扮做侍女混肴視聽。”

  邵佐幽怨瞅她一眼,莫可奈何的接受被綁命運。

  他們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誰知道有沒有萬一呢?!

  常樂忍著驚懼,任由對方輕撫自己臉頰。

  裝的副深情模樣,常樂冷哼了聲,懶得搭理覬覦自己的變態。

  他緊咬後槽牙,順著那力道軟軟倒地。

  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他也躡手躡腳的。

  朱標:“我”

  變態的手掌似乎還帶著點嬰兒肥?!
  如今是至正二十三年夏夜.
  常樂在腦海裡快速調出該年資料。

  朱標:“.”

  他暴力的一把推開朱標,溫柔的把常樂拉進自己懷裡。

  究竟是哪個變態,竟連她一個八歲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朱標瞥他一眼,“你羨慕也沒用。”

  邵佐:“混蛋,你要不是大帥之子,樂兒會搭理你?”

  朱標嘴角微沉,默了半晌,沒有回話。

  邵佐以為揪住他的痛處,變本加厲道,“你不過是沾了你爹的光而已!”

  朱標抬眸,輕笑了聲,“的確,多虧我爹,我才能與樂兒指腹為婚。”

  邵佐:“.”

  他突然整個人往前撲,面目猙獰,“我要殺了你!”

  朱標毫不在意,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摸索出來塊破布,直直塞進邵佐嘴裡。

  “放心,將來我與樂兒成婚之時,定會給你燒封請柬。”

  邵佐:“.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前艙,花廳。
    常樂尾隨侍女跟了進去,藏在根寬大的圓柱後面。

  廳裡摟著花娘調情的人裡沒見邵榮,倒是有幾個應天的富戶。

  這些人都去投靠張士誠,應天財富怕是要縮水不少。

  常樂皺了皺眉,情況比她以為的還要糟糕。

  時至夜半,朱元璋的人還一個都沒有找過來。

  莫非,她在暈倒之前特意留下的印記被清理了麽!
  晚來風急,畫舫順流而下,帶起窗邊紗簾搖擺起舞。

  極薄易燃的棉布紗窗簾,常樂掏出懷裡隨身攜帶的火折子。

  滿廳酒液助長,火勢騰地而起。

  刹那間,火光與尖叫傳遍秦淮河畔。

  常樂趁亂摸到邵佐的房間,朱標已經在那躲著。

  邵榮反應迅速,火還未滅,他帶著人堵在了邵佐房間的門口。

  朱標拎著邵佐擋在身前,“邵叔叔,叫你的人退開些。”

  邵榮眉峰緊擰,頓了良久,“朱元璋倒生了好兒子。”

  朱標抵在邵佐脖頸的匕首猛地一顫,鮮紅的血順著鋒利的刀刃滴落。

  邵榮終於揮退左右,讓開條路。

  朱標挾持著邵佐,常樂拎了把撿來的刀與他背靠著背,他們迅速移往甲板。

  火摻著酒精很難撲滅,畫舫半邊塌落,最重要的是混亂定會引起應天兵馬的注意。

  朱標和常樂被逼至角落,再往前的唯有跳河。

  “為什麽?你即使以我為投名狀去張士誠軍中,也不可能有比現在更高的職位。”

  朱標停在甲板邊緣,仿佛好奇的代父質問。

  邵榮相當於是朱家軍的二把手,地位幾乎只在朱元璋之下。

  而蘇州的張士誠,既有親弟張士信,又有心腹趙世雄,邵榮前去絕無可能有在應天府的地位。

  明知不可為,偏偏而為之。

  朱標勾起嘴角:“邵叔叔,你是在嫉妒我爹麽?”

  嫉妒原本平級之人,一躍成為他的頂頭上司。

  邵榮被點出了心中隱秘,眼神瞬間凌厲,“無知小兒,你懂什麽?!”

  朱標:“我的確不懂能力欠缺之人的苦悶。”

  他那肆無忌憚的語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專門來添油加醋的麽?
  常樂無語地緊了又緊手裡的刀。

  邵榮氣歪了嘴,好一會兒,都只聽到他呼哧呼哧的大喘熄聲。

  朱標仍不滿足,他繼續點火道,“你兒子也跟你一樣蠢,白白送上門來給我們。”

  邵佐嘴裡的破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拔掉了,他梗著脖子痛罵,“朱標,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朱標雲淡風輕,“你死了我也不會死,你爹還要用我去換他的功名利祿呢。”

  邵佐,“爹,殺了他,殺了他。”

  他瘋狂掙扎,就跟發狂的動物似的。

  朱標死死捏住他命脈,“你爹不會動手的,我殺了你,他也不會動手。”

  夜色沉沉,河面浮起濃霧,甲板環繞著邵佐淒厲的咒罵聲。

  疾行的畫舫繞過淺灘時,不得不緩了速度。

  忽得,數十條烏篷船無聲無息圍了過來。

  朱元璋親自立在船頭,眸色冰冷,仿若整座畫舫皆為死物。

  邵榮駭得再難顧及邵佐,他撲過來就要抓朱標。

  朱標狠狠把邵佐推了過去,拉著常樂猛地躍入黑漆漆的河水。

  河水沁涼入骨,常樂沒有任何猶豫,深深扎入可堪承受的最深處。

  朱標也是做此選擇,他們都不想被激射的箭雨穿成篩子。

  河面瞬間沒了兩個人的身影,烏篷船跳下無數兵將,全都衝著救大帥之子的功勞而去。

  唯有常遇春和藍玉,“樂兒,樂兒!”

  常樂前生是名副其實的北方姑娘,並不擅長游泳。

  運河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胸腔幾乎要爆炸,常樂撲騰得鑽出河面。

  人多力量大,朱標已被護著上了烏篷船。

  常遇春響如擂鼓般的喊聲,持續回蕩。

  常樂使勁揮舞雙手,“爹,我在這兒.”

  常遇春如猛龍過江般飛躍而來,常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攬入個寬厚的懷抱。

  戰場廝殺出來的漢子,最是清楚時機的重要性。

  他二話沒說,扛著女兒就把她往烏篷船上送。

  晚風送涼,常樂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一件外袍無聲披到她肩頭,“樂兒,你還好麽?”

  濕漉漉的朱標蹲下了身。

  常樂揚了揚唇,“少爺,我沒”

  她其實懶得再裝柔弱,可熟悉的暈眩感襲來.
  朱標慌忙接住歪倒的女孩,“樂兒!”

  常樂喉嚨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無奈得扯了扯嘴角,陷入第無數次的昏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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