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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第一太子妃》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臘月, 新年在即,滿街采買年貨的百姓,人來人往。

  福樂酒樓門口, 一輛馬車安安穩穩靠邊停著,車夫老老實實站在車邊等待。

  忽得,一匹高頭大馬自街尾橫衝直撞而來,所經之地,無不亂成一鍋粥。

  車夫聽見聲響,隻來得及把視線從酒樓調轉向外,那匹馬已直直衝了過來。

  兩馬相撞, 嘶鳴之聲,響徹街頭巷尾。

  馬背的人滾落在地,眨眼之間,馬蹄踩踏, 車輪碾壓,血流成河。

  人命為祭的慘烈事故, 周圍百姓無不尖叫出聲。

  酒樓裡面, 春蘭聽見響動, 好奇走了出來。

  常府馬車,她奉夫人之命來酒樓買奶茶所乘的馬車。

  春蘭拎起裙擺, 奔至呆愣的車夫旁,厲聲問道, “怎麽回事?”

  那掌櫃一激靈,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都來不及指使他人,自己駕馬往常府飛奔而去。

  常遇春諷笑了聲,一把扯住胡惟庸的腰帶,把人拋到馬背,“車夫也是人。”

  他剛剛還滿臉的冷肅剛毅,這會眼淚鼻涕混雜。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他一刀劈向站在車旁的車夫,車夫應聲倒地而亡。

  朱元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腦子裡緩緩劃過一排問號。

  他好好把車停在固定車位, 馬也栓得好好的,絕無任何違規行為。

  朱元璋看著曾縱橫沙場的猛將,兼自家皇太孫的外祖父,內心複雜
  常遇春那一嗓子嚎的,胡惟庸從倒掛於馬背的驚嚇中回過神,同樣立馬喊冤,“皇上,臣的兒子死於那車夫之手,臣一時激憤難忍。”

  他還是太子妃之父,太子妃剛剛生了皇帝期盼已久的皇太孫。

  予他十萬兵馬,自可橫行天下。

  乾清宮。

  他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她一個急轉身,躲開直面而來的刀鋒。

  胡家侍衛先一步出發,先一步到達,先一步召喚了憤怒的胡惟庸。

  胡惟庸緊緊皺起眉,他什麽意思?
  “我兒既不會鬧市騎馬,而且騎術精湛,我是理解不了你怎麽會有既沒本事,又愛作死的兒子。”

  常遇春撥開人群,質問道,“胡相當街砍人,眼中可還有王法?”

  常遇春低眸,眼底一片冰冷,“殺人償命。”

  巍然屹立,滿臉正氣的鄭國公,還有被鄭國公丟在地,軟軟趴伏,雙腿瑟瑟發抖的左丞相。

  整個人傻掉的車夫回神, “春蘭姑姑,不是我,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過來的。”

  胡惟庸死死咬住後糟牙,咽回奔湧的老血,一字一頓道,“區區一個車夫而已,你想怎麽樣?”

  常遇春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攔住,“胡相當街殺人,就要一走了之?”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胡惟庸尚未解氣,欲要再劈剛剛試圖阻攔,而跑到半途的春蘭。

  胡惟庸自喪子之痛裡稍稍清醒些許,微微眯眼,看清馬車車壁的常家徽記,識時務者為俊傑,殺子之仇來日再報!

  胡惟庸哭聲突得一滯,抬起血紅的眼,他梭巡過全場,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抽出身後懸於護衛腰間的刀。

  胡惟庸見之愈發憤怒,喘著粗氣揮來第二刀。

  春蘭略略皺眉,往前兩步,仔細打量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依稀可辨對方所穿布料是極其的豪華精美。

  朱標嘴角的笑意是壓都壓不住,他早想揍胡惟庸了,嶽父大人乾得好!

  胡惟庸是純純的文弱書生,剛才兩刀已經耗費他全部的力氣,面前又是山一般壯碩的,在屍山血海裡拚殺出來的猛將常十萬。

  他拱了拱手,“原來是鄭國公,我兒慘死,一時激憤,鄭國公也有兒子,想必能理解我這當父親的心情。”

  春蘭當初能夠跟隨夫人藍氏,其中之一原因就是懂些拳腳功夫。

  常遇春滿臉的“你兒子真沒用”的嫌棄模樣。

  奈何,還是晚了一點。

  常遇春單膝跪地行禮,扯著嗓子嚎啕,“皇上,胡相無故砍殺我家車夫,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啊!”

  胡惟庸疾馳而來,“噗通”跪於車禍而亡的兒子旁邊,嗷嗷的哭,撕心裂肺的又喊又叫。

  還有從人群裡圍攏過來的侍衛,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左丞相胡惟庸家的護衛!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可斜側方激射而來一塊石頭,直直打在他的手腕,他手裡的刀啷當落地。

  那人恐怕是胡家少爺,今日之事恐怕沒法善了。

  胡惟庸一口老血奔湧到喉間,他狠狠甩了甩袖,欲要轉身離去。

  常遇春瞥他一眼,搖搖頭,“我不能理解。”

  春蘭踮腳眺望,祈禱自家老爺、夫人趕緊來。

  胡惟庸看他跟看傻子似的,一國丞相給個車夫賠命?
  呵呵,武將就是武將,有勇無謀,愚蠢至極。

  春蘭反手拉住同她一起出來的酒樓掌櫃,“快,快派人通知老爺、夫人。”

  常遇春滿臉驚愕與受傷,“胡相,你怎麽能血口噴人?”

  “我家馬車好好停在路邊,明明是你那沒用的兒子非要衝過來。”

  胡惟庸咬緊牙關,才堪堪忍住到嘴邊的怒罵,衝過來就衝過來,為什麽非要強調“沒用”二字!
  他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狠色,斥責道,“我兒子怎麽可能主動送死,定是你家馬車受驚胡亂傷人!”

  常遇春:“.”

  他驚呆了,文人竟能顛倒黑白,無恥至此。

  胡惟庸乘勝追擊,“皇上,那是臣最最乖巧孝順的兒子!”

  朱元璋很冷靜,他瞥眼自家單純的猛將,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再看著自己親手提拔的左丞相,道,“既然你們兩人各執一詞,那只能傳當時在場之人進宮回話了。”

  單純猛將常遇春嘴角咧到耳後根,連連點頭。

  胡惟庸皺了皺眉,腦瓜子飛速轉動,思考應對之策。

  帝王諭令,禦林軍立即領命出發,可先一步入宮的是禦史中丞塗節,胡惟庸的親信。

  胡惟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雖然不知道塗節幹什麽來了,但肯定是對己方有利。

  畢竟他多年來拉幫結派,招兵買馬,哪哪都有塗節在旁相助。

  塗節跪地叩首,義正言辭,“皇上,左丞相胡惟庸欲反。”

  正美滋滋的胡惟庸豁然抬眸,眼珠子瞪得又圓又大。

  塗節看也不看昔日好友,他自袖兜裡掏出本奏折,“胡惟庸威逼利誘吉安侯陸仲亨、平涼侯費聚,要他們利用職務之便在外收集兵馬。”
    乾清宮安靜了瞬,朱元璋都怔楞半晌。

  雖則是他欲擒故縱布得局,但狗咬狗是怎麽回事?

  片刻,朱元璋勃然大怒,“胡惟庸,好你個胡惟庸,朕予以你重任,你竟恩將仇報!”

  胡惟庸一個囉嗦,“冤枉,微臣冤枉。”

  他連滾帶爬膝行至朱元璋腳邊,“微臣忠心耿耿,以老相國為榜樣,一心隻想著追隨於您。”

  朱元璋一腳踢開他,“還敢攀扯韓國公,來人,拖出去砍了,全部砍了!”

  朱標趕緊往前一步,“爹,先把人捉拿歸案,交由三司會審。”

  明朝有大明律,當按律行事,也別漏了犯事之人的同夥。

  朱元璋經由兒子提醒,仿佛醒過神來,“來人,全部壓入天牢。”

  禦林軍呼啦啦進殿,飛速清場。

  常遇春驚呆了,怎麽還能扯出胡惟庸謀反呢?

  不是,胡惟庸竟敢謀反?

  難怪有難麽蠢的兒子。

  朱元璋看眼憨頭憨腦的皇太孫外祖父,搖搖頭,“遇春也先回去吧。”

  常遇春愣愣的,“微臣告退。”

  乾清宮終於只剩父子兩人,朱元璋捋著胡須,感歎,“可惜,太可惜了。”

  原本,他多年布局,是要藉由胡惟庸之事廢除丞相製。

  朱標親手給老爹奉上盞茶,“皇權集中與否的重點在於皇帝的能力,丞相就是一替我們朱家辦差的人,您老想著廢除丞相製,還不如多想想怎麽培養兒孫。”

  朱元璋默默飲茶,兒子書讀得多,講道理什麽的,他是講不過兒子的。

  至於丞相,什麽狗屁丞相,再看看吧。

  ·
  春和宮。

  朱標一回來,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迫不及待湊到妻兒旁邊。

  朱雄英剛滿三個月,還只會吃吃睡睡,可耐不住朱標的父親濾鏡。

  哪怕兒子安安靜靜的,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常樂今兒似乎挺有興致,竟然親自給他端茶倒水。

  朱標睨眼無事獻殷勤的太子妃,先一步講起午後乾清宮那樁案。

  他覺得太子妃應該挺有興趣的。

  常樂果然很有興趣,她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胡惟庸案的資料,她有仔細看過,史書裡的確有他兒子墜馬一事,但那馬車,死的車夫,竟然是常家的?
  什麽夢幻聯動!
  朱標趕忙拿帕子替她擦嘴,“怎麽如此驚訝?”常樂傻笑兩聲,“沒想到,實在沒想到,我爹居然還有出場戲份。”

  蝴蝶翅膀扇的風,有點大了。

  朱標深有同感,爹的計劃裡既沒墜馬事件,更沒嶽父大人,誰知那麽湊巧。

  常樂歎息了聲,那車夫無辜枉死,老爹可得好好照顧他的家人。

  封建時代的人命太不值錢了,尤其底層百姓的命。

  晃晃腦袋,揮去自心底彌漫的無力感,常樂想起另一件事,“你和父皇打算如何處置胡惟庸,以及他的同夥?”

  難道還要廢除丞相製,斬殺上萬人?
  請你們父子有點耐心,積積德,殺該殺之人即可,屈打成招什麽的不可取。

  別怪她受迷信所惑,畢竟她都穿越了,圖書館也沒了。

  等等,那她是不是自由了?

  哪怕改變歷史,哪怕沒在皇宮,她是不是去哪兒都不會再暈了?
  有可能,很有可能,這事必須找個機會試試!
  常樂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滿臉的向往之色。

  朱標在她眼前揮揮手,“怎麽了?”

  常樂一秒收斂,“沒什麽,沒什麽,你和父皇打算怎麽處置?”

  朱標雖滿臉狐疑,倒也沒再問,“先審一審,再做打算。”

  常樂殷勤地替他續杯,“別著急,慢慢來,千萬不要冤枉好人。”

  朱元璋那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性子,落網之魚是不可能有的,錯殺的倒有可能比比皆是。

  史書記載,胡惟庸案發後,先是謹身殿,意為提醒帝王加強自身修養的殿被雷劈了,再是奉天門,帝王接見大臣,“禦門聽政”之所也被雷劈了。

  雷劈得那叫一個準,最後朱元璋為堵悠悠之口,隻得宣布他會反思已身。

  朱標點點頭,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冤枉任何人。

  天際夕陽隱沒,華燈初上。

  常樂見他心情尚算可以,自身後的主桌抽出來本冊子,雙手捧到他面前,“您看看?”

  朱標輕哼一聲,略帶傲嬌,他就知道太子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常樂笑眯眯的,極為乖巧的模樣。

  朱標接過冊子,“太醫院改革方案?”

  常樂點頭,“是的,雄英還那麽小,最是需要醫者。”

  明朝現有的太醫院制度和技術,實在不敢恭維。

  朱標翻開冊子,飛速閱讀完畢。

  常樂:“怎麽樣,可以麽?”

  朱標看她一眼,沉默點頭,改革方案,他是沒有意見。

  常樂瞬間眉開眼笑,殷勤備至地替他捶肩,“那父皇那兒,就拜托你搞定了。”

  朱標再次點頭,他每日政務繁忙,無暇顧及此等事,太子妃既願意勞心勞力,那肯定得支持。

  但支持歸支持,朱標皺眉控訴,“樂兒,你很偏心!”

  常樂:“???”

  他在說什麽玩意兒?
  朱標滿臉委屈,“你可從未對我如此用心。”

  常樂連忙否認,甜言蜜語信手拈來,“怎麽會,我最愛您了。”

  朱標:“.”

  能不能有點誠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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