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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竹馬當老婆養了怎麼辦》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夜晚。

  深春的晚風拂動窗簾,弦月高懸,清冷的光照打在薛霈的臉上。

  他變成了一個不再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薛霈坐在飄窗,端詳手中的平板,全然沒留意房門的動靜,敲門聲很輕,走進來的瞿時念叔叔,與慢半拍的他對上了目光。

  “……!”

  薛霈放下平板,甚至想藏起來,卻被瞿時念安撫道,“沒關系,我只是來看看佩佩,現在有沒有好受一點呢。”

  在陸家。

  不論薛霈做什麽總是能得到允許。

  他眨著明眸,不必仰望,外人眼中高處不勝寒的影帝叔叔,當著他的面坐下,身為小孩的他與瞿叔叔能平等地溝通:“我很好。”

  “我姐姐學編導哦,她是那個房叔叔的粉絲,說他長得比明星還是帥呢!”

  事關薛霈的身體狀況,陸家上下最擔心的莫過於此,也會以最好的方案處理好這件事。

  瞿時念的憂慮中藏著一絲欣慰,誇了聲:“佩佩很勇敢。”

  “我給你們找一找!”

  “有多帥呀?我們想看照片!”

  有些瞬間。

  “這要看佩佩是怎麽想的,”瞿時念說得很慢,“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是我們家勇敢的孩子。”

  這是意義非凡的第一次演出。

  事業有成的影帝,多年前是靠著資助捱過貧困生的階段,所以他很疼這個孩子,滴好眼藥水,摸摸圓溜溜的小腦袋,輕聲說道:“乖,再閉眼一小會兒。”

  瞿時念會像當下感歎,比起更像他愛人的萊恩,薛霈反而跟自己有更多相像之處,不論出身亦或是性格。

  瞿時念不再打擾小孩,走往臥室外,門一關上。

  瞿時念挑唇不語,他的兒子就是這樣,外表沉澱之下,跟兒時的性格別無二致,倔強、愛恨曾明,哪怕在這些年成長為更穩重的模樣,有了擔當和責任感。

  薛霈聽話照做:“好。”

  但是——

  話題換來換去。

  外邊站著的小獅子長高了,不懼怕雨雪淋濕,但也有可憐兮兮的模樣,作為父親的瞿時念走近,rua一把小孩腦袋。

  薛霈垂下眼睫,聽到眼前的瞿叔叔給了兩個選擇。

  一個是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那位編劇的嘉賓位置會被他們換掉;另一個是實在不想上台表演,也會想辦法不耽誤節目,讓他好好在觀眾席休息。

  周末很快就過去了,深春的太陽光照如常,落在薛霈的書桌上,一大早的他像以往那樣早早到校。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

  “答案跟崽崽想的一樣。”瞿時念說。

  “所以不會退縮的。”

  薛霈握緊了蜷起的指尖,臉龐格外倔強,篤定萬分道:“瞿叔叔,我想好好完成表演,我不害怕上台。”

  薛霈瞬間睜開眼:“哥哥是想讓學校換掉嘉賓嗎?”

  陸萊恩深吸口氣,望向看不見風景的房門,眼眸也因焦慮泛上紅血絲,認真道:“佩佩特別勇敢。”

  周圍的孩子們聊著周末的趣事,換作平時,薛霈會曬著太陽發呆,今天格外容易被外界打擾。

  薛霈又問,“哥哥他在做什麽?”

  孩子們聊完校慶活動的表演,又談起害得校門堵路的簽售會,一群剪著妹妹頭的女生,對房軒本人一概不知,但聽說那是塑造出電視劇裡爆火短發姐姐的編劇,紛紛感了興趣。

  薛霈點頭。

  “輕輕仰頭就好。”

  瞿時念沒法忽視那哭過的眸子,泛著紅血絲,心疼不已,跟小朋友說稍等片刻,下樓翻找醫藥箱,再回來時拿著一瓶眼藥水。

  他閉著眼,聽到瞿叔叔繞往眼前,擰瓶蓋,伴隨著熟悉好聽的嗓音,一切都那麽清晰:“萊恩在和他爸爸商量校慶的事。”

  “他說了要讓我當觀眾。”

  “謝謝瞿叔叔。”

  他親自給薛霈滴藥水,聽話的小孩使勁睜眼,漂亮的眸子晶瑩剔透,跟陸萊恩的烏黑深邃截然相反。

  瞿時念遲緩地問道:“確定嗎?”

  “哇——”

  薛霈聽後,猜到哥哥肯定在跟陸叔叔聊事情,很乖地沒往下追問,隻安靜地等著瞿叔叔開口。

  瞿時念好笑著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萊恩在忙。”

  沒過多久。

  那個看著羸弱的小孩子,在過往的逆境中,長出了一顆堅強的心臟,是陸萊恩無論如何也要保護的小孩。

  哪怕是六年級的孩子,也有私自攜帶手機入校的,那位女孩子翻找出照片,上邊是自家姐姐和房軒的合照,地點就在周五的簽售會上。

  在那女生晃動手機的瞬間,屏幕的一角反光,光照刺了薛霈的眼,他坐在不遠處的後排,看過去,以絕佳的視力看到了房軒的模樣。

  那是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穿藍色格子襯衫,嘴角有一顆痣,合照時摟著女生的肩膀,看上去很斯文沉默。

  薛霈只看了一眼。

  緊接著,他調頭望向窗外,陽光變得灼眼,心中也悶得不行,酷暑分明沒到,更早地迎來了溽熱感。

  距離月底的校慶越來越近。

  每個中午,薛霈都和蘇小小照常訓練,而這期間,陸萊恩從未缺席,陪伴著他,那種安心會在每次回頭時,直直地擁抱而來。

  他一直有被哥哥保護得很好。

  這種安心感,貫穿在每個瞬間,哪怕後來沒有陸萊恩在身邊,薛霈也不懼怕任何可能性。

  這天又是周五,體育課後將會是校慶表演的彩排,一身肌肉的老師吹響口哨,給孩子們自由活動的時間,特地叮囑有節目的薛霈提前去解決午飯的時間。

  食堂太遠,薛霈來到校園便利店,用校園卡刷了一份關東煮,坐在室外遮陽傘下的座位。

  他攏著雙腿,手上捧著熱騰騰的紙碗,一邊咀嚼入味的白蘿卜,一邊望著眼前地面上的螞蟻,在忙著排長隊搬家。

  忽然。

  高大的黑影投來,踩到了可憐的小螞蟻隊伍,薛霈仰起了臉,因背著光,微微眯起漂亮的小狐狸眼。

  眼前的男人戴著黑帽,穿白色的休閑polo衫,看上去格外友善,但嘴角處的黑痣一眼就能看到,他笑了笑,像是正面射來的子彈。

  薛霈久久地望著他,白皙的小臉蛋上透著冷漠,一種警惕感從心底冒出來。

  在那瞬間。

  某個名字與他的猜想對上了暗號。

  分明是深春,蟬鳴先斬後奏地出現了,在初中部教學樓的七樓教室裡,有個昏昏欲睡的身影,這種優等生不聽課的概率堪比火星撞地球。

  “嗡嗡——”

  校服口袋裡的手表發出振動。

  陸萊恩撐著腮幫的手一滑,清醒過來,從口袋裡掏出的手表屏幕,冒出消息,點開信息的少爺唰地起了身。

  講台上的老師:“?!”

  班裡的同學以及那倆世家夥伴:“???”

  這可是常年年級第一的天之驕子,別說站起來,哪怕是直接走出教室,也不會有任何人反對,畢竟這可是崇尚自由教育的霍林頓,前提是你有個像樣的理由就行。

  陸萊恩確實也給足了所有人面子:“老師。”

  “我身體不太舒服。”

  儒雅的中年教師點了點頭,讓他去一趟醫務室,如有身體不適可以讓家人接回去,半分阻攔的意思也沒有。

  大夥兒分明都能看出不對勁,帥哥面色紅潤,上百個俯臥撐怕是都不在話下,哪裡都不像身體有異樣的狀況。

  褚存熙和戴丞猜到情況不對接,雙雙舉手,也想溜出去,被老師白眼飛過:“不可以。”
    成績穩居班級倒數的他倆:“……”

  這種差別真是不要太明顯!

  褚存熙嘟囔了一聲,從窗戶往外看,一下就瞧見陸萊恩出了教學樓,不出所料,是往小學部的方向趕,從來都穩重優雅的額發也跟著凌亂了。

  事情看來很緊急。

  陸萊恩也是這般認定的,早在上周五,他給了褚存熙的兩個小跟班一筆大額轉帳,讓那倆萬事通留意小學部的情況,方才正是他們傳來了一張照片。

  地點在彩排的大禮堂。

  角落裡站著個看似文質彬彬的男人,唇邊有一顆痣,如他所料,那個該死的房軒找上佩佩了。

  各種預想在腦海中浮現。

  可當陸萊恩一路趕到禮堂,沒看到房軒,穿著初中部校服的他成了焦點,周邊此起彼伏的驚歎,人群中,薛霈聽聞動靜才看過來時,也露出了欣悅又意外的表情。

  那雙漂亮的眸子都撐大了。

  陸萊恩顧不上太多,單手撐在舞台台面,當著一群彩排結束後收拾舞台用具的老師和學生的面兒,將來不及收拾琴包的薛霈領到了後台。

  “琴還沒……”

  薛霈不敢叫哥,雙眸眨得很快,在慌亂中隻念著沒有收拾好的琴。

  聽到這話的陸萊恩又折了回去。

  他動作利索地裝琴,拉上拉鏈,再輕而易舉地單跨上琴包,掠過一眾震驚的目光,面色不改地快步朝薛霈走去。

  那場面實在是讓人震驚得說不出話。

  陸萊恩太帥了,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更是初中部人氣最高的學長,彩排是由好幾個班級共同進行的,就連初中部也來了班級。

  這一幕不知被多少人抓拍到了。

  來到後台。

  空靈且靜謐非常,腳步的回聲很大,陸萊恩緊張的目光檢查著薛霈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在昏暗環境裡有如透入暗盒的太陽光。

  “哥哥。”

  薛霈小小聲地開口,伸手撫平他微擰的眉心,什麽都猜到了,“你都知道了。”

  陸萊恩:“他對佩佩說了什麽?”

  薛霈:“他……”

  “那個叫房軒的家夥。”

  陸萊恩執著地追問,呼吸燙灼,噴薄在薛霈的小額頭上方:“爸爸分明警告過他不準出現。”

  “他假裝找我問路,”薛霈抬手捧住哥哥的臉,“我很厲害的。”

  陸萊恩微怔。

  薛霈驕傲地說:“我也裝作不認識他,他沒有發現,跟我聊了很多很多話。”

  陸萊恩:“……”

  那個壞家夥還敢和佩佩說很多話?

  大概是被憤怒覆蓋了情緒管理,陸萊恩的臉龐那麽英氣,從來都得體,露出的害怕被放大,在這漆黑的世界裡,能讓他喘口氣的只有薛霈了。

  “我沒能做到保護佩佩,”陸萊恩自責地垂著臉,卻又不敢直視薛霈,“他那麽容易就接近你了。”

  “我不怕他。”

  薛霈莫名心跳得很快,栽進眼前的懷抱裡,發自本能地撒嬌道,“哥哥是最厲害的。”

  陸萊恩像被小動物的毛絨腦袋碾來碾去,心跳過速,連忙又問道:“那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很久之前。”

  “他和佩佩聊了什麽?”

  “很多。”

  薛霈一時很難組織語言,細碎的回憶,化作了一句猜測,“他好像只是想來看我。”

  房軒喜歡過裴珠。

  薛霈是個聰明的孩子,在便利店外對上視線,他能看到男人的眼眸閃過複雜的東西,像是一團快要熄滅又複燃的火苗。

  那種凝視讓薛霈很不舒服,但他不想跟哥哥說,他怕哥哥會更生氣和擔心,以至於自責,這些都不該是萊恩該有的情緒。

  “哥哥已經把我照顧得很好了,是我選擇要繼續上台表演的,他看到節目單肯定就會找到我了。”

  薛霈在熟悉的氣味包裹之中,感到安心,獲得了更多的勇氣:“哥哥。”

  “你知道他還想看什麽嗎?”

  陸萊恩的少年音微微低沉:“嗯?”

  “他想看我拉琴。”

  薛霈的右手自然下垂,那是他拉琴弓的手,有力地握在一起,道出的話沒有任何情緒:“我不介意讓他看到。”

  陸萊恩往下望,掌心裹住了那小拳頭,忽然沉默了很久,再聰明也對這句話陷入了思忖的境地。

  薛霈仰起下巴:“哥哥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嗯。”

  陸萊恩不置可否,心裡是有誇讚的,佩佩比他想象中的更堅強勇敢,順著那句話往下道,“為什麽想讓他看到?”

  薛霈蓄謀已久地踮起腳,殷紅的嘴唇貼近陸萊恩的耳邊,拂去濕熱的氣息:“是哥哥陪我把琴練得這麽好。”

  “我很想炫耀給他們看。”

  不知為何,兩個小孩都難免不好意思,可年紀尚小的是薛霈,直白又坦誠地表露自己的內心:“你把我養得很好。”

  陸萊恩的瞳孔驟縮,脖頸攀上了熱浪,小少年的心成了絮亂的棉花,有個漂亮的小孩子一頭栽了進來,帶著獨有一份的偏愛。

  陸萊恩忽然很想聽他叫自己:“要叫哥哥。”

  薛霈笑了笑:“萊恩哥哥。”

  陸萊恩沉聲應了這聲稱呼,那份說不出來是兄弟亦或是其他複雜成分的愛,在這個春天成了不可示人的秘密。

  一晃眼。

  小學部和初中部聯合的校慶演出,於周五正式舉行,先後入座的順序先是小學再到初中,但嘉賓席上,從很早很早就出現了個滿頭白發的背影。

  他滿身的中式外衣,手腕戴著佛珠,手掌中盤著一枚核桃,落座的位置比霍林頓的校長更居中心。

  可見他的威望是在座無人可比的。

  好些年過去了。

  裴成濟依然身體硬朗,不變的是臉色板著,看上去嚴厲凶煞,沒有哪個小孩子會喜歡靠近這樣的老人家。

  可偏偏。

  裴成濟渴望著靠近小孩,他來到這兒,更有另一個原因。

  當垂下眼簾,老人家從衣服左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由海外寄來的照片,上邊的主角是他的徒弟——房軒。
  在霍林頓的校園裡,他的徒弟正與一位中短發的小孩交流,偷拍的人不留名,更過分地給小朋友打上馬賽克。

  這種操作充滿了吊人胃口的惡趣味。

  裴成濟查不出來相片是誰寄來的,早在好幾天前收到了,他夜不能寐,心中總有落不下的巨石,本該離開星海市的航班也推遲了整整一周。

  接著。

  他再次收到了來自匿名的邀請函。

  正是這所學校的校慶邀請,內裡有著節目單,在眾多節目名稱裡,他一眼瞧見了女兒裴珠曾表演過的曲目。

  表演者:……薛霈?
  這個名字好像在多年前,闖入過他的世界,本該模糊不清,卻在細想中現出了精致的輪廓。

  長頭髮。

  很愛哭鼻子。

  記憶中好像很害怕他的小家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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