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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五十章 貴妃
  第五十章 貴妃
  遊渡朝走遠些便笑出了聲。

  是那種很開心的笑法, 前仰後合。

  薑杳沒什麽好氣:“你心大得很,那兩家人也敢得罪……顧及點好歹。”

  “沒你大膽。”

  遊渡朝一邊笑,一邊眼睛亮亮地望向她。

  “你在前, 從貴妃到沈家眾人, 哪個沒得罪?他們記仇輪不到我。”

  他笑的時候肩膀聳動,似乎碰到了什麽地方,眉頭一皺。

  薑杳看到了。

  她一挑眉:“你挨打了?”

  “挨什麽,這兒哪有人敢動……嗷!”

  她聲音帶了哭腔。

  薑杳趁著他說話分神,猛然抬指,輕輕按了一下剛剛遊渡朝皺眉的位置。

  比如此刻。

  “沒有這個必要騙我, 遊渡朝。”

  “除了你, 他們不認我的。”

  “二哥!”

  薑杳心平氣和,“這是人之常情, 遊渡朝。”

  遊破嶽和遊平闕不惱才怪。

  這事是她做得魯莽了,對不住這位人是真好的表哥。

  “啪”!
  鞭子再一次襲來,抽得更重。

  “大伯父,二哥他就是和薑二姐姐玩得好又怎樣啊,那是小姑姑的女兒!”

  但遊渡朝不知薑杳在想什麽。

  遊戍梁的女兒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是鞭傷,他沒反抗, 應該就是挨打的。”

  遊渡朝眼神一顫。

  遊渡朝背幾乎是立刻就見了血。

  薑杳頓了頓, 手指撤開。

  系統跟了薑杳這麽久, 已經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要它幫忙。

  果然是因為她。

  女孩子將小瓶握在掌心, 抬眸望向少年。

  “什麽,我就是練功的時候……”

  他皺眉,“他們這麽喜歡姑姑……”

  她腦袋裡進了倉庫,用積分很快換了一瓶上好的玉容膏。

  他悶哼一聲。

  “是鞭傷,你沒反抗。”

  “他們越愛母親,便越恨我。”

  “統……”

  他早就想考,又突然有這樣的機會,對他這種叛逆性子的人來說幾乎是百分之百會行動的事情,只是那女孩子太果斷太決絕,讓他不由自主就立刻跟著做了同樣的決定。

  “三鶴,回來!”

  其實考橫闕,薑杳的事情只是個導火索。

  女孩子漂亮的臉被嚇得煞白。

  她心裡歎了口氣。

  “你是姑姑的小女兒, 為什麽不認!”

  薑杳很直接。

  所以當時挨揍的時候,遊渡朝梗著脖子。

  “這事兒和薑杳沒關系,是我想考橫闕,你們罰就罰我!”

  當時本來想一步一步來, 結果當時遇上了沈鎏,那畜生又處處惡心人,激怒了本就少年心性的遊渡朝,讓他跟著她來考了橫闕,又不知藏拙,將一身的好本事使了個七七八八……

  “為什麽要打二哥,我們是一家人啊!”

  “是因為擇巢試, 還是因為我?”

  果不其然。

  他被這一句“他們不認我”觸動了心事,又想到了挨抽那一天。

  遊戍梁的夫人戚氏出聲。

  遊渡朝冷笑一聲,卻聽到了父親惱怒的腔調。

  “你都知道是她,為何還要屢屢和她糾纏在一處!”

  “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遊渡朝聽過太多次這樣類似的語調,猛然炸毛。“薑……妹妹沒對別人做過什麽錯事,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這個避如蛇蠍的態度!”

  他幾乎是暴怒。

  暴怒之下換了稱呼,是遊渡朝早就在心裡承認、此時卻是用來挑釁的稱呼。

  “她害得你姑姑命沒都沒了,你倒是好心,在這裡一口一個妹妹!”

  遊破嶽大怒。

  “她過得很苦,做什麽都被有很多人針對……”

  “她難道就想姑姑難產去世嗎?!”

  “你們這麽對一個沒娘的女孩子,甚至不願意了解她就對她下定論——你們和那些外面欺負她的人有什麽兩樣!!!”

  少年暴喝回蕩在整個院子裡。

  最後是在前院議事的大哥和二叔趕來,才奪下了鞭子。

  當時遊平闕的表情很複雜。

  他望了弟弟很久,還是沒說話。

  “阿朝,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它或許有很多迫不得已。”

  他低低地說,“大哥也不想。”

  遊渡朝紅著眼睛看著他。

  “諸般緣由苦衷……那便不是冷待了嗎?”

  “遊渡朝?想什麽呢?”

  遊渡朝面前有纖秀冷白的手掌晃了晃。

  他這才微微回神。

  “沒什麽。”

  遊渡朝眉梢一挑,少年意氣飛揚得很。

  “我跟誰待在一起、我要做什麽事,他們管不著我。”

  他突然肅容垂眸,看向薑杳。

  “你很厲害,別聽他們怎麽講,你就是薑杳,特別厲害的薑杳。”

  這孩子是受什麽刺激了?
  薑杳失笑。

  但她還是收下了這份好意。

  “我明白。多謝你,遊渡朝。”

  她伸手,將那個握得溫熱的瓶子塞到他手中。

  “這個好用。”

  遊渡朝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後面的人打斷了。

  “……兄妹倆在這兒說什麽小話呢?”

  是很熟悉的女聲。

  薑杳早就聽到了腳步聲,此時回頭,果然是翁綺和翁純。

  翁純衝他們招手:“快來,貴妃娘娘召見,李老夫人在前面尋你!”

  果然是慣會做事的人。

  平素遊渡朝和薑杳從未承認過彼此的表兄妹身份,叫人都是直呼大名,但此時用兄妹倆做代稱,又保護兩人名聲,又提前打招呼維護當事人聊天隱私。

  翁綺補上:“你放心,遊渡朝和我們提前通過氣,沒說漏嘴——快去,德貴妃的局遲到不得。”

  到底是翁家人,辦事體貼得很。

  一路匆匆,到儲秀宮門口的時候恰好和李老夫人她們遇上。

  李老夫人正在皺著眉。

  她對面是房夫人的侍女頌青。

  那寡言能乾的侍女微微低著頭,似乎說了什麽,讓李老夫人猛然皺眉。

  “她這是算什麽,這時候不舒服,等宮宴開席再來麽?”

  頌青不加辯解,只是愧疚地俯身行禮。

  “請老夫人諒解。”

  李老夫人想說什麽,卻見薑杳和引人覲見的宮女同時到了。

  “回頭我再找她算帳!”

  李老夫人匆匆丟下一句,來不及問薑杳什麽,將人帶到身後。
    “一會兒別和貴妃娘娘起衝突。”她低聲叮囑,“宮闈重地,容不得你胡來!”

  這邊容貌美豔的宮女已經款款引著她們進入儲秀宮。

  眾人甫一進儲秀宮,便嗅到了殿內的馥鬱香氣。

  今日陰天,儲秀宮卻明若豔陽晝。

  定睛看去,原是大殿兩側擺著上百隻紅燭。

  “……好香。”

  薑陶抽[dòng]了一下鼻子,喃喃。

  但前面的女官像是背後長了耳,笑容滿面地回頭。

  “是呢,陛下恩賞,這數百紅燭都是龍涎沉腦屑和蠟製的,獨是儲秀宮有的呢!”①
  她語氣不無自豪。

  薑陶先是被嚇了一跳,此時卻歆羨起來。

  “德貴妃娘娘真是一如傳聞中受寵……”

  薑杳的目光也掃過那些紅燭。

  兩行列數百枝,豔明而香溢。

  確實奢靡華麗。

  “我怎麽聽見有人問我的蠟燭了?”

  懶而婉轉的女音。

  所有人齊齊行禮。

  “給德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噯,免禮,都起來吧。”

  薑杳這才抬眸。

  大殿上坐著位窈窕美人。

  她扶著膝頭,護甲上的翡翠粒和通體的金相得益彰。

  身上是雲錦大紅鳳尾裙,海棠紋用了同色系的線,細細繡了滿裙幅。②
  紅裙美人身上沒什麽裝飾,僅僅是耳邊倆粒純金墜子,做成了花的模樣,搖搖晃晃,璀璨流轉的光澤,一如它主人的面容,明豔靡麗,叫人望之神迷。

  她瑰麗的眼睛噙著笑。

  “李老太君,許久不見了,身子骨還是這麽硬朗。”

  “托貴妃娘娘的福,還算康健。”

  李老夫人恭謹道,“家裡孩子傾慕娘娘,問了許多次,老身也惦念娘娘許久,今日得見,果然還是霞姿月韻、淵清玉絜。”

  美人掩唇笑起來。

  她一笑,華美的五官都舒展開,又是另一段說不出的蘊藉風流。

  “老太君還是這麽會哄人開心。”

  德貴妃笑夠了,微微撐住下巴,“本宮之前忙得很,也沒空看看孩子們……哪一位是我當時本來我家那沒出息的選中、他又沒這個福氣繼續的姑娘?”

  這話溫存得很,薑杳卻脊背突然涼了下。

  但她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薑杳向前一步,出列行禮。

  “薑家薑杳,見過德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咬字清晰乾脆,如濺珠玉。

  是把很好的嗓子。

  德貴妃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薑杳說不上來感覺。

  她隻覺得被豔麗的蛇盯著,那蛇遊走間隨時準備暴起。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還是聞檀。

  但聞檀除了那個暴雨夜,都很好了收斂了他身上的暴戾和凶悍,看起來真如一個美貌到了極點的花瓶。

  可眼前人,明明不見絲毫凶戾,咄咄美豔到了極點,威壓卻重得人喘不來氣。

  兩雙同樣漂亮的眼眸無聲對視一瞬。

  一雙瑰麗穠華,一雙清潤湛透。

  是貴妃先移開了眼睛。

  她笑起來:“果然好相貌,是阿伏沒福氣了。”

  薑杳恭順俯首:“殿下龍章鳳姿,是杳娘高攀。”

  兩人虛偽又客氣,氣氛和睦得有些詭異。

  “哎呀,真是乖順聽話的姑娘……”

  德貴妃似乎很喜歡薑杳,笑得越發和顏悅色。

  “好孩子,我聽聞你擇巢試成績很好,拿了橫闕的第一?”

  薑杳似乎也很靦腆。

  她難為情似的抬眸看向貴妃,臉瞬間紅了。

  “回娘娘的話,是運道好。”

  貴妃大笑起來。

  “你這孩子,怎的這般謙虛?謝州雪和關山那兩個都對你大加誇讚,你錯不了的。”

  薑杳垂眸,羞赧似的笑。

  貴妃心情不錯似的,招了招手。

  “我就說這孩子是好孩子吧,你還在那兒難受許久。”

  “孩子們一時爭強鬥氣的賭約,哪用得著咱們這些大人干涉呢?”

  來了。

  一時爭搶鬥氣……

  薑杳想笑。

  貴妃的手段確實高明。

  比她想的高明。

  不給錢,公開了事,讓她承認放過沈鎏,兩方接著太平無事。

  薑杳抬眼,恰好看到了眼眸通紅的寇夫人。

  她從殿內一出來便想倒似的搖搖欲墜,看起來確實可憐可愛。

  “是,是我這個做娘的著急了……”

  寇夫人重複了幾遍,似乎長舒了口氣。

  她仍然是那副身若拂柳的模樣,搖搖晃晃朝著這邊走來。

  見到薑杳便想拜下去。

  “是我兒莽撞,我也言辭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

  她正欲軟腰肢向下拜,胳膊卻被一把扶住。

  那手如鐵鑄的一般,無論寇夫人怎麽使勁,也拜不下去。

  她轉念心生一計,“哎”一聲想昏過去,卻被更緊地卡住了胳膊。

  不上不下,讓寇夫人不得不挺直了腰杆。

  正好對上了薑杳那雙含笑的眼。

  她本想多拿點錢了事,如今看來……

  不好意思,她這人不愛吃啞巴虧,更不喜歡受氣。

  “噯,別。”

  “別急著拜我,夫人。我不想讓您折我的壽。”

  女孩子笑語盈盈。

  滿座皆驚。

  李老夫人猛然抬眸,貴妃似笑非笑盯住了她。

  霜濃和煙柳都緊張地捏住了衣角。

  “那是當時沈鎏自己親自承認的賭約。”

  薑杳停了停,語中帶了一絲嘲意。

  “原來他不敢見我,還要請娘娘和夫人為他說情麽?”

  這話幾乎是貼著臉嘲諷沈鎏。

  但還沒完。

  薑杳轉身,望向貴妃。

  “娘娘是不是還沒問杳娘的意願?”

  貴妃饒有興趣,懶聲問道。

  “那本宮問你,你是什麽意思?”

  “杳娘不願意。”

  薑杳一字一頓。

  “我堅持賭約,它沒有結束之後再取消的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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