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五十七章 重擊
第五十七章 重擊下一刻, 薑杳的手掌猛然發力。
沈鎏動都沒動,右手發出了極其清脆的一聲響!
沈鎏性情本就暴虐,校場上掰斷人腕骨手指都是常事。
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
聽過很多次的、讓他暴虐欲望滿足的聲音。
但此時聽來, 猶如催命符音——
“呃啊——!!!”
沈鎏猛然痛呼一聲。
他用了最大的力氣甩開薑杳, 卻發現薑杳在他發力的同一瞬間就卸了力氣。
他沒了著力點,又仍然有身體慣性,最擅長搏鬥的沈小少爺狼狽得像是從來不會武藝一樣猛然斜了身體,歪歪扭扭地一晃。
他左手成爪,猛然朝著薑杳的脖頸抓去。
全怪薑杳!!
她身上衣襟完好,甚至仍然是那個跪坐的姿勢。
薑杳出手極其狠辣, 動輒便掰斷了他的手腕。
“從你第一次將箭對準我們開始。”
沈鎏猛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讓他在整個開鑒門淪為笑柄。
沈鎏常年習武, 力道同樣極大。
薑杳仍然沒有動作。
沈鎏疼得渾身顫唞。
都是薑杳。
高高在上、被皇帝親自誇獎的人,如今還不是落得這副田地!
對面的女孩子笑了起來。
在這樣寂靜、只聽得見蟬鳴的夜裡,卻讓人無端毛骨悚然。
而沈鎏恨得心頭滴血。
果然。
薑杳輕快道。
綿軟無力,抬不起一點。
沈鎏已經徹底被暴怒蒙蔽了心智。
沈鎏暴喝一聲, 怒意灼灼燃燒在他的眼底。
他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讓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饒,讓她也喪失她最珍貴的東西, 讓她像那些女人一樣只能跪在他腳邊求饒!!!
露出青衣白裳女孩子的身形來。
讓他扭曲、讓他憎恨, 讓他恨不得立刻就催著,讓她變得和他一樣無法再堂堂正正出門見人!
是那種很開心的笑法。
“你知道嗎?”
膝蓋撞到榻上,發出一聲悶響。
安詳美好,溫柔恬靜。
下一瞬間,一雙手一托一頂,可怖的力道已經猛然擰住他的胳膊。
他垂眼, 去看自己引以為傲的右手。
所以他迫不及待答應了母親的計劃, 還特意讓母親帶更多的人來圍觀她的醜態。
他猛然發力, 柔軟的紗帳被嘩啦一聲扯斷。
薑杳!薑杳!!薑杳!!!
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沈鎏的夢魘。
她讓他最引以為傲的箭術變成了不值一提的東西。
窗紗吹落。
她讓他惶惶不可終日,整日做真的要穿妾室嫁娶的衣服遊街的噩夢。
她只是望著那隻朝她猛然襲來的手,然後歎了口氣——
他猛然起身,像暴起的豹, 左手發力, 狠狠扯掉隔在他們中間那些床幔。
那是他半壁的榮光!!
“薑杳!!!”
那是他引以為傲、用來射箭、用來搏鬥、用來持韁的右手!
花枝亂顫、色若春曉。
“我想這樣痛痛快快打你一頓很久了。”
“哢”。
又一聲脆響。
這次是右胳膊。
沈鎏痛得頭暈之際,胳膊竟然被放開了。
他立刻擰身出拳,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將人踹飛的何時都有。
只要力道夠大、速度夠快。
但沈鎏是何等的武藝,何時有被人這麽壓著打過?
若在今天之前,有人跟沈鎏說你會被個人踹飛到牆上,沈鎏一定會給他一腳讓他自己試試力道。
但在今天之後——
八尺有余的少年人被猛然踹飛到牆上,發出轟然巨響!
而此時,薑杳仍然閑適,施施然坐在榻上。
而對面,沈鎏剛剛落地。
他掙扎片刻,卻只是咳出一口血來。
薑杳翻身下床。
青白二色的裙幅迤邐綿延在床榻上。
女孩子一步一步朝著沈鎏走來。
整個清荷築內,只能聽得見沈鎏粗重的喘氣聲。
“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我殺你做什麽?我不在燕京住了?”
薑杳好笑。
“你和你母親想做什麽?今天睡了我,然後叫人來看?”
沈鎏咳了兩聲。
他扭過頭去,不看她。
挺倔。
薑杳心裡輕嘖一聲。
但這種骨氣對她沒用。
薑杳蹲了下來,伸手就抓住他頭髮,猛地向後一扯——
“呃!!”
沈鎏果然沒有忍住,痛苦出聲。
“沒有長頭髮的能抵抗這一招。”
薑杳在心裡和系統熱情科普,“撕///逼必備、扯頭花必然上演的把戲!動手打架,值得擁有!”
系統:……
薑杳笑了起來。
“我以為他們古代人都可有素質,才不使這種我在街頭混跡那一年的東西……原來都不是什麽好貨,也別怪我做點沒下限的事情。”
她用舌數了一遍牙根,才淺淺壓下去心裡那股暴虐的火。
沈鎏驚駭地看著這個永遠笑面的人突然換了一副面孔。
混不吝、隨性。
輕佻又散漫。
和她平素的溫馴恬靜一點都不一樣。
——狗都能看出來的這人渾身危險!
陌生的薑杳懶洋洋地笑起來。
“下回叫你娘換個把戲。”她輕佻地說,“破壞貞潔這種見鬼的東西還是算了吧,男人連乾淨都不乾淨,還敢上我的床?”
她的發聲方式也變了。
那把柔婉低啞的嗓子咬字更含清些,是一種很輕很清亮的嗓音。
“現在我要給她送點禮……”
她捏住沈鎏的下巴。
紅潤且薄的唇露出一點天真殘忍的笑來。
“你說,你來挑,好不好呀?”
沈鎏突然渾身冰冷。
月影西斜。
外面的風聲大了起來。
燕朝夜間宮宴的習俗,後半場自由來去,不必請示,自可放松。
不少年輕人都鑽這個空子溜出去透氣,也有好不容易能見到一次的未婚夫妻,偷偷出門去見上一面。
此時薑漱終於拜托了剛剛不知怎的都來賀她酒的一群人。
她焦頭爛額,第一眼就去看薑杳。
卻赫然發現房夫人與寇夫人對飲,薑陶和旁邊人說話,薑晚似乎在出神,唯獨中間沒了那個她心心念念、一身青衣白裳的年輕姑娘!
薑漱的腦袋“嗡”地一聲。
旁邊一桌就是遊家。
她快走兩步路,不顧其他,猛然拽住了和妹妹玩得好的遊渡朝。
“表姐?”
遊渡朝被灌了不少酒,少年刻意繃出的冷峻早就飛到了九天之外。
他傻樂一瞬,“你怎的過來了?”
“阿杳呢?她沒和你在一處麽?”
薑漱的聲音又快又急。
遊渡朝詫異。
“沒啊,她一直不都坐在薑家那兒麽?你是不是打算今日接她去承恩侯府,我給你找找她……”
旁邊就是遊破嶽和遊平闕。
兩個人早就注意到了過來的薑漱。
遊家和薑家雖然不來往,但薑漱和他們的關系一直不錯。
薑漱這樣貿然過來,誰也沒留意到不對。
遊渡朝的大哥——也就是遊平闕,他意識到了什麽不對,道:“二姑娘沒來過這裡。或許是去尋她的朋友……”
“她今日儲秀宮遇險,就是翁綺翁純拜托我的!”
薑漱打斷了他。
他們兩個年歲差不多大,講起話來也不怎麽客氣。
更別提薑漱此時根本顧不上“禮貌”。
“太后身子不適,那兩個孩子純孝,自然留在太后身邊,姑姑說過,阿杳京中就沒幾個朋友,不和渡朝一處、翁綺翁純沒來……她會去哪兒?!”
旁邊的遊大夫人明白了薑漱的急切。
她安撫地握住了薑漱的手。
“或許只是不勝酒力,出去散心了呢?”
她柔聲,“三鶴剛剛便出去了,說是宴上太悶,你若怕房氏不說,我可以去那邊打聽一下,嗯?”
她是遊破嶽的夫人,遊平闕、遊渡朝的母親,姓孫。
薑漱和薑杳都該喊她一聲舅母。
柔聲細語、溫煦平和,卻在懷著孕的時候,一人帶著一隊兵馬,死守幽州三日,對陣敵軍五千騎兵,直等到遊破嶽殺回來。
夫婦兩個裡外合擊,大破敵軍。
直到主力回到幽州,才知道主力僅僅一千。
其中還大多是百姓。
誰也不知道孫夫人是怎麽訓練的,但她確實做到了。
這位是遊家真正的主心骨,從不動怒、和顏悅色,卻永遠有極強的話語權。
薑漱焦慮的心情這才堪堪平複。
她正欲點頭,卻發現那邊不知什麽時候聚了一群燕京的高門夫人。
寇夫人和房夫人都在其中。
兩人看起來都是心情不錯的模樣。
“此等涼夜,何不出去吹吹風、賞賞荷,也好在夏末之際再望一眼月夜荷池?”
“‘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好容易有進宮一趟,最是難得!”
旁邊有個貴婦人笑了起來。
“噯,淑卉這是許久不進來,連規矩都記不清了。”
她慢悠悠道,“外面都是年輕孩子,好容易有個空閑,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不解風情的,何必去打擾人家孩子的好時光?”
燕京風氣最是開放,對適婚男女接觸的態度是持支持態度的。
房夫人的笑容僵了僵。
她正欲開口,卻被後面懶散的女聲打斷了。
“恰好乏了,本宮倒想去看一看。”
出聲的是德貴妃。
她不急不慢給皇帝行了一禮,從位置裡出來。
華美張揚的裙幅在她身後鋪開。
眾人立刻俯首行禮。
德貴妃揮揮手,示意她們起來。
“我也倦了,恰好想和諸位夫人一起走走。”
“你們也不常來,去看看也是好的。”
德貴妃早就看到了房夫人和寇夫人的動作。
她紅潤的唇角笑意冰冷。
蠢貨,連叫人都叫不利索,好點兒的理由不知道找?
但她確實意外於薑杳居然會被這種低劣的伎倆坑。
去看看也好。
因為畢竟是真喝下去了,那東西除了催///情還讓人使不上力氣,沈鎏吃不了大虧。
這麽跋扈囂張的女孩兒……
她憐憫似的抬眼,恰好與面上再次煞白的薑漱對視。
德貴妃的唇邊露出一個笑。
——也確實該給個教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