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分紅
  這女人正是林浩和林月二嫁到了隔壁村的娘親呂氏， 她二十五上下的年紀，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裙，頭上包著頭巾， 手裡挎著一個籃子。

  幾年前林浩兩人的父親死在了土匪手上， 三月喪期一過，呂氏就忍受不了家裡的貧困， 帶著自己的嫁妝嫁給了娘家所在的村子裡的一個死了老婆的石匠。

  她的嫁妝雖然是她的， 但也是林家祖孫生活僅剩的的東西， 她幾乎將林家搬空了，絲毫不管兩個孩子活不活得下去。

  她走的那天， 天上下著大雨， 兩個孩子在泥地裡奔跑，追在她坐的驢車後面，被石頭絆倒摔得全身是泥， 她也狠著心不回頭看。

  石匠有手藝， 日子過得下去， 也不稀罕呂家的嫁妝，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讓她帶著孩子嫁， 所以呂氏就將林浩和林月都留在了林家， 一門心思地過日子，從來沒有再回來看過他們。

  兩年過去了， 只有林浩還記得她的樣子，而林月那時候才三四歲， 腦海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不然也不會把劉滿娘當成自己娘。

  但現在林月已經清醒認識到了， 劉滿娘不是她娘親，她娘親已經不要他們了， 林浩也經常私下裡告誡她，他們娘親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他們不要去隔壁村子找呂氏。

  江家人可以說是林家的救星，不但讓他們食物，還幫他們修房子，還收他為徒，林浩已經默默在心裡發誓，以後長大了隻報答阿婆和江家人，至於呂氏，就當她們斷絕關系了吧。

  是以他雖然有時候也會在夢裡懷念曾經的娘親，現實裡卻是不認呂氏的，現在看到呂氏回來就一副尖酸的樣子對著江笙叫嚷，更是讓他反感，唯恐江家人生氣。

  他快步走上去，一下把還在愣神中的林月拉到自己身後，冷著小臉道：“你來做什麽？別碰我妹妹！”

  照理來說，寡婦再嫁的多得是，但前提條件是前夫家還過得下去，自己孩子有人養活，要是夫家死光了，寡婦一般是要帶著孩子嫁的，林家只剩一個林阿婆，照顧自己都吃力，何談幫她養兩個孩子，這兩年來，要不是村子接濟和林浩到處挖野菜，他們早就餓死了。

  江成傑差點笑死，“你知道我誰麽？”

  但呂氏還沒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她把眼神放在江笙和江成傑身上，冷冷道：“你們就是那北方逃荒來的人？”

  “我就是他師父！教他木匠的！你是讓他同時拜兩個師父嗎？你這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林浩點點頭，一張小臉嚴肅得像個大人，林月緊緊抱著哥哥的胳膊。

  “你們這不是霸佔嗎？”她方才透過門縫已經看到了，裡面堆著那麽多木頭，聽人說江家人大部分住在林家，做家具也在林家院子，幫林家蓋房後還要分幾間屋子出來給江家用。

  他退後一步，完全擋住林月，道：“我們沒有娘親，我們娘親已經和我們斷絕關系了，你是石匠家的人，別來打擾我們！”

  江成傑道：“是又如何？”

  江成傑挽起袖子，做出一副凶狠樣，“滾，小心老子給你一拳。”

  呂氏咬牙道：“不行！憑什麽給他們白住！阿浩，你們還小不懂，被人騙了都不知道，他們終究是外人，哪會真心對你好？”

  “什麽人在別人門口大吵大嚷的，有沒有教養？”林阿婆雖然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嘴巴卻還保持著年輕時候的戰鬥力，只不過平日裡都很和藹罷了。

  江成傑叉腰道：“我不答應！”

  林家雖然窮，但位置好，在村子的大路邊上，宅基地好。

  江成傑回過頭，道：“別怕，有師父在。”

  江笙啪地一下把門關上了，她總覺得這事兒沒完，說不定呂氏後面還會再來，她得提前防備著了。

  這時，院門嘭地一下開了，林阿婆拄著拐杖被江成傑扶著來到門前，江笙則站在門邊。

  呂氏站起身來，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溫柔道：“阿浩，你都長這麽大了，娘就是回來看你們啊，我們娘幾個已經兩年沒見了，你難道不想為娘嗎？”

  呂氏一愣神，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這孩子在說什麽？親娘你都不認了？你們兩個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去的，你怎麽如此不孝？是誰教你這麽說的，是那家外來人是嗎？一定是他們，他們就是想霸佔林家的房子和地！”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麽拋棄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啊，你還有臉回來，是不是你夫家不要你了，你又死乞白賴回來找兒子了？”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呂氏出師未捷，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扭頭趕緊快步走了。

  林月從林浩的背後探出身子來，道：“我哥哥不喜歡燒青磚，隻喜歡做木工。”

  江成傑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嘿我說你這個大姐，你要不要打盆水看看自己臉還要不要，教阿浩就罷了，教他表哥是怎麽回事？他表哥抱養給林家了？”

  呂氏道：“這是林家的房子，你們賴在林家不走，還霸佔了林家的宅基地，是不是太過分了？”

  “行了，繼續蓋房去吧。”

  呂氏抬了抬下巴，道：“我必須為我兒考慮，你們不是還有人會燒青磚嗎？教我兒和他表哥燒。”

  呂氏被江成傑提高的音量嚇得一抖，表情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林浩沒作聲，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想到自己師父江成傑跟他說的，“誰對你好你就對誰好，我呀要是指望你以後孝敬我，現在可不得好好教你嘛。”

  她猛地衝上前來，伸手就想拉住林月的胳膊，“月兒，月兒你怎麽也不認娘親了……”

  江笙心道果然是為了青磚來的，林浩臉色也是一變，他臊得慌，臉恨不得埋進土裡。

  江成傑一挑眉，“誰霸佔了？”

  林浩拍了拍她的頭，把她按了回去，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現在已經有師父了，以後有什麽事，你就問我師父答不答應吧，別和我說，沒用，我也不願意。”

  “我管你誰……”

  呂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分外難看，之前林浩父親還沒死的時候，她就在林阿婆手裡討不到半點好，如今這老虔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這麽能嚷嚷。

  陳秀雲和劉滿娘去山上摘菜去了，回來後才聽說這事，陳秀雲忍不住道：“這呂家真不是東西啊，還有那呂氏，有她這麽當娘……”

  江笙聽了半晌，皺眉道：“那你想怎麽辦？”

  江成傑是北方人，個子很高，呂氏瘦瘦小小的，被他一盯著，忍不住後退，語氣卻還是很橫，道：“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教我兒，當然要選一個人一起，他林家沒有兄弟，找個外祖家的哥哥怎麽了？”

  “你，你們……”呂氏伸手指著他們，不知該從哪兒反駁。

  她現在的男人是個石匠，主要就是給人開采石頭，修橋搭路，賺是有的賺，但賺不到大的，也不穩定，若是掌握了燒青磚的技術，何愁以後的日子，就此翻身當上土財主也是有可能的事。

  所以她今天厚著臉皮就來了。

  她娘家也是這個意思，讓她想辦法通過林家把燒青磚的法子學過來，最好是讓她娘家侄兒學會，再教給她夫家。

  “關你什麽事，這都是我和阿婆同意了的。”林浩拉著林月從她旁邊走過，“你又不是林家的人。”

  劉滿娘拉了拉陳秀雲的胳膊，示意她先別說了，林月正站在一邊垂著頭扯著自己的衣擺。

  陳秀雲頓了頓，道：“阿月，過來，到姨姨這兒來。”

  林月聽見聲音，臉色明顯一忪，小跑著過來了，陳秀雲一把把她摟住，摸了摸她的小發髻，這是劉滿娘給她扎的，他們剛到林家的時候，發現林月自己扎的頭髮很亂，甚至頭上還有虱子，也不知道是被誰傳上的。

  “姨姨，你們不生氣吧。”

  劉滿娘道：“我們為何要生氣？”

  “我娘親她……”林月咬唇。

  “她是她，你是你，她說了什麽是她的事，你啊，就好好地聽你哥哥的話就是了。”陳秀雲說著，揶揄道，“我們小月最乖了，我們都可喜歡你了，尤其是劉姨姨，是不是啊。”

  劉滿娘溫柔地笑著，“是。”

  她最近也在考慮陳秀雲提的事，以後要不要收養兩個孩子給自己養老。

  她出身青樓又不能生育了，此生也不想再嫁人了，隻想過安穩的日子，而眼前這個孩子，就很是乖巧。

  罷了，還是等日後她賺了錢再考慮吧，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

  林家的房屋不多，江家人和村裡人合力，隻用了幾天就把新房蓋起來了，而江家的房子進程已經完成大半。

  日子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著，待到九月中旬的時候，林家突然來了一個稀奇的客人，正是一個月沒見的李錦。

  李錦是孤身一人前來的，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一是為了感謝當初江家的救命之恩，二是為了找江笙合作。

  “你要買藥丸？五千顆？”

  江笙差點被茶水嗆到。

  李錦淡定道：“對，五千顆只是保守估計，後續隨時還要加。”

  江笙沉默，也沒問他用來幹嘛，隻道：“除了錢財，我有什麽好處？”

  她當然知道這麽多藥丸一旦流出去，影響力可不是當初在清河縣的大街上隨便賣賣可以比的。

  她不想給自己和江家人帶來不可估量的風險，那麽她就要權衡，從李錦這兒得到的好處夠不夠。

  李錦不動聲色地喝茶，心道果然，真讓紀珩那小子說中了，江笙果然不是眼裡只有錢財的人，不會那麽輕易答應他。

  但他早有準備，道：“實話與你說，我父親曾是三品武將，雖說如今成了庶人，但我李家世代習武，我父親的弟子和舊部遍布天下，現在他們有意來南方，只要你與我合作，那以後你們江家的安危就包在我身上，日後你們要去梧州或者其他的地方，我都可以派人護送你。”

  三品武將，她想了想，沒什麽概念，隻覺得應該官挺大，冷不丁問：“那紀珩他爹是什麽等級？”

  李錦輕咳一聲，道：“一品。”
    “那不行。”江笙拒絕道，“你們一個三品一個一品大官的兒子都混成這樣了，我若再上你的賊船，豈不是很危險，我們家現在隻想種地。”

  李錦臉色一黑，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道：“你真不想賺這錢？若是我沒猜錯，你不會甘心一輩子呆在這山溝裡吧。”

  江笙道：“錢我自然想賺，但也要有命才行是吧，這樣吧，我想到一個法子，既可以解決你的問題，也可以解決我的。”

  李錦聞言正色道：“你請說。”

  “我呢，將這方子給你，你去找人生產，我分紅就是，如何？”

  “分紅？”

  分紅倒也可以，那以後出面的事兒就是李家了，且他也看出來了這藥丸的藥方價值巨大，李家雖然還有些家底，但到了南方不也得花費很多銀子麽，總不能坐吃山空。

  “你分幾成？”

  江笙笑了笑，“三成，不多，但我還要求你履行方才你說的事，庇佑我江家的安危。”

  李錦迅速在心裡算帳，點頭道：“行，那就三成，明日我就寫了契書來找你按手印。”

  他雷厲風行地準備走了，江笙道：“等下，別急著走。”

  李錦停住腳步，回頭看她，“還有何事？”

  江笙從灶房提出來一個籃子，遞給他道：“你來得正好，剛出鍋的桐子葉粑粑。”

  李錦接過來，揭開上面的白布一看，滿滿一籃子用巨大的桐子葉包裹的三角形粑粑，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他正好餓了，不客氣地拿了一個出來撕開葉子，裡面的粑粑被桐子葉染成了烏黑的顏色，一口下去扎扎實實的，很是香甜。

  他幾口就把一個粑粑吞了下去，把剩下的蓋上，道：“謝了，不過這不光是給我的吧。”

  江笙挑眉，“當然不是。”

  李錦擺擺手，“知道了，我會轉交給他的。”

  他爬上馬車很快離開了。

  江笙這才回到屋裡清點李錦帶來的東西，有三匹布料，一大坨紅糖，一些曬乾的山貨，還有些肉干，一籃子雞蛋。

  最值錢的就是這布料，摸著很絲滑，她不是繡娘也不懂這是什麽材料，但看著就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她叫來劉滿娘看，劉滿娘道：“這是錦緞，用蠶絲織的，工藝很複雜，南方還沒普及，想必是北方運來的，這麽一匹就值十兩銀子，往年只在大戶人家的身上見過。”

  “這麽值錢？那我們能做出來嗎？”

  劉滿娘搖搖頭，“我看過這方面的書籍，但未曾實踐過，你想讓我試試？”

  江笙道：“這個太複雜了，市場小，不是那麽容易賣出去的，還容易砸在手裡，但是我看本地的人多是穿麻布衣服，若是我們能依照錦緞的法子製出便宜一些的布，比麻布穿著舒服透氣，豈不是更容易賣得出去？我看杏花村就有一些桑樹，想必此地是適合桑樹生長的。”

  劉滿娘眼前一亮，道：“好主意，其實錦緞的工藝主要難在染色和花紋上，要只是普通的蠶絲布的話，我做得出來。”

  江笙點點頭，“行，等房子蓋好了，我們就開始蓋工坊，你可記得我當時就和你說了，我需要一個人專門來負責製造一事。”

  劉滿娘激動道：“我記得，你放心，我一定會辦好這事。”

  來杏花村已經一個月了，她每日除了做飯便沒什麽事做，總覺得自己會不會拖了後腿，如今她也終於可以做自己擅長的事了。

  由於這幾匹布太扎眼了，江笙不準備做衣服，先壓箱底。

  第二日李錦就帶著契書來了，但他先不談藥丸的事兒，反而說起昨天帶回去的桐子葉粑粑。

  紀珩收到粑粑還挺意外的。

  本來李錦還怕紀珩生氣自己不打招呼偷偷摸摸就去找江笙的事，沒想到一籃子桐子葉粑粑就把人哄好了，他再乘機把和江笙商量的分紅一事說了，如此紀珩才算點頭。

  “他說好吃。”

  江笙看完了契書：“哦，簽字還是畫押？”

  李錦：“他還給衙門的人都嘗了嘗。”

  江笙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所以畫押？”

  原身不認字，她雖然認字但是寫不來這個朝代的字，所以拿著印泥就直接按了個手印。

  李錦：“……”

  好吧，看來是他想多了。

  “對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這藥方所需的草藥其實很多都是漫山遍野隨處可見的，你一定要注意別泄露了出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工序分開。”

  李錦聞言正襟危坐聽她講解，比曾經聽父親講解兵法還認真。

  “比如一顆藥丸需要三種草藥混合，另一種需要四種，所有藥丸需要幾百種，那麽就把這幾百種分開采摘和打碎，做上標記一號二號三號，而後由信得過的人按照標記的號進行配比。如此一來的話，那些複雜的勞累的工作就可以招募工人去幹，自己掌握核心技術就行，而不是讓他們從頭到尾參與藥丸的製作。”

  李錦聽得有點迷糊，江笙又給他仔細講解了一遍，最後李錦豁然開朗，“你這法子甚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到時候生產的時候，還請你來幫忙看看提點意見。”

  他站起身，鄭重地給江笙行了一禮，而後拿著藥方走了。

  林家的房子終於徹底弄好了，江成傑還抽空把一些壞了的家具修修補補或是直接換新的。

  上好的青磚平平整整地一層一層重疊，頂上蓋著青瓦，即使是下大雨吹風也不用擔心屋頂被吹飛了。

  青瓦也是宋堯燒的，他對於這方面的天賦極高，稍微試了兩次就行了。

  青磚不怕潮濕，住上個幾十年沒問題，同時他們還把地板也鋪上了青磚，這樣可以避免下雨天屋裡返潮泥濘。

  看著林家的房子，江家人都忍不住開始期待到時候搬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裡時是什麽樣子，與林家不同的是，江家的新房修得很大很大，幾乎佔了一面坡，三個兒子每個小家都有自己的房間和淨房，劉滿娘謝春等人也有單獨的房間，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空房間留著以後給孩子們長大了住，看得村裡人豔羨不已。

  本來按計劃江家人手裡只有三十兩銀子，能修一排青磚瓦房就不錯了，誰曾想現在自己會燒青磚了，又自己會打家具，可以說是除了人工就沒什麽太大花費了。

  但畢竟青磚用的粘土和家具用的木料都是村裡的，江家便放話說待自家的房子修好，以及把官府要的青磚燒完後，村裡人買青磚或是請江成傑打家具，都只收半價，介紹自己親戚來打七折，如此一來，村裡人再沒有怨言了，反而希望江家人搞快點，這樣他們就可以修房了。

  忙忙碌碌的日子中，江笙沒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去梧州賣香皂。

  陳秀雲也惦記著這事兒，當初她為了躲避那地痞流氓才跟著江家人來了富陽縣，她承諾過父母哥哥一個月後就回去。

  這次做的香皂比上次多很多，有兩百多塊，裝在盒子裡幾乎佔了半個馬車。

  去梧州的人除了江笙和陳秀雲，還有劉滿娘和謝春，江成傑本來也想去，奈何手裡的活兒實在太多，只能讓江笙幫自己替陳家人問個好。

  幾個人擠進馬車，謝春一甩馬鞭，兩匹馬拉的車便哐哐當當出了村子。

  因為官道上的土匪已經被紀珩剿滅了，江笙等人便直接走官道，加上他們帶了藥丸不怕蛇蟲鼠蟻，一路上都很順利，他們行了三天兩夜，穿越了連月山脈，順利到達了梧州。

  一個月未來，梧州還是老樣子，繁華熱鬧，暑氣也有了一點消散。

  但江笙等人卻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想當初他們剛到梧州的時候，簡直像土鱉進城一般，那時候他們個個曬得黢黑，風餐露宿滿臉風霜，不知未來在何方，後來出了梧州又遇見了土匪差點死在船上，直到如今眼看著就要住進自己的房子了。

  想不到一個月居然可以發生這麽多事。

  “走吧，先去陳家。”

  他們買了很多的禮物，來到了陳家住的小巷，但來到門口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陳秀雲趴在門縫上往裡看，驚訝道：“裡面是空的！”

  謝春聞言迅速爬上了院牆往裡一看，院子裡什麽也沒有，透過窗子看進去也是空的，很顯然陳家人已經不住這裡了。

  陳秀雲臉色發白，道：“難道我爹娘他們……”

  這時隔壁的門開了，一個老婆婆探出頭來道：“是陳家的閨女回來了啊？”

  陳秀雲連忙道：“是我，阿婆，我爹娘他們……”

  老婆婆道：“幸好你回來的及時，那潘平啊，把你爹娘哥哥趕出去了。”

  “啊？！”陳秀雲聞言大驚失色，正想問自己父母的去向。

  老婆婆卻擺擺手道：“你別急，他們沒事，就是你哥他……”

  陳秀雲急切問道：“我哥他怎麽了？”

  “你哥為了保全你爹娘，去給人當上門女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