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鄭北和陸寧第一期錄製結束後， 因為鄭北對喬諾路轉粉，互相加了微信。

  當初楚薇柔經紀人想硬碰瓷喬諾時，倆人還一起商量過對策來著。

  如今因為楚薇柔頻頻爆出的不堪家境， 多了絲難以對旁人說的複雜情緒。

  陸寧實在憋的慌， 就給他發消息來，找個樹洞抒發下鬱悶的情緒。
——
  鄭北哥哥， 你看沒看楚薇柔的直播間？
  鄭北恰好有滿肚子的疑惑和情緒要抒發， 一看這條信息，激動的眼眸一亮。

  鄭北：“看了， 感覺既不真實又挺駭然的，就很複雜你懂不懂？

  陸寧：“我懂我懂，就是有種不可思議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的感覺， 對吧？

  鄭北：“對對對，形容的很到位，所以，現實裡真的有這樣的家庭和父母？”

  陸寧：“有的， 我大學舍友就是這樣的，重男輕女的家庭，家裡所有的資源都拿去幫扶弟弟，姐姐上大學是偷跑出來的， 甚至都沒給家裡知道考上了哪裡，是村裡的支書和村長發動村民捐贈，才湊齊路費和第一年的學費，之後都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

  “因為受了大家的照拂，所以心裡總覺得虧欠， 哪怕她成績優異，有留校任教的資格， 最後還是選擇回村發展，當了老師，我們都覺得她可以不回去的，可她卻說，欠下的債總要償還，否則會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喬諾衝她無聲的“呸”了一下，淡定道：“並沒有。”

  鄭北：“我也是，謝謝你寧寧。”

  陸寧：“不管一個人多卑鄙，也不會把自己最不堪的傷疤放在大庭廣眾之下供人品評，那是她最後的體面來著，我覺得她應該被誰針對了。”

  喬諾一口否認：“謝謝，一點都不好奇。”

  陸寧：“讚成！啊，跟你說完舒服多了，果然情緒是需要宣泄的。”

  鄭北：“是啊，我也挺矛盾的，按照她對諾哥，趙睿做的那些事，真的不該同情，可她自己好像也沒有因此得到任何好處，反倒惹來一身罵名，不得不拿最不堪的一面洗白，有種得不償失的感覺。”

  話落，繼續悶頭吃飯。

  諸多情緒最終都化作一絲不甘，停駐在眼眸裡，愛哭鬼能做到的，他也能！

  “那事當時引起不小的熱議，知情的不知情的分成兩派辯論，鬧得沸沸揚揚，最終，她還是抵不過道德層面的譴責，屈服了，‘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分量我們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從黑粉對諾哥哥的攻擊上還是能感受到威力的。”

  陸寧：“頭疼，不過我哥哥曾說過，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人也一樣，對某些人而言，表裡不一是生存本能，她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喬諾：“······”

  小團子重新看向喬諾：“現在一看，舅舅和小舅媽的關系應該是親近了，舅舅都害羞了，瞧，他耳朵好紅。”

  在座的人同時發出一聲了然的“哦~”，刻意拉長的音調寫滿了原來如此。

  在一片歡樂的笑聲裡，喬諾羞憤的跑了出去，河豚暴走既視感。

  陸寧：“對啊，我們當時也難以理解，明明不回去也不會有人強迫的，留在大城市就能跟過去徹底斷絕關系啊，直到後來同學聚會，有知情人透露，原來畢業典禮的時候，她父母帶著好多記者到學校鬧事，控訴作為優秀畢業生受嘉獎的她沒良心，討伐學校助紂為虐，教書育人就是把白眼狼奉為優秀學生讓大家學習效仿嗎？

  喬諾猛地臊紅了耳根，手忙腳亂的護住被季櫟親過的嘴角，此地無銀的回答：“怎麽可能，是辣椒，我對辣椒過敏。”

  一旁的裴之翊看看舅舅，又看看對面座位衝她一個勁眨眼睛，俏皮又可愛的小舅媽，亮著眼睛衝她點點頭。

  祁雅拉過季櫟的手，歉疚道：“抱歉啊櫟櫟，阿諾在感情方面太木楞，沒辦法及時給你回饋，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大家齊刷刷看向他的耳朵，小團子驚訝道：“呀，這下連臉和脖子都紅了，親親果然有用耶！”

  喬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過去，探照燈似的眼睛緊緊鎖定他的唇角，然後篤定道：“都被你摸紅了呢，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回味？”“誰回味了，這是奇恥大辱！”喬諾頗有些義憤填膺的味道。

  一句話，讓在座的人全都朝他看過來。

  鄭北：“沒問題（擊掌）”

  等他再朝季櫟投去暗戳戳的視線時，季櫟猛地揪住他不痛快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覷著他：“諾哥哥幹嘛一直看我，是不是終於發現我的美了？”

  “你不好奇，大家肯定好奇。”

  陸寧：“啊？她真的為了洗白做到這種程度嗎？”

  小團子繼續不怕死的解謎：“舅舅，你就不好奇早上我跟小舅媽說什麽悄悄話嗎？”

  雖然父親答應帶著他，手把手從頭教，時間也很充裕，但他還是忐忑不安，尤其在看到曾經那個只會嚶嚶嚶的季櫟，搖身變成女強人時，嫉妒中摻雜了不爽和嫌棄，但更多的是自卑。

  鄭北：“啊？可她好不容易才走出那個山村，擺脫家裡人來著。

  陸寧：“不客氣哦，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樹洞了。”

  鄭北：“我姐的話可信度應該很高，這些手段是慣用來著。”

  鄭北：“也許吧，我們可以同情心酸，但絕不能苟同，因為這不是一個人不折手段的借口。”

  喬諾聞言後背一涼，剛要伸手去捂小團子的嘴巴，就聽他加快語速說：“我跟小舅媽說，舅舅如果對您不好，就親他，沒有什麽關系是一次親親拉近不了的。”

  小團子忽然轉頭看向喬諾：“舅舅，你臉上有個嘴巴印，紅紅的，是被誰親親了嗎？”

  很好，熟悉的社死雖遲但到：）

  喬諾瞪大眼眸，驚慌低斥：“吃飯的時候，誰準你說話了，想挨揍嗎？”

  小團子挑起眉毛笑道：“我說的是臉頰，舅舅卻捂著嘴角，看來被親的是嘴巴哦。”

  鄭北：“難道是那個幕後大佬？”

  陸寧：“不知道，總之，我看完以後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就悶悶的，還有點酸。”

  *
  比起這邊直抒胸臆的暢快，喬諾卻半點都沒有跟爸爸表明決心後的如釋重負，反而越發擔心自己能不能勝任。

  他恨死季櫟了，那可是直播，他能瞞多久！
  好好的一棵菜，怎麽就被豬拱了呢！

  鄭北：“哎，子女和父母之間的關系真的好複雜，很難分個對錯，很多時候哪怕子女在情理上贏了，在公理上也是輸的，這麽一看，楚薇柔這種情況還真不是特例，更不像造假。”

  季櫟搖頭：“不會啊，本來就是我先喜歡諾哥哥的，談不上受委屈，只要叔叔嬸嬸不嫌棄我就好。”

  喬遠山嗔怪道：“說什麽傻話呢，櫟櫟這麽優秀，我們隻擔心阿諾配不上你，怎麽可能嫌棄呢。”

  霍天樂呵道：“哪有什麽配不配的，娛樂圈誘惑那麽大，阿諾都能潔身自好五年，多難得啊，經得住誘惑才是男人最大的本事，阿諾只要肯學，早晚能把茶園管理得有聲有色，咱們做父母的，也就求一個安穩，櫟櫟既然有心，你們就甭管她的路多難走，隻管相信她就是。”

  祁雅感歎道：“哎呀，你倆真要成了，那可真是阿諾天大的福氣。”

  季櫟嬌羞道：“哪有，能認識諾哥哥才是我的福氣呢，他那麽好，我一定會把他追到手的。”

  喬一一個勁頷首：“櫟櫟一定行，姐姐當你助攻。”

  小團子舉手報名：“還有我，我也是小舅媽的助攻。”

  季櫟寵溺的捏了捏他的嘟嘟臉：“兜兜可是最大的功臣，小舅媽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好啊好啊，小舅媽加油鴨！”

  歡聲笑語徑直飄出了院外，與氣呼呼疾走在田埂上的喬諾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鬱悶的要死，這下全家人都知道季櫟對他有意思了。

  如果只是雙方知道的話，只要他一直拒絕，不給她回應，她自然會知難而退。

  可要是全家都知道的話，那他今後少不了被他們嘮叨。

  加上姐姐一家幸福美滿做對比，爸媽肯定會催婚，讓他早點成家。

  他單是想一想就頭疼的要死，更別提季櫟今後打算常駐國內，肯定三不五時就要糾纏她。

  小時候就跟牛皮糖似的，長大了只會變本加厲。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到哪裡都遇人不淑，真是水逆！
  他隨手掰了跟竹棍，抄在手裡打草出氣，邊發泄邊想對策。

  因為太專注，絲毫沒看到迎面而來的宋邱，等人快撞對方身上了，宋邱才笑著問：“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喬諾聞言抬眸，愣了一下，“宋邱，你怎麽在這啊？”

  “我正打算叫你吃燒烤呢，半路遇上倒是省了我不少腳力。”

  “燒烤？河邊篝火那種嗎？”喬諾頓時來了興致。

  宋邱神秘道：“何止呢，還有夜釣呢，魚竿都備好了，就咱們倆，走著？”

  “走！”喬諾拉著他的手腕，直接開跑。

  那可是小時候他倆半夜翻牆出來最喜歡做的事，秒回童年！

  “哎呀慢點，魚又跑不了，你怎麽每次都這樣啊，得虧我減肥成功了，要不然非被你攆吐不可。”

  回答他的是喬諾恣意的爽朗笑聲，宋邱被他感染，也樂出了聲。

  河岸邊早就燃起一堆篝火，自製的木烤架橫在火堆之上，一條剛釣到的魚正被烤製著，肉香夥同木材特殊的清香，叫人食指大動。

  “這是我剛釣上的魚兒，我還從家裡拿了蔬菜和其他的肉，咱哥倆今晚好好喝酒聊天，不醉不歸。”

  “沒問題！”

  喬諾席地而坐，隨手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大快朵頤。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愜意人生呢。

  果然只有美食能治愈一切。

  倆人邊喝酒邊聊天，說著這些年的生活和經歷，回憶著童年的美好時光，不知不覺就月上中天，倆人都有點微醺了。

  宋邱想起白天在茶園和季櫟偶遇的事，八卦的心思怎麽也壓不住。
    “我白天在茶園碰到櫟櫟了，她跟我說今年之內要跟你結婚。”

  “噗——”喬諾猛地噴出一口啤酒，嗆得直咳嗽。

  “哎，你反應怎這麽大呢，不知道這回事啊？”

  宋邱震驚了，季櫟今天逢人就說要跟阿諾結婚，全村都知道了，合著就喬諾一個人不知道啊。

  逼婚？

  這個詞剛冒出，宋邱立馬就想到了其他的，“你該不會跟她生米煮熟飯，喜當爹了？！”

  喬諾剛平複好的咳嗽又被嚇了出來，急的一個勁擺手，斷斷續續道：“胡說、胡說八道，親、親一下能當爹麽？”

  宋邱瞪大眼眸，呆呆的盤算起來：“她不是昨天才回國嗎，這才第二天就親上了，按照這速度，當爹也不遠了。”

  喬諾：“······”

  他身邊能有個正常人麽，腦回路怎麽都這麽清奇啊？！
  終於不咳嗽了，喬諾握著他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強調：“沒有結婚，也沒有喜當爹，都是季櫟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小把戲，你別真信了。”

  宋邱搖頭：“來不及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倆要結婚的事，櫟櫟可是逢人就說來著。”

  “······她嘴怎麽這麽欠啊！”

  喬諾以為剛剛家裡那一幕就夠社死的了，結果卻只是個前菜！
  “所以，是她親你的咯？”宋邱像極了吃瓜的猹，眼底冒著精光。

  “這是重點嗎，你應該跟我一起想對策！”喬諾好想給他一個爆栗。

  “想什麽對策啊，櫟櫟挺好的啊，這幾年我追你的同時，也沒忘關注櫟櫟，人家在百度百科都有詞條，妥妥的女強人，而且啊，我也是最近幾年才知道，自己從小喜歡看你倆吵吵鬧鬧，分分合合的心態源自什麽？”

  喬諾輕嗤：“你還敢提，我跟她吵架鬥嘴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一旁看熱鬧，就差一把瓜子了，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唄！”

  宋邱擺手：“不不不，是磕CP，磕的還是青梅竹馬，沒有一個CP粉不想自己的CP成真的，我也不例外，所以這次我站櫟櫟。”

  “······滾蛋！”喬諾直接給了他一腳。

  宋邱樂呵道：“別的不說，咱就說櫟櫟這人，打小就漂亮，性格也好，你們兩家又是世交，知根知底，青梅竹馬的設定，我磕完了喬一姐，功德圓滿，如果再來你倆，那可就能原地飛升了。”

  “飛個屁，我打得你原地飛升，不可能的事別瞎磕。”

  “怎麽就不可能了，不可能你們還親。”

  “那是她突然襲擊。”

  “哦？那親完以後你什麽反應啊？”

  喬諾回憶著那一幕：“我能有什麽反應，吃驚啊！”

  “還有呢？”

  “還有就是丟臉，丟大臉了，那時候正直播呢，全國人民都看到我被她調戲了。”

  “那你生氣嗎？”

  “氣啊，氣得都快爆炸了。”喬諾現在想起都還氣呢。

  “那你沒罵她嗎？”

  “我罵她做什麽啊？”

  “不是生氣嗎，生氣不該罵人嗎，或者氣急了不該還手嗎，總之就是不能讓她好過啊，你做什麽了？”

  “我——”喬諾忽然有點丟臉，“我跑了！”

  宋邱：0.0！
  “跑了？為什麽呀？”

  “就，就下意識想跑唄，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宋邱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表情，在他越來越局促無措的表情裡，一拍巴掌總結道：“完了，你完了阿諾，你逃不過了，季櫟吃定你了。”

  “什麽跟什麽啊，怎麽就吃定我了？”喬諾被他說得一頭霧水，腦子跟漿糊似的，一整個思考無力。

  宋邱根據多年磕CP的經驗分析道：“首先，你對她的偷親只是生氣，生氣自己在直播的空檔被調戲了，而不是因為討厭這個人而生氣，只是面子在作祟。”

  “其次，你要真覺得面子過意不去，怎麽也要想法子找補挽尊啊，結果你不但什麽都沒做，還跑了，一般這種行為我們叫做嬌羞，只會出現在女方身上，矯情於對方的主動，羞於對方的偷襲，是一種含羞帶嗔的試探，曖昧的拉扯，旖旎的延續，是戀愛階段最迷人、最蠱惑人心的多巴胺釋放，是愛情最動人的樣子。”

  宋邱說這話時，雙眼逐漸迷離，陷入了虛幻又心悸的YY裡，看得喬諾一陣膈應。

  好好的男人，磕什麽不好，磕CP，腦袋秀逗了！
  正當喬諾想抬手把他打醒之際，宋邱眼神忽然清明，灼灼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喬諾，老神在在道：“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我剛剛問你的時候，你肯定回顧了白天的場景，但你給我的反饋可完全不帶反感，反而煩躁更多，對不對？”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喬諾磕磕絆絆道：“這樣的冒犯，換誰都會煩躁！”

  “不，我最了解你了，一般你只會在某件事超出了可控范圍才會煩躁，越失控火氣越大，所以，你對季櫟並不是全無感覺的，對不對？”

  “廢話，她四舍五入可以算遠房親戚了，當然不可能全無感覺。”

  “別偷換概念，季櫟的到來讓你覺得事情會失控，而這份失控是雙方的，而非她單方面哦，要不然你幹嘛自爆你倆親過啊，我可沒問哦。”

  喬諾想了想小團子的試探，又想了想剛剛被猜忌時，脫口而出的自證。

  明明可以用別的方法證明，他卻選了最蠢的一種。

  喬諾啊喬諾，你可真是個豬腦子！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麽八卦，跟個娘們似的，專門窺探人家的隱私。”

  宋邱了然點頭：“原來你把季櫟和你的關系歸結為隱私，我懂了。”

  喬諾：“······”心中有句MMP不知當講否。

  “你懂個屁，你只需要知道我跟她沒可能就行。”

  “嗯嗯嗯，好的，喝酒，喝酒！”

  “·······喝就喝！”

  接下來的酒，喬諾化身河豚，喝得氣鼓鼓的，十分不痛快。

  倆人一直喝到凌晨才消停，季櫟打電話給宋邱詢問喬諾下落時，他都已經大舌頭了。

  最後是宋小花和季櫟結伴來接的人，倆人一人攙著一個回家了。

  喬諾邊走邊咕噥：“我絕對不會喜歡季櫟的，她有什麽好的啊，又愛哭又嬌氣，動不動就要牽著我的手，我煩死她了。”

  季櫟順勢牽起他一隻手，問他：“她都怎麽牽你的啊？”

  喬諾迷蒙著眼睛抬起倆人交握的手，見她只是手掌貼手掌的握著，嫌棄道：“不是這樣，是這樣的。”

  他很自然的改成十指緊扣，緊了緊手掌對她說：“喏，是這種膩膩歪歪的十指緊扣，你說煩不煩？”

  “不煩啊，我覺得挺好。”

  季櫟定定的看著他暈乎乎的樣子，又有點想親他了，喝迷糊的喬諾有點可愛來著。

  “好個屁。”喬諾忽然站定，搖搖晃晃的數落道：“她就是不學好，小時候就會趁我睡著偷親我，長大了更過分，明目張膽的親，誰給她的膽子啊，一點都不矜持。”

  “矜持又不能讓喜歡的人主動投懷送抱，要那虛飄飄的東西做什麽，我就喜歡主動一點，認準目標勇往直前。”

  喬諾冷嗤，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努力眨巴著眼睛看向面前模糊的身影，疑惑道：“你怎麽變矮了呢？”

  季櫟嚇得不輕，忙湊近看他的眼瞳，見他不停眨巴眼睛試圖看清前面的樣子，順口敷衍道：“你喝高了，我自然就矮了呀。”

  喬諾兀自咂摸了幾秒，讚同的點頭：“嗯，有道理！”

  季櫟趁機追問道：“阿諾，你對季櫟小時候做的事，怎麽記得那麽清楚，而且啊，你都睡著了，又怎麽知道她偷親你呢？”

  喬諾哼笑道：“我是睡著了，又不是睡死了，她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像牛奶又像花香，只要一靠近我就知道，更何況，當時我的心跳快的要死，知道她在偷親也不敢動，怕尷尬，更怕睜開眼睛後，把人嚇哭，她肯定會賴我身上，又讓我牽著手哄睡，麻煩。”

  “除了麻煩，就沒別的感受了？”

  季櫟轉頭看著他的嘴巴，都說嘴唇薄，睫毛長的男生薄情，可她見喬諾的第一面，就覺得喬諾哪兒哪兒都好，薄情她也認了，誰讓她喜歡呢。

  可今天她知道了，喬諾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她，過往的一切他都清楚的記得，不是深情是什麽？
  他只是開竅晚那麽億點點而已。

  但是沒關系，她總會讓他認清的。

  這個問題讓喬諾沉默了許久，久到季櫟以為聽不到答案了，他才說：“怎麽說呢，她在的時候呢嫌她煩，哭哭啼啼的吵得慌，等她跟霍伯伯走了以後，心裡又覺得空落落的，就很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啊，這是喜歡導致的思念，你個大笨蛋。”

  喬諾擰眉嫌棄道：“才不是，那是因為周圍沒誰像她那麽嬌氣，印象深刻而已，喜歡她，我還不如喜歡佩奇呢！”

  “喬諾！”季櫟被他氣著了。

  “啊？”

  喬諾剛應聲，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水溝裡，摔了一身的泥水，酒嚇醒了大半。

  從水裡爬起來以後，就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氣呼呼的跑了，比兔子還快！
  喬諾愣愣的喃喃：“完了，我怎麽能把宋邱看成季櫟呢，想什麽呢，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