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國王的劇本殺遊戲 [無限]》第一百零九章 畸形秀11
  第一百零九章 畸形秀11
  操場上下著小雨, 放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

  時蹤在樹蔭下坐著,頭上還蓋著一個外套,倒是淋不到什麽雨。

  看著眼前的賀真, 時蹤後知後覺想起來, 蓋住他頭的外套是賀真的,將他帶來這裡休息的人,也是賀真。

  灰色煙雨濾鏡下的操場上,“一二一、一二一”的呼喊聲伴隨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

  時蹤的視線仿佛這才聚焦, 他注意到操場上有人跑步。

  他想了起來, 自己今天早上一覺醒來就發燒了,渾身的骨頭都在疼。可這裡的老師不準他請假。

  不僅如此, 老師還不允許他落後隊伍半步。

  可是他跟小右是連體人, 兩個人算是共用一條腿, 平時想跟上隊伍就不容易,何況他倆還雙雙發燒了?

  時蹤記得自己摔了一大跤,混亂中甚至被人踩了好幾腳。

  他的臉陷入了溼潤的泥土中。

  他根本找不到脫離角色理由、動力, 也幾乎忘記了自己從前是誰。

  時蹤這個時候已經好了一些,賀真將他扶了起來,帶他走出幾步後問他:“你能自己走了嗎?”

  青灰色的操場上,小小的賀真撥開牆角處的雜草,然後從牆上的洞鑽了出去。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老師帶著怒氣的話。“小醜呢?他又跑哪兒去了?這些孩子,真是一個二個都鬧心!都長成怪物了,還不懂事!”

  在這一刻,他就只是小左, 竟能真切地感覺到小左的所有痛苦, 也能真切地感覺到小醜帶給自己的所有溫暖。

  他並不懂得賀真為什麽這樣囑咐自己,但他用力地點了頭。“我明白!我不會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偌大的操場上就只剩時蹤與賀真兩個人。

  “沒問題。”時蹤注意到賀真的表情有些異樣,便問他,“怎麽了?有什麽事兒嗎?”“我……我發現……”

  他心裡的酸澀與甜蜜幾乎快要溢出湧口。

  他不會覺得小醜臉上那褶皺的半張臉醜陋。

  微雨之中,時蹤就這樣注視著賀真的背影遠離自己。

  盡管彼此都很狼狽,但他們相遇了,這就是很好的。

  賀真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我聽到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總之我們得逃出去。

  “這是換了校長的緣故。但也許過一段時間,又有新校長來呢?到時候,我們的生活或許會和從前一樣好!”

  “嗯。”

  時蹤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一沉,仿佛心臟處唯一的暖,就在那個背影消失在牆角的那一刻,在這微涼的雨水中埋葬了。

  他似乎徹底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轉化了時空、身份, 他們以全新的方式重遇。

  “你們應該感謝你們現在擁有的一切,你們可沒有做不聽話孩子的本錢!我會把你們趕出去,讓你們挨餓受凍的!”

  左右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後,賀真開口道,“我發現這後面的牆上有個洞……可能是狗刨出來的。

  正如小醜從來不會覺得他是怪物。

  “逃出去?”時蹤有些不解,“逃出去做什麽呢?我們是沒人要的孩子,這裡才是我們的家。”

  時蹤不敢再耽誤,立刻起身和小右前往食堂了。

  不久後,跑圈活動結束,老師把學生們帶走了。

  “謝謝你。”時蹤開口,對面前的賀真說道。

  聽了老師的話,時蹤立刻生了氣。

  很快,老師找了過來。“小左,小右?你們怎麽還在這兒?!到晚飯時間了!快去食堂吃飯!別這麽不省心!

  在這個似真似假的環境中,時蹤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與小左融為了一體, 眼前的賀真也與小醜融為了一體。

  賀真問他:“在這裡,你過得好嗎?”

  就像是他和賀真一起進行了一場真實的穿越。

  這在時蹤看來, 幾乎有些像變魔術了。

  這種情感讓他恐懼又陌生。

  時蹤幾乎沒有了自我的意識。

  時蹤撓了撓頭:“現在是不太好……老師好凶,不讓我們看病,食堂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但、但以前是不錯的!

  “我先從那裡出去看看,如果能逃,我馬上回來找你!
  “你別告訴老師!”

  不同於以往的紅線劇情。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就這麽死去的時候,是賀真出面救了他, 將他帶到這個樹下。

  “我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從這裡逃出去!”

  與此同時他會更加好奇,他明明對面前的人有這樣深刻的情感,後來又為什麽竟會將他忘記。

  現在的他只是小左。

  賀真不知道是怎麽成功說服的老師, 讓時蹤能夠請個假,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塊新鮮香甜的羊角麵包。

  他想反駁老師,他想說小醜才不是怪物。

  但他一個字都不敢說。

  因為小醜叮囑過他,不能告訴老師他去哪兒了,他怕自己不經意說漏嘴,泄露了小醜的秘密。

  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時蹤忍了下來,乖乖和小右去到了食堂吃飯。

  之後就到了晚課時間。小醜沒回來。

  再後來是睡覺的時間,小醜依然沒回來。

  老師點完名後,罵罵咧咧了一路,然後道:“誰如果知道小醜的下落,務必要告訴我!我們是很關心你們的!有人失蹤了,我們會負責把他找回來的!”

  當晚時蹤便失了眠。

  因為他感覺自己被拋棄了,被小醜拋棄了。

  ——他唯一的暖不要他了。

  睜著眼睛看向窗外的星星,他忍不住想,賀真是不是走得跟星星一樣遠了?
  如果他變成了星星,那麽他將是自己永遠也抵達不了的所在。

  這個時候,小右忽然開了口:“我們要將實話告訴老師。”

  時蹤立刻反對。“不行!我答應過他!”

  “可是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小右用惡狠狠的語氣道,“他不要我們了……他把我們拋下了!

  “他以前說過,他會永遠陪著我們。

  “現在他食言了!先違背誓言的是他!我們要告訴老師!

  “只有告訴老師才行……老師會把他帶回來的。否則我們永遠都找不到他。就像我們無法抓住天上的星星一樣。”

  小右首先起了床。

  時蹤沒能阻止他,或許是潛意識裡不想阻止。

  在身體相連的情況下,他被小右帶著起了床,然後一起找到了老師所在的值班室,告訴了老師那個狗洞的事。

  然而老師並沒有去找小醜。

  大概是因為小醜並不是畸形人,沒有可以賣的價值。

  不過這個道理時蹤後來才懂。

  在年紀還小的那個時候,他在第二天和小右去到操場,眼睜睜看見老師找來工人,將那個洞填上了。

  這一回,小醜才是真的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是時蹤有生以來第一次認識到什麽叫做絕望。

  他太喜歡賀真,太希望他留下來,大概是因為這樣,賀真的離去才讓他感到了極度的痛苦。

  是因為這段記憶太過痛苦,所以他才在後來的歲月中,選擇將這段過去遺忘嗎?

  他遺忘了這段痛苦,代價是連同賀真帶給自己的溫暖也全部忘記了。

  然後他自欺欺人,以為童年時期對自己唯一好過的人,只有瞎子姑娘尋不見。

  但其實是賀真帶給他的是整個太陽,尋不見帶給他的只有幾根蠟燭。

  她是個熱心的姑娘。不過她對大家都是一樣的熱心。

  只有賀真對他的付出,才是獨一無二的。

  青色的天,灰蒙蒙的雨。

  時蹤發現自己站在那個被堵上的狗洞前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頭髮、肩膀、背脊被一點點淋濕,但他絲毫不在意,他站到甚至雙腿都失去了知覺。

  他多希望時間倒回到昨天晚上,然後他會選擇不把真相告訴老師;又或者他應該牢牢抓住賀真的手,讓他不要走。

  如果時間無法倒流,那麽他希望自己能推開面前那個狗洞,然後看見賀真就站在門外。

  這一次,自己一定會跟他走。

  就在這個時候,時蹤眼睜睜看著那個被堵上的洞口,居然變成了一道門。

  那道門似乎只是一層薄薄的木板,只要他輕輕一推,它就能被打開。

  意識到這個事實,時蹤的心臟都跳動得快了許多。

  自從看到小賀真遞過來的那個羊角麵包後,他才忽然發現,他此生從未被這麽多豐富的情緒填滿過。

  歡喜、思念、記掛、痛苦、後悔、內疚、乃至傾慕……

  這些陌生的、幾乎從未體驗過的情感,第一次爬滿了他的心臟,佔據了他的腦海。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正擁有這些情緒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可是這些情緒已經隨著賀真的離去而離去。

  他的心、大腦再度恢復了一片荒蕪。

  他知道只有推開那道門,他才能把這些情緒、連同賀真本人找回來。

  “開門吧。”

  “門外有你最想見的人。”

  “其實這麽多年……你都想對他說聲對不起,是嗎?”

  “其實這麽多年,你都在恨你自己,對嗎?”

  “你誤會他拋下了你,然後你向老師舉報了他。”

  “是你把狗洞的存在告訴老師的。”

  “也許如果你不說這件事,他就會帶著你從那個洞口逃離。”

  “也許如果不是因為你自己,你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其實你恨自己……你也恨他。”

  “如今機會來了。”

  “你又回到了過去。現在你可以打開這道門跟他走。”

  “打開門吧。你會徹底告別從前的生活。

  “打開門吧,去和他,和你自己和解。

  “你會原諒他,並原諒你自己。”

  在這樣如蠱惑般的話語中,時蹤看見自己一步步朝那狗洞走過去。

  他將手掌貼在了那薄薄的木板上,似乎只要再輕輕用力,他就能推開它,走到外面的世界,然後見到賀真。

  這一刻,時蹤肩頸到左臂的線條整個繃緊了,青筋浮上手背,他手上已經使了勁。

  身邊的小右開始催促他。

  “你在磨嘰什麽?趕緊啊!你也想起了你和我的將來吧?

  “我才不要變成被人觀賞的動物!我們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這不是人待的地方,這……”

  就在電光火石的刹那,時蹤忽然退後了半步,並收回了手。
    意識世界裡明月的提醒幾乎在同一時刻傳來——

  “時蹤?你搞什麽?清醒過來!”

  “小左,你在幹什麽?”

  真實徘徊在時蹤耳邊的,則是小右的質問。

  小右的聲音非常急迫。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外面!我們應該去找他!!!”

  “是嗎?”

  時蹤試探著轉過頭,瞧向小右,“他是誰呢?其實你和我都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那麽……對你來說,他真的重要嗎?

  “你明明都已經把他忘了,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想起他?

  “其實這樣的重逢有什麽意義呢?”

  聞言,小右的表情呈現出了一瞬的茫然。“我……我……”

  理智和真實的記憶在一刻慢慢複蘇。

  可是面前的那道門依然對時蹤很有誘惑性。

  好似他曾因為自負、因為一意孤行、因為自以為是的追求,而舍棄了太多,包括那個會向他伸出手、遞給他一塊麵包的賀真。

  那一刻他仿佛與孤身前往新宇宙的明月重疊了。

  他感到了無邊的孤寂與寂寞。

  與此同時他還有了一種倒錯感。

  當年是他拋下了那個人。

  所以這一回那個人要拋下他。

  為了不被拋下,他必須要前去打開這道門才可以。

  他怎麽可以被拋下?明明向來只有他拋下別人的份。

  他必須打開門找他說個清楚。

  時蹤再度在潛意識的操控下,抬起手掌附在了那道門上。

  接下來幾乎是求生的本能讓一段記憶竄入了他的腦袋——

  “明月,你即將有重塑肉身的機會。這具肉身非常特殊,能讓你往來陰陽兩界。

  “你的嗅覺味覺,你對情感認知的問題……都可以通過這個機會得到修複——”

  “不用。青龍,我不需要。我原來什麽樣,就還什麽樣。”

  “嗯,當然可以。不過……其實你遭受的每一次懲罰,都是一次靈魂層面的治療。假以時日,也許你的問題自己會好。

  “靈魂非常珍貴,它有自我修複、甚至修複它所附身的肉身的能力。”

  “我不需要。我不用體會所謂的情感。”

  “好。我不會在你重塑肉身的過程中做多余的事情。不過關於你的‘不需要’,其實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我說了,靈魂會自我修複、也能修複肉身。”

  時蹤其實並不太明白青龍那話是什麽意思。

  但他此刻想起了自己的那句“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

  哪怕心裡的絕望已經達到了頂峰,哪怕推開門的欲望已幾乎把他壓垮,他到底還是咬著牙對小右說出了這四個字。

  “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

  沉寂在對往事的後悔中的小右淚流滿面,他近乎絕望地質問:“為什麽?為什麽不需要?我需要小醜帶我們走!
  “我想跟他走!我不想被關在這裡!
  “我恨你!我要跟你分開!我要跟他走!”

  “不想被關在這裡,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逃走,而不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小醜身上。”時蹤道。

  “為什麽?”小右不解地問。

  “他能管我們多少年呢?一年、兩年……五年,還是十年?

  “一年兩年不嫌棄,十年呢?他不會嫌我們是個寄生蟲嗎?
  “出去了又能怎麽樣?在外面,所有人都怕我們,都當我們是怪物,我們會一直活在恐懼中,無法找到任何工作,或許永遠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所以……就算後來我們被賣到了藝術團,那又怎樣?起碼這裡有我們的同類。起碼在這裡,我們能自食其力,憑自己的技藝賺錢。

  “小右,一旦跟著小醜走,我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沒有工作、沒有特長,我們會徹底淪為每天求他賞我們一口飯吃的乞丐。

  “可人是靠不住的,人心最易變。

  “因為愧疚,他會在多年後的現在,不計一切來畸形園找我。

  “但如果當年他真的救出了我們,說不定早就嫌棄我們,早就為了娶妻生子,而拋下我們這個負累了。

  “到時候我們連表演節目賺錢的機會都會失去,流落街頭的時候被人亂棍打死都有可能。”

  小右不說話,單只是流淚。

  時蹤的表情已恢復冷漠。“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推開那道門,未來不一定會更好。我們只能把現在的路繼續走下去。

  “哪怕你覺得疼,哪怕你流著血,也要跪著走下去。

  “我們當時——”

  心口跟著小左一起疼痛,時蹤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我們當時既然選擇,把狗洞的存在與具體位置告訴老師,我們就要承擔這個後果。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心臟疼到極致,也酸澀到了極致。

  但在對小右說出這翻話後,時蹤面前的狗洞消失了,那連綿不斷的陰雨也消失了。

  燈光驟然明亮。

  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帳篷內,左手維持著抬起來的動作,指尖距離門簾只有一步之遙。

  他剛才如果真的推開了狗洞前的那塊木板,恐怕就意味著掀開了門簾。然後他會死在怪物的手裡。

  人如時蹤,後背居然也浮起了一層薄汗。

  剛才的幻境實在太過真實,幾乎洗去了他所有原本的記憶與感知。

  不僅如此,那幻境簡直連他的人格都徹底改變了。

  他剛才是實實在在變成了小左。

  具有情感認知障礙的他,居然徹底與小左共情,沉浸在了他的痛苦、悔恨、內疚與悲傷之中。

  這種情況下,若不是靠著本能與潛意識裡的意志力,他幾乎難以做到親手斷絕自己的希望,而去選擇繼續讓那道門合上。

  輕輕呼了一口氣,時蹤看向門簾上的影子。

  那影子左右搖擺了一下,隨即走遠了。

  看來,“牠”誘惑時蹤開門失敗,於是轉而去找其他人了。

  關於故事的真相,其實時蹤早已有所猜測。

  所以他原本打算,從凌晨2點開始就連續不斷地唱那首童謠。

  搞不好那個“牠”聽見童謠後,根本不會靠近這帳篷。

  那樣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可時蹤想趁機試探一下其余規則,於是沒有這麽做。

  畢竟跟“牠”有關的規則知道得越多,能夠用來確認“牠”真實身份的線索就越多。

  時蹤也沒想到,“牠”不過剛出現,自己根本還沒來得及唱童謠,已經陷入了一場無比真實、真實到讓他徹底成為了另一個人的幻夢。

  其他人呢?

  這個“牠”似乎非常強大,他們能逃脫嗎?
  次日早上8點。

  按時蹤收到的那份守則來看,休息時間結束,畸形人們總算可以離開帳篷。

  不過時蹤並沒有立刻行動。

  畢竟他分析過,守則不一定都正確,而非常容易被做手腳的,其實就是時間。

  如此,時蹤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門簾處聽了一會兒。

  沒聽見外面有任何異常的聲響、以及畸形人演唱童謠的情況,他這才拉開門簾走了出去。

  離開帳篷,時蹤一眼看到了左三丘、周律、祝霜橋。

  公會的這三個人都活著,這無疑是一件好事。

  時蹤注意到,左三丘和周律都還算正常,資歷更深、人也聰明的祝霜橋反倒是臉色蒼白,憔悴得像是一整夜都沒睡。

  時蹤對大家點點頭。“先去公共盥洗室。其余的路上說。”

  左三丘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來找你的路上,我們看過了……好多帳篷上都有血……

  “他們可都是玩家,這……”

  “屍體什麽情況?”時蹤問。

  左三丘道:“屍體倒完整,但胸口有個大洞,他們像是被某種尖銳的東西戳死的。那怪物有長指甲?總是是某種比較長的利器。”

  時蹤所在的B區還有兩間帳篷。

  他過去看了一眼,果如左三丘所說。

  這兩個玩家看來是沒逃過一劫。

  他們的屍體確實非常完整,都是心臟位置破了個洞。

  看來“牠”只是單純地想把畸形人殺掉而已,並沒有任何虐殺、報復的打算,也沒有打算吃掉他們。

  可另一個“它”不同。

  時蹤記得,昨晚他通過共同的意識空間,能看到明月視角裡的屍體——兩個人的屍體都少了一半,地上還散落著殘缺不全的髒器。

  那個“它”在吃人,也像在虐殺。

  “它”與“牠”全都遵照著某種規則行事。

  它們應該並不是完全沒有理智的。

  那麽,如果它們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

  這種情況是否意味著,“牠”只是單純想除掉乾吃飯不賺錢的畸形人,為藝術團節約成本;而那個“它”,則是恨著管理員、甚至遊客的。

  真相似乎跟自己的猜測是一致的。

  時蹤心如明鏡,暫時沒有多說。

  一邊朝員工區走去,他一邊問了身邊三人昨日的情況。

  左三丘昨晚一到休息時間,就開始唱童謠,他唱了一晚上沒睡,黑眼圈重、聲音沙啞,除此之外倒沒有遇見別的。

  周律則看到他來了。

  但在看到黑影、聽見腳步的瞬間,他也趕緊唱起了童謠,於是也沒事。

  祝霜橋則不一樣。

  他表示自己經歷了夢魘一般的幻境,差點就中計了。

  他覺得自己是運氣好,某個人帶給自己的痛楚讓他稍微想起了一點現實中的自己,這才總算醒了過來。

  那會兒他的手已經貼在了門簾上,只差一點就把“牠”請進來了。

  聽到這裡,時蹤不免猜測,難道祝霜橋在幻境裡經歷的一切……跟那個蘇曉山有關?
  左三丘不免奇道:“時老板你的氣色也不太好。該不會連你都中招了?不應該啊,你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霜橋哥也是,他可是資深玩家,人又聰明……”

  周律想了想,在時蹤和祝霜橋臉上來回看了看,明白過來什麽,道:“我知道了。是你倆心事太重。或者說……

  “你倆的回憶、經歷太多?你們心裡有什麽難以放下的、一直在糾結的往事……這才能被‘牠’利用?
  “我和三三沒事,是因為我們沒有經歷過你們倆經歷過的事。

  “你們倆……都有放不下的東西?”

  時蹤不得不承認,周律的話似乎是對的。

  盡管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放不下的事。

  (本章完)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