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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劇本殺遊戲 [無限]》第三十一章 山海9
  第三十一章 山海9
  時蹤在離開岑千山的家後, 迅速在附近找了一家網吧,為的是查詢岑千山向梁雨嫣求婚時住的酒店。

  遊戲一定存在解法。時蹤又只有30分鍾的時間。

  因此酒店一定就在本市,並且不應該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太遠。

  不久之前, 時蹤在進入古堡第三層的第一扇門後, 透過衣櫃櫃門的縫隙望出去,正對著的就是落地窗方向。

  那會兒他透過窗戶看到了好幾個招牌。

  第一個招牌是“業銀行”,這三個字前面的部分被遮擋了,時蹤揣測應該是“農業銀行”一類的。

  第二個招牌倒清楚, 寫著“百裡酒店”。

  第三個招牌是“S37”, 後面的字又被遮擋了。

  時蹤以這個關鍵詞搜索,發現它是一家連鎖型美容院。

  將“農業銀行”“百麗酒店”“S37美容院”做了交叉搜索, 時蹤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於是他重新以“業銀行”為關鍵詞搜索本地的銀行。

  基於這些原因,時蹤迅速走進了LV專賣店。

  查到酒店地址後, 時蹤沒有立刻離開網吧。

  時蹤沒有走直達酒店的電梯,而是先走進了賣場。

  但過程中這位男粉絲摔傷了右腿。

  那麽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15分鍾內。

  搜尋完想要的東西, 花了大概10分鍾,時蹤抵達雲上酒店。

  沒逛一會兒,他就看到了一家掛著“LOUIS VUITTON”門頭的專賣店。

  這棟大樓的5-23層是酒店, 1-4層是高端賣場。

  新聞顯示,她在當晚8點為某個品牌的一款護膚品站台。

  這說明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發現梁雨嫣出軌。

  他的攝像頭又是哪兒來的?
  短短15分鍾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岑千山給梁雨嫣拿手機的時候,除了碰她的手機,就隻碰了她的包。

  “對,我就是看到她背過這款包,所以才想買給我女朋友。”

  聽聞此事,店員也不由皺緊了眉頭。“對,我知道他,他殺了梁雨嫣。這樣的凶手真可怕。可惜了,我還見過梁雨嫣的。她很漂亮,本該前途無量的……”

  梁雨嫣放言讓岑千山可以隨意看她手機。

  聞言,店員拿來一本時尚雜志,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一名模特手裡的包,問時蹤:“是這款嗎?”

  在第一扇門背後的時空裡,岑千山和梁雨嫣溫存後,一起去洗了澡。

  “沒有了。”店員道,“您的眼光真好,是為女朋友買的吧?可惜這個包是限量款,我們城市只有三個。三個都從我們店賣掉了。對了……

  “是。”時蹤道,“這個包還有嗎?”

  他選擇了“興業銀行”這個關鍵詞, 通過交叉搜索, 找到了這家銀行與百裡酒店、S37共同開業的商業區,最後通過地圖查詢,成功鎖定岑千山求婚的酒店叫“雲上酒店”,離一個影視拍攝基地不算遠。

  這表示她已經把不能讓他看到的曖昧信息、又或者她跟其他男人的親密照片全部刪除了個乾淨。

  它建在一家高端賣場上方。

  因此時蹤早就排除了岑千山是通過手機發現梁雨嫣出軌的可能。

  期間, 有個喜歡她的狂熱男粉絲忽然朝她衝了過去,被保安及時攔住了。

  把手機遞給梁雨嫣後不久,岑千山就離開了,說是有一個訪談節目要上。

  也虧得梁雨嫣是個公眾人物, 能夠通過互聯網查到不少訊息。

  岑千山先出浴室。不久後梁雨嫣的手機響了。

  如果問題不出在手機上,那答案就只能從她的那個LV包上尋找了。

  他問店員:“我想給女朋友買一款包,它是紫色的,中等大小,上面有好幾種圖形……你們有今年出的款式的名錄嗎?我指給你看?”

  岑千山離開房間之後,究竟遇到了什麽事,以至於猜測梁雨嫣出軌,想要試探她一二呢?

  僅僅15分鍾後,岑千山回到屋中,他不但補裝了攝像頭,表情也變得格外嚴肅。

  這會兒他並沒有在屋子裡裝攝像頭,神態表情也都很正常。

  那日還真有跟她有關的新聞報道——

  時蹤故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氣。“你也覺得我像岑千山?不瞞你說,因為這張臉,我沾上過不少麻煩事。你說,我怎麽就和殺人犯長得那麽像呢……”

  他又查起了2021年3月3日這天梁雨嫣的行程和新聞。

  時蹤問店員,“梁雨嫣買包的時候,是自己來的嗎?”

  岑千山將她的手機從她的包裡拿出來,幫她遞到了浴室門口。

  “先生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

  此時距他離開這個時空的最後期限, 只有15分鍾不到。

  雲上酒店頗為高端, 是五星級的酒店。

  憑著一張好皮囊,以及從岑千山家裡換上的還算不錯的西裝,時蹤得到了頗為熱情的招待。

  網上有不少人說梁雨嫣一個區區新人帶那麽多保安, 有耍大牌的嫌疑。

  店員點頭:“對。是她自己來的。”

  時蹤又問:“那你見過岑千山本人嗎?”

  “那倒是沒有。”店員搖頭。

  “今年3月份,你在這裡嗎?比如……3月4日,在這裡看店的是哪位工作人員?他有沒有見過岑千山?”

  “先生,您、您不是來買包的嗎?我再為您介紹介紹?”

  店員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

  看來是不方便再問了。

  時蹤很快離開了專賣店。

  專賣店旁邊就是商場的側門。

  從側門走出去,旁邊小巷有一家賣數碼產品的門店,時蹤一抬頭,就看見招牌上寫著——

  “最新款針孔攝像頭,操作方便,上手極快……”

  如此,不難還原岑千山那日的行動線——

  他從雲上酒店離開,乘電梯到了樓下商場,之後去了LV店。

  從LV店出去,他買了針孔攝像頭,再返回酒店房間安裝。

  其實進一步分析事情的關鍵點,就在於岑千山在LV店到底遇到了什麽。

  站在異度時空的小巷裡,時蹤試圖把自己想象成那日的岑千山,代入他的人設,盡可能地還原著那日他的心情。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梁雨嫣曾說過的一句至關重要的話。

  那是在岑千山裝完針孔攝像頭,離開房間後,梁雨嫣給“溫哥”打電話時說的那句:“我還騙我們家編劇說,我從來沒來過這個酒店呢。”

  真相如何,已經基本清楚了——

  岑千山寫過太多爛片,聲譽一年不如一年,日子也越過越窮。

  好不容易他總算寫出了一部讓導演勉強滿意的劇本《山海》,也好不容易才撩到了女明星梁雨嫣。

  那個時候他還是很想討好梁雨嫣的。

  他向梁雨嫣求了婚,知道她喜歡LV包,就打算去給她買一個。

  不過他的經濟狀況不容許他過得太奢侈。於是在買包之前,他決定打聽一下梁雨嫣現在用的LV包的價格,再買個價格差不多的。

  否則,一旦買貴了,太奢侈、太費錢;但如果買便宜了,梁雨嫣又不免會覺得他這個未婚夫買的包,竟還不如她自己買的貴。

  由此,時蹤剛才問店員的問題,那日岑千山進店後,應該也向店員問了——

  “你們這裡有沒有一款紫色的包,它的形狀大概是……這款包多少錢呢?”

  店員對岑千山報了價格後,拿出一本名錄給他。

  “不好意思,那款包是限量款,我們城市只有三個,已經全都賣光了。你看看這些好嗎?這些送女朋友也不錯的。我來為你具體介紹一下。”

  “也行吧。”

  岑千山一邊翻名錄,一邊向店員炫耀了一句,“這上面的模特都沒有我未婚妻好看。”

  許是怕店員不信,虛榮的岑千山拿出手機,找出梁雨嫣的照片遞給店員。

  “看,我可沒說大話!”

  店員看到照片後,有些驚喜地說道:“哎呀,這不是梁雨嫣嗎?我認識她的!原來她是你未婚妻啊!

  “真羨慕她啊。人家是明星,自己剛買了限量款包,未婚夫又要來幫她再買一個包。”

  岑千山的臉色就在這個時候徹底變了。

  梁雨嫣那款LV,是限量款,在這個城市裡,只能從這一家店裡買。

  可是去雲上酒店的時候,她告訴自己她從來沒來過這家酒店。

  那她的包是哪兒來的?
  早在店員剛說出“限量款”三個字的時候,岑千山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既然她沒來過這家酒店,那麽她那個包不會是某個男人買來送給她的吧?
  不,不對。雨嫣不會騙我的。

  很快岑千山打消了這個念頭,並說服自己,很可能梁雨嫣是托朋友買的。甚至她可能是找人從國外代購的。

  岑千山為梁雨嫣找了足夠充分的理由,那會兒他還算安然。

  然而當店員認出梁雨嫣、聲稱她來過這家店的時候,岑千山再也無法為她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岑千山立刻看向店員,用顫唞的聲音問:“什麽意思?你、你見過她?”

  “是啊。她經常來這裡。這個包她去年就預訂了,到貨之後,還是我親手遞給她的。”

  那一刻,岑千山渾身發冷。

  今天他挽著梁雨嫣踏進這裡的時候,她說她第一次來這裡。

  一進商場,她就面露欣喜的表情。“哇,這酒店下面居然有個大商場,等你忙完,要陪我好好逛逛!”

  如果她只是來這商場買包的,她完全可以說她來過這裡。

  她為什麽要裝作第一次踏進這裡的樣子?

  只能是因為,她並不是怕自己知道她來過這家商場。她是怕自己知道她來過商場上面的酒店。

  難道……難道她和其他人來這裡開過房?

  梁雨嫣和其他男人來這裡開過房。

  如果她不特意說明自己是第一次來,其實沒什麽。

  影視基地離這裡並不遠,她完全可以說自己在這裡開房,是嫌棄影視基地旁邊的酒店條件不好。

  她偏偏說了這麽一句刻意的話,完全不敢讓岑千山知道她在這裡開過房,反而露了破綻。

  岑千山有些恍惚地離開了LV店,他仍不敢相信梁雨嫣會騙自己。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那家賣針孔攝像頭的商店。

  盯著那家店鋪的時候,或許他還給導演打了個電話。“導演,等會兒有梁雨嫣的戲嗎?

  “哦?沒有啊。謝謝。”

  店員與導演的話都說明了梁雨嫣在撒謊。

  可到這一步,岑千山還不到黃河不死心。

  他乾脆去買了攝像頭,再返回樓上的酒店。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短短15分鍾。

  可就是這15分鍾改變了梁雨嫣的一生。

  岑千山向梁雨嫣求婚、並發現她出軌的時間是2001年3月4日。

  時蹤可以通過時空電話,給前一天,也就是3月3日的梁雨嫣打三分鍾的電話。

  現在的問題在於,他應該在這三分鍾的時間裡說什麽話,才能足以改變她被殺的命運。
    光讓梁雨嫣不要在3月4日岑千山離開酒店後把“溫哥”找來,這沒有任何意義。

  “溫哥”3月4日不來,還有3月5日、3月6日。

  沒有“溫哥”,還有“李哥”“趙哥”等等。

  讓梁雨嫣收起攝像頭也沒有意義。

  這次她收走攝像頭,下次呢?

  何況這個舉動本身就惹人嫌疑。

  關鍵答案其實就在那個LV包上。

  它像煽動颶風的蝴蝶,在岑千山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他之後還會和梁雨嫣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有了懷疑這顆懷疑的種子後,他會多次試探她。

  梁雨嫣能在時蹤的提醒下躲過一次試探,躲不過第二次、第三次……

  很多時候,命運的差異就在毫厘間。

  可能沒有這個包,岑千山還真發現不了梁雨嫣出軌。畢竟她平時撒謊撒得很好,把完美女友扮演得也異常出色。

  演技驚人的梁雨嫣,還真就在岑千山面前失誤過這一次。

  就是這一次失誤要了她的命。

  離開酒店後,時蹤迅速奔至淮海路27號。

  他找到了那個綠色的時空電話,按照那上面的指示,撥通了梁雨嫣的手機。

  “喂,哪位?”

  隔著遙遙時光,梁雨嫣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我知道你有款紫色的LV包。如果你想活下去,請立刻將它銷毀,永遠不要讓岑千山看到它。尤其是在明天你和他去雲上酒店開房的時候,千萬不要帶上它。你也不要告訴岑千山,你是第一次去那個酒店。”

  聽聞時蹤這麽說,梁雨嫣明顯一愣。“你、你、你是誰?你在說什麽?你怎麽知道我明天要和岑……”

  “我來自未來。岑千山明天和你開完房,會去雲上酒店樓下的LV店給你買包,繼而發現你出軌的事情。

  “然後他會因愛生恨綁架你、折磨你,最終殺了你。

  “今天晚上你要為AUY這個品牌的護膚品站台。

  “到時候有個男粉絲會因為你摔傷右腿。你可以等那件事發生後,再決定要不要聽我的話。”

  淮海路距離回到古堡的那扇門並不遠。

  時蹤打完電話後就迅速跑了回去。

  途徑報刊亭,看到居然有佛教相關的書籍的時候,他還沒忘用掉最後一部分錢買下一本。

  如此,當時蹤趕到那扇門的時候,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分鍾。

  額前的碎發已被汗水淋濕,時蹤衣服也一片潮氣,鎖骨前方的白色衣領幾乎變得半透明。

  他進到那條小巷的時候,正好看見賀真把錢還給那小姑娘,並遵照承諾從她手裡取回了黃金燭台的樣子。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目光顯得溫柔……還顯得有些慈悲。

  這讓時蹤想起了不久前賀真從小姑娘手裡接過錢時那泛紅的耳根。

  那會兒的他,現在的他,全都與那個手握匕首想殺死自己的人判若兩人。

  家教良好、人品高潔、嚴格自律、悲天憫人的賀真。

  在初次見面可以毫不留情送自己去死、為了阻止自己完成支線任務可以立刻抽出一把匕首試圖殺自己的賀真。

  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時間只剩最後30秒。

  賀真轉過身來,在陌生的時空中,與時蹤的目光對上了。

  賀真面無表情,只是雙眼微微眯了一下。

  時蹤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轉身一把拉開了身後的門。

  穿過濃霧,不過一瞬,時蹤已回到了古堡第三層。

  這過程中他沒忘思考一個問題——

  賀真為什麽也拖延了這麽久才回來?
  他有單獨的支線任務?
  懷著疑惑,時蹤一邊往樓梯口走,一邊快速翻看了一下他剛才買的書籍。

  只見上面提到——

  “凡所涉及偷盜、淫、誘騙者,通過做好事、布施、在寺廟做功德等方式,可以減輕業障,清除罪過,死後可不入地獄道。

  “所有業障中,殺孽最重,殺人者不可饒恕,死後必入地獄道受刑。”

  到這一步,時蹤眉梢一挑,發現自己中計了。

  在岑千山房間搜尋、得到支線任務的時候,他需要盤算的事情太多,包括如何解決支線任務、猜測賀真所扮演角色的真實身份等等。

  所以那會兒他沒有深究賀真的行為動機。

  他特意用床單做了“繩子”以防萬一,是因為在他看來,賀真確實有可能殺自己。

  那會兒在時蹤的視角裡,賀真夜夜受凌遲折磨,說明他確實來自地獄道。

  只不過他不是地獄道的岑千山,而是梁雨嫣。

  梁雨嫣之所以在死後入地獄道,大概是因為犯下了與“淫”相關的業障。

  這種情況下,時蹤如果救了人間道的梁雨嫣,她不再被岑千山殺死,也就自然不會下地獄。這意味著賀真這個角色會消失。

  當然,梁雨嫣被救後,依然會在幾十年後自然死亡,但那個時候入地獄的梁雨嫣,恐怕已經不是賀真扮演的那個梁雨嫣了。

  因為時間線已經改變了。

  那麽,為了避免自己消失,賀真確實有可能為了阻止時蹤做支線任務而殺了他。

  然而現在時蹤回顧了一下事情的全過程,發現了三個疑點——

  第一,賀真一進岑千山的家門,就好像極有目標性地在尋找什麽。

  第二,那會兒他雖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像是一副真的要殺自己的樣子,可是在自己做支線的時候,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沒有做任何阻撓。

  第三,賀真回那扇門回得很晚。

  種種因素在表明,賀真有單獨的、其余的支線任務要做。

  時蹤當時以為,賀真拿匕首阻止自己,單純是為了阻止自己做支線,以及他是真的不想死。

  但現在看來,賀真拿匕首的舉動,只是他故意做出來的障眼法。

  ——他只是為了逼時蹤離開岑千山的房間。

  他巴不得讓時蹤趕緊去救梁雨嫣,這樣他就能安安靜靜地、在不被時蹤察覺、不被時蹤阻撓的情況下,順利完成他自己的支線。

  現在這本書的內容更是肯定了時蹤的判斷。

  這本書暗藏了副本的世界觀設定。

  根據副本設定,只有犯下殺人罪,才一定會下地獄。

  所以,梁雨嫣下地獄,是因為殺人,而與“淫”無關。

  時蹤再度想起了那條評論:“衷心祝願梁雨嫣能轉世重生,然後殺了他!”

  除此之外,他還想起了《山海》劇本扉頁的那句話:“山殺死了海,海淹沒了山。”

  山殺死了海,海淹沒了山。

  原來這句話真正的寓意是——

  岑千山殺了梁雨嫣。梁雨嫣也殺了岑千山。

  所以,真實的故事應該是這樣的,岑千山殺死了梁雨嫣;其後,時蹤扮演的岑千山通過時空電話拯救了梁雨嫣。

  本該死在2001年6月7日的梁雨嫣活了,按平行時空的理論,她活下來後開啟了一條新的時間線。

  在這第二條時間線上,梁雨嫣通過那通電話意識到了岑千山的可怕,對他有了防備,並在其後跟他相處過程中進一步發現,電話那頭的人說的是真的,她在舊的時間線上,被岑千山殺過一次。

  即便因為銷毀了那款紫色包的關系,她出軌的事情暫時沒有被岑千山發現。但搞不好哪天他就發現了什麽端倪,繼而選擇將她殺害。

  於是這一次,為了不被岑千山殺死,她先殺了岑千山。

  由此,梁雨嫣犯了殺孽。

  這才是她墜入地獄道,轉世成賀真現在扮演的角色的真正原因。

  賀真是第二條時間線裡的地獄道梁雨嫣。

  因此,時蹤完成這個支線任務,不但不會讓賀真消失,反而成全了他的存在。

  現在時蹤的問題只剩下兩個——

  第一,賀真偷偷完成的支線,會是什麽?
  第二,既然出現了兩條時間線,我是哪條時間線上的岑千山?

  時蹤把剛買的書收了起來,臉色有些不虞。

  此時兩人剛上樓梯,他猝不及防停下腳步,轉身一把揪住賀真的衣領,直把人抵到了深黑的牆壁上。

  時蹤的動作太過突然,動作又極重。

  賀真的後背驀地往牆壁上一撞,幾乎發出“咚”的一聲。

  一線光明從四樓打下來,那顏色太過昏黃,竟把時蹤的眼神照出了幾分溫柔。

  “把戲玩得不錯。”

  他對賀真道,“所以你的支線到底是什麽?”

  這回賀真倒是如實回答了。“你救了梁雨嫣,會開啟新的一條時間線。系統給了我一個叫‘時空郵筒’的東西,讓我可以給第二條時間線上,那個被你救下來的梁雨嫣寫一封信。

  “我研究了岑千山的各種行程,幫那個梁雨嫣設計了一個完美的、可以殺死岑千山、並不被警察發現的計劃。”

  語畢,不待時蹤開口質問,賀真反倒以一種莫測的眼神看向時蹤,並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語氣問他:“在岑千山家的時候,我拿出匕首,只是為了逼你快速離開岑家,而不必破壞我支線任務的完成。

  “但那個時候你並不清楚這點。

  “那會兒在你的視角裡,無論我是地獄道的岑千山,還是地獄道的梁雨嫣,都可能因為你的支線任務而消失。

  “可你毫不顧忌地選擇了完成這個支線任務。

  “時老板你看,我拿出匕首殺你,是演戲,是虛張聲勢。我沒有真的想殺你。可你真的想過要殺了我。”

  時蹤那滿腹或戲謔、或質問的話,忽然被賀真這句話堵了回去。

  人如時蹤居然也一時愣了,沒有去反駁賀真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為了積分而已。我記得你在第一個副本的表現,我還以為我們是同一種人。難道你……”

  話到這裡,時蹤幾乎失笑。“你該不會是在質問我?在這種遊戲裡,生死一線,人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你該不會天真地認為——”

  賀真驀地打斷他的話。“所以對你來說,我的命還沒有120分重要?”

  時蹤:“…………”

  沉默了好一會兒,賀真再開口道:“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們當盟友,我會帶給你遠超120分的收益。

  “但你或許不信我。你認為,如果異地而處,我也一定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賀真盯著時蹤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也許在你看來,生命沒什麽珍貴的。必要時,連人命都是你可以利用的工具。但我不這麽看。就比如……

  “剛才那個時空裡的小姑娘,在把錢遞給你這個‘大明星’的時候,她小心翼翼把褶皺的、又髒又破的舊錢小心展平的樣子,非常可愛、生動、鮮活。對麽?
  “再普通再平凡的人,都有其可愛之處。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之一。他們並非像螻蟻一樣,可以隨意被抹殺。”

  時蹤總覺得賀真的話已經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眯起眼睛,略帶不悅地說:“你個18歲的小朋友……該不會是在對我說教?”

  又沉默了片刻,賀真握住時蹤的手腕,繼而將他的手推開了。

  轉過身,賀真徑直往樓上走去。

  “我得回去接受今晚的凌遲了。你是想去準備即將到來的陣營戰,還是想旁觀我被凌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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