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事起（修2.0）

  ◎要賣實體版權了？◎
  雜貨市場
  這裡賣什麽的都有， 獸皮血肉、珠寶原石、刀劍槍具……攤位在政府的規劃下很整齊，但內部的擺設非常凌亂， 攤主顧客大多都是野區專戶， 讓整個環境看起來雜亂而野性十足。

  江書嵐走近這一片區域，看向之前的攤位，等著的卻不是之前的大胡子中年壯漢， 而是個長相帥氣的青年，一頭淡黃色的狼尾短發讓他在亂糟糟的雜貨市集裡猶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束腳長褲顯得他的腿更加筆直修長。

  青年並不很高， 顯然這身打扮是花了心思的， 能夠最大限度地體現出他的身材，衣服領口被有意地劃開幾道痕跡，看開口像是某種獸類的爪子， 下面露出白膩的鎖骨，他的脖子上還帶了一個黑色皮革製成的鎖骨鏈， 周圍不少人打量都是在看他的那條鏈子。

  江書嵐化了妝， 對臉型做了微調，點上了小雀斑，看著跟平凡的小女孩一樣。但在這低沉的環境裡， 也是不可多得的亮色。

  像是進了狼窟的小綿羊， 一路上都有人招呼著她，希望能賣掉自己的東西。

  “你好， 你知道這裡原來的攤主在哪嗎？”在眾人的視線下，江書嵐走到最後的攤位上停下。

  周圍有人露出不屑的眼神， 這搭訕真心老土， 邊上的壯漢更是直接說了：“妹子， 你要買東西可以看看我們的， 這人連攤都沒出，擺明了不是賣正經玩意的。”

  他意有所指，周圍的人跟著哄笑出聲。

  “等我回去，他要是還在，我也不建議照顧一下生意。”

  “嗯！這個好吃，阿嵐肯定會喜歡的，小二加油！”伍嫣的聲音從房子裡傳來，她的語調總是上揚的，聽著就很活潑，讓人不自覺跟著就心情好了起來。

  江書嵐跟著她直接到了臥房。

  掃了眼其他人，青年快速離開攤子，招呼著自己的契約獸：“鼠哥，你去跟著她，幫我看看她住哪，叫什麽名字。”

  等她瀟灑的背影徹底離開視線，周圍的人才開始低聲討論。

  “傻子？”走出來的女孩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褐色的短發上別這一個黑色的蝴蝶結，臉上帶帶你嬰兒肥看著很年幼，幾乎只是一瞬間、她挪到了青年身前，嫩白的手指噌地一聲長出五根尖銳的指甲，“你在說誰？”

  看著對方挑釁的笑容，裴楓神情更加淡漠，不就是會做個菜嗎。

  剛進門，裴楓九十度鞠躬：“這次多謝江小姐的幫助了，裴楓銘記在心，日後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不過，我們可以先去找江書嵐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蠢女人才會被錢正那個傻子騙到。”

  推開門，裴楓看向廚房：“小姐，我回來了。”

  江書嵐點點頭，表示知道便沒在說話，對於不是很熟絡的人，她從來都話少內斂。

  錢萌！青年瞳孔一縮，賠笑道：“我、我再說我自己呢。”

  沒有在意周圍的人，江書嵐翻了翻他從空間器裡拿出來的袋子，怕再次發生之前的事，她這回只是稍微檢查了一下，驗好貨後原地付款，調出付款界面：“付完了。”

  她的眼神太清明了，甚至沒有一點欣賞，青年笑意更深，從空間器一個個把獸骨拿出來，排出一共有十五個之多：“這呢，請。”

  女孩的指間慢慢從青年僵硬的下巴挪到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黃毛老鼠想逃之前抓住了它，豎瞳盯著毛發炸開渾身抖動的老鼠，女孩歪了歪腦袋：“聽說，你前兩天吃了我的蛋糕。”

  在她要離開時，青年叫住了她：“美麗的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成為您的星網好友。”

  固然馴服金蛇有裴楓的功勞，但僅僅這樣還不至於讓她暴露這麽大的秘密去幫助他徹底解決精神力暴動，只是伍嫣的情緒她需要顧忌。

  一隻黃毛老鼠從他脖子後面鑽出來，蹲在肩膀上：“你先完成統領交代的任務，大事在即，要是出了岔子，統領饒不了我們。”

  “關窗。”伍嫣對著空氣道，等窗簾拉上燈開啟才小心翼翼從衣櫃底下拿出一個小盒子。

  左右看了看：“東西呢？”

  當然，除了裴楓以外。他並不是很想從小姐嘴裡聽到誇獎別的男人的話語。

  江書嵐腳步一頓，在其他人的窺視中轉身笑道：“抱歉，我不太習慣跟一次□□易對象成為好友。”

  裴楓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前面帶路：“前兩日趙副官來了，我和小姐說是因為服用了高級精神力藥劑才恢復很快，不知道他相信了沒有。”

  江書嵐沒有躲開，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倒不必，只是不想她太傷心而已。”

  黃毛老鼠沒說話，青年這才退而求其次：“好吧好吧，完成統領的任務再說。”

  神秘的小妞，真是讓人好奇。

  理智上來說，這種撇腳的理由不可能讓人信服，但是趙然那天確實表現得毫無懷疑的模樣，讓人摸不清他到底信了沒信。

  “誰！”青年看向那邊，腳步提起準備逃跑，肩膀的黃毛老鼠也抓緊了他的衣服。

  “阿嵐來了呀，”伍嫣從廚房裡鑽出來，越過裴楓拉著江書嵐往客廳走，“快跟我來。”

  “你一個男的，照顧什麽生意？”

  2131是江書嵐星網帳號的尾數，看來是代替攤主的人了，江書嵐點頭：“是我。”

  雜貨市場有好幾個道，他們這個道是不在城區安全治理內的，被殺被廢都不會有人說什麽。

  街道陰影出處，傳來一聲輕笑。

  周圍原本還在看戲的人見到獸骨臉色一變，看向兩個人的眼神諱莫如深，一開始調笑的幾個更是臉色白了下來，偷偷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放心放心，我什麽時候失手過。”青年不甚在意，“你幫我確定她在哪，等完事我再去找她玩玩。”

  *
  江書嵐提前半小時趕到伍嫣家，鐵柵欄外按響門鈴，這次出來接她的是裴楓。

  怎麽會碰到這個煞神！？

  青年沒有反駁什麽只是看了周圍的人一眼，把他們的臉記下來。抬頭看了看江書嵐，目光落在她化了妝的臉上，紅唇勾起整個人透著一種痞壞的浪子氣質：“是2131嗎？”

  是我回來了，裴楓勾起的唇角僵住，慢慢拉平，抬眸撞上廚房小二的眼。

  裴楓也不是話多的人，兩個人安靜快速地穿梭在花園裡，走向內部的別墅。

  青年眼眸一深，眼裡是濃濃的征服欲：“一次□□易對象麽？”

  江書嵐心領神會感受到氣氛刹那的微妙，端起了吃瓜的心思化身成為瓜田裡的猹，但這微妙僅存在了幾秒，就消失不見。

  “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

  “我姐前幾天送過來的建模石，”伍嫣把盒子放到她手上，“gc06市面上不允許流通這個，你用的時候小心點。”

  江書嵐沒想到伍嫣也會建模，心頭一暖，這東西有價無市，弄過來定然不容易，把盒子推過去：“這個太貴重了。”

  “有什麽貴重的，”伍嫣倒是無所謂，還直接吐槽gc06的管理，“也就我們這不能明面上流通，那些個貴族就怕他們放到這的人精神狀態變好。”

  “出了這破地方，想要什麽沒有。”

  原來如此。江書嵐又獲得了新認知，感謝後把盒子收了起來，想了想問道：“嫣嫣你知道生命建模材料嗎？”

  既然伍嫣也會建模，有些不能問珠穆朗瑪糖的事情，問她就方便許多。

  “你上次買的那個不就是？”伍嫣看她把盒子收下，自己繼續在昨天送過來的箱子裡翻翻找找，她記得還送了幾件首飾來著，給她丟哪去了？
  “但是，那個骨頭裡好像本來就有隻狼的建模。”

  應該在這裡啊，好像又被她丟到衣帽間了，伍嫣一邊翻找，信息經過大腦處理，半分鍾後才反應過來，起身看著江書嵐：“你剛剛說有個什麽狼？”

  *
  “這裡夠大了吧？快讓我看看！”伍嫣把江書嵐帶到空曠寬大的地下訓練室，期待地看著她。

  確實夠大，江書嵐把骨頭拿出來，心念一動把灰大狼召喚出來。

  一道影子閃過，兩人高的大灰狼撲在地面，溫良地蹲在原地，蹭蹭江書嵐後高抬著腦袋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伍嫣。

  如果忽略它頭頂抓著狼毛晃蕩的布偶貓，它確實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狼王。

  而同時，整個城區的警報都響了起來，尖銳的警笛響徹雲霄：“疑似b級異獸混入城區，請公民。疑似b級……”

  長鳴伴隨著警車出動的短促警笛以及人群狂奔的腳步，讓整個地下室都跟著沉默下來。

  “我這還有其他骨頭，”江書嵐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灰大狼能引發警報，但事已至此必須想辦法混過去，這個建模是絕對不能交出去的，“到時候就說是這些骨頭弄出來的。”

  伍嫣把十幾根骨頭一翻，搖了搖頭：“這些不行。”

  “b級的不是主料，是主料的沒有b級。”

  這又是什麽新知識？江書嵐不是很能聽懂伍嫣的話，之前跟珠穆朗瑪糖討論也主要是在說實體建模改怎麽做，這完全是知識盲區了。

  周圍的警笛還在響，聽聲音越發尖銳。

  伍嫣深呼吸，讓江書嵐把東西收起來，拉著她往自己的臥室跑，剛出訓練室的門就跟裴楓陳逸迎頭相撞。

  “我沒事，你們去外面攔住那些人。”不等他們開口，伍嫣嚴肅吼道，拉住江書嵐撞開他們兩個咚咚咚踩著樓梯上房間。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匆匆往外走去，幾輛警車把別墅包圍，為首的人穿著防爆裝。

  只見他雙擊太陽穴，就把視網膜上的成像截屏上傳到了上司的光腦：“已經趕到事發地點，請求指示。”

  “中心系統未檢測到異獸波動，但引起波動的原因需要進一步研究來確定其安全性，務必將其帶回。”

  伍嫣衝到房間裡就開始搬箱子，她動作非常小心，一層一層把盒子、衣服挪開，很快翻到最下面，那是一個刻著花紋的保險箱，伍嫣裡拿出一顆巴掌大小的獠牙：“說是這個引起的吧。”

  未經處理的和沒有處理好的生命材料有可能發出與異獸生前等級相等的能量波動，剛好能夠把剛剛的事圓過去。

  這根牙是幾年前長輩送的，期許有朝一日，她也可以成為一個b級建模師，只是她潛力有限，一直沒能用上這塊材料。不想，現在用上了居然是用這種方式。

  “謝謝你，嫣嫣。”從伍嫣放置這塊材料的地方，江書嵐不難看出她有多珍視這個材料，但江書嵐現在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代替。

  “反正，這會不用，我這輩子估計也用不上。”伍嫣笑了笑，垂眸、懷戀地看了看骨頭，帶著江書嵐把骨頭放回地下室，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口供。

  裴楓沒有開門，面對身著鎧甲的士兵，沉聲道：“小姐還在收拾，過會她會親自來迎接各位。”

  gc06與其他星球的貴族說白了就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系，雖然聯邦采取各區分治，但不一樣的星球法律對非本區人的管理條例是不一樣的。

  若是其他真的被流放的人，gc06自然沒什麽情面可講，而伍嫣並不是被流放，只是迫於沈家而不得不待在這個星球，近幾年伍家發展迅速，gc06這邊的政府也有忌憚。

  所以，裴楓若是不開門，這些人還真不敢硬闖。

  反正中心檢測系統，也沒有再發出警告，為首的人已經猜測多半是建模材料造成的波動。

  只不過還是需要帶人回去詢問一下，最近財政不太行，讓伍家出出血也不錯。

  正想著，莊園內，伍嫣慢慢走了出來，帶著貴族小姐的高傲，施施然蓮步輕移，江書嵐跟在她身後，氣勢一點不低於她。裴楓接收到伍嫣的示意，上前開門。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伍嫣上前行了個貴族禮，把那顆獠牙拿了出來，“父親之前送了我一塊獸類建模材料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剛拿出來準備看看警報就響了。”

  “引起慌亂是我的錯，聽說最近政府在加強警戒區的建設，我伍家願意出一份力。”

  江書嵐在邊上側目，沒想到一直看著傻乎乎的伍嫣還有這麽一面，這一番話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聽她如此識相的說法，為首的人面色一松笑道：“那我就替星長先謝謝伍小姐了。”

  “不過還是要麻煩伍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做個口供，”男人在腰間按了一下，身上的鎧甲退去。

  “您是知道的，上一任星長死於非命，所以gc06對異獸波動非常重視。”

  伍嫣點頭，上任星長是被突然出現在城區的白虎異獸殺害，那之後，城區才大面積安裝了異獸波動檢測儀。

  一行人去警局做完口供，交了錢出來已經深夜，在伍嫣的邀請下，江書嵐跟著去了她家。

  “怎麽樣？舒服吧？”伍嫣隻批了個浴袍，躺在床上，一個高級智能機器人在給她捶背按摩。

  江書嵐同樣的裝扮躺在她邊上，享受著機器人的按摩，21世紀人們暢想的人工智能養老帶娃做家務在星際已經全部實現。

  “太舒服了，等我有錢高低要買兩個回去讓他們天天給我按。”

  “還要記得買皮膚！”伍嫣嘿嘿一笑，用光腦給她傳了一堆數據過去，“既然你接受度高，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對著屏幕點了兩下，伍嫣身邊的機器人身上閃過數據流，從一副人類骨架變成了大明星的模樣。

  “裡面的形象授權我都買下來了，你隨便選。”伍嫣大氣揮手，指揮著帥氣機器人繼續按摩。

  江書嵐目瞪口呆，只能感慨城會玩！
  但是，誰能拒絕一個帥哥的按摩呢？江書嵐表示她是土狗她喜歡這個功能，翻了翻圖冊，點擊穿戴，身邊的機器人驟然換了樣貌。

  “禁欲系啊～”

  江書嵐老臉一紅，忙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說的主料是什麽？”

  “唔，生命建模材料就是來自異植異獸的屍體或者斷肢，”伍嫣回憶基礎知識點，“這些材料上面帶有異植異獸的生前力量。”

  “一隻異獸產生的建模材料很多，但只有一塊能夠擁有生前力量的留存，這一塊被稱為主料。比起其他地方，主料的建模空間更加穩定便於施加精神暗示。”

  “所以主料必須經過處理才能交給建模師使用。”

  “通常來說是由相應等級的機甲戰士處理，建模師將他們的精神力引導進入建模空間，把內部的力量打散，材料才會變得安全。”

  “生命建模材料剛被發現時，有不少厲害的建模師想要自己處理，但大多沒能活著出來。”

  伍嫣停了一下，又道：“不知道為什麽你那隻那麽溫順，還有，它頭上那個小東西，跟十字大大的布偶貓好像。”

  又回憶了一下，伍嫣再次認證，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江書嵐想了想，抬手把湯圓召喚出來：“確實是布偶貓，這是我自己做的建模。”

  “太可愛了！”讓帥氣機器人退到一邊，摟起床上的布偶貓，愛不釋手地在貓貓身上揉著，等興奮勁過去，才道：“不過這個是十字大大最先發出的，而且她現在沒有授權出來，按理來說，其他建模師是不能私下構建這個建模的。”

  江書嵐猶豫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告訴伍嫣她的馬甲，就聽伍嫣又道：“不過我不說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別拿出去給別人看就行。”

  笑了笑，江書嵐半開玩笑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十字？”

  “話說，你給我也做一……”伍嫣話說到一半，聽到她這句又愣住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就是十字。”

  伍嫣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是她很快意識到江書嵐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看向江書嵐的眼神已經帶著信服，但還忍不住的懷疑：“真的？”

  “騙你幹嘛。”

  星網大佬是我朋友？！伍嫣被這個消息砸得愣在原地，連摸著貓貓的手都停了下來，江書嵐的光腦恰好響起。

  “我接個電話？”
    伍嫣滿臉震驚，僵硬點頭。

  “你好，是種花家的女人絕不認輸嗎？”

  江書嵐沒有刻意調低音量，對面的聲音恰好讓兩個人都聽見。

  皺了皺眉，她不是下了星際反詐騙與反騷擾APP嗎，對方是怎麽找到她的聯系方式的？
  “我是，請問您是？”

  “十字大大，您好，我們這邊是綠野公司，是這樣，我們公司最近準備出一批智能寵物，希望能取得您建模的授權。”

  這信息量有點大，江書嵐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對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按捺自己的不耐煩：“您手下不是有幾個建模嗎？裡面出現的寵物在星網上呼聲很高，我們也是看在許多網友都想要一個外形相似的寵物，才希望您能把它專屬授權轉交給我們綠野。”

  伍嫣在邊上聽著，怎麽聽怎麽不對。什麽叫做看在星網呼聲高才想要授權？這施舍一樣的語氣是跟誰說話呢？一口一個您，卻跟阿嵐求著你用寵物外形一樣，茶裡茶氣。

  江書嵐也聽著不是滋味，但還是好聲好氣拒絕道：“不好意思，我暫時沒有這個意向。”

  “大大是擔心價格上吃虧嗎？”對方用詞很尊重，語氣很溫和，說出來的字卻能讓人氣炸，“我們公司是誠心想要跟大大合作，在價格上絕對不會讓大大吃虧的，我們可以最高給大大每個建模三千萬的價格收購永久版權。”

  她通過這兩個建模賺的錢都不止三千萬了，更何況是永久專屬版權。就這也是誠心？江書嵐被氣笑了，語氣淡下來：“抱歉，我並不打算出售任何一個建模的版權。”

  電話另一頭的人沉默了兩秒，嚴詞沉聲道：“這個價錢我們已經給的很公道了，而且相信整個聯邦，除了我們綠野，沒有任何公司有這個實力來把你的建模應用到智能寵物身上。”

  話裡話外都有已經給你這麽多了，你最好是見好就收，不然小心雞飛蛋打什麽都撈不著的意思。

  江書嵐嗤笑出聲：“您的意思是，只要我敢拒絕綠野，就沒有任何一家智能寵物公司會使用我的建模。對嗎？”

  “當然不是，”對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傲慢，簡直可以想象對方那鼻孔朝上看人的模樣，“但綠野是最適合最有實力才用你的建模的公司，若是大大拒絕了我們，相信其他公司也不會上趕著自取其辱。”

  這就是威脅！誰稀罕你這三千萬了？伍嫣不屑撇嘴，重重地冷哼一聲，瞪著江書嵐，大有你要敢答應我就立馬吊死給你看的架勢。

  也許是有人幫忙氣完了，江書嵐內心反而平靜下來，眼神示意著她，忍住笑意堅定拒絕：“建模能否成為智能寵物的造型，我並不在意。”

  “只是，我倒想要問問，貴公司是如何找到我的聯系方式的，若是你們真的有誠意，應該通過建造星的官方後台聯系我，我們雙方約定時間協商。”

  “而不是貿然在深夜打電話過來通知我：你們需要使用我的建模讓我雙手奉上。”

  伍嫣在一邊點頭，綠野這氣勢哪裡是來商量的，根本就是通知。

  “我們找你是看得起你，”幾次拒絕，對方終於原形畢露，連帶著敬辭都你沒有了，“真要想用你的建模，我們有一萬種方法。奉勸你最好自己配合，還有幾千萬可以賺。”

  “看你這電話號碼的開頭，是在邊緣星球吧，九千萬夠你吃幾輩子了，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江書嵐成功被點燃怒火，怒極反笑，正想說什麽，卻被氣衝衝的伍嫣搶了先：“傻叉，開公司不要太貪心了，早晚賠得你家底都沒了！”

  “*****”

  “*****”

  在伍嫣的祖安攻擊下，綠野的人怒著丟下一句“走著瞧”便掛了電話。

  但是被掛電話的伍嫣還是好氣，總覺得沒有罵爽。最後江書嵐答應送她幾個實體建模，才成功讓她消氣。

  第二天，從兩米三的大床上醒來，昨天選好皮膚的機器人自動上前幫忙穿衣洗漱，江書嵐頓時覺得人生有了奮鬥目標。

  賺錢，然後跟伍嫣一樣享受真正富婆該享受的美好生活。

  至於昨晚蹦出來的綠野公司，在伍嫣一頓輸出解氣後，被江書嵐丟到記仇本上去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事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早餐並不是機器人做的，伍嫣一早上都在給江書嵐夾包子，介紹著陳逸的好廚藝。

  江書嵐看了看坐在她身邊，但笑不語的青年，眯了眯眼睛，她還是更磕“裴嫣”，就是裴楓現在看起來不太給力的樣子。

  “其實，不會做飯，也可以夾菜的。”坐上了裴楓的車，江書嵐委婉道。

  裴楓眼神微閃，帶著意動，很快恢復平靜：“小姐開心就好。”他只需要在背後默默守護，看小姐平安就行。

  是跟她不一樣的愛情觀了，江書嵐聳肩沒再說話。

  *
  再次登錄建造星，卻在後台收到了官方的消息。

  建造星APP：十字大大，由於我們的疏忽導致您的電話號碼被黑客竊走，我們感到十分愧疚，特贈您十年VIP以示歉意。

  建造星APP：經系統檢測，您的建模《我和我的布偶貓》《雪地行橇》因穩定性、治愈性不符合上架要求而被下架，請您盡快在後台完成結算。

  她收獲了一筆不能提現的巨額財富，同時損失了兩個可以持續產生財富的金罐，江書嵐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複雜心緒。

  但這種複雜在面對結算的九千萬時灰飛煙滅，如果是暴發戶的快樂，那請讓她天天當一個暴發戶吧！
  看了看收益佔比，打賞竟然佔了快40%，江書嵐點到打賞榜的記錄，第一的還是那個“是淵不是池”，雖然中間被擠下去過一瞬間，但很快又追了上去。

  這富婆姐姐該不會是派了個人蹲著打賞吧？江書嵐哭笑不得，去後台跟對方說了一下她現在會做實體建模了，如果想要可以留言一下地址。

  等了會，對方還沒有回，但後台收益又多了一筆來自她的一萬星幣的打賞。

  真是怪人。

  江書嵐也沒再想，點開了另一個榜一的後台消息。

  靈魂終將歸去：大大我自己做了個建模，但是感覺有些問題，希望您能幫忙指導一下，可以嗎QAQ
  幾百萬星幣砸下去，就為了讓她幫忙看下建模……江書嵐不知道該說他豪氣還是什麽，沒有防備地點了進去。

  建模是一個呈現倒v形的花園，以向日葵為主，兩列排布中間留出一條可以過人的小路，走上前所有的花像是一張張笑著的臉迎接著貴賓。

  江書嵐伸出神識感應了一下建模裡的情緒，非常溫暖，讓人有種回到了故鄉的美好之感。

  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濃重。

  向日葵就像是大自然的饋贈，用濃烈的熱情歡迎著返璞歸真的人類，團團錦簇地帶著外來者步入更深更美更接近自然真諦的境域。

  這還是江書嵐第一次見到如此熱烈外放的情緒感染，星網上熱門的幾個建模情緒都是偏向和平寧靜，其背景也遠遠不如這個建模。

  江書嵐退出來，想了想回道：抱歉，我提不出什麽意見，你的建模已經很完美了。可以發一下你的銀行帳戶嗎？打賞的星幣我退給你。

  還是進去了嗎？也是，畢竟這是綠野砸錢砸出來的通道。靈魂終將歸去苦笑，看到十字說退款，內心的負罪感再加了一重。

  靈魂終將歸去：哇，謝謝大大誇獎！打賞不用退了，我也非常喜歡大大的作品呢！

  江書嵐再次提議還被拒絕了之後也沒再說什麽，隻道以後有什麽能幫上你的盡管來找我，就退出了後台。

  前台粉絲終於發現江書嵐的前兩個建模已經被下架了，評論區一片哀嚎：
  “貓貓沒有了，狗子也沒有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苦，誰懂？”

  “含淚血書請大大再做一個布偶貓的建模！”

  “抽出我的800ml新鮮血液，跪求大大再做一個狗子的建模！”

  “所以綠野公司什麽時候才能談好啊，之前說他們已經在跟大大接洽了，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貓型狗型的智能寵物了？”

  江書嵐皺了皺眉，沒想到綠野公司之前就已經宣布在聯系。真是好笑，難不成黑進建造星掀她老底找她電話號碼就是接洽了？
  下面很快又人回復了那條評論：
  “不可能會有智能寵物了，你們大大可是很趾高氣揚拒絕跟綠野的合作呢。”

  “綠野那邊今天一早就發通知了，沒想到十字居然是這樣的人，虧我之前還挺喜歡她的。”

  “綠野以前沒少乾髒事，誰知道這次內幕是什麽？我相信大大，能做出這麽可愛的建模，大大不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

  “作品非人品，粉絲還是不要太樂觀了，綠野那邊說得有模有樣，據說十字不僅粗魯拒絕了他們的友好合作還對他們進行了人身攻擊的辱罵。”

  退出建造星，江書嵐摸到星博上去看了看綠野公司的聲明，對方把他們自己的話語潤色許多，也誇張了她說的話語。

  對比起來強硬拒絕的她看著確實就像是無理取鬧獅子張大口。

  下面評論區更是有人在引導：

  “要我說，十字做出來的建模也僅僅只是照搬了古地球貓貓的形象，沒有任何創新憑什麽說版權是她的？那麽可愛的貓貓，又不是不給她錢，非要自己捏著。”

  “就是，又不是她自己創造的生物，憑什麽給她版權，問過異獸森林裡的貓族犬族了嗎？”

  “支持生物無版權化。”

  “生物無版權，笑死，異獸森林第一天有貓？也不見得有人做出這樣的建模，你們是綠野的水軍吧？你說取消版權就取消？”

  “十字只是複現，又不是創造有什麽資格說拿著版權？”

  “我記得綠野之前出了一個藤樹智能床，那這麽說他們也沒有版權，其他公司可以隨時取用了。”

  “那怎麽能一樣，智能床蘊含了綠野的各項科技成果，必須是他們的版權啊。”

  雖然理智的人不少，但是綠野公司的水軍更多，一片關於取消版權的討論看得江書嵐腦殼痛，實打實地被惡心到了。

  可惜昨天沒有錄音，不然一定要翻出來讓其他人看看綠野的嘴臉。

  江書嵐重新申請了一個星博號，認證後發帖。

  種花家的女人絕不認輸：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們是什麽態度你們自己知道，貓貓狗狗的版權不可能給綠野，相信其他創作者也跟我是一樣的態度，我們自己的作品就是我們的孩子，在底線問題上，任何人都不會讓步！#綠野集團#智能寵物新品
  比起精神力暴動患者才需要的建造星，星博的流量要大很多，加上江書嵐的措辭把其他創作者也拉了進來，在各大博主的轉發下，關注量很快漲了起來。

  “大大乾得漂亮，就是不能給綠野，他們以前就沒少做這種事，我一個喜歡的大大就是被他們氣得不做虛擬建模了。”

  “偷野也就這點本事了，要他們做原創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十字是靈感來自古地球生物，這麽多年也沒見一個人做出來啊？版權肯定是十字的，綠野的行為就是小偷，跟傳說中古地球的小西八有什麽區別？”

  “就是小西八行為！還好這個東西跟著‘小日子’都沒能撐過黑暗時代。面對這種ex的事，支持大大一杠到底。不說了，我多買幾個小時去。”

  “終於有大創作者發聲了，綠野以前偷了好多不溫不火的小作者的東西，這次還想讓法律許可他們的罪行，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可不，畢竟是背後有人。自然不把我們這些小星民看在眼裡啦。”

  評論區不少人是支持她的，但跟21世紀不一樣的，從言辭之間可以看出來，粉絲更多的是像支持自己的理念才選擇站在她這邊，並不是因為她是建模的創作者就條件擁護。

  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江書嵐想著，退了出去，她要再研究一下星際關於版權的法律。

  *
  “太囂張了！”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拍著桌子，指著投放著江書嵐評論區的光屏，“你看看他們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一群平民賤種，拿什麽跟我們對抗？”

  “不是叫了那個人去給十字發了‘黑暗建模’嗎？十字怎麽還能上網？”

  下屬端著茶杯過來，用他們自恃貴族的姿態放到桌子上再輕輕推到男人面前：“不自量力的螻蟻而已，董事長不必動怒，沈爺已經安排好了，首席大法官必然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只要法辯會開啟絕對是我們贏——且讓這些人再蹦躂一下。”

  在聯邦，想要修改一項憲法以外的其他法律，需要通過最高法院召開法辯會。雙方辯隊由社會自行選出，直播辯論並且最後投票決定是否修改法律。

  但，首席大法官擁有一票否決及同意權。

  “也是，”中年男人輕蔑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希望越大，越絕望。”

  “讓那個人動作快點，一定要擊潰十字的心理防線，讓她拱手帶頭把版權讓出來！”男人特意加重了“拱手、帶頭”二字。

  想到那個人的脾氣和本事，下屬一頓，很快又點頭彎腰應和著。中年男人慢口喝茶，勝券在握。

  *
  江書嵐對著法案研究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找個律師來分析一下，於是斥巨資谘詢了星網上的金牌律師。

  律師席青：你也是為了十字大大的事來谘詢的吧？不用擔心，如果按照綠野之前的行事，也許還是個苦戰。但他這次他們野心太大，矛盾已經完全轉移了。

  這點江書嵐倒是想到了，星際還原古地球生物的人並不少，不僅僅只有建模師，還有畫家、雕像家、各大遊戲廠商，綠野想要把這些版權全部解放，勢必要跟他們對上。

  看似她處在風口浪尖，但實際上損失更嚴重的還是上面那些人，她只是綠野想要撬動這一塊利益的一個切入口。

  但江書嵐想知道的是：如果法辯會綠野贏了，這一部分的版權將徹底作廢對嗎？

  律師席青：理論上來說是的，但實際上綠野不可能贏。除非他們獲得首席大法官的支持。

  果然，江書嵐明悟，但星際人要改個法律未免也太輕松了吧？只要大法官偏向誰，誰就可以改掉法律，這不得亂套？但看他們都輕描淡寫好像很正常的模樣，江書嵐沒有問下去，怕被當成法盲，雖然她也算是。

  於是江書嵐頂著小號問：“有什麽可以實時知道最新動態的方式嗎？”

  律師席青：建模協會和原創者協會在牽頭呼籲請律師，你可以關注他們的星博來看進度。

  也就是說，她現在並不需要出面，關鍵還是在於星際法案的修改。江書嵐把協會名字記下來，雖然她暫時出不了gc06，出錢支持還是可以的：“好的，謝謝你。”

  “都是大大的粉，客氣什麽。希望大大別被綠野的無恥氣到了，不然大大退網難受的還是我們這些粉絲。”

  “哎，也不知道大大什麽時候發新作，之前兩建模下架後生活都沒有意思了。”剛好這件事正在熱度上，席青順帶吐槽了兩句。

  下架確實是個問題，江書嵐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很快了，這兩天就會出。”

  席青卻對她的話持否定態度：“群裡大佬通過之前的建模估算過大大的速度，至少還要三五天才有可能上新，兩天內是不可能的。”

  江書嵐沉默，她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群，用什麽方法估算的，但她預計就是這兩天發一個出來。

  “這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大大的粉絲嗎？”

  江大大本人書嵐：“我真是，就是沒加群而已。”

  “那你要加群嗎？話說你是貓黨還是狗黨？貓貓9群已經滿了，狗黨的話還能擠到8群。”

  “都喜歡。”

  “雙黨的話，10群已經滿了，這是11群的群號。”

  江書嵐：“……”所以為什麽你都知道。

  *
  池淵抓捕一窩星際海盜，退下戰場正準備回建造星去擼個熊貓放松心情，就發現網絡上的紛紛擾擾。

  皺眉，打開秘書的聊天面板：讓席青去幫創造者協會。

  秘書：席青已經辭職三天了
  “高薪聘回。”

  秘書查了查席青的現狀：他已經在創造者協會報道三天了——還要找回來嗎？
  “……”

  池淵：不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