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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月光就夠了》第六十二章 幸運
  第六十二章 幸運
  擺設幾乎和他們畢業前無異的器材室內, 池柚愣愣地看著他。

  她還記得,在器材室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她為了躲門外的幾個男同學, 悄悄蹲在了他的身邊。

  那個時候她甚至都不敢靠近他, 怕他覺得冒犯。

  然而就隔著那麽幾厘米, 也是他們在高中時期僅有數次的近距離接觸之一了。

  畢竟那時候的岑理真的優秀疏離到只能令她仰望。

  就算想要靠近,她也只會在在腦子裡亂想幾下,真在現實中面對面撞上了,她也不敢做什麽。

  池柚眉眼一緊,在煙花還未放完之前, 忽地湊上前去,踮腳吻他。

  岑理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閉眼,伸手環住她,然後低下頭去回吻。

  上一次他們在這間器材室裡, 她不敢靠得太近,兩個人之間始終有距離。

  但這一次, 他們激烈的接吻, 吻到煙花都已經結束, 這個吻還沒有結束。

  家裡平常只有岑理的母親在住,哪怕岑理的母親是個注重衛生的醫生,也不會在家裡備這種她不需要的東西。

  池柚看了眼岑理,岑理無聲地抿抿唇,牽著她快步遠離了亭子。

  岑理不是什麽月亮,他就是個男人,一個可以被人睡的男人。

  畢竟她眼前這位當年這可是年級第一的男神,誰能把持得住?

  畢竟是學校。

  器材室裡沒有監控,但當岑理把懷裡的人抵在器材架子上吻時,架子上的籃球卻突然因為突如其來的撞擊而滾落在了地上。

  池柚理智一崩。

  他低頭輕咬了咬池柚的唇,問道:“回家吧?”

  久違的感覺重新湧頂,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猶豫, 她是不是在褻瀆他, 那麽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會猶豫了。

  結果剛走出不久,迎面撞上了拿著手電筒的教導主任。

  “你們哪個班的!”

  籃球在地上一彈一彈,直至停止。

  穿過操場路過一片綠蔭亭子時,池柚敏銳地聽到了亭子裡發出了聲音。

  她也不敢打開袋子,隻覺得現在手裡的袋子就好像一個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把魔盒打開,就會發生不可預估的事。

  岑理在昏沉的欲望中回神,意識到這個地點不合適。

  池柚衝岑理眨了眨眼,比起這個年紀正血氣方剛的學生們,還是我們成年人理智有自製力。

  這一路簡直就像是遊戲的進度條,加載得實在太慢。

  “走吧,趕緊回家,”他喉結微動,緊繃了聲音催促道,“家裡沒有教導主任,隨你怎樣。”

  這不是褻瀆,這是擁有。

  然而等走出學校時,煙花這會兒已經放完,除了教學樓亮著燈,以及路邊一排不算明亮的照明燈,學校裡到處都被夜色覆蓋。

  池柚怎麽都不肯跟岑理一塊兒下車去買,就窩在車裡哪裡也不去,岑理眼底無奈,微紅著耳垂,不好勉強她,只能自己下去買。

  “拿好。”他說。

  “不然我那時候也有可能被教導主任抓了……”池柚喃喃道。

  教導主任知道岑理,笑著和岑理打了招呼,謝謝他今天晚上安排的這場煙花,學生們都很開心,並且表示隨時歡迎他們回母校看看。

  池柚家裡還有姐姐姐夫在,但薑醫生今晚值班,所以車子開回了岑理的家。

  她喜歡岑理的呼吸, 喜歡他每一次的舌尖侵襲, 都會把他好聞乾淨的呼吸送到她的唇裡, 她承受著,漸漸地有來有回,最後她感覺到了岑理搭在她腰間的手上移的幅度。

  畢竟是他們曾學習過三年的地方,是一段帶著書卷氣的青春回憶,在這裡做某些事,實在有些褻瀆。

  不過她嘴上沒這麽說,只是慶幸道:“還好我高中的時候只是暗戀你。”

  岑理發動車子,握著方向盤流暢而乾脆地倒車,重新駛上馬路。

  岑理多聰明的一顆腦袋,立刻秒懂了她的話。

  這場煙花給高三生們放松了因備考而緊張疲累的心態,但也讓某些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談戀愛的學生一個可趁之機。

  大約是一對從晚自習逃出來約會的學生情侶,正趁著黑暗在亭子裡卿卿我我。

  教導主任和他們告別後,陰沉著臉走進了亭子。

  牽著她的手一緊,岑理微挑眉,問她:“什麽意思?”

  隨、她、怎、樣。

  在學校的器材室裡和學生時代喜歡過的男生接吻, 飄忽的夢境感又一次地籠罩上池柚。

  沒一會兒,亭子裡傳來教導主任的怒火。

  這一次,岑理沒有忘記先去便利店裡買東西。

  等進度條終於加載完畢,一回到家,遊戲終於正式開始。

  池柚呆呆地說:“哦。”

  等岑理買回來後,他坐上車,將袋子往她膝上一放。

  經過之前和她的遊戲經驗,岑理給了她一段漫長而舒適的前搖。

  他的手真的很厲害,手背白皙,青筋凸顯,手指骨感而漂亮,上能敲碼,下能撫弄。

  而和他漂亮的手形成鮮明對比的,也是和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極為不符的,上回池柚見過,她當時還以為這或許只是個色厲內荏的東西。

  就和有的人一樣,雖然外表看著很凶,實則內心溫柔。

  但小岑是真的凶,也是真的可怕,和岑理不同,岑理的外在至少是清俊斯文的,光看外在,誰也想不到他會喜歡玩恐怖遊戲,喜歡在遊戲裡盡情殺戮,還喜歡聽那種吵死人的搖滾樂。

  擴張直立的青筋在這一刻仿佛是能撼動她生死的權杖,岑理仿佛也變成了遊戲中的劊子手,只不過在遊戲中,他操控的是一把長刀,而在這裡,他操控著屬於他的權杖,戴上外衣,直搗而來將她的身體分成了兩半。

  遊戲進度暫停,池柚吃痛地嘶了一聲,而岑理卻舒服地歎了一聲。
    “……”池柚咬著唇問,“你、有那麽舒服嗎?”

  太不公平了,憑什麽!
  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中,無論是家庭還是職場,女性吃到的福利本來就比男性少,居然就連這個,都是男性比女性舒服,實在不公平。

  “嗯。”

  岑理眼底泛暈,啞聲說:“在外流浪了二十多年,今天它終於找到家了,你說呢?”

  池柚沒聽懂。

  就當他是在深城流浪的浪子,目前終於回到了自己童州的老家吧。

  但是他在自己家裡橫衝直撞,還把自己的家搞得一團亂,真的很沒有禮貌。

  果不其然,家裡的水龍頭很快被他撞壞,在腳趾緊繃,意識昏沉的一瞬間,池柚卻很不靠譜地想。

  太好了,以後畫黃圖的時候再也不用自己想象,或者從網上找參考了。

  因為她今天已經親眼所見,也親自所經歷了。

  只要勤加練習,她勢必會成為最出色的畫手。

  池柚睜眼看著岑理房間的天花板,一雙眼鋥亮。她側過身去看岑理。

  誰知岑理也沒睡,睜開眼,一雙眼在夜裡顯得黑沉沉,低聲問道:“睡不著?”

  池柚:“嗯。”

  他伸手,被子發出窸窣的聲音,將她攬進了懷裡。

  池柚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肌膚的溫度。

  反正今天是徹底地坦誠相見了,她也把他看光了,也沒必要再害羞。

  岑理的渾身上下,真的只有一個地方不符合他的形象,別的地方都堪稱完美。

  但就算是不符合,她也好喜歡。

  他不是什麽完美的白月光,他就是個男人而已。

  一旦她靠近了,就會發現他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每當他這麽說,池柚都會有一種岑理在給她打預防針的感覺。

  因為他擔心自己不符合她想象中的那個他,所以就一直在跟她強調,現實和想象是有差距的。

  但實際上,池柚早就明白了這點,不用他說。

  她知道岑理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差別,但比起完美到不真實的白月光,她更喜歡真實的他。

  獨一無二、而且無可替代。

  他是她青春中最美好的一抹回憶,也會是她現在和以後最喜歡的男人。

  池柚抿唇偷笑。

  岑理也跟著低笑:“笑什麽?”

  “我好幸運啊,”她抱緊他的腰說,“我睡到了我的白月光男神。”

  岑理微滯,而後無奈地再次跟她強調:“真的不是什麽白月光。”

  “哎呀我知道,我叫習慣了而已。”

  靜默幾秒,池柚又說了聲:“我好幸運。”

  岑理微勾唇:“幸運的是我。”

  池柚仰頭看他,不服道:“明明是我暗戀成真,我幸運好吧。”

  岑理也不跟她爭,突然從床上坐起身。

  池柚:“你幹嘛?”

  “給你看個東西。”岑理說。

  他走到書桌前,然後打開了側邊的第一個抽屜,將抽屜裡的東西拿出來給她。

  池柚瞬間睜大了眼。

  “這個便利貼?!還有我畫的這幅畫?”她不可思議道,“我說那次我回學校怎麽沒找到,原來都在你這裡!”

  那次岑理獨自回校,除了奶茶店裡她的這些便利貼,還去了她當初的畫室。

  他又看到了那副黃昏,也看到了當年的她。

  那天他雖然是一個人,卻在學校裡待了很久。

  岑理就像是進入了一場尋寶的遊戲地圖,在這張地圖中尋找著曾被池柚留下的寶藏。

  心願牆上的便利貼、書本和草稿上他的名字縮寫、還有校園的每一處角落,她曾在每一次的和他擦肩而過時,遺落在他身上的愛慕目光。

  遲來的尋寶行動,即使有些已經隨著時間而遺失,但他還是找到了不少,都是她在學生時代偷偷喜歡過他的證據。

  池柚呆呆地看著這些東西,不敢置信,她曾經喜歡他的那份心情,在如今能夠被他呵護至此。

  她的喜歡,不但得到了回報,而且還被他珍視如寶。

  “……你拿走這些幹什麽?”按捺住心底的狂喜與酸澀,池柚嘟囔道,“這可都是我的回憶。”

  岑理眼底柔軟,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

  “因為這些不光是你的回憶,也是我的寶貝。”

  無聲無響地就獲得了她如此的青睞,他既感激,也欣喜。

  ——能夠有幸被這麽好的你真誠而熱烈的喜歡,幸運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在每一段暗戀中,真正幸運的,其實是那個被暗戀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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