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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熱烏龜》第九章 四個優點
  第九章 四個優點
  許願頓了下,欠人錢的窘迫感湧上來。

  那人很快收回了手指,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許願“哦”了聲,抬腳急匆匆跟上了前面的室友。

  等出了醫務室,她打開手機。

  微信新的朋友那裡有一條未讀消息。

  ——謝驚休。

  是“休驚歲歲年年貌,且對朝朝暮暮人”,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趙淺風在前頭直呼“臥槽”,拉著陳蕉的衣袖瘋狂追問:“你表哥是文學院那個帥哥啊?我滴天,真人比視頻更好看啊!你表哥微信有沒有?給姐妹我推一個。”

  “他非必要不加人的,哪怕我把微信名片推你了也沒用。”陳蕉唏噓,“別被他的表象蒙騙了,他總共也就四個優點。”

  趙淺風追問:“什麽?”

  “長得好看,聰明,有點音樂細胞,遵守男德。”

  “……”

  趙淺風訝然:“有這四個優點還不夠嗎?其實有好看和男德就夠了吧?聰明和音樂細胞就是加分項啊。”

  想了一會兒,許願放棄了。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奔你而來:“貓貓探頭.jpg”

  奔你而來:“感覺自己黑了……”

  許願給他轉了25塊錢,對方很快就收了,她盯著手機屏幕,有點糾結。

  我不摘月亮:“是挺累的。”

  奔你而來:“軍訓好累啊。”

  這份“輸入中……”持續了好幾分鍾,最後終於停下。

  晚上洗了澡吹乾頭髮回到宿舍,打開手機,才看見學搭app有好幾條消息堆積在那邊。

  反正後續也不會再聯系了,姑且就這麽擱著吧,她就先留著他,至於他刪不刪她就隨便了,反正不發消息也就不知道了。
-
  自那天過後,許願便沒再和謝驚休有過什麽交集了,他躺在她的好友列表,像躺屍一樣,也有可能人家早就把她刪掉了。

  她看了眼時間。

  聽陳蕉那意思,謝驚休不加陌生人,只是為了這25塊錢把她添進了好友列表裡。她要不要跟他說一聲,如果他想互刪也沒關系?

  奔你而來:“苦惱.jpg”

  我不摘月亮:“都十點鍾了啊。”

  就這啊?
  許願也沒糾結他這幾分鍾是要打了些什麽字,這段時間她跟他聊得熟了些,自上回開學他問行李箱的事情之後,便也沒有再暗示過見面的事情了,大概是已經摸準了她的想法死心了。

  “但是他人品不行!!!”陳蕉大聲,“他甚至都不知道什麽叫愛幼!”

  許願微信裡的群聊越來越多,列表的置頂越來越多,班級群、排群、寢室群、宿舍樓群……那麽一長串過去,非置頂消息壓根看不見,在陳蕉幾次給她發微信沒看見之後,她乾脆把三個室友也置頂了。

  後方的許願聽著幾個人激烈的爭論,睫毛顫了顫,垂眼望著手機屏幕,半晌按下了“通過”。

  許願看見左上角仍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便沒回,耐心等了會兒,瞧著他要發些什麽過來。

  奔你而來:“你是要睡了嗎?”

  許願指尖敲著鍵盤。

  我不摘月亮:“我再背會兒單詞就睡,晚安。”

  奔你而來:“姐姐晚安。”

  奔你而來:“可愛貓貓.jpg”

  許願盯著他發過來的表情包,忍不住笑,食指長按,點擊了保存。

  他哪來那麽多的可愛表情包啊?
  14天的軍訓轉眼間過去一半,比起剛開始永無止盡的軍姿、定點練習,項目更豐富了些。體驗完□□射擊項目之後,導生領著一排人回了訓練地,邊上的樹蔭下站了兩個學姐學長,見著他們忙小跑過來,低低跟導生說了幾句。

  導生點點頭,隨後舉起手裡的喇叭,問:“過兩天有個辯論比賽,以班級為單位,誰想參加來我這裡報名!名額先到先得!”

  正低頭望著影子的許願一頓,慢慢吞吞抬起了眼。

  陳蕉在耳邊叨叨絮絮:“參加辯論賽的話,是不是訓練可以偷會兒懶?比賽地有空調嗎?咱們參加嗎?哎,許願你參不參加?”

  “參加。”許願道,聲音很輕,卻篤定。

  陳蕉倒是愣了一秒,下意識抬起眼看她,詫異:“答那麽爽快?”

  不太像一直遊離在集體活動外的她。

  許願抿了下唇,沒吱聲,低頭繼續望影子,軍帽折下陰影,擋住她的眉眼,神色看不清晰。
    此次是非政策性辯賽,題目很經典,是之前老友賽打過的辯題——死前最後的清醒,我要讀一首詩還是見一面家人?
  陳蕉陪著她報了名,同隊的是兩個男生,許願不太社交,那兩個男生雖是同班的也面生得很,倒是陳蕉放得開,沒一會兒全混熟了。

  比賽沒有設教練,新手全憑自己摸索,生澀又艱難。

  四個人挑了午休時間,初步定下了論點,又針對反方可能會提出的觀點進行了一些拆解,再把辯位定下,說好回去各自在知網上查詢相關資料作為論點支撐。

  陳蕉一連看了幾篇長論文,沒提取出什麽關鍵信息,趴在桌子上哀嚎道:“這個破資料怎麽難查啊!”

  “沒事,找不到也沒有太大問題。”許願溫聲安慰她,“我們打的也不是奧瑞岡,也不需要那麽多資料。”

  陳蕉人傻了,聽不懂:“什麽是奧瑞岡?”

  許願彎唇,解釋:“直白點來講,就是政策性辯論,舉個比較簡單的例子,‘中國大陸是否應該強製收繳交通擁堵稅’就是一個奧瑞岡辯題。”

  陳蕉似懂非懂,她拿手撐著下巴,定定瞧了會兒許願的眼睛,許願下意識眨了眨眼,不知道她在瞧些什麽,剛要開口問,冷不丁聽見她問了個問題:“你是不是以前就是打辯論比賽的?”

  許願頓了下,手指往裡蜷了蜷,唇角微抿,睫毛顫了顫,漸漸垂了下去。

  “沒。”她道。

  中學時期,一切全以學習為主。高一入學時那場新生杯是唯一一場她打過的辯論比賽,那場她拿了最佳辯手,所有人都在為她喝彩,評委誇獎她,結辯思路清晰、天賦高、攻擊直中要害……於是她興高采烈拿著獎狀回了家,驕傲得像個孔雀,昂著下巴只等著人誇讚。

  夏唱瑤女士接過獎狀,無聲盯了半天,眉頭一點點皺起來,不說話。

  世界安靜了很久,而她的期待在她的沉默中一點一點崩塌瓦解。

  “媽媽不太懂這個。”夏唱瑤女士終於抬起眼,直視她的眼睛,“拿了這張獎狀,高考能加分嗎?”

  許願頓住,手指攥住衣角,低聲辯解:“高中作文改寫議論文了,辯論……有助於提高我的思維辯證能力,我。”

  “可是這次月考你的數學比上次低了很多。”夏唱瑤女士打斷她,“你總分再低幾分,就連年級第一都拿不到了。”

  “轟——”

  她聽見自己的內心轟然倒塌,化為一片廢墟。

  突如其來,又像是早有征兆。

  夏唱瑤女士細細辨認了一下她的神色,嗓音軟了點:“媽媽不是不允許你參加課余活動,只是你得分清主次,不要在無用的地方花費太久時間,你要好好學習,考上個好大學,這樣才對得起我那麽多年含辛茹苦把你養大。而且,你參加這個辯論也對你以後當老師沒太大用處。”

  許願垂著頭。

  半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悶悶的,說:

  “哦。”

  夏唱瑤女士滿意地彎唇,摸摸她的頭髮:“乖女兒,把辯論社退了吧,別浪費自己的時間了……哦對,媽媽又給你報了個補習班,數學的,老師的微信發給你了,記得通過一下。”

  她還是說:“哦。”

  許願總是在想:究竟得有多乖才算乖呢?
  她有點迷茫,她按部就班地長大,成為大家眼裡的乖小孩、好學生,每天拚了命學習,黑眼圈伴著咖啡熬著夜,就為了個優秀的成績,於是大家又誇她“乖孩子”、“好學生”。

  那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她想要什麽呢?

  拿個優秀的文憑,找個體面的工作比如說老師,嫁人生子,像夏唱瑤女士口中的那樣,然後呢?然後呢?在某一天停下來呢?她會不會覺得生活無趣?她會不會覺得人生迷茫?
  她沒辦法在自己身上看到熱愛的影子,所以也沒辦法為自己的優秀感到驕傲。

  因此,最後她選擇了夏唱瑤女士口中的“叛逆”,或許未來某一天就像夏唱瑤女士所說的那樣,社會殘酷,她吃了虧,被生活的重擔壓垮。

  但是她想,她不會後悔,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甘願如此。

  許願收回思緒,解釋:“只是平時看得比較多,所以多多少少了解到一點。”

  陳蕉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了。

  翌日,四個人在午休裡抽出一個小時細細討論了下,基本也準備差不多了。緊接著,就得到了比賽的相關消息。

  在得知比賽時間定在下午訓練結束之後,陳蕉臉都垮下來了:“啊,我還以為是他們在太陽底下訓練,我們美滋滋去室內吹著空調打比賽呢。”

  對手是文學院的,陳蕉一問,才知道正正好好是謝驚休班的。

  趙淺風聞言,一下挺直了脊背,興致勃勃:“那你表哥參加比賽嗎?”

  “他?比賽?”陳蕉像是聽了個笑話,嗤笑一聲,“算了吧,就他那種人,腦子轉一下都嫌累。別說參賽了,讓他觀個賽,他估計都會嫌棄無聊,然後在觀眾席上睡著。”

  “這樣啊。”趙淺風大所失望。

  “所以說,別因為他的長相就對他抱有幻想,你腦子裡那些濾鏡跟他本人毫無關系。”陳蕉語重心長地勸,嘴上毫不留情,“我表哥就是個爛俗的人。”

  許願默默聽著,指尖落在屏幕上方,睫毛垂著。

  掌心的手機突然振動一下,她猛然緩過神來,屏幕上彈出一個大大的叉,她這才發現自己誤觸,選錯了單詞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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