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三個世界（1）

  從系統給出的介紹來看，俞潼這回穿越的世界，是一本現代靈異類小說。

  包含了比較熱門的直播、系統等等元素。

  原文男主是被老道士收留養大的孤兒。

  老道士死後，男主意外獲得一個捉妖系統，從此過上直播捉鬼除妖的生活。

  無cp小說，沒有女主。雖然男主身邊也有不少女性角色出現，但他們只是好朋友。

  這回俞潼要改造的反派，是一個名叫辰晏禮的和尚。書中大部分時候，都稱他為法辰。

  他本人解釋說，法號取自六塵之一，法塵的諧音。

  隨著劇情發展，揭曉法辰其實是個假和尚，他根本不懂佛法，只是會背些經書。

  上面沒有師父，他為了騙人，隨便取了一個法號。

  和她一起被囚禁的人還有很多，全都是女人。

  等她恢復意識時，她已經被法辰囚禁在一棟老房子裡。

  失去希望的女人，最終死在了木門前面。

  她們每天都被人打罵，一天的食物只有兩個饅頭。房間裡沒有飲用水，女人們只能跪在地上求看門的人，給她們一口水喝。

  大概是善良的救世主面具戴久了，突然之間摘下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聽見有人求救，就想過去幫一把。

  【經過和反派一系列的鬥智鬥勇，男主查清法辰和尚做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其實是在進行一種邪惡的獻祭儀式。】

  系統看完這段劇情，忍不住嘖嘖幾聲，【這個世界的反派可真是畜生，如果男人一個屋女人一個屋，小孩再單分一個屋。每間屋子都按照100人算，那他整整殺了三百人。】

  他不清楚這種變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俞潼抬手示意系統等等，‘我記得原文上說，辰晏禮很喜歡錢。他的人設和他乾的事，怎麽不太符合。’

  俞潼:……

  ‘好接地氣的理想。’

  俞潼沒吭聲。

  她想去找法辰和尚索命，卻沒有打過。在被打死之前慌慌張張跑了出去，之後便遇到了四處探靈直播的男主。

  死前怨念太深，死後化成厲鬼。

  男主之所以和反派對上，是因為他在一次探靈直播中，無意間遇到一個紅衣厲鬼。

  女人經常能聽見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傳來男人的慘叫和怒吼，還有小孩驚恐的哭聲。

  擠在屋子裡的100個人，有的剛開始就被擠壓致死，有的被發臭的屍體擠在中間活活餓死。

  這間屋子被人用水泥結結實實封住，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

  【他準備拿搶到的第一份錢，去國外的海灘度假。再給自己買一堆超跑，一堆大別墅。】

  為了活下去，她開始一邊生吃周圍的屍體，一邊擠到門邊，用玻璃碎片劃門。

  被關進屋子裡的人越來越多，卻一直沒有人被帶出去。

  在原文裡，法辰是一個陰險狡詐冷血無情，沒有人性的大反派。

  厲鬼生前個子高身體素質好，沒被擠死。

  他以為自己不會對這種事情，產生多少心裡波動，現在他卻莫名有點煩躁。

  【對吧對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終極目標不是毀滅世界，而是搶銀行的大反派。】

  最後她們像是擠早高峰公交車一樣，緊緊地貼在一起，連坐下去歇歇都是奢侈。

  透過木板上的縫隙，她沒有看到蔚藍的天空，只看到冰冷的水泥牆壁。

  【花啊，他跟男主說他其實也沒什麽想買的，主要是很喜歡錢，覺得錢很重要。手裡沒個幾千萬，他沒安全感。】

  【只要用最殘忍的手段，獻祭三百個天生童子童女命的人，他就能直接變成邪神，到時候沒人能打得過他。】

  只是在將木門劃出一道缺口，看見外面的瞬間，她徹底絕望了。

  然後便將所有門窗鎖死。

  ‘好樸實無華的願望。’

  那裡關著的不止她們。

  在上個世界成為太陽神後，他每天都被人歌頌。連著幾十年，都被人被當成正直光明的象征。

  有一天法辰又硬塞進來一個女人，他看著塞得滿滿當當的房間，說了一句，“正好100個，夠了。”

  【符合的，因為邪神很牛嘛，拿炮轟都轟不死，什麽黑白無常地府判官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搶那麽多錢幹嘛？’

  【所以反派計劃等成為邪神後，他就去搶銀行、搶金店、搶土豪、搶一切。】

  系統沒注意到俞潼的異常，它往後翻看著原文。

  靠著這種辦法，女人硬生生挺了十幾天。

  女鬼生前是一個普通高中的體育老師，也不知道哪裡招惹到法辰，被他半夜打包帶走。

  【男主也這麽想的，他還以為反派要禍亂人間來著，沒想到居然這麽沒有逼格。看他直播打怪的水友，都說他這回的劇本編的太爛，要他換個編劇。】

  辰晏禮的獻祭過程出了點問，他的手下一時失誤，抓了一個不是童子命的小孩。

  獻祭沒成功，辰晏禮還算不上完成體邪神。

  男主護住了被他選中的祭品，和小夥伴們聯手將他斬殺。

  這段劇情發生時，法辰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和尚。

  目前任務目標剛剛20歲，距離劇情開始，還有十幾年的時間。

  現在男主還跟著老道士，在山上學習捉鬼降妖的法術，捉妖系統也沒跟他綁定。

  從上個世界的經驗來看，原文裡應該多多少少隱藏一些線索。

  只是小說很長，足足一千多章，俞潼暫時沒時間看。

  系統對著後台數據發愁，抱著手臂唉聲歎氣。

  【偏離值評定的標準，是看反派做的事情，有沒有違反所在小說世界的法律法規，和當前社會公認的公序良俗。】

  【反派的人設偏離值，開局就是-20。說明在我們過來之前，男主有很大概率殺了人，還不止一個。】

  俞潼眉頭緊鎖。

  ‘所以辰哥變成啞巴，是他殺人違規後主系統給他的懲罰？’

  【昂，懲罰會以合理不突兀的形式出現。比如雨天路滑，他走走路啪嘰一下摔斷腿，或者不小心被什麽東西弄瞎眼睛。】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殺同樣違反法律法規的壞人，辰哥也會受罰麽？’

  系統沉默半晌，【嗯……這個問題你第一個世界就問過我，答案是會的。】

  【我們不能以暴製暴，上個世界是特殊情況，辰夕年紀小，夠不到帝國的法律標準。等他成年之後，他自己就成了國王。】

  【這個世界的反派是成年人，這裡還是法治社會，我們要靠法律解決問題。】

  俞潼沒吭聲，他覺得這玩意不能這麽死板。

  沒綁定系統前，他所在的國家也有法律。

  但那時候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

  寺廟後山的大樹下，坐著幾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和尚。

  現在正是一天中天氣最熱的時候，幾人脫下僧袍，一邊擦汗一邊閑聊。

  在他們之中，有一個年輕俊美的和尚格外沉默。

  他安靜地坐在人群外圍，斯斯文文地吃著手中的冰鎮西瓜。

  坐在附近的胖和尚轉過頭，“法辰，上回被你弄丟的男孩，你找回來了麽？”

  俊俏和尚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依舊悶頭吃著西瓜。

  胖和尚想起什麽，隨意在褲子上擦擦手，掏出手機開始打字。

  【你弄丟的那個小男孩，你有沒有找到他的線索？】

  法辰和尚垂眸看著屏幕，也掏出手機回復:【沒有，我說過，他是被妖怪帶走的。】

  【這附近的妖魔古怪，不是全都被我們清理掉了？抓小孩那妖怪到底長什麽樣，你有沒有看清楚是什麽妖怪？】

  【沒有，它速度很快。】

  胖和尚想了想，【速度快？那大概是兔子、老鷹或者貓一類的妖精，這就不好找了。】

  胖和尚等了一會，見辰晏禮沒有回答的意思，便自顧自地敲起手機。

  【你這人就是太老實，容易被女人騙。你是不是忘了師父說過的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她們嘴裡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我們師兄弟之中，師父最喜歡你了。要不是你被那死娘們忽悠，傻呵呵把她的孩子放走，師父能跟你發這麽大的火？】

  見法辰和尚還是像個木頭，低著頭一動不動。胖和尚笑呵呵地轉過身，繼續去和其他和尚聊天。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自己身上移開，辰晏禮開始反覆調整手機角度。

  漆黑的手機屏幕上，倒映著他身後的大樹。隱隱約約能看見茂密的樹葉之間，藏著一團白花花的東西。

  辰晏禮利用手機找準方位，猛地抬頭看去。

  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樹枝，他看見一隻雪白的小兔子，正趴在樹枝上好奇地向下張望。

  一人一兔四目相對，目測只有巴掌大的小兔子似乎受到驚嚇，炸著毛從樹枝上滑了下去，一頭栽倒下來。

  辰晏禮腿上還放著半個西瓜，不方便起身。

  他一時躲閃不及，小兔子直接掉進他懷裡。

  這邊的動靜太大，將其他和尚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距離最近的胖和尚轉過身，看見兔子的瞬間，胖臉上立刻有了笑容，看著特別喜慶。

  “法辰，你這是從哪弄來的小兔子。真可愛，快給師兄抱抱。”

  辰晏禮沒反應，依舊低頭撥弄著受驚的兔子。

  另一個和尚掏出手機打字。

  辰晏禮看看他的屏幕，用手機回復道:【它是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的。】

  其中幾個和尚看到這句話，立刻湊過來檢查兔子的身體。

  胖和尚小心翼翼地捧起兔子，眼睛裡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和慈愛。

  “這小兔子應該剛剛出生，它還是個兔寶寶。相見即是緣分，不如我們把它帶回去照顧，正好地裡也有不少蔬菜可以喂它。”

  幾個師兄弟都表示讚同。

  還有個小和尚手機打字問辰晏禮，要不要把兔子帶到自己房間裡養。

  辰晏禮神色冷淡地擺擺手，繼續用杓子挖懷裡的半個西瓜。

  和尚們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聚在一起逗弄起小兔子。

  俞潼趴在胖和尚手心裡，仰頭觀察著四周。

  剛剛他蹲在樹上，圍觀了反派辰哥和胖和尚聊天全程。再結合剛才法辰和尚的反應，他越看越覺得古怪。

  ‘八哥，你確定辰哥只是啞巴了？’

  【對，主系統給出的信息上就是這麽寫的。】
    ‘他現在的表現明顯是又啞又聾，你確定資料上寫的是啞巴，不是聾啞？’

  系統一時沉默，半晌才回過味來，【臥槽對啊，別人說話他都沒反應的，他聽不見！】

  小光球覺得是主系統那邊出了故障，懲罰辰哥的時候，多給他弄殘了一部分。

  它一邊往上面報錯，一邊跟宿主閑聊。

  【小魚魚，我覺得你有做奶媽的潛質。來這個世界之前，你剛說希望辰哥以後能過得好點，一到這個世界，你話就應驗了。】

  ‘哪看出來的？’

  【雖然反派又聾又啞還不愛搭理人，但他的師兄弟都是好人。愛護小動物，對他也很好。】

  ‘是麽，可我怎麽記得剛剛胖和尚在手機裡，管一個女人叫死娘們，我不覺得這是正常現象。’

  ‘還有原文裡反派很明確地說過，他是假和尚，沒有師父。沒師門的和尚，哪來的師兄弟？’

  系統小小的眼睛裡，閃過大大的疑惑。

  【啊，這幾個和尚的友善可能是裝出來的？好陰險！好會演戲，比你演得都自然，把我都騙過去。】

  胖和尚撓著小白兔的下巴，俞潼配合地揚起腦袋。

  胖子激動地笑起來，“你們快看，這兔子好乖！法辰師弟，你可真是撿到寶了。”

  這個世界的辰哥似乎比其他辰哥都要木訥，大概和他聽不見別人說話有關。

  俞潼仔細觀察一陣，蹙眉沉吟:‘這些和尚反應很自然，我也沒看出他們表演的痕跡。這不合理，除非他們的演技比辰哥還要好。’

  ‘最重要的是這裡都是熟人，兔子又聽不懂人話，他們沒有演戲的必要。我懷疑他們是真的很喜歡小動物，也是真的很照顧聾啞人師弟。’

  系統懵了。

  【你不是說他們是壞人麽？】

  ‘我可沒說，我只是說他們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良善。’

  ————

  和尚們擺弄一會小兔子，繼續湊到一起邊吃西瓜邊聊天。

  胖和尚從地上拔了點新鮮的嫩草，將上面的露珠擦乾，一點點喂給懷裡的兔子吃。

  草的味道吃起來很奇怪，俞潼敷衍地吃幾口，便將目光放到辰哥身上。

  和師兄弟們比起來，法辰長相格外俊美。

  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鋥光瓦亮的腦殼也沒有影響他的顏值。

  再加上他坐姿極為端正，一身土氣的灰色僧袍，硬是被他穿得像是一件高定禮服。

  系統帶著總部的回信，一臉懵逼地走回來。

  【小魚魚，上面說他們提供的資料沒有出問題。這個世界的反派真的只是啞巴了，耳朵沒有問題。】

  俞潼微微挑眉，‘既然信息沒出錯，那就是辰哥在裝聾。’

  【為什麽？哦我知道了，他怕聽到不該聽到的東西，被別人滅口！】

  俞潼也是這麽想的，只是眼下線索太少，他還不能確定。

  確定辰晏禮除了吃西瓜，暫時不會做別的事情。俞潼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正在聊天的幾個和尚身上。

  胖和尚摸手中的兔子，笑呵呵地道:“師弟，你還記不記得上回中秋節，來咱們這的王姓女施主？”

  中年和尚點點頭，“記得記得，我當時還加了她的微信。說要是以後再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微信上問我。”

  “還是你細心，我記得他兒子好像是得了什麽……什麽鬱鬱症？”

  “抑鬱症。”

  “現在的病可真新鮮，我剛進寺廟那陣，只見過天生癡癡傻傻的。抑鬱症？我真是頭一次見。”

  一提到抑鬱症，師弟頓時來了興致。

  他在手機相冊裡翻找一陣，將一個高中男生的照片展示給幾個看。

  俞潼也不著痕跡地抬起頭，快速看了眼屏幕。

  照片上的男孩約莫十六七歲，手上纏著繃帶，臉色異常蒼白。

  師弟唉聲歎氣，“你們當時不在場，不知道這孩子的病情有多嚴重。他每天在床上躺著，但一直失眠根本睡不著覺。也不愛吃飯，每次隻吃幾小口。”

  “聽女施主說，他經常偷偷自殺。跳樓、跳河、上吊，每次都被好心人救了回來。”

  和尚們齊齊念了句，“阿彌陀佛。”

  胖和尚指著照片追問:“他這是割腕了？”

  “對，割腕被父母發現。要不是送醫及時……唉，女施主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把他送過來求神仙保佑。”

  正在偷聽的一人一統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不應該是求佛祖或者菩薩保佑麽？怎麽變成求神仙保佑，他們不是和尚？】

  【也不對，佛教好像也有神仙？我不懂哎。】

  ‘別看我，我更不懂，我們那邊壓根沒有宗教，我就跟著你追過幾部仙俠偶像劇。’

  【我看過西遊記，但光顧著看猴了，其他的都沒注意看。】

  聽俞潼說他沒看過，系統瘋狂安利。

  跟他說裡面有很多美女，還有個特別帥的猴。保證他看了一遍，心裡就會住進一個毛茸茸的白月光。

  兩人交談間，和尚們已經跳過抑鬱症的話題，開始詢問男孩的恢復情況。

  中年和尚說經過治療，男孩的病情完全康復。現在不僅不會自殺，還很珍惜生命熱愛生活。

  他媽媽幾乎每天都會發微信感謝他，還說他們救了她兒子的命，是在世活佛。

  聽到好消息，和尚們都很開心。

  他們的喜悅是真情流露，即使明知道有貓膩，俞潼還是對他們產生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和熱情友好的師兄弟們比起來，獨自躲在角落裡吃西瓜的辰哥辰晏禮，反而不怎麽討人喜歡。

  遠處傳來悠揚的鍾聲，和尚們邊說著開飯了，邊穿好衣服起身往身下走。

  胖和尚推了推辰晏禮，提醒聽不見聲音的師弟，和他們一起回去。

  辰晏禮本來要跟他一起走，一低頭就看見那隻從樹上掉下來的小兔崽，此時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胖和尚看看師弟又看看兔子，猶豫一陣，笑著將兔子塞進辰晏禮手裡。

  “我雖然很愛這兔子，但師弟你和它有緣，它一直盯著你看，好像也很喜歡你。你就收下它好了，它這麽小，在野外活不下去。”

  旁邊一個小和尚將他的話打成文字，舉到法辰師兄面前。

  胖和尚確實很會照顧動物，但俞潼又不是真的畜生，他不喜歡被辰哥以外的人摸來摸去。

  身體剛碰到辰晏禮的手心，他立刻抱住眼前修長白皙的手指，使勁往他手上蹭。

  別人一碰，他就開始打哆嗦。

  小白兔弱小可憐又無助，仿佛只有靠著辰晏禮，他才有安全感。

  反派垂眸靜靜看了他許久，冰冷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些許溫度。

  他伸手扶正兔子頭頂的小花瓣，動作輕柔地將他放進懷裡。

  終於被辰哥打包帶走，俞潼和系統齊齊長舒口氣。

  要是被別人收養，以後再想找機會接近反派，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

  和尚們所在的寺廟，佔地面積特別大。裝修風格，非常的獨特。

  雖然俞潼對宗教了解不多，但他多多少少也看過一些圖片。

  知道一個佛家的寺廟不管怎麽裝修，主色調都不該以黑白灰為主。

  他剛被和尚們帶進來時，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了葬禮現場。

  白色的房子，黑色的柱子，灰色的台階。

  一個個穿著灰撲撲的僧人，在純黑色的地磚上走來走去。

  什麽天王殿、大雄寶殿、藏經閣，這些都沒有。

  和尚們去食堂的路上，俞潼探頭看了一路，一個佛像也沒看到。

  倒是在道路兩側，看見不少低矮的石頭雕像。

  那是一個個身體滾圓，嬰兒大小的石像。面目猙獰恐怖，怎麽看都不像好東西。

  就連系統這時候也回過味來，意識到這寺廟肯定不是什麽正規地方。

  食堂內早已坐了一堆和尚，他們安靜地吃著飯菜，偶爾湊在一起小聲交談。

  俞潼沒去過別的寺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寺廟，都和員工食堂差不多。

  純白色的食堂裡，擺著一堆漆黑的長桌椅，最前面是一排打飯窗口。

  和尚們拿著白色的陶瓷飯盒，去窗口排隊打飯。

  辰晏禮很不合群，一直遠遠地站在人群外圍，連打飯也是排在最後。

  在和尚版辰哥打飯時，俞潼特意往外看了一眼。

  豆腐、白菜、茄子、豆角確實全都是素食。

  飯也是正常的米飯，看不見半點葷腥。

  打飯的小和尚很友好，見法辰師兄懷裡探出個兔頭，他特意翻出幾片未經加工的菜葉，送給他喂兔子。

  辰晏禮反應依舊冷淡。

  他面無表情地接過生菜葉，轉身正準備離開。

  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和尚，忽然開口道:“師兄，後天是最後期限了，你找到你弄丟的那個小孩了麽？”

  辰晏禮仿佛聽不見他的話，繼續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俞潼心裡卻是一沉。

  法辰師兄聽不見這件事，和尚們應該都知道。

  或許有人心思不夠細膩，偶爾會忘記法辰聽不見。

  但他們見到的每個‘粗心大意’的人，好像都喜歡在辰晏禮移開視線，看不見他們嘴部動作時，才開口和他說話。

  胖和尚是，打飯的小和尚也是。

  俞潼不確定是自己想得太多，還是這幫看似友好的和尚，真的在用這種方法，試探法辰師兄到底能不能聽見。

  見滿肚子心眼的宿主都開始歎氣，系統慌得不行，【這幫和尚是不是有問題？情況很不好？】

  俞潼點點頭，‘有問題，很不好。被所有和尚針對的辰哥，和藏在羊群裡的狼也沒什麽區別。’

  【唉，落入狼群的……等等，你是不是說反了？】

  ‘辰哥報復心理很強，如果沒人攔著，等他找到機會，他會把在座的所有人全乾掉，到時候偏離值指不定要掉多少。’

  ‘偏離值掉到0以下，他就會被主系統懲罰。-20是啞巴，-30估計就真的聾了。’

  ‘我算算，把這些人全殺了，偏離值大概會負八十多。我這麽一隻柔柔弱弱巴掌大的小白兔，該怎麽照顧高位截癱雙目失明的聾啞人老攻？’

  【……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