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結局（2）

  ◎“你的新郎已經在等你了。”◎
  港區。

  三月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而在距離赤道沒多遠的沿海地帶，萬物複蘇都像按下了加速鍵，氣溫驟升， 似乎一下就到了夏季。

  郊區的一家私人別墅， 一場不對外開放的奢侈品牌時裝秀正在進行。

  偌大的花園裡是前幾日搭好的梯台，模特們身穿品牌夏季新系列成衣，在台上走著。

  她們身上展示的都是高定服裝， 就算是看上了想買單——那也得看與品牌方給不給面兒。

  ——當然，VTP貴賓除外。

  時裝秀的入場券來之不易， 台下的賓客穿著盛裝，看得正專心。

  似乎只有蘇晚煙有些心不在焉。

  蘇晚煙今日穿了一件青色荷邊裙， 顯得生氣勃勃， 原本白皙的皮膚更顯細膩光滑。她坐在第一排， 看似注視著台上的模特， 又好像在望著T台後面的花壇發呆。

  沒有新記錄。

  果不其然有很多未接電話，皆是來自時淮弋。

  蘇晚煙只是柔柔笑著，聽她嘟囔。

  抿抿唇，她長按側邊的鍵，開機。

  來港區這件事是她臨時起意，若是連玉知道她來這邊還不聯系肯定會讓人覺得生分，但她來這邊的真實原因還並未和連玉說明。從昨天落地到現在，她的心不在焉不受控制，心思也沒在玩樂上。

  蘇晚煙說那就去別的地方吧。

  時裝秀之後的安排是晚宴。

  一道熟悉的男聲，在蘇晚煙收起手機往外走的時候突然響起。

  她沒有再問蘇晚煙的意見，扭頭招了招手，在助理耳旁吩咐了兩句。

  不過都截止在今天上午，從下午開始就沒再打過來了。

  “謝謝你還記得我啊，”蘇晚煙冷笑聲，“我還以為你忙起來準把我給忘了呢。”

  連玉問蘇晚煙是否願意留下來，如果覺得無聊，她們去別的地方玩。

  多少有些辜負連玉對她的熱情款待。

  她放下手臂，自顧自，不滿嘀咕，“就不打啦？”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蘇晚煙張張唇，“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蘇晚煙嚇了一跳，抬頭看向門外。

  洗手台前，蘇晚煙打開包，拿出手機。

  蘇晚煙笑笑，沒再推脫，接過袋子，“謝謝姐姐包養。”

  “不用了，何必讓你欠下人情，”蘇晚煙抿唇一笑，“臨時來這邊找你玩，若是還讓你破費，那我就過意不去了。”

  “電話不接，還故意關機？”

  連玉是港區恆連集團的千金，在歐洲留學時認識的蘇晚煙，彼時蘇晚煙在她大學附近封閉訓練，機緣巧合幫過忙， 同是在外同胞， 加了聯系方式， 連玉後來也經常去看她的比賽，一來二去就熟了。

  “呐，你來我家做客的見面禮，”連玉轉手遞給蘇晚煙，“不許不接。”

  離開之前，連玉和主辦方打了聲招呼，蘇晚煙去了趟衛生間。

  “想來這邊玩，至少和我說一聲。”

  “我要不知道，你就是失蹤了。”時淮弋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看樣子像是剛忙完工作便過來了。

  他聲音低沉，看著倔強望向旁邊的蘇晚煙，察覺到她叛逆不爽的情緒，“晚煙，提前一天離開我向你抱歉，但我走之前和你原因不是嗎？處理完事後我就來找你了。”

  一個長相靈秀的小姑娘，說話卻是嬌憨霸道。

  “你這說的哪裡話？”連玉蹙著眉，“蘇晚煙，我們不過才兩年不見，你就對我這麽生疏.真是惹人傷心。”

  挺拔落拓的身姿，清晰的下頜線，還有那雙正緊緊鎖著自己的眼睛。

  畢竟這樣的晚宴已是千篇一律，而她們都已見過無數次。

  “現在看見了，不準備回個電話？”

  這麽快就放棄了？
  蘇晚煙撇撇嘴，以為是自己信號不好，舉著手機，還刷新了下。

  蘇晚煙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見那件刺繡旗袍。

  蘇晚煙回神， 望向她，“啊，怎麽了？”

  蘇晚煙撇頭，輕哼，“我一定要聽你話嗎？”

  “剛在問你， 這件你喜不喜歡？”連玉指了指已經往回走的那位模特， “感覺和你氣質很搭，你要喜歡我回頭讓送一件寄給你。”

  “晚煙？”身旁的朋友在她面前揮了揮手，“發什麽呆呢？”

  秀場結束的時候，助理提著一個印著品牌方標簽的白色禮盒，遞給連玉。

  連玉切了聲，“你要想我包養一輩子都可以，我多少次請你來港區玩啦？你這尊大佛真是日理萬機，我請了兩年才讓你過來一次。”

  “我記得給你訂的是回北城的機票。”

  時淮弋默了默，然後走近她。

  反正工作永遠都忙不完，他怎麽不索性等退休了再來找她？

  蘇晚煙很少吵架，更是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時淮弋考慮到她應該會有些情緒，但沒想到會這樣嚴重。

  倒不是不願意哄，只是她這樣不開心就玩失聯的方式，會讓他很擔心。

  為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想，要和她好好溝通說明白。

  “晚煙，”時淮弋開口，語氣平和，問得懇切，“你是因為什麽這麽生氣？”

  “提前離開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你何故生這麽大的氣？”

  ——你何故生這麽大的氣？

  蘇晚煙定定看了時淮弋幾秒，氣笑。

  “那就當我是矯情吧。”

  “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什麽叫男人的甜言蜜語不可信。在你心中從來都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我永遠都是放在後面那個。”

  她越想越氣，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想多待，“既然如此你湊什麽結婚的熱鬧？只是把我娶回家當個擺設？”

  她拿著包，邁腿就往外走。

  時淮弋握住她的手臂。

  “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他側頭問她，突然發覺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麽沒說清楚的東西一直隔著，“晚煙，你對我是有什麽誤解？”

  蘇晚煙哼了一聲，“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時淮弋看著她倔強的樣子。只要他一松手，蘇晚煙大概會揚長而去。

  他拉著她往相反方向走，“先和我回酒店。”

  蘇晚煙甩手掙扎，奈何只是徒勞。

  她被時淮弋塞上了車。

  到了酒店，蘇晚煙被時淮弋拉了進了房間。

  “好了，現在，我們好好談一談。”時淮弋解開袖扣，將蘇晚煙的包放在一邊，“晚煙，你對我似乎有誤解。”

  “我誤解你什麽了？”

  事情都發展到這份兒上，蘇晚煙索性也痛痛快快說個明白，“在你心目中，我永遠是可以舍棄的那一個，以前是這樣，現在依舊一點沒變。”

  “七年前你和我提分手，我那時怎麽哭你都不肯回心轉意，我就當你是沒那麽喜歡我，覺得麻煩——今年回老宅過年和二伯母聊天我才知道，你早就計劃好大學去國外留學，而我對你的告白在意料之外，你不想我繼續死纏濫打於是答應了，可你終究要出國留學，我終究不在你的未來計劃名單裡，所以你和我提分手是遲早的事。”

  她說著說著，自嘲笑了，“甩掉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終於結束了，一身輕松？”

  她是那樣喜歡他啊，滿心滿眼的喜歡就這樣被拋棄。

  “自和你重逢以來，我的確對從前心懷芥蒂，所以對你避之不及，即使結婚了，我也在意從前的事——可是後來，我就慢慢想明白了，如今你對我也還不錯，與其揪著過去不妨，還不如好好生活，所以我就真的放下了，沒去想了。”

  “維也納那晚，你給我買了一塊提拉米蘇，說想讓我開心，還說，我在你心裡第一重要，”蘇晚煙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眼角的淚還是滑落下來，“我那時真以為，我們和從前不一樣了。”

  可是呢，給了她十多天的夢境，最後一天醒來時，身邊空蕩蕩的床位給了她清醒的一擊。

  “你一直都沒變，我一直被你排在後面。”

  她不是在任性胡鬧他提前回來處理工作，而是她覺得，她在他心裡始終不是那麽重要。

  這點讓她跨不過去。

  她想要的，是純粹度很高的愛情，不是勉強度日的婚姻。

  時淮弋靜靜聽完她的話，期間並沒有打斷。

  結婚以來，他似乎一直在努力和她認真生活，卻忘了她對曾經的芥蒂。

  忽略了她心裡的不安全感。

  他早該解釋清楚的。

  時淮弋從落地窗旁走過來，蹲在蘇晚煙身前。

  “你說得對，”他手掌覆住她的手，“我一直沒變。”

  蘇晚煙氣得“啪”一聲拍掉他的手。

  還這麽理直氣壯？
  “但也有一半不對，”時淮弋任她拍，重新將她手握住，“我沒變，因為一直都愛你。”

  “你騙誰呢時淮弋，還以為我會信這些花言巧語？”

  “還記得我什麽時候出國的？”他突然問。

  蘇晚煙愣了愣，隨後沒好氣道，“大二暑假結束。”

  彼時她正好高中畢業。

  畢業當晚和他告白，戀情僅僅維持了一個暑假，夭折在搖籃裡。

  “在我剛上高中的時候，爺爺就已經計劃好了，十八歲就送我出國。”

  這個蘇晚煙知道，上次二伯母講過。

  “計劃有變，挺常見的事，”蘇晚煙嘀咕，“這有什麽。”

  晚出去兩年，他覺得虧了嗎？

  “計劃沒變，是我自己爭取的。”

  蘇晚煙原本低頭，聞言抬眸。

  她對上時淮弋的視線，聽見他說，“原本爭取的四年。”

  蘇晚煙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什，什麽.”

  什麽意思。

  時淮弋直截了當，“不想走，因為你。”

  “不想走太遠，想陪著你。”

  “爺爺一直不太樂意，後來學校有交換生名額，我推了，被爺爺知道後，我們在書房談了很久。”

  “他讓我去外面留學，並不單純只是讀書，北美的集團分部是遠方一脈親戚在管，這些年有很多問題，爺爺早就想收權了。”

  當時老爺子說，“你畢業之後是要接手公司的，企業裡的那些手段你見過嗎？”

  沒有真正見過風雨，雛鷹不算成長。

  北美分部那邊，親信很少，都是遠方的勢力。

  這是給時淮弋的第一個考驗。

  時家未來繼承人總不能一直在北城的溫室裡，必須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能力。

  “晚煙，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去。”時淮弋說。
    他必須變得強大，才能得到認可。

  才能服眾。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在北城上學，畢業，然進入公司，有很多時間和蘇晚煙在一起。可有了這趟北美之行，他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

  哪怕在這時，他也沒想過分手。

  是八月，他去冰場接蘇晚煙回家，無意間聽見彼時蘇晚煙和教練的對話。

  “下個賽季很快開始，下個月我們去英國集訓二十天。”

  “啊？這麽突然？”剛從冰場下來的蘇晚煙，連水也沒來得及喝，“教練，我還沒準備好”

  “衣服，冰鞋，生活用品，臨行前準備就是了，又不是沒出過國，”教練扭頭睨她，“有什麽難準備的？還是說，你心裡沒準備好，心靜不下來？”

  剛和時淮弋確定關系兩個月，蘇晚煙正在苦惱怎麽和他說即將異地的事情。

  她發現不僅僅是這次集訓，到了九月，時淮弋就開學了，大三的他將更繁忙，蘇晚煙雖被首都體育大學錄取，但像她這樣已經開始比賽的運動員，其實很多時間不在學校都在比賽訓練，每個賽季持續四五個月，她將全世界到處飛
  和時淮弋將會很久都見不了面。

  教練見她不說話，“就這樣決定了，那邊場地都安排好了，這次請了聯拿俱樂部的金牌教練，多好的機會。”

  “集訓老規矩，提前和家裡人說好，手機上交，其他一切人和事就不要想，轉西南訓練。”

  “啊？”蘇晚煙有些失望，“每天打一個電話也不行嗎？”

  “你想給誰打？”教練一眼就看破她的小心思，“和你的小男朋友？”

  蘇晚煙露了陷兒，沒了聲。

  教練無奈歎聲氣。

  “晚煙，運動員在役期間談戀愛是大忌，我和你說過沒？”

  “運動員最重要的是什麽？是要做到心無旁騖，比賽如此，日常訓練如此，心境也應如此，為什麽有那麽多運動員會因為戀愛影響成績？他們心不靜了，被外界干擾，無法認真訓練。”

  “你現在還這麽小，剛剛在成人組扎穩腳跟，還有很長的路走，戀愛什麽時候都能談，何必急於這一時？”

  “你那時候，都聽到了？”蘇晚煙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他不知道，“你怎麽現在才和我說呢，我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

  “我知道你沒想過，”時淮弋抬頭，看著她微紅的眼圈，心跳重了下，“知道你不會提，更不會分手。”

  所以就讓他來提。

  “你也算過了，晚煙，那個時候就算不分開，一年間我們能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我不是不能忍受異地戀本身，我是不能忍受你因為我而耽誤。”

  他們那個時候太小了，還有好多重要的事要做。

  “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我想你為你的夢想用盡全力去拚搏。”

  分別是為了更好，他們終究也會重逢。

  屆時，才會一切圓滿。

  “我一直都很愛你，晚煙，”時淮弋聲音也啞了，他吻了吻她的手背，沒有抬頭，“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在北美的那些日子，從被人嘲笑徒有其表的太子爺，到後來成功收復集團分部，期間他經歷的所有腥風血雨，隻字不提。

  那段時間，也是每晚想著蘇晚煙熬過來的。

  看著她登上國際賽場，看著她拿了一個又一個獎杯，時淮弋告訴自己，要攀登高峰，要做足夠優秀的人。

  蘇晚煙淚花一顆一顆往下砸，她看著眼前的時淮弋，想揍他一頓。

  又舍不得。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

  蘇晚煙擦擦眼睛，通過模模糊糊的視線，看清來電人，連玉。

  對，她被時淮弋拉著離開，都忘了和她說一聲。

  “連玉，”她起身，走到窗邊，“不好意思，我家那位突然找過來了，剛才忘了和你說”

  “沒事兒，你家那位，都和我打過招呼了，”連玉精神氣兒很好，說到“你家那位”時，咬字意味深長，“人家說你電話打不通，打到我這兒問的時裝秀地址。”

  “是不是和你那位吵架了？”連玉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原因，“我為你們才去下的微/博，熱搜今天已經下了，還是朋友給我截的昨晚的圖——你這前運動員又不混娛樂圈，哪招那麽多黑粉？你在港區逍遙快活你老公在北城給你處理公關呢，不是我沒明白你倆鬧什麽矛盾呢？”

  蘇晚煙聽得也是一頭霧水，“不是，你說什麽熱搜？”

  連玉卡了殼，“不是，你不知道？”

  那夫妻倆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果然是外人，不明白小兩口的情趣。

  猜到蘇晚煙應該和時淮弋在一塊兒，連玉也沒過多打擾，很快掛了電話。

  蘇晚煙看著手機裡她發給自己的那張熱搜截圖。

  #前花滑運動員蘇晚煙嫁入豪門#
  #蘇晚煙學生薑櫻入選國家隊#
  #後台#
  現在熱搜已經撤了，網絡上不好的評論也都找不到了，但蘇晚煙根據這幾個詞條大概能猜到具體什麽事。

  無外乎是說她攀高枝嫁豪門，還利用關系將自己將自己的學生送入隊裡，濫用權勢。

  真是招誰惹誰了，隔三叉五她就上熱搜。

  蘇晚煙收起手機，轉身，看著沙發上的時淮弋。

  “這些是你處理的？”

  其實已經不用問了，答應很明顯。

  “誰給你看的這些？”

  時淮弋起身走到她身邊，看到她手裡的截屏，接過去，皺了眉。

  “別看了，都處理好了，”時淮弋將手機關掉，還給她，“你既然知道了我和你說一聲，今天集團官博發了聲明，也宣布了你的家境。”

  從前還是運動員的時候，為了不讓媒體過多關注其他的東西，蘇家沒對外說蘇晚煙的身份，大家隻當她是普通家庭。

  沒想到這點竟讓人利用，做為攻擊蘇晚煙的工具。

  “隱瞞沒有用就公開，讓他們知道，我們門當戶對。”

  所以，他提前回來，是不想在她開開心心度完蜜月回來後看到不好的言論。

  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所以才謊稱工作。

  蘇晚煙突然覺得很難為情。

  她竟然連事實都沒搞清楚就生氣，還跑這麽老遠，還不接他電話。

  有點不識好歹的感覺。

  “那，做這些的是誰？”她結結巴巴找話說。

  “陸玥。”

  還是這個人。

  時淮弋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開心了，“都處理好了，她不會再回北城。”

  要說網上那些東西，其實時淮弋一個電話，讓下面的人處理也可以的。

  因為是這個背刺了她好多遍的陸玥，時淮弋回來就是不留給她任何余地。

  蘇晚煙不問陸玥去哪兒了。

  她知道，時淮弋給過她機會。

  “當時她從原本的公司辭職，去服裝公司做一個小員工，也是因為你吧？”

  時淮弋嗯了聲。

  後來陸玥又用盡手段往上爬，又好過了一段時間。那是她靠自己本事，時淮弋也不屑與她一樣背後下手段。

  只是，她再次觸碰了他的底線。

  北城不會再容下她了。

  蘇晚煙緩緩低下頭，手指悄悄絞著。

  “對不起。”她小聲說。

  “嗯？”時淮弋側頭看她，輕笑，“剛不還生氣？”

  她頭埋得更低，“錯怪你了。”

  嗚，好一出無理取鬧。

  下次她一定理清前因後果再生氣。

  時淮弋低笑著，揉揉她腦袋，“緣由在我，當年分手的事早該和你講清楚的。”

  他沒怪她。

  蘇晚煙嘴角揚了揚，心裡也輕快起來。

  “你當時就那麽自信，萬一這幾年我喜歡上別人了呢？”

  “那就把你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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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北城，暖意洋洋。

  藍庭酒店，整座城都矚目的婚禮今天舉行。

  蘇，時兩家的世紀婚禮。

  自上月時氏集團官博公布了準老板娘的身份後，蘇氏轉發微/博，承認前花滑運動員正是自家的掌上明珠，網絡上的噴子銷聲匿跡，剩下的只有一浪又一浪的祝福。

  上午十一點，貴賓皆至。

  新娘化妝室在做最後的準備。

  “好了嗎好了嗎？”宋江星從外面走進來，“客人都落座了。”

  髮型師在微修髮型，“馬上就好了。”

  “煙煙今天真美。”宋江星站在蘇晚煙旁邊，看著鏡子裡的閨蜜，眼眶有些溼潤。

  真好。

  她在她耳旁悄悄道，“你的新郎已經在等你了。”

  果然，一說這話，蘇晚煙提起裙擺欲起身，還催著髮型師，“可以了老師，已經很漂亮啦。”‘

  語氣裡是嫁給最愛的人的雀躍，怎麽也掩飾不住。

  髮型師也被感染，笑著蓋上頭紗。

  “可以了。”

  婚禮殿堂，已經響起了音樂。

  那首經典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

  司儀面帶笑容，聲音傳遍整個殿堂。

  “下面，我們有請新郎，迎接他的新娘！”

  蘇晚煙挽上父親的手臂。

  面前的門緩緩打開，她一眼便看見舞台中央的時淮弋。

  寬肩窄腰，眉眼深邃，所有燈光落在他身上，讓人無心看向別處。

  他穿著的是Audrey設計的西裝服。

  全世界，獨一份。

  和她的婚紗一樣。

  和他們的愛情一樣。

  蘇晚煙眼裡再無其他。

  她握著捧花，挽著父親，往時淮弋的方向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去。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