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原神]最後的女王》第一百四十一章 故此許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故此許可——何謂金獅旗?
抗擊人間門全部的苦難,追逐人類靈魂的自由,不違逆本心,不背棄靈魂。
當星銀鎧甲的流光布滿坎瑞亞破裂崩毀的大地,不去擁抱過天空與日月的無光地底之國,亦可閃爍起人間門的群星。
暴怒的風暴終將卷碎試圖滅亡人間門群星的末日。
願象征人類的群星璀璨,願迎風而生的繁花不敗。
這是什麽。
不知不覺間門已經跪在那裡的安弗塔斯愣愣的想著。
是使魔,是傀儡,還是幻影?
但很快,安弗塔斯幾乎是無比惱怒的從自己腦子裡抹除掉那些帶有侮辱意義的字眼,他仰頭看著那面迎風飛舞的旗幟,即使現在的騎士與過去的英靈從未相識,即使這裡的絕大多數人對這面旗幟都是只有滿眼的陌生,可此時只需要他仰頭看著,就足以生出哽咽落淚的衝動。
——這是屬於人類的奇跡。
二代首席歎了口氣,滿臉滄桑。
蒂娜·古恩希爾德笑了起來。
“我最不擔心的反而就是蒙德。”
*
最初回應了高塔孤王的風;
因為,那裡可是有著女王最驕傲的繼承人啊。
“勞倫斯那條不死心的老狗終歸還是做了一件勉強能入眼的事情。”
雷電真彎起眼睛,看著蒂娜不再與她多說什麽,重新翻身上馬,走向了戰場的最前端。
“您不擔心蒙德那邊麽?”伊蒙洛卡有點不死心的問道,“除了這裡,接下來問題最嚴重的就是蒙德了吧?”
“說錯了,小子。”
伊蒙洛卡聽見了老師略帶幾分不滿的嘀咕聲,他張張嘴,最後也只是無奈失笑。
“我是真的很不想和您一起下來……”看著首席回來,站在副官位置的年輕人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蒂娜聞言揚眉,側頭看了一眼小聲抱怨著的臨時副官:“哎呀,到了這種時候還在說這種話嗎伊蒙洛卡?信不信我扔你下去先簡單鼓舞一下士氣?”
可白鵠騎士仍然看得無比清楚,他們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和坎瑞亞騎士的距離,可白馬的馬蹄卻始終不曾真正後退,與它們的主人一起堅定地站在了距離汙染最近的位置上。
白鵠騎士團中越來越多的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生恐自己的吸氣聲驚擾了這流淌於地獄之中的星海流光,比起無血無淚的機械,金獅旗下的馬蹄聲顯得如此輕盈又自由,它們姿態輕巧地越過地上那些流淌漆黑汙泥的裂縫與堆砌的廢墟,無視背上主人無奈的哄勸聲,理直氣壯且無比囂張的地拉開了和那些難看鐵疙瘩之間門的距離。
“只要條件滿足,那麽召喚英靈並不難,”騎士微笑道,“但是喚醒真正的金獅旗,讓所有的高塔騎士回應她的聲音,這世上只有一位有這個資格——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永遠都只有一位。”
蒂娜微微一怔,隨即輕笑起來。
如果只有他負責這片戰場,那麽二代首席的名頭還是很壓人的……但是一同下來的還有女王最為偏愛的初代首席,生前死後都是舊蒙德無可逾越的人類巔峰,真正意義越老越強的老怪物,哪怕蒂娜·古恩希爾德選擇以年輕時候的樣貌回應召喚,她也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比起已經無意識跪在那裡滿臉淚痕的騎士元帥,雷電真的反應卻要坦蕩自在地多,她自高處落下,腳尖剛剛落上地面的那一刻,女王的初代首席騎士已經利落的翻身下馬,對她行了個騎士禮。
最初為王親手帶上王冠的風;
作為傳承與新生者,使得蒙德的自由之風始終不曾停歇的,那一縷希望與自由之風。
無視弟子的內心感慨,初代的首席騎士居高臨下地睨向深淵的汙濁泥沼,卻是也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慢慢拔出了自己的長劍。
血肉鋪地,孤魂歸鄉,高塔騎士回應了女王的聲音,但終究是靠著這條浸透千年執念的孤獨苦路才得以完整降臨。
“是她對不對!”不等蒂娜開口,雷電真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女神的那雙眼睛此刻亮得驚人,比起漫天群星也不遑多讓:“是伊萊恩做的,對不對?”
帶著怨毒的報復與不甘的惡意,墜入深淵者報復最初背叛了王的蒙德,抹殺了歷史的蒙德,無視王的榮光的蒙德,風之國度被迫淪為戰場最為慘烈的幾個地方之一,沉寂千年的深海成為了醞釀無數災禍與詛咒的巢床。
當身披災厄者以詭計轉移了西風的注意意圖衝向高塔的古城,與汙濁的魔物廝殺的風龍終於發出暴怒的咆哮,他再也顧及不上自己滿身的傷痕和那些即將刺穿血肉的汙染,龍翼卷起的風暴吹散了所有意圖汙染沉眠之地的腥鹹毒風。
只是在筋疲力竭的嘶吼之後,風龍亦是無意識發出柔軟的嗚咽,當重新降落在這片土地上,他習慣性想要回頭再看一眼高塔的方向,可一道如光的流矢卻忽然險之又險的擦過了風龍的頭頂,射穿了一隻正準備偷襲的魔物。
“退後。”
曾將鮮血潑灑此處的侍神者再度顯現,高塔之側重新升起烈風的三重屏障,在王尚未歸來之前,無人可以踏足這裡的土地。
“退後。”
立於最高處的神官手執長弓,被風所庇佑的箭矢足以射穿雪山之外的詛咒,神官之首再次拉起弓弦,對準了意圖靠近高塔的汙濁之物。
“王不曾許可抬頭的資格。”
風龍發出一點柔軟的嗚咽聲,他正準備進去歇口氣,一道箭矢無比精準地擦著爪尖射入地面,特瓦林動作一頓,猛地扭頭看向高塔的方向。
比起剛剛的冷肅之態,此刻的阿莫斯卻是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甚至都懶得放下自己的長弓。
“你也後退。”
神官幽幽道。
“髒兮兮的,把爪子洗乾淨了再回來。”
特瓦林:“……”
風龍撲騰著翅膀,對著高塔的方向第二次發出了暴怒的咆哮聲。
“——特瓦林!”風之歌者循著東風守護的聲音再度降臨,只是魔物的氣息已經汙染了歡笑與酒香洋溢的自由之風,風龍吼了幾聲不見回應,悻悻轉過頭,看向了終於歸來的巴巴托斯。
“還沒解決,巴巴托斯。”
“我知道。”他低聲道,只是深淵的汙染觸及的是特瓦林本源,風龍已經到了起身時垂在兩側的也會隱隱顫唞的程度,溫迪按住了還想勉強下去的老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鱗片:“沒關系,我知道要如何做。”
他轉過頭,目光望向了雪山的方向。
——那裡仍有最後的籌碼。
舊宮的玉座,保存著白枝與靈玉的寶冠的冰雪沉眠之地,固定住雪山的生機,賜予芬德尼爾新生與延續的某個基座。
你做得到麽?
溫迪聽見心裡的某個聲音這樣反問他。
你永遠做不到伊萊恩那樣,你永遠不會做得比她更好,你永遠也無法達到她的高度,她留給你的東西你保留不住,她留存的所有痕跡都已經被抹殺……看吧,當你與她重逢的那一刻,甚至連為她按住傷口的資格都沒有。
即使這樣,你也要去觸碰那個基座嗎?
你做得到嗎?
——不。
小小的風精靈反駁道。
我從來都不需要去超越她。
我了解她,正如她了解我一般。
“但我知道你總能做的比我想象的更好,我親愛的孩子。”
他還記得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她撫摸過頭頂和臉頰的手,那些絕對不會因為歷史的消失而就此不複存在,因為風還記得,因為他永遠都記得。
風之歌者落上了蒼白的土地,冰冷的寒風冷卻了他急促的呼吸和沸騰的血液,他仰頭看向舊宮的位置,眼中再無半點遲疑。
蒙德的新風吹散了山頂的風雪,神明回首俯瞰,猛然驚覺整個舊宮和城市的布局構成便是聖槍的基座,這是千年之前便已經完成的準備,只等再度登上山頂者喚醒這最後的武器。
好厲害啊。
溫迪的呼吸略顯急促,臉上的笑容卻是根本遏製不住的燦爛。
果然無論看上多少次,都會覺得好厲害啊,伊萊恩。
他笑著,迫不及待地,像是迎接一個久違的懷抱一般俯下`身去,將自己全部的力量注入聖槍的基座。
循環重組,光塔重構,但是這個過程迅速抽幹了他積累至今的所有力量,少年姿態的神明感覺到自己的喉間門仿佛平白生出濃沉的血腥氣,他嗆咳幾聲,幾乎快要從基座上掉下來。
新生的白枝不知何時蔓延此處,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即將墜落的少年,雪山的地脈完成了聖槍再生的最後一步,他有些恍惚的抬起頭,望向了無人的風中。
此為拯救世界之戰,故此許可;
此為追求生存之戰,故此許可;
此為守護榮耀之戰,故此許可。
那是來自蒙德最初構成者的認可與回應。
古恩希爾德將賦予撕裂汙濁的獠牙;
萊艮芬德將連通自由與新生的紅血;
勞倫斯支撐起光劍的明輝,賦予不敗的榮耀。
在雪山永恆不散的冰雪裡,顫動的白枝回應著風聲的律響,再度吟唱起舊日的古歌。
在風的中央將矗立如劍的光塔,連接大海,連接天空,刺破暗與海的無光深淵,亦可將天空攬入囊中——
新生的風於地脈力量匯集之處重新站了起來,他站在基座的中央,抬起頭望向世界的更遠處。
“聖槍,拔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