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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原神]最後的女王》第一百零六章 此為訣別神明之時
  第一百零六章 此為訣別神明之時

  難得可以借著送禮物的理由回到家鄉,千代自然是很高興的。

  她第一時間將盒子送給了天守閣的那位大人,將軍大人溫聲細語問了她一些日常的問題,便將她交給了微笑等候的狐齋宮。

  神明之間的交流往來遠遠不如人類那般頻繁又親密,可能百余年才會有一次對坐閑聊的想法,而對於已經締結了契約的兩位盟友,他們之間哪怕隻單純依靠元素力的變化就足夠感知到對方的情況。

  不過對於雷電真來說,好友送來禮物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她高高興興地收下了所有送來的禮物,並著重叫來了雷電影和她一起拆開最後的梣木盒子。

  伊萊恩送了她很多好玩又新奇的東西,即使兩國交流多年她也已經見識過了不少新鮮玩意,女王陛下親自送來的還是不太一樣的,雷電影比起對禮物的期待更多是一種更加柔軟的欣慰,這種陌生又奇妙的情感將她的心漲得滿滿的,哪怕伊萊恩沒有給她禮物,只是看著真的微笑她就已經足夠滿足了。

  只是當她配合真的雙手一同打開了那個梣木盒子的時候,真原本已經燦爛到極點的歡喜笑容卻倏地僵住了。

  “……真?”

  影端坐在她的對面,看不見盒子裡面的東西。

  只是當她傾身靠過來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雷電真卻迅速合上了蓋子。

  真似乎也不想讓她知道。

  千代並不是真正一無所知的孩子,她看著將軍大人的表情,連她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起來,她輕聲安撫著:“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將軍大人,老師答應過我的,等我回去以後,長桌側她左手邊那張椅子就是屬於我的……”

  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知道。

  她聽見將軍大人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肅穆的悲哀,她惶惶轉過頭去,對上一雙痛苦卻仍足夠冷靜的眼睛。

  ***
  ——蒙德大火。

  “……你這一次,應該是回不去了。”

  千代神色愣怔。

  她的老師答應過,她就一定會做到,少女看著真的眼睛,忽然毫無形象地直接站了起來,慌慌張張行了個禮:“抱歉,將軍大人,但是老師那裡暫時沒什麽人,我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而伊萊恩把她扔在了這裡,繼續走過去的只有她自己。

  對於相當一部分蒙德人來說,祂的姿態並不陌生。

  “千代在哪呢?”她低著頭,輕輕問道。

  可不知為何,真的表情非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變得愈發惶惶不安。

  也不想聽懂。只是狐齋宮大人溫柔地抓住了她的手,曾經破開萬裡海浪的魔獸骨船再也無人駕駛它回到風的國土,少女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懼著什麽,直到那道消息順著海風傳到了雷霆庇佑的國度,始終陪在她身邊的狐齋宮立刻感受到了手中少女的手掌在瞬間變得僵硬又冰冷。

  真輕聲說道。

  她的友人要去完成英靈座上最後的基石。

  絕非尋常的凡間之火,而是毫無預兆猝然天降的赤黑業火,熾燙粘稠的岩漿自地下翻滾而出,昔日繁花似錦的榮光之城此刻被黑天與紅火徹底吞沒,那火沒入地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燒盡這裡一切一切的美好,直至業火終於滲透地表,堅實的大地轟然崩裂,在人類驚恐的尖叫聲中,不知何時滿布底下的銀白樹根,終於展露出祂最恐怖扭曲的奇異本相。

  她聽不懂。

  可是她並沒有離開稻妻,鬼族的少女甚至沒有離開天守閣的房間。

  影滿眼不解,但還是為她叫來了鬼族的少女,真的笑容還在,只是無論怎麽看都實在是太過勉強。

  “——不要回去了,千代。”

  影安靜地躲回暗處,看著真前所未有的仔細詢問過有關蒙德的事情,少女神色雖然懵懂不解,但還是最大限度的回答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那是芬德尼爾世代供奉的白樹,樹枝與軀乾本該是如月皎白的純粹剔透,可此刻祂在空中飛舞甩動的纏藤卻是滿布血管一般細密的猩紅紋路,不知道需要多少活人的獻祭、多少鮮活的血肉,才能供養出白樹如活物一般的自我意識——

  祂的樹根被業火焚燒疼痛無比,如同可動的活物一般瘋狂的舒展開自己地下龐大又細密的肢體,那盤踞在地面之下的恐怖怪物瞬間摧毀了所能觸及的一切,藤條上的業火附著在一切可以附著的東西上,人類的崩潰,哭嚎,絕望的尖叫根本無法被白樹聽到,祂的枝乾被天降的烈火焚燒,而翻滾躍出地面的樹根又帶出了更多痛苦的災難——

  “——先救人!!!”

  第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聲撕裂了被哭泣和悲鳴交織的混沌夜幕,白馬銀槍沒入人群,他們身上的星之鎧甲在火光的焚燒中映出人間的星光,人們的哭聲在瞬間變得安靜起來,仍有嘈雜,仍有悲泣,但是大多數人已經在看到高塔騎士的第一眼就已經閉上了嘴,母親捂住了孩子仍在嚎啕的嘴巴,生怕幼兒的聲音打擾到騎士們救人的安排。

  但是不夠啊……完全不夠……

  高塔騎士們的年紀大多年輕,他們的星銀鎧甲固然可以抵抗一部分的業火焚燒和白枝癲狂的甩動,但是普通人太多了,也太脆弱了,現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救人的同時還能保證滅火,絕望的哭聲從不停下,騎士們不怕刀槍與死亡,從不畏懼疼痛與戰場,但是在肉眼可見的范圍內與他們懷抱中死去的平民,卻足以擊垮大多數年輕騎士的靈魂。

  那火蔓延的速度太快了。

  快得無力阻止。

  快得不知所措。

  “救書……救書啊……!!!”
    被騎士們拚命攔在火場之外的老者望著在烈火中燃燒的藏書庫崩潰地嚎啕大哭,那是人類群星匯集的寶庫,那是無數代人積累至今的崇高理想和畢生心血的結晶,除了他以外仍有太多的學者不顧自己也要衝進火場,騎士看見扭曲燃燒的人形最後的姿勢仍是想要伸手攔住一根倒塌的房梁,而他最後不甘凝望的方向,巨大的書架已轟然倒地,紛飛的書頁於火焰中燒成了無數轉瞬即逝的黯淡星火。

  “……先救書!!!先救書啊!!!”

  伴隨著學者絕望悲鳴的,是騎士無力墜落與地面的沉重膝蓋,和從胸腔中擠出的崩潰怒吼。

  *
  於此同時,白樹的藤枝仍在拚盡全力伸向高塔的方向——

  啊——

  不曾被來得及疏散的人群,恍惚之間仿佛聽到了那地下的銀白怪物發出了類人的囈語,像是由無數的人聲匯聚組成,那絕對不是屬於人間的聲音,那也絕對不該屬於人類的理性所能理解的聲音……

  但是,祂分明是在說話的。

  烈風的君王,群山的神明,我等存在且唯一存在的偉大救主——

  請您不要擔心……

  我馬上就可以來到您的面前了……

  密布猩紅紋路的白色藤枝如同舒展的手指一般徑自伸向了蒙德的高塔,那如夢囈的聲音漸漸變得渾濁又混亂,與祂伸出的“手指”同時意圖觸及高塔的是來自高天之上的赤黑詛咒,漆黑的天幕仿佛傾下詛咒的惡血即將汙染純白的高塔——

  在藤枝即將觸碰到邊緣的那一刻,從天而降的風龍暴怒的咆吼衝散了白樹的聲音,特瓦林的爪牙和利齒撕碎了纏繞在一起的藤枝,白樹第一次感知到了“不耐”的情緒,祂竭力伸長的枝乾不再執著去觸碰高塔,而是想要率先捏碎這隻得以常伴女王身側的美麗如青空般的風龍。

  ——然而祂的枝乾被烈風的光錨瞬間轟碎,白樹發出淒厲的哀鳴,祂似乎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是很快地,無論是得以重獲自由回歸天空的風龍還是被擊碎了枝乾的白樹,他們都發現了高塔已經張開了烈風的三重屏障,自天而降的詭異的紅黑鏈鎖環繞在高塔之側,已經突破了前兩重的屏障,即將捏碎最後一重的庇護。

  特瓦林再也顧及不上和白樹的牽扯,瘋了一樣的衝向了高塔的方向!

  白樹卻在此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祂似乎在發呆,又似乎是在回憶,從無數狂熱的、激動的、憤怒的混亂聲音裡,有一道老人的聲音好像格外地熟悉。

  是什麽呢。

  要聽清楚。

  必須要聽清楚才行。

  在白樹恍惚的片刻,紅與黑的枷鎖被聖槍的光錨徹底擊碎,高塔的構成本就是烈風之主的力量與意志的延伸,在人類締造的城市裡,這裡是唯一的神造之物。

  但是在天的注視中,這所謂的神造,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哎呀。

  ——真的麽?

  在更多的鎖鏈纏上高塔的那一刻,風中仿佛傳來了女王輕慢的嗤笑。

  “聖槍,拔錨。”

  ——烈風之主君臨蒙德的第四百七十年,終於此刻,展現出了曾與異聞帶存在六千年的樂園妖精的全部實力。

  沒有合適的基座、沒有足量的供魔、就連此身也將被世界本身視為禁忌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呢?

  “如果這一切是以燃燒靈基作為前提條件的話,那麽問題就全都不存在了嘛!”

  烈風之主,本就是任性又自我的暴君。

  回路在燃燒。

  血液在沸騰。

  可從未如此暢快、從未如此酣暢淋漓,完整的聖槍終於自高塔的底端重塑再造,星辰之錨矗立於風暴的中央,烈風之主的力量足以瞬間覆寫蒙德全部的地脈,真正的風暴之錨卷碎了意圖抹殺的赤黑枷鎖,漆黑的天幕被撕裂出新生的黎明。

  一切從王的手中開始,一切也只能從王的手中結束。

  “神,王,獻祭的主”。

  樂園妖精的血肉是奠定世界的基石,王借著高天意圖覆滅一切的手完成了最後的拚圖,在這一刻,天再也無法以禁忌的理由否認基石的存在。

  白樹在那刺透天幕的光塔之下,終於聽清了老人吟唱的聲音。

  “直至如劍的光塔重新錨定地上一切的起始,直至暴怒的風暴卷碎試圖滅亡人間群星的末日——”

  而在一切的最後,白枝與靈玉的寶冠終將自高塔墜落人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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