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蟲帝的攻略指南》第六十七章 禁衛
第六十七章 禁衛“軍銜。”寧丹臣挑了挑眉, “帝國怎麽開始大方了?”
遊戲助手欠了欠身,開始具體說明獎勵內容:“第一場比賽為團體賽,第二場比賽分為個體賽與團體賽兩個部分。”
“軍銜獎勵只有綜合評分前十名可得, 帝國給出的禁衛軍與軍區軍銜, 少校一名, 中尉一名,少尉兩名, 一級準尉兩名,二級準尉四名。二場團體賽獲得前兩名的軍校內的隊員可各獲得一封軍區舉薦信, 免選拔進入心儀軍區。”
這對軍校生們何止是一大塊肥肉, 簡直就像是把滿漢全席擺在餓了半月的他們眼前。
蟲族帝國軍隊升職並不容易,軍雌基數大, 如今也不是戰時,立軍功的機會少之又少,每天打異獸打到死都不一定能往上升一級。
鏡源種帝國已覆滅, 周邊其他國家全都安安分分與蟲族簽訂貿易與和平協議, 軍雌們想打架挑起戰爭都沒地兒給他們。
貴族的年輕一代需要軍銜光環給自己鍍金, 以便獲取家族更大的助力。
無論是與雄蟲締結婚契, 還是在政府中擔當要職成為掌握這個龐大帝國的一員, 聯合訓練的軍銜獎勵對他們都有著莫大吸引力。
平民出身的軍校生更不用提, 一個跨越階層的機會擺在眼前, 他們只會瘋了一樣往上爬, 刻在基因裡的好鬥好戰將會被完全激發。
寧丹臣完全能想得到這屆聯合訓練將是帝國設立軍校訓練以來最腥風血雨的一場。
遊戲助手的聲音像是冬日掛了霜後澆上鮮血的利劍:“埃德希如果無法在實驗中活下來,這意味著他沒有資格成為坎伯蘭的繼承者。”
覺醒實驗他並沒有親眼見過,遊戲助手也對此三緘其口,更不會將可能有的實驗錄像發送給玩家觀看。
“聖殿……阿斯納亞……”沉霄實驗報告中所提及的兩個關鍵勢力猛地跳了出來。寧丹臣咬牙道:“這是一場覺醒實驗體的選拔大賽。”
“我記得禁衛軍有三支吧?”寧丹臣摸著下巴,“隸屬皇室的皇廷禁衛軍, 負責中心城莫緹市安全的中央禁衛軍, 以及教廷掌控的聖殿禁衛軍。”
寧丹臣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後背柔軟的布料讓他不自覺聯想到夏玄的擁抱。
他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又是煩悶又是忍不住笑出聲。
禰虹自己必然不會親自到場。他對遊戲內的控制並沒有對現實的影響大,動動手指就能做到並不可能。
光屏上,遊戲檔案內有關首都星的設定變作關系網展開。
“帝國給出軍銜獎勵, 也給他們自由選擇軍團的權利麽?是禁衛軍還是三十軍區?”
“夏玄的成績必須要在前十內前五外,才能保證主線任務完成,而不被選中加入禁衛軍參與聖殿的覺醒實驗。”寧丹臣說。
遊戲助手的機械音冷靜平和:“事實上, 前五名會直接進入禁衛軍,後五名與其他二場團體賽獲得軍區舉薦信的軍校生加入三十軍區。”
“弱肉強食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則。”
“蟲族這麽瘋的麽?連嫡系繼承人都能丟進很可能有去無回的實驗之中。”寧丹臣輕聲道。
“除非這場訓練的具體內容有貓膩。帝國要從這批軍校生中選拔出最‘特殊’的那幾名進入禁衛軍。”
“遊戲助手,聯合訓練的賽製更改是誰敲定的?”他伸了個懶腰問道。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軍校的學生了。
寧丹臣有些煩悶地抓了抓頭髮,搶分容易壓分難。禰虹估計還會從中作梗,拚命給夏玄送人頭。
但帝國最高決策者們並沒有‘透露’。對寧丹臣而言,便是主線劇情線索上的刻意隱瞞。
他們甚至把年輕的貴族後代算了進去。首都軍事學院的參賽名單並非機密文件,也沒有任何權限限制,遊戲系統很是大方,允許寧丹臣查閱。
他唯一的了解渠道是沉霄的實驗報告。而那薄薄的幾張紙,背後是沉霄瀕死與痛苦的事實。
靜默過後,他在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倦意消失無影,連精神識海都是一派風平浪靜。
他面無表情看著光屏,大量的推測思考過程仿佛化作實質的數據流在他面前穿梭。
遊戲助手知道它這位玩家,又戴上了那層面具。
寧丹臣料想他會派下屬混進軍校生中,借此給夏玄放水。
和他們對著乾的家夥要給他們送幫助,還送的心甘情願,心滿意足。
他們借著訓練的名頭,用特殊的方式選拔特殊的軍校生,僅僅是送到禁衛軍中,付出的代價未免太過高昂。
他將右小臂橫擋在眼前,有些倦怠地說:“真殘酷啊。”
遊戲助手“滴”了一聲後道:“主要由教廷與議會做出決策,皇帝克烈來並不參與討論。不過,據說最初是由克烈來給出更改賽製的意見。”
夏初在石斑山林賽場對夏玄的心狠手辣早就體現了這一點。
排行首位的埃德希·伯萊·坎伯蘭赫然是坎伯蘭家族未來的嫡系繼承者。
除非軍校生們的真實付出擔得起軍銜的含金量。政客們愛用最小的付出獲得高回報,與此相對,軍校生的優異表現無疑是與惡魔做交易。
寧丹臣呼出一口氣,他的大腦迅速運轉工作,敏銳抓住了這場聯合訓練的異樣。遊戲助手認可了他的意見,點明訓練內容與以往有所不同。
蟲族的幼崽教育都無比殘忍,更何況是對一隻已經成年的雌蟲。
讓他家小雌蟲光榮登上榜首,在矚目之下成為歡快的小白鼠,一頭扎進惡魔的籠子裡。
眾多角色的姓名與擔任職務以及家世背景毫無保留展示在寧丹臣眼前。他的手指輕點膝蓋,陷入了思考當中。
雖然這種聯想很不切實際。
聖殿的“阿斯納亞”選拔實驗體年齡在十六歲至二十四歲之間,軍校生們的年齡正好在區間內。
更別提禰虹在暗處虎視眈眈,伺機而動。他要是想在實驗中動手,把夏玄送上死路輕而易舉。
片刻後,他低沉的嗓音在客廳內響起:“禁衛軍是最接近權力中心的軍隊,選拔極為嚴格。一場軍校聯合訓練的前五名軍校生,再厲害,也不過是沒上過戰場的普通蟲,連新兵都算不上。”
這場帶了選拔性質的軍校聯合訓練由首都星發起,觀測者就不止學院領導,還有那些最高決策者們。
從他專注製造高階一級異獸在石斑山林賽場對付寧丹臣和夏玄便看得出來他耗費了大量精力,才會連置換都困難。
“克烈來稱帝國許久未有熱鬧的賽事,應當讓年輕蟲走進大眾視野,讓所有蟲看看帝國的未來。”
“據說?”寧丹臣皺了皺眉,遊戲助手準確複述了一次:“據說。”
克烈來是一名傀儡皇帝,他手裡所擁有的政治權力早就被議會教廷瓜分殆盡,皇室徹底被貴族踩在腳下。
那他提出更改賽製的勇氣來源何處?真正讓他傳達意見的是誰?
議會?教廷?還是禰虹?
“頭痛……”寧丹臣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禰虹也在裡面做了推手,僅僅為了殺死夏玄完全是筆虧本買賣。”
大費周章不說,還浪費時間。
如果是他,絕對不會花費太多沒必要的精力設置一個麻煩的死局,還不一定能一擊斃命。
寧丹臣左手握拳抵住唇,嘗試代入禰虹去思考對方的行動路徑。
遊戲助手在他思考期間保持了安靜,乖乖閉嘴不發出一點聲音,免得打斷寧丹臣的思考進程。
“夏玄身上有什麽吸引他的……”寧丹臣這個時候開始慶幸張頌齡女士給了他一個還算好用的腦子,不然應付禰虹夠嗆。
依據戰艦上的東西,他和夏玄猜測夏初曾見過沉霄的二度覺醒實驗,很有可能做過托蘭·林德伯格的副手,從旁協助記錄。
他身上謎團密布,連帶夏玄也身世成謎。
牽涉帝國最高機密的“聖殿覺醒實驗”,夏玄大概率會在聯合訓練中被最高決策者們注意到。
再加上夏玄那奇怪的覺醒體質……禰虹大概率要利用夏玄的體質去對付帝國。
“加個禰虹就夠頭疼了,還有一群老狐狸。”寧丹臣歎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聯合訓練開始之後再說。”
他向來將摸魚當做人生一大宗旨,又是個能輕松解決大部分問題的人。很少,或者說基本沒有能讓他特別認真對待的事情。
玩個遊戲真是頭一回了。
禰虹有計劃與決策,就不會過早對夏玄動手。寧丹臣很清楚這一點,禰虹也賭他這段時間會安安分分不來找麻煩。
他與這個鏡源種一直保持著某種警惕的平衡狀態。
寧丹臣從沙發上站起身,決定理個衣服晚上回宿舍住。課表上明晃晃寫著他明天是早八。
更別提他還要和導員與老師們解釋失蹤的原因。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他提著包回到宿舍,張思逸坐在書桌前背單詞,聽見他進來的關門聲,抬起頭愣了愣。
“你還活著啊。”張思逸摘掉耳機道。
寧丹臣的語氣有些誇張:“我感覺你在攻擊我。”
張思逸眨眨眼:“周若明說你憑空消失,我以為你被黑魔法帶走了。”
“你也是魔法少年?”
“也可以是。”
寧丹臣放下包,卻發現對床原來屬於於琛的床位鋪上了被褥,藏藍色,整潔乾淨。
他轉過頭問張思逸:“哪個專業的換寢換到我們宿舍了?”
張思逸戴耳機的動作停了停:“好像是新傳的?”他身體往後仰了仰,對著門口打招呼:“連哥你今天這麽早下課?”
宿舍門響動一聲,一個穿了身白色襯衫的男生拿著書走了進來。
“後半節老師沒上。”連慕青將書放到桌上,同寧丹臣打了個招呼:“連慕青。”
“寧丹臣。”寧丹臣的視線不動聲色打量他——這已經是他的習慣性行為,以觀察者的視角觀測陌生人。
連慕青身材頎長,長相偏冷,大概屬於冰山男一類,是很能唬人的形象。
身上散發著很淺淡的氣息,像是某種香料浸泡過全身。
這種香氣讓寧丹臣的眼皮跳了跳。
他感覺到一縷若有似無的古怪,卻說不上來古怪在哪裡。直覺隻告訴他連慕青並不好相與,建議遠離。
對方還站在原地任由寧丹臣打量,他平靜而坦然地與寧丹臣對視,似乎也在觀察他。
“你們傻站著幹嘛。”張思逸似乎看出兩人之間尷尬緊張的氣氛,索性開口打破對視,“連哥很好騙的,丹臣你別嚇唬他。”
“我是那種會欺負新舍友的人嗎?”寧丹臣收回視線,語氣輕快地回復張思逸,將他與連慕青的交鋒輕描淡寫帶過。
並非他太緊張,只是先前發生過太多次遊戲內的角色到現實之中的情況。
寧丹臣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總是多抱有幾分審視的態度。
張思逸衝他擺擺手:“你應該不是。”
“什麽叫應該啊,本來就不會好嗎?”寧丹臣撇撇嘴道,卻發現連慕青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眨眼。
寧丹臣挑了挑眉:“我臉上有東西嗎?”
連慕青搖了搖頭,冷淡道:“最近出門小心點。”
寧丹臣一怔,開玩笑似的說:“血光之災?”
連慕青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寧丹臣搬過椅子,橫跨坐下,雙臂交疊搭在椅背上,右臉貼著小臂歪頭看連慕青:“慕青,你還會看面相?”
他忽然溫柔的語調讓張思逸多看了他一眼。
和他做快三年室友,張思逸或多或少能摸準一點寧丹臣的脾性。
寧丹臣對外有好幾副面孔,溫柔學長型,疏離正式型,冷漠忽視型,還有一種,就像現在這樣,食人花型。
通常表現為笑容和藹可親,語調溫和,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看似無害純良,但眼睛裡是暗的,全身透露著我要殺人的氣息。
張思逸打了個哆嗦,並不清楚連慕青這位新來的舍友哪句話戳到了寧丹臣。
可寧丹臣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並不會因為他人一句簡單的話就發火——雖然連慕青這句話是挺得罪人。
氣氛緊張,他下意識想要說點什麽來調節氛圍,尚未開口,連慕青先說話了:“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
寧丹臣回望連慕青冷淡的眼神,那雙黑漆漆的眼瞳什麽都沒有,只有沉靜的黑,眼周纏繞著特殊的線,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
他的唇角勾起笑,一雙眼笑意盈盈,方才食人花似的氣勢驟斂:“這樣嗎?那我最近可要小心一點,畢竟……”他拖長音,眼睛一錯不錯看著連慕青:“這條命,還要留著去見一個‘朋友’呢。”
連慕青還是那副平靜的神情,連聲音都像是被削成了一根直線:“是嗎?那祝你順利。”
“借你吉言。”寧丹臣擺擺手,挪回自己的位置,和張思逸哥倆好似的交換他缺課三天的課堂筆記了。
連慕青依舊站在原地沒動,繃緊的身軀以幾不可察的幅度慢慢放松,後背的白色襯衫,被冷汗洇濕大片。
他不該冒險試探寧丹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