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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四十二章 【042】
  第四十二章 【042】

  小小稚童的心思很簡單。

  大家討厭白敬禾, 但是心中有底線,最多就是在他闖了禍被處罰時絕不求情,不至於落井下石, 也不會反過來欺凌他。

  但是這種討厭如果換到異邦人身上,只聽一耳朵消息,就恨不得提劍上馬了。

  除開言風裳這樣反應激烈的,其他孩子也一樣不滿。

  “稍安勿躁,”謝靈譽揮手向下壓了壓, 示意大家安靜, “追根溯源是異邦人,只是如今他們歸屬蒼柘, 大家都是一家人。此次來訪, 是地方官員向中央學習,大家不必如此排斥。”

  孩子們還是不高興,嘴裡嘀咕著,但又不敢頂嘴。

  好啊,既然是來學習的, 那就來啊!好好教教那些異邦人的孩子, 什麽才是政清人和,什麽才是大國風范!孩子們不約而同地想。

  消息先到, 但廉昇自治區訪團還在路上,接下來一段時間仍然如常生活。

  一早一晚吃吃喝喝,胡品高和馮巍然已經漸漸能夠融入大家——孩子之間的恩怨向來如此容易解決。

  薑翹早知免不了話家常,做好了聊上小半日的準備。

  不過趙甘婷身體不好,聊著聊著就開始困倦。

  澹台勉聞由衷地笑了起來——看到有人為他學了手語,無論學得怎麽樣,都會讓他覺得幸福。

  但最感謝的還是薑翹,如果不是她,他手語學得混亂的狀況根本不會被發現。

  “夫人若是不適,就先休息罷,正好我教卿娘做飯菜。”薑翹關切地說。

  如今只剩下白敬禾獨自在教室用膳, 每晚還要留下來被謝靈譽盯著打掃屋子, 他憤恨交加, 卻無計可施。

  邱歲卿用手語磕磕絆絆地表明意圖,澹台勉聞緊抿著唇,不知想了些什麽,最後重重點頭。

  等孩子們吃飽,薑翹正要收了食盒離去的時候,邱歲卿卻扯了扯她的衣角:“薑娘子,我有事情想要拜托您。”

  十九那日,薑翹多做了些糕點,讓孩子們吃過下午茶後還能有些多余的,方便帶回家讓父母嘗嘗。

  邱歲卿明白,連連點頭。被她用得亂糟糟的手語,每一下都在慌忙表達著感謝。

  母女倆胃口小,平日只有一位姓黃的廚娘做飯,黃廚娘一見薑翹,便客氣行禮:“早聽卿娘提起過,這位便是薑典食罷?今日我是沾了卿娘的光,可以一睹禦廚好手藝,正好無事,幫您燒燒火也好。”

  薑翹抽空就學,但是時常雙手就像是新裝的一樣,完全不協調,想要順暢地運用,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

  先請示過應久瞻,又去見澹台勉聞。

  “那便辛苦你了,”趙甘婷攏了攏衣袖,“失陪。”

  他也用手語回道:“你可以請她教你做飯,但是不要大肆宣揚。”如果讓不相乾的人知道薑翹被允許出去幹私活,對她不好。

  雖說她並非奴籍,但契書簽下後,再出去做事,一律視作私活,這是極有風險的。

  “薑娘子,我想在阿耶忌日那天,親手做幾道菜,帶過去祭奠,但是家中庖廚只會做菜,不會教人,不知可否能勞動薑娘子……”邱歲卿的聲音越來越小,能夠開口請求就已經用掉了她大半的勇氣。

  進了院子,趙甘婷拉著薑翹到主屋落座。

  次日,邱歲卿親自帶家仆來皇城門口接上薑翹,隨後一路趕往邱家。

  邱歲卿知道這事兒對薑翹來說為難,既然是自己想請薑翹幫忙,當然要自己開口去問。

  學什麽學!一個啞巴而已,再怎麽捧著他,他也不會是將來的皇帝!白敬禾心想。

  “這卻不難,”薑翹笑說,“只是此事還需要太子殿下同意。”

  在擎倬國破之前,是地勢複雜的兵家必爭之地,同時也擁有相當肥沃的良田,對從前的擎倬國來說,如果能打下來足夠養活不知多少擎倬百姓。

  路途中,邱歲卿已經向薑翹介紹過母親,因而薑翹認出來人,相互見禮。

  “先烤烤火,近日天寒,莫要著涼了才好。”趙甘婷說著,又差人重新燒了熱水過來沏茶。

  他孤零零地怨懟一切,就連看見其他人學著《手語對照圖》, 都覺得分外刺眼。

  薑翹聞言,與她到一邊去,“但說無妨。”

  嘴裡叼著稀裡嘩啦掉渣的餅乾,看著邱歲卿愉快地跑去找薑翹,澹台勉聞忽然覺得,連他一貫厭煩的喧鬧對話聲,也顯得順耳了許多。

  首次印刷的數量不算太多,除了太子的同窗們之外,與太子有接觸的人也都領了一本。

  之前做肉松小貝,澹台勉聞就給帝後二人留了,陳幼端收到了一大盒也沒舍得吃完,他們留下來的量,剛好足夠晚上一家人一同享用。

  這《手語對照圖》只是第一冊 ,規范了一部分日常用語,但是也夠孩子們學一段時間了。

  “娘子謙虛了,兒承蒙卿娘信任,才來此造訪,動了您用慣的物什,還請見諒。”薑翹說著,與邱歲卿先取了面口袋來。

  這次好了,誰也不用從嘴裡省那麽一口。

  餅乾酥到掉渣,因而孩子們同出一轍地一手拿餅乾,另一隻手放在下巴這兒接著,一塊餅乾吃完,還要把掉在手心的碎渣也一口吞。

  很快,孩子們又要休沐。

  馬車駛到邱宅,邱歲卿的母親趙甘婷在門口相迎。

  豎陽道在南方,曾是蒼柘國邊疆,與擎倬國相鄰。

  戰亂時期,邱歲卿的父親邱應台是豎陽道節度使,立下赫赫戰功,前幾年重病過世,陛下賜其遺孀一座宅院,定居永寧坊。

  從前祭奠人常用炊餅,如今戧面饅頭推廣開來,富貴人家便蒸饅頭。

  薑翹烤了六盤餅乾,一半讓孩子們下午吃,另一半帶回家。

  於是薑翹與邱歲卿到邱宅的庖屋去。

  戧面饅頭口感扎實,層次分明,能夠一層一層揭開,是極頂飽的,做多了吃不完也不怕變質,剩下的饅頭表面撣一點兒水,放鍋裡熥一熥,又是柔軟的好乾糧。

  戧面饅頭的麵團很乾,薑翹示范了揉面方法後,本來擔心邱歲卿揉不動,但她看著瘦弱,卻有些力氣,很快就把麵團揉光滑。

  等待麵團餳著的時候,薑翹問道:“你阿耶是什麽樣的口味?或者你有什麽想學的菜?”

  邱歲卿答道:“阿耶兼具南北口味,本是北方人,但近二十多年都在豎陽道生活,邊關勞苦,常吃燉煮食物,喜歡重口些。”

  “酸菜吃嗎?”

  “吃得。”

  薑翹點點頭:“那我們先醃酸菜吧!”

  距離邱應台的忌日還有一月,這段時間正好夠把酸菜醃透。

  她們洗了一個壇子,保證裡面乾淨無油,而後將霜打白菜去掉老菜幫,再撕掉有磕碰傷痕的葉片,才可以碼放在壇中。

  又燒了一鍋水,等到涼透,加入壇中,完全沒過白菜,再拿洗淨的石頭壓上去,免得白菜往上飄,最後扣一隻碗在壇口,保證壇子裡沒有氧氣。

  醃酸菜的本質就是乳酸杆菌的發酵,乳酸杆菌厭氧,只有密封好,也沒有殘余的油脂,不給需氧的雜菌生長的機會,這酸菜才能乾乾淨淨,醃好後完全不出花。

  這看起來不難,跟著薑翹忙碌的過程中,邱歲卿就記住了,若是這一壇能成,往後她還可以自己做。

  “接下來學一道簡單的小炒吧,辣椒炒肉如何?”薑翹問道。

  邱歲卿點頭,自告奮勇去挑辣椒。

  青辣椒捏起來越脆,甚至能聽到裡面“咯吱咯吱”的聲音,就越新鮮。

  薑翹把辣椒柄向辣椒裡面一推,然後就可以整個取下辣椒籽。

  邱歲卿有樣學樣,手是極巧的,一次就成功了。

  薑翹再把辣椒縱向一分為二,斜著下刀,就是一片片菱形。

  這依然難不倒邱歲卿,她手小,握刀固然吃力,但是很細心,切出來的菱形辣椒,與薑翹示范的那一份幾乎一樣大小,生怕有一點偏差都會影響成菜口味。

  然而切肉卻難上許多。

  薑翹選了一條小裡脊,撕掉小裡脊一側的筋膜,然後細細講來。

  “切肉的時候,左手要壓實了,不讓肉晃動,右手的刀要直直地切下去,萬不能左右偏轉,而後將刀刃前後推拉,如此兩下,就能切下一片,”薑翹邊說邊做,又把位置讓給邱歲卿,“你可以試一試。”

  邱歲卿才把刀落在肉上,就覺得不對勁。

  這也太軟了!稍稍一動,肉的表面就跟著跑,怎樣用力都不太舒服!

  薑翹卻不急,一點一點糾正她的姿勢,然後扶著她的手,緩緩切下了第一片肉。

  有了這個開端,邱歲卿的手記住了這種感覺,後面就順利了許多。

  她的眼睛和手配合得很好,刀落在哪兒,就能切下多薄的肉,盡管動作緩慢,薄厚也稍有區別,但是影響不大。

  這無疑讓她增加了很多信心,而後再看薑翹起鍋熱油時,便在旁邊的灶上模仿。

  薑翹何時倒下蔥蒜爆鍋,而後下肉翻炒,加入調料,又加青椒,她都照做……一道菜很快就出鍋,這時邱歲卿才發覺,自己只看了薑娘子怎麽做,真讓她自己來,還是不懂得怎樣根據鍋中狀態下食材。

  “這不急,今日你可以模仿,多練幾次也就學會了!”薑翹安慰道。

  能夠看懂食材狀態隨機應變,那是需要經驗的,第一次做菜的人能學出邱歲卿這樣已經算有天賦。

  “來嘗一嘗你自己的手藝吧!”薑翹拿了碗筷,遞給邱歲卿。

  邱歲卿為薑翹和黃廚娘分別盛了一份辣椒炒肉,然後才品嘗。

  吃起來意外的還不錯!豚肉裡沒有一絲腥味,又嫩又軟,青辣椒也是爽脆宜人,乍一品嘗倒不像是新手炒出來的菜呢。

  只是邱歲卿又嘗了薑翹炒的那一份,才品出差距來。

  明明動作都一樣,但薑翹這道菜就是更香些,玄妙得很。
    薑翹看了一眼麵團,已經發到原來的兩倍大,拉起麵團還能看到下面疏松的孔洞,這便可以拿出來揉面排氣。

  “若是你想練習,切記要選擇小裡脊。大裡脊雖然方正規整,但炒出來不香,容易乾柴,而梅花肉中間夾雜太多筋膜,切起來不如小裡脊容易,萬一打滑,恐傷著你。”薑翹一邊說,一邊整理好麵團,搓成條,揪出面劑子。

  邱歲卿上手,學她的動作,卻只能把面拉得老長。

  “這面怎麽不下來?”邱歲卿把面放下,疑惑道。

  “要快準狠地揪下來,動作慢了就拉長了。”薑翹說著,再次示范。

  這次邱歲卿終於學不會了,試了幾次,都不能揪下劑子。

  後面做戧面饅頭,一次次擀開面餅,邱歲卿也使不對力道,隻好全由薑翹來做。

  “這興許是難了些,無妨,下次再學別的。”薑翹說。

  她們說好了,在邱應台忌日以前的每個休沐,薑翹都來邱宅教她一道菜。

  趙甘婷小憩了一會兒,等她醒來,庖屋這邊也備好了暮食。

  做母親的,自然是女兒什麽都好,哪怕她吃得出其中一盤辣椒炒肉遜色些,仍然把邱歲卿誇到臉紅。

  薑翹忍不住笑,就聽趙甘婷遲疑道:“薑典食笑起來,倒是眼熟。”

  “莫不是兒與夫人見過?”薑翹隨口說道。

  趙甘婷卻認真了,皺著眉頭仔細思索半天,終於又笑開:“我在閨中時,隔壁的娘子年長我四歲,與你一樣,笑起來有酒窩,卻與旁人的酒窩不同,更細長些,文雅秀氣。”

  “那倒是有緣,兒也未曾見過誰的酒窩與我一般細長。”

  “後來她喜歡的人高中探花,便成了婚,遷入京中,只是我來京後打聽很多年,也未曾尋到她,”趙甘婷回憶著,“我隻知她姓趙,乳名珍娘,大名卻是不知。”

  薑翹下意識地問:“娘子的故人,是否為商戶女?家在雀州,賣絲綢的?”

  “你怎知……”

  “我阿娘名為謝寶珍,二十年前出嫁,可否與娘子的故人一致?”

  趙甘婷一下子激動地抓住薑翹的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見到故人之女,趙甘婷激動,難免多問幾句,又知故人已逝,情緒大起大落,好半天也緩不過勁兒來。

  薑翹不方便說內情,隻粗略地概括為父母已逝,趙甘婷心疼她,也不願盤問,摸著她的頭,悶聲啜泣。

  天色漸暗,薑翹要趕在關坊門之前回皇城,於是趙甘婷差人護送她,又包了幾貫錢和首飾給她。

  薑翹不肯收,趙甘婷卻不依:“謝家阿姐待我極好,如今你入宮做活,難免辛勞,我代謝家阿姐照顧你,也是應當的,往後遇到難處就到我這兒來,莫要客氣。”

  推拉半天,薑翹都上了馬車了,趙甘婷還是從窗口把包袱塞進來,不容她退回。

  薑翹隻好記下趙甘婷這份情,再加上若是謝寶珍在天有靈,能看的見女兒和故人相識,想來也會安心,於是薑翹便不再執著於退還這些錢財飾品。

  次日一大早,尚鹹伏到典膳局宣旨,說是薑翹為太子殿下勞心頗多,特禦賜一套銅鍋。

  沒有直接說明這賞是因為規范手語一事,為的就是不給薑翹找麻煩。

  旁人只看得見薑翹如此體面,連得了賞賜都是尚鹹伏親自來,但薑翹的眼裡卻只有那套銅鍋——那可是銅鍋啊!
  銅的導熱性能非常好,打磨光滑後又有漂亮的玫瑰金色外表,薑翹上次用這麽好的鍋還是上輩子,如何能不激動?
  這可比帝後賞的那些金銀要寶貴百倍!
  剛得了銅鍋,薑翹就獨自躲進庖屋,大展身手。

  本朝重視農業,當然不能宰殺耕牛,不過皇室牧場會飼養一些相對體弱的牛,這樣的牛不適合耕地,無甚影響,便可以用來吃。

  今日新到的牛肉,薑翹選了一塊脂肪分布均勻漂亮的牛外脊,切成一指厚的片。

  燒熱平底鍋中薄薄一層油,薑翹把厚片的牛排放入鍋裡,“滋啦滋啦”的聲音活潑悅耳,牛排邊緣微微鼓動著小小的油泡泡。

  沒多久,牛排翻面,只見方才煎過的一面,顏色非常均勻地變成棕紅色,肉的表面也閃爍著油脂。

  銅鍋的熱容量很高,牛排的加入不會大幅降低鍋溫,再加上它優秀的導熱能力,牛排的表面很快就會變熟。

  薑翹熟練地調味,又用薄荷葉稍作點綴。

  沒有刀叉,薑翹也不講究那些沒用的,直接用乾淨的菜刀斜著切成條,而後用筷子直接夾著吃——西餐來到古代就得入鄉隨俗。

  大吃一口,薑翹幸福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沉浸在這難得的美味之中。

  這時候的牛和現代精心飼養的牛不一樣,品質沒法比,但是銅鍋為它增色不少,每一塊肉都是穩定的好吃,香厚的油脂順滑地鋪開,條條分明的肉纖維裡飽含著濃香,委實讓人驚歎!
  正開心著,庖屋的窗戶忽然被打開,一杆兒寒風偷襲過來。

  “薑典食,廉昇自治區的人到了,”傅典食趴在窗口,用力吸了吸鼻子,“好香!”

  薑翹頭也不抬地說:“知道了,今日起,孩子們不能一起來典膳內局用暮食了,免得出意外。另外,下午的點心我來做,讓孩子們帶回家。”

  與此同時,崇文殿裡也熱鬧了起來。

  達奚允晴是達奚戎完的孫女,年僅八歲,能文能武,是個爽利的娘子,蒼柘官話說得也極好。

  其後站著的男孩名為洪晝林,女孩名為杭燕,他們是達奚允晴的伴讀。

  這二人都不大會說蒼柘官話,此次來蒼柘,常常需要達奚允晴翻譯。

  他們三個一進入殿內,就引發了軒然大波。

  盡管言風裳早就跟大家商量過,為顯大國風范,絕不能主動針對異邦來的小孩,但是一看到這幾個陌生的面孔,他們還是分外不爽地嘀咕了起來。

  廉昇大片高原,當地人膚色更深,語言和習俗也影響人的面相,總之在言風裳等人眼裡,他們長得就是很奇怪。

  再說服飾,廉昇晝夜溫差大,無論身份地位,穿的衣服都是層層堆疊的,便於太陽升高時脫下外衣,傳統服飾的褲子上還有寬寬的袢,能夠把脫下來的外衣系上去。

  好沒內涵!如此邋遢衣著,怎及蒼柘服飾雅正?馮巍然在心中冷哼一聲。

  “即日起,達奚允晴、杭燕、洪晝林將與大家一同學習,還請大家多多幫助新同學。”謝靈譽說著,就有宮人來挪動桌椅,為他們三個加了座位。

  梁勁松歪頭嘀咕:“那他們學多久?何時離開?”

  言風裳瞪他:“沒禮貌!忘了我們商量的了?”

  哦,對,要有大國風范。梁勁松翻了個白眼,無奈地住口。

  達奚允晴話不多,上課的時候她就認真聽講,用廉昇的文字記筆記,對於陌生的知識也能很快理解,下課後耐心地給不太懂蒼柘官話的兩個伴讀講解,始終沒有和其他孩子交談。

  澹台勉聞不在乎,本來他就習慣了獨自一個人,認識新的人對他來說也有壓力。

  不過其他人不這麽想,私下裡已經在議論要不要主動找達奚允晴了。

  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除了常規的列隊跑步之外,其他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這一小天,達奚允晴都覺得十分有趣。

  崇文殿的課程太新奇了,比苦讀詩文要快活得多。

  先前她要考慮杭燕和洪晝林的語言問題,現下空了,自然要認識一下蒼柘的權貴子女。

  梁勁松帶頭踢毽子,澹台勉聞坐一邊兒圍觀,突然身側來了個小娘子。

  “太子殿下,我是達奚允晴,”她言笑晏晏地伸手,“要認識一下嗎?”

  澹台勉聞困惑地抬眼看她,然後伸手與她相握。

  只是下一秒,達奚允晴就用上力氣,暗中與他較勁,“太上皇初期以武治國,你是他的孫子,而我是達奚主席的孫女,不如你我二人比試一番!”

  澹台勉聞二話沒說,五指用力一收,就要扯著達奚允晴甩出去。

  達奚允晴借力飛躍而起,與他拉開距離,然後揮著拳頭襲來。

  從前澹台勉聞不好好吃飯,因此那丁點兒功夫全是花架子,靈巧有余但力氣不夠,如今身體健康許多,迎戰達奚允晴自是沒有壓力。

  謝靈譽在一旁並未製止,踢毽子的孩子們紛紛停下來,站遠一些觀戰。

  達奚允晴很聰明,幾招下來,就知道了澹台勉聞的路數,深知自己的力氣在他敏捷的纏鬥下很難發揮完整,因此以退為進,一再把他們的距離拉開。

  “吃東西啦!先別打了!”

  不知誰喊了這麽一聲,澹台勉聞不假思索就把達奚允晴這個對手撇下了,扭頭就隨著人流而去,圍到了送餐的薑翹身旁。

  達奚允晴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困惑:這個國家的儲君不會說話就算了,看起來總是昏昏欲睡沒有精神也算了,結果他還這麽貪吃,真的沒問題嗎?

  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見被圍著的庖廚從小推車上取下好幾個食盒,介紹道:“這點心一共有六種口味,本來應該對應著不同的印花,只是混亂中被弄串了口味,所以大家會分到什麽味道並不確定。”

  達奚允晴稀裡糊塗地被塞了一盤,隨便拿了一個品嘗。

  剛咬一口,她就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層層疊疊的外皮又酥又脆,當中的紅豆沙細密綿軟,但是整體上不油也不甜,和她在故鄉買的蒼柘京城特色點心完全不是一個味道!
  在她的印象裡,蒼柘的糕點又甜又膩,也唯有廉昇的普通百姓見了糖覺得稀罕,才會喜歡那樣的點心。

  只是今日這一份,竟是越吃越香,看著樣式精巧,內裡也有乾坤!
  這樣好的點心,她倒是舍不得吃了,決定把另外幾塊都留下,晚上帶給爹爹品嘗。

  這下達奚允晴總算理解了澹台勉聞的行為,有這樣的美食,誰還有心思比賽啊?

  她心裡美了一下午,才下學,她就拎著自己那份點心,舔舔嘴唇,愉快地出宮。

  “你們有留些點心嗎?”出了東宮,上了馬車後,達奚允晴問道。

  杭燕點點頭,洪晝林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阿林你怎麽了?”達奚允晴問道。

  洪晝林憋憋屈屈地哭了半天,終於才哽咽著說:“我的點心被蒼柘的人搶走了!”

  “什麽?!”達奚允晴和杭燕一齊攥緊了拳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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