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十七章 【017】
第十七章 【017】薑翹等人收住笑鬧聲,連忙撂下筷子接駕。
澹台晏河今日依然是來看澹台勉聞的,順便見薑翹,於是讓眾人平身後,他與薑翹單獨到空置的屋子裡談話。
薑翹很疑惑皇帝為何不直接傳喚她,而是親自過來,再結合她對皇帝的揣測,就更加憂慮自己的處境。
伴君如伴虎,如今皇帝的行為已經不止是給甜棗了,簡直堪稱縱容,而伴隨著縱容的,極有可能是“捧殺”。
她警惕地回答者皇帝的一切問題,所有可能埋雷的舉動都盡力避免,只希望自己跟孩子們走得近之後,不會讓自己在他日成為被殃及的魚。
問了幾句閑話後,澹台晏河隱隱發覺了她的謹慎,但並未點明。
“既如此,對於統一手語一事,你有什麽想法嗎?”他終於扯到正題。
薑翹淡笑著說:“臣不懂手語,但從臣的角度來看,如果想要與太子殿下溝通得更輕松,需得是有一個統一的冊子,畫著圖案,寫上注解,然後大量印刷,讓能夠與太子殿下接觸到的宮人學習。”
“宮人學新東西,平白增加要做的事情,恐怕惹太多人不滿,對你不利。”澹台晏河直截了當地點出了薑翹的擔憂。
說完正事,澹台晏河就離開了。
從她主動讓應久瞻遞消息給皇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遭人嫌。
這蒼柘旬報,乃是長公主澹台沅芷所創辦,得益於沈太后帶來了更先進的印刷術,旬報的推廣非常順利。
澹台晏河點點頭:“既如此,那便這麽辦,如果統一手語是面向所有百姓的,那麽你的處境也會好些。”
畢竟是沈太后的兒子,不管他要對哪些孩子的家庭下手,也不管他到底為何對她如此寬容,但她還是更願意相信,他是可以講道理的君主。
將心中所想潤色一番後,薑翹誠實地說了出來。
原以為皇帝會覺得她多此一舉或者異想天開,但他卻笑起來,說:“我果真沒看錯人,當初你說‘思君所思’竟不是胡謅。”
唯一讓薑翹不理解的,就是沈太后明明曾經也在朝中,大權在手,說一不二,為何沒有讓長女繼承皇位,而是在醫療條件這麽差的古代冒著風險又生了個兒子?
薑翹也很無奈,但是她沒得選。
薑翹站在屋內,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動容。
薑翹沒法兒細想,只能在信任澹台晏河不會特意坑害她一個普通人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持對他的防備。
“臣看蒼柘旬報發行穩定,且在全城各處都有免費張貼,倘若偏遠一些的縣鄉也能有京城的執行力,那麽大多數百姓都是可以看到的。為了不影響旬報的固定版面,可以隻選取一小塊位置,一次教授一點簡單的手語,日久天長,總是有用的。”
“薑主膳,您快來看!”
笑死,為百姓著想,跟你錦衣玉食的皇帝有屁關系?純純就是二十一世紀良好青年見不得百姓受苦。
作為既得利益者,如今的皇帝對待姐姐和母親的態度又是如何?
薑翹說著,還從灶下找出用來點火的廢棄報紙,隨便展開一張來舉例:“比如這個講趣事逸聞的版面,經常有七拚八湊的痕跡,其實去掉非必要內容,空出來的位置用於介紹手語正好。”
從前的邸抄只在官員之間流通,百姓對國家沒有什麽了解,如今明君勤政,一心為民,這都是百姓看得見的。
可是除開澹台勉聞,民間的聾啞人也要溝通的啊!
蒼柘國識字率很高,就算不認字,也認識圖形,所以這統一的手語圖冊可以在民間傳閱,才是薑翹的最終目標。
薑翹假笑,不敢吭聲,心中把白眼翻上了天。
“只是發行書籍的價格仍然不是大多數百姓消費得起的,還要另用其他方式傳播。”澹台晏河心中早有答案,卻還是看向薑翹,等她回答。
“臣多謝陛芐體恤——”薑翹長喏道。
忽聞陳雪花的呼喊聲,薑翹急忙跑了過去。
院落外有一隊內侍列隊走來,為首的一人端著聖旨,後面有幾人一同抬著什麽東西,用紅布蓋著,看不真切。
眾庖廚聚集起來後,帶隊的給使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為使庖廚高效工作,而今應將庖屋安置於左春內坊。故,原庖屋與相鄰院落打通,一並設立為典膳內局,另留空屋,便於朝食庖廚提前入宮暫住。欽——此——”
薑翹作為代表接了旨,隨後就見內侍熟練地架設梯子,將院落外的小牌匾摘了下來,再把他們抬來的大牌匾掛上去。
“薑主膳,這匾額乃是太子殿下題字,不如就由您來揭曉罷!”方才宣旨的給使說道。
薑翹沒跟他們客氣,上前去抓住紅綢,用力一拽,就見那統一製式的漂亮匾額上,寫著“典膳內局”四個大字。
澹台勉聞的字他熟悉,往常都寫得不大上心,但這匾額上的字,卻是每一筆都彰顯著功力,豪放而不出格,端正而有力量。
跟眾內侍又說了半天場面話,庖廚才各忙各的去,而相鄰的空院子,也自有宮人去打掃。
因此,翌日薑翹再來時,旁邊的院子也打掃乾淨了,只是還沒添置物件。
庖廚們把需要的東西都備好,一上午都在來來回回地折騰,為他們的新院子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累得我要死過去了,”宋如羨搬完最後一箱餐盤,坐在簷下吹風休息,“嗓子好乾。”
陳雪花嘀咕:“可別‘死’啊‘活’啊的,讓天神聽見了不好。”
宋如羨正色:“不要迷信!”
薑翹聽了忍不住樂。
古人說不要迷信真的很鬼畜啊喂!
“快歇歇,一會兒就到臨時寢舍裡睡會兒,下午有得忙呢!”薑翹給她們倒了花茶,笑著說道。
“所以薑主膳想好做些什麽給孩子們了?”陳雪花問道。
孩子們要放授衣假,薑翹昨兒就說了,打算準備些禮盒送給孩子們。
“想好了,”薑翹轉頭去把黃豆用水泡上,“昨日多烤的吐司今日就可以派上用場,再做些小糕點。晚上我當值,打算做一道黃豆豬腳湯。”
宋如羨聽罷,去洗了手,在薑翹的指揮下幫忙把吐司切成均勻的片,再去掉微微有點硬的吐司邊。
這吐司邊也不浪費,薑翹收集起來,送去烤了,再全都捏碎,就是自製的麵包糠,往後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這次記得戴上手套再收拾山藥呀!”薑翹一邊提醒宋如羨,一邊戴上手套,拿起削皮刀,給山藥削皮。
細山藥難打皮,單是收拾完之後再切塊,放到蒸鍋裡,就花上不少時間。
等待蒸熟的時候,薑翹給提前泡發的紅豆換了乾淨的水,上鍋煮到開花,放到嘴裡一抿唇,就是柔軟甜糯的感覺,這就對了。
山藥熟了之後,碾成泥,與紅豆攪拌均勻,就是山藥紅豆泥了。
這山藥紅豆泥味道清淡,單吃有些容易厭倦,於是薑翹又在裡面加了少量蜂蜜,這才覺得滿足。
切好的吐司用擀麵杖擀成薄薄的一張,再從中間一分為二,這樣一來,窄邊的寬度約等於拇指長度,適合直接抓握。
把山藥紅豆泥厚厚地卷在吐司裡,薑翹又打了雞蛋,加入煮沸殺菌過的牛奶,攪拌均勻,就可以用山藥卷去蘸這蛋奶液。
山藥卷的每一處都被蘸濕後,柱狀的兩頭就可以輕易地黏住一層芝麻。
宋如羨生火,薑翹則是給之前烤肉用過的鐵板薄薄擦了一層油,然後把山藥卷放上去,小火慢慢烙熟。
無論是山藥的清香,還是蛋奶液的濃香,都是大殺器,很難有人能抵抗得了這樣的誘惑。
食材本身就是熟的,只要把表面的蛋奶液烘到色澤金黃,就可以出鍋了。
大小均勻的山藥卷在盤子裡堆成小山,乍一看過去,璀璨得跟金子似的。
“來吧,嘗嘗看!”最後一大盤山藥卷出鍋,薑翹主動招呼眼巴巴看了半天的庖廚們過來試吃。
一隻隻手“嗖”地伸過來,下一刻就是整齊的咀嚼聲。
誰也沒有心思說話,這甜香真的不光可以俘獲小孩子的心,更能讓挑剔的大人吃完這口想那口。
直到手裡的山藥卷吃完,才陸續有人開始今日份的彩虹屁。
“薑主膳心思玲瓏啊!如此易得的食材卻能組合出這般美味!”
“可不是嘛,做了半輩子飯,我也沒跳出食譜研究出什麽來,薑主膳可太厲害了!”
“若我說,這山藥卷最妙的就是不甜!甜膩膩的糕點一天吃上一口,都怕明日掉了大牙,薑主膳做的甜點卻可以放心吃,口中的香軟蛋味以及山藥的回甘,當真舉世無雙!”
薑翹對於誇讚照單全收,然後又擔心有人以為所有食物全是她自己研究的,趕緊又把昨日的說辭搬出來——總而言之遇事不決就提阿娘,實在是完美計策!
就著眾人的吹捧,薑翹也沒多歇會兒,很快又開始準備麵粉,要做下一樣食物。
正當大家愉快地吃吃喝喝誇翹翹的時候,忽然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傅典食起身去外面開門,只見一年輕給使匆忙跑進來,直奔薑翹。
“薑主膳,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與人打架了,無論如何也勸不下,應給使命我快請您過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