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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男主做母后》第四十七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第 47 章

  ◎作弄◎
  翌日, 雲蓧來給昭睿帝送早膳時,看到昭睿帝正匆匆地命人為他換床單與被子。

  因近日沒少出現昭睿帝手不穩, 打翻藥碗的事, 雲蓧倒也沒有多想,她只是覺得,昭睿帝今日的神色似乎有點兒奇怪, 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她?
  兩人照例共用了早膳。

  若是在往常, 昭睿帝定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怎麽也要逗一逗雲蓧,想法子讓雲蓧紅個臉才是——這已經是他近日以來最大的樂趣了。

  雲蓧雖惱怒,卻也拿他沒法子。她若是與他較真, 他要麽得寸進尺, 讓她在下人們面前失態;要麽裝可憐扮無辜,搞得好像是她在欺負人。

  然而今兒個這頓早膳, 從開始到結束,一直風平浪靜的, 半點兒波折也沒有,這讓雲蓧懷疑,昭睿帝是不是吃錯了藥。

  雲蓧一面喝著碗裡的粥,一面偷瞄昭睿帝, 卻見昭睿帝神色恍惚, 似是在回味著什麽,對雲蓧的目光竟是一無所覺。

  這時候,雲蓧也忍不住生出了些促狹之心來。

  趁著昭睿帝不備, 她借著桌案的掩護冷不丁踩了昭睿帝一腳, 在昭睿帝發出忍痛的悶哼聲時, 她又一臉關切地看著他:“皇……阿錚,你這是怎麽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傳太醫來?”

  看著柔弱無害的兔子竟也學會咬人了,昭睿帝看了演戲演得正歡的雲蓧一眼,卻隻得到了雲蓧暗含得意的一瞥。

  蓧蓧會這般小心翼翼的,終歸是他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說著,秋棠的目光在雲蓧的烏發間打了個轉,見她今日隻簡單梳了個垂掛髻,發間飾以星星點點米粒大小的珍珠,發髻間插了一支瑪瑙雕花簪,除此之外,竟是毫無別的裝飾,便頗為不讚同地開口道:“小姐您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若是能好好打扮一番,就更美了。縱使因皇上尚在病重,您不好打扮太過,若是發髻間簪上兩朵梅花,不也很好?皇上若是見了您這樣兒,定然挪不開眼去。”

  再加上,她身後的枝椏上,時不時有梅花落下,花瓣在空中紛紛揚揚,有些打著旋兒飄在地上,有些則恰好落在她的肩頭,愈發顯得這一幕優美如畫。

  臘梅花期已過,只剩下些許殘瓣,紅梅雖開得極盛,但盛極而衰,再過一陣子,怕是也要凋謝了。

  若是她在逛禦花園的過程中與太后狹路相逢,沒有昭睿帝的口諭,難保太后不借題發揮找她的茬。

  看樣子,昭睿帝的反常,與被他換下去的床單被子脫不了乾系。

  “朕……朕無妨,只是方才吃東西時噎著了。”當著宮人們的面,昭睿帝尋了個極為不靠譜的理由。

  只見雲蓧站在梅花樹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陽光透過交錯縱橫的枝椏灑在她的身上,愈發襯得她肌膚晶瑩,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一般。

  飯畢,昭睿帝開始處理公務,雲蓧則走到了他面前:“阿錚,我想去禦花園中逛一逛,順帶著采些花回來調製新香。”

  雲蓧聞言,伸出手指,輕輕在秋棠的額頭上戳了一記:“就你嘴貧。皇上他……素來最是守禮,又怎麽會做出……一直盯著人看的事?”

  直到秋菊在一旁推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

  “你若是再這麽貪吃下午,變胖也是遲早的事。小姐,您說是不是?”說到最後,秋棠還扭頭向雲蓧求證。

  作為先皇后的替身,她若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往後可要被架在高處下不來台了。

  “好哇,奴婢聽出來了,小姐這是在笑話奴婢呢。”秋菊一跺腳:“奴婢不依。”

  雲蓧朱唇輕啟,似是說了些什麽,秋棠卻完全沒有聽到。

  更何況,自從上回太后對她下-藥不成,被昭睿帝榮養起來之後,她與太后也算是結了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昭睿帝有些無奈:“蓧蓧,你大可把這宮中當成家裡頭,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必事事向朕請示。”他不喜歡蓧蓧這樣與他生分的樣子。

  秋棠在一旁毫無同伴愛地拆她的台:“你既是想吃好東西,讓小姐笑兩句又怎麽了?”

  雲蓧搖了搖頭:“縱使如此,我還是不能授人以柄。”

  秋菊在與雲蓧提及此事時,雲蓧便打趣她:“我身邊兒有個名喚南鵲的,成日琢磨著做好吃的東西來吃,原本很是纖細苗條,如今已是養得圓滾滾的了。我本以為她已經夠貪吃的了,沒想到,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南鵲那丫頭若是見了你,只怕也要甘拜下風。”

  秋棠深覺自己喪失了身為姐姐的威嚴,輕咳一聲,道:“小姐生得好,與梅花一處時,更是人比花嬌,我一時看呆了眼又怎麽了,總比你這不懂得欣賞的小丫頭片子好。待會兒我就摘些開得正豔的梅花回去吧,或是拿來插瓶,或是插在小姐的鬢間,都是極好的。”

  雲蓧卻是淡淡一笑,沒把昭睿帝的話當真:“我在坤澤宮時,你願意縱著我,我便放肆些,倒也無妨。出了坤澤宮,宮中到底不止你一個主子,我自然不能再這般放肆了。”

  梅花既可做成梅花餅子,又可製成梅花甘露,那味兒當真是極好的,秋菊早就饞上了。只是她一個小宮女,平日裡也不好輕易打這些花兒的主意,今日倒可以借著雲蓧的光好生解一解饞。

  說來,秋菊與秋棠的工作還是她們主動向雲蓧提議的。

  對於先皇后而言,這宮中是家,想去哪兒自然無需跟人報備,但雲蓧很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

  “還說我呢,秋棠姐姐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與小姐說著話,竟然就呆了神。”秋菊輕哼一聲,似是捉住了秋棠的把柄一般:“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小姐了,縱使小姐生得好,你也不必這般失態吧?”

  今日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雲蓧的目光從他的餐盤中掃過,擺在他面前的幾樣糕點分別是揚州方糕、雪山梅、芝麻卷、蜜餞蘋果,另有一碗紅豆膳粥,俱是易克化的吃食。

  “宮中只有太后與我兩個正經主子罷了,你不必這般小心謹慎。”

  怎麽,隻準他欺負她,就不許她偶爾反擊一下麽?

  她這一回頭,卻是看直了眼。

  秋菊瞪她一眼,小聲地抗議道:“我,我又不胖!”

  昭睿帝吃這些竟能噎著?雲蓧撇了撇嘴,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她因幼時生了一張圓臉兒,老被人捏,對於自己的臉型和身形尤為在意。

  雲蓧與秋菊、秋棠一人手中拿著一隻籃子,雲蓧負責摘入香的花,秋菊負責摘入食的花,秋棠的工作最是輕松,隻消摘幾支開得正好的紅梅回去插瓶即可。

  昭睿帝看著雲蓧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泛疼。

  不知她這算不算是握住了昭睿帝的一個把柄。

  昭睿帝啞然失笑,他怎麽就忘了,她從來不是柔弱的兔子呢?外柔內剛,是她最好的寫照,若是誰只看到了她的外表便以為她柔弱可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禦花園中景致極好,雕梁畫棟、亭台樓閣、碧水煙波、假山奇石應有盡有,更不要說,還有各色四季花卉,雲蓧早就想去好生看看了。只是之前都忙著忙那的,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昭睿帝恨不得將雲蓧生吞下去的模樣,她們可是都看到了。

  秋棠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小姐,這話您自己信嗎?”

  話音才落,秋棠額頭上又挨了一記。

  就在她思考著自己的提議是不是被雲蓧否決了之時,忽然看到了雲蓧泛紅的耳朵尖,頓時抿唇一笑,看樣子,小姐並不是反對這個建議,她只是……害羞了啊。

  待主仆三人摘完梅花,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小姐,前面有一處亭子,咱們去歇歇腳吧。奴婢帶了一壺熱水,正好泡著咱們方才摘的梅花花瓣喝。”

  秋棠變戲法似的從籃子底端取出了食盒並水壺來,將熱水與杯子放在石桌上。那杯子竟製成了各色水果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雲蓧拿到的杯子外表是一大串葡萄,秋棠的是一隻橘子,秋菊的則是一隻椰子,另有幾隻空杯子,分別是桃子、蘋果、香梨模樣的。

  秋棠見雲蓧對這幾隻頗為感興趣,微微一笑,道:“這還是上回您離開皇宮後,皇上特意命人燒製出來的,讓奴婢們收著等您下回入宮的時候用。皇上說,您定會對這些感興趣的。”

  雲蓧聞言,微微一怔:“他就那麽肯定,我還會再來皇宮?”

  上一回她離宮之時,經歷可不怎麽愉快。那時候,她都想好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再單獨來皇宮了。

  若不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此刻她決計不會坐在這裡。

  “那是自然。自打您離宮的那一刻起,皇上便開始想著您念著您了……皇上想要召什麽人入宮,難道還有人敢違旨嗎?”秋菊理所當然地說道。

  但,他的確沒有用任何手段讓雲蓧入宮,哪怕是再怎麽思念雲蓧,也沒有。

  秋棠比秋菊成熟些,對兩人之間的事看得也更分明些。昭睿帝之所以沒有下旨直接召雲蓧入宮,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念雲蓧,而是他太過珍惜雲蓧,不願違了雲蓧的心意。

  好在如今,他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秋棠這般想著,拿起她方才采的嬌豔欲滴的梅花:“小姐,來,讓奴婢為您簪上。呆會兒您簪兩朵梅花在鬢邊,人比花嬌,也好讓皇上驚豔驚豔。”

  “好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皇上坐擁天下,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又豈會輕易被驚豔到?”雲蓧的語氣頗有些無奈,卻也未拒絕秋棠的舉動。

  “蓧蓧說這話,我可實在冤枉。平日裡我鮮少踏出宮門,身邊兒的宮女亦是被我打發得遠遠的,誰若是想給我送美女,還會挨罰,這句‘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我著實擔不起。”
    一陣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雲蓧抬眸一看,來人不是昭睿帝又是誰?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昭睿帝走到雲蓧跟前,端起擺放在雲蓧面前的釉裡紅葡萄杯,就著那未乾的水痕,飲了一口,細細回味:“好香。”

  雲蓧還未來得及臉紅,就見昭睿帝的臉突然在她面前放大。

  他竟然半擁著她,在嗅著她鬢邊簪著的梅花,這一回,他的表情比方才更為沉醉。

  “看樣子,蓧蓧今日出行,當真是收獲滿滿啊。”昭睿帝看著雲蓧鬢邊的鮮花,神色溫柔而又懷念:“你簪這些鮮花很是好看,日後,不妨多簪簪吧——隻給我看。”

  最後四字,他是刻意湊近雲蓧說的,嗓音壓得低沉而又曖昧,讓雲蓧紅了臉,忍不住輕輕推搡道:“你到底是做什麽來的?公務忙完了?”

  雲蓧記得,她離開的時候,昭睿帝的案頭還擺了好些奏折呢,這麽短的時間內,昭睿帝是決計不可能將那些奏折全部處理完的。

  “公務是忙不完的,但再怎麽忙,陪你的時間總還是勻得出來的。”昭睿帝朝雲蓧伸出手:“我怕你沉迷於賞花遊玩,誤了午膳的時辰……蓧蓧,咱們回坤澤宮吧。”

  他這副樣子,像極了來接遊玩了一天的妻子回家的丈夫。

  雲蓧慢慢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昭睿帝眼中笑意更甚,眸中漾出一片柔光。

  禦花園中的下人們到底不比坤澤宮中的宮人們那般“身經百戰”,在看到昭睿帝居然一路挽著雲蓧招搖過市的時候,眼中紛紛流露出詫異甚至震驚之色來。

  昭睿帝見狀,非但不慌,還將雲蓧的手挽得更緊了,恨不得直接向所有人昭示自己與雲蓧的關系。

  他身邊兒的下人們仿佛也被這場景給逗樂了,俱露出忍笑之色來。

  昭睿帝在坤澤宮中進進出出過許多次,但他的內心從沒有哪回如這回一般,充滿了期待。

  待他拉著雲蓧的手踏上台階,正要好好盯著雲蓧的臉打量一番,看看她有沒有累著,卻見她鬢邊的梅花少了一朵。

  不等昭睿帝開口,雲蓧便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阿錚可是想問,我鬢邊的梅花為何少了一朵?那是因為,另一朵,在你頭上啊……”

  說完這話,雲蓧便笑跌在昭睿帝的肩膀上:“你沒有發現,方才禦花園中那些下人們看你的眼神,都十分古怪麽?”

  昭睿帝聞言,這次明白了自己心中那隱隱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伸手一摸,果然在自己的發間摸到了一支梅花。

  “頑皮。”他有些無奈地看著惡作劇成功後得意洋洋的雲蓧。

  雲蓧聞言,卻是收了笑,振振有詞地反駁道:“分明是你說這梅花簪在發上好看,我才好心勻了你一朵啊,不識好人心。”

  “小壞蛋,就喜歡看我被人笑話。”昭睿帝捏了捏雲蓧的鼻子,語氣中並無多少責備之意。

  在蓧蓧面前,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威嚴”這種東西,這大抵就是夫綱不振吧。

  今日的午膳格外豐盛,一改昨日的清單樸素。

  待下人們上完膳食,餐桌上已被擺得滿滿當當。

  有金腿燒圓魚、桃仁山雞丁、壽字五香大蝦、明珠豆腐、核桃酪、喜鵲登梅、糖蒜、山珍大葉芹①。

  這些菜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雲蓧卻是沉了臉。

  “這是誰給皇上備的膳食?皇上如今尚在病中,山珍海味俱是不能吃的,大魚大肉也是不能吃的,飲食需得以清淡為主,方能好得快。給他準備這些膳食的人,是不希望他好了麽?”

  “蓧蓧,別動怒。”昭睿帝將手搭在雲蓧的肩上安撫道:“這些菜不是給我吃的,而是給你吃的。”

  “我?”雲蓧怔了怔,眼睛漸漸瞪圓了,如一隻受了驚的小獸一般,著實可愛。

  她的膳食不是早就準備好了麽?這些天,她一直與昭睿帝吃著一樣的東西,也算是陪著他“同甘共苦”了。

  “對,這些菜,都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不吃,我的膳食在這兒呢。”昭睿帝指了指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幾樣清粥小菜。

  “我知你昨日未曾吃好,這些清淡之物,吃個一餐兩餐便罷,吃多了的確讓人乏味。我知你對我的心意,只是,我不忍心看著你因為我而委屈了自己。蓧蓧,聽話,你吃得香,我看在眼中也高興,便與我自己吃了沒什麽差別。你若是吃不好,我心裡頭的難受便是雙倍的。”

  雲蓧幾乎要溺斃在昭睿帝漫溢柔情的雙目之中,片刻後,她垂下眼瞼,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越是與昭睿帝接觸,便越能發現,他待她,當真是細致入微。

  只是……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他取的,終究不是她這一瓢。

  越是被他溫柔以待,她便越是明晰這個事實。

  昭睿帝對於雲蓧拿梅花捉弄他一事並不在意,太后在得知此事後,卻是險些將手中的白釉五彩團風杯給摔出去。

  “皇帝對她也未免太過縱容了!竟敢公然以下犯上,做出這等有損君威之事,哀家看,她讓皇帝寵了幾日,只怕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太后將杯子重重擱在了桌案上,冷哼道:“來人,將她給哀家帶來!縱使皇帝再寵她,也不能沒了體統,沒了規矩!”

  周圍的人聞言,面兒上皆露出踟躕之色。

  自打上回太后在傷藥中給雲蓧下——藥之後,她身邊兒的人手便被撤換了一批。

  如今伺候她的人中,雖還有幾個太后的心腹在,但終究以昭睿帝的人居多。太后想抓昭睿帝的心肝肉,這些人自然不讚同。

  太后見狀,一張臉當即冷了下來:“怎麽,如今哀家指揮不動你們了是嗎?”

  “太后娘娘,雲小姐到底為皇上侍疾有功,若是此刻罰了她,只怕不大好。”昭睿帝派來的一名宮女道。

  然而,她不說這話倒也罷了,一說這話,便像是添了一把柴火似的,讓太后心頭的火燒得愈發旺盛。

  “若不是她,皇帝根本不會生病!也不會這般對待哀家,她就是個狐媚子,是個禍害!”

  若說太后對已故方皇后還有幾分愧疚之心,那麽她對雲蓧,便是全然的厭惡了。

  在太后看來,雲蓧能被昭睿帝看上,是她的福分,誰知雲蓧卻不識好歹,硬要拿腔作調。

  太后雖給雲蓧下了藥,但最終,雲蓧不也沒怎麽樣嗎?

  太后並未因自己的所作所為而產生什麽愧疚之心,她是君,雲蓧是臣,她對雲蓧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別說她只是給雲蓧送去了一些摻了料的藥膏,便是她送去的是毒-藥,雲蓧難道還敢不喝嗎?
  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竟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忤逆自己,太后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憤怒。

  “哀家得找機會好生給她立立規矩才是。好讓她知道,這宮裡頭,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既然你們不肯替哀家將她帶來,哀家便親自去找她!”

  翌日,太后果然說到做到,一大早便去禦花園堵人去了。

  她其實對雲蓧今日會不會來禦花園,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今日是陰天,空中不見曜日,風又呼呼的刮著,倒比昨日冷了不少。太后才在風中站了兩炷香的時間,便有些等不下去想打道回府了。

  好在這時,她看到了雲蓧的身影,頓時精神一振,正待朝雲蓧露出惡婆婆的冷笑,卻突然在雲蓧身側看到了她兒子的身影。

  只見昭睿帝拿著一件狐皮披風,為雲蓧披在了身上,又小心地將她護在自己身側,為她隔開這冷冽的風,那溫柔小意的模樣,當即便讓太后紅了眼。

  他可還記得,他自己都尚未痊愈呢,竟還為這狐媚子擋風,狐媚子當真是將他的魂兒都勾掉了!
  昭睿帝與雲蓧兩人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一人手執碧玉蕭,一人捧著焦尾七弦琴,欲趁著梅花尚未落盡,合奏一曲《梅花引》。

  誰知,梅花尚未賞到,卻率先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太后。

  雲蓧當即便斂去了面上的笑容,朝著太后刻板地行了一禮。

  昭睿帝則蹙眉看向太后:“母后,您怎麽會在此處?”

  太后年紀愈大,便愈發注重駐顏之術,按照她往常的習慣,這會子該命人以珍珠粉為她敷面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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