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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男主做母后》第十九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第 19 章

  ◎夫妻◎
  卻說雲蓧突然從宮中狼狽而歸, 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著實讓雲相嚇了一跳。

  他眼光何等老辣, 自然看出了雲蓧的不對勁之處。

  “蓧蓧, 你這是怎麽了?”雲相凝眸問道:“可是在宮中受了欺負?若是有誰欺負了你,你隻管告訴爹爹,甭管是誰, 爹爹都會去為你討個說法!”

  雲蓧搖了搖頭,她現在心神俱疲, 什麽也不想說,隻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上一覺。

  昨兒個因著太后的藥膏,鬧得她一晚上沒睡好。完全清醒後又發現自己與昭睿帝之間的關系已完全變了性質,腦子裡如同塞了一團亂麻, 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接受。

  雲蓧知道, 她若是什麽都不說就回房,定會讓雲相擔心, 只是,她已顧不得這些了……

  眼見著雲蓧面色蒼白、步伐踉蹌地離開, 整個人仿佛就要虛脫了似的,雲相也不忍再逼迫讓開口。

  從雲蓧口中沒問出什麽,雲相自然將目光放在了跟隨雲蓧一道入宮的南溪身上,疾言厲色地道:“本相是看你溫柔細致、老實本分且知道忠心護主, 才讓你跟隨小姐入宮伺候小姐的。結果你就是這麽伺候小姐的嗎?眼睜睜看著小姐被人欺負, 也不知道護著小姐?”

  雲相對外雖嚴厲,對府中的下人倒還算和氣,尤其是雲蓧身邊兒的丫鬟, 更是未曾受過雲相的呵斥。

  雲相的小書房是他院中正房前搭出來的三間抱廈,一間為私人小書房,一間供幕僚們商議事務所用,還有一間則是古玩與字畫收集室,算是一間可供人參觀的書房。

  還來不及細想昭睿帝與雲蓧之間那古怪的關系,雲相就聽到昭睿帝昏厥後,梁國夫人意圖謀害他之事。雲蓧當場戳穿了這一切後,太后居然一味為梁國夫人說話,絲毫不去考慮雲蓧所言是否有可能是真的。

  聽到雲蓧與昭睿帝的相處過程後,不知是不是出於老父親的警惕之心,雲相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他與昭睿帝也算是相識多年了,從未見過昭睿帝對除了方皇后外的哪個女郎縱容至此。即使說昭睿帝對雲蓧的縱容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愛,雲相也不大相信。

  哪有長輩會因為晚輩未陪其一道用晚膳,心情就這般糟糕的?
  幸而昭睿帝昏厥的那晚上南溪未跟隨雲蓧一道去坤澤宮,自然也就沒有見到雲蓧被昭睿帝半擁著詢問的那一幕。否則,南溪若是將這件事直接告知雲相,雲相怕是當場就得裂開了。

  “是。”南溪整理了一下思路,就開始從雲蓧入宮那日說起。

  雲相聞言便知這事多半與太后或是昭睿帝有關,否則南溪不會如此謹慎。他心中雖怒火中燒,但還未失去理智。

  “……後來,皇上在坤澤宮中沒找到傷藥,太后娘娘聞訊後命人送來了傷藥,誰知那傷藥中竟加了暖情香,小姐服了那傷藥後,就……就……”南溪的語氣開始變得支支吾吾,無比糾結:“皇上和小姐……他們……”

  雲相不由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評價道:“太后這些年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難怪區區一個梁國夫人都能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也別說他以下犯上,本朝文人地位頗高,嘴皮子也利索,急起來連皇帝都能給噴個狗血淋頭,別說太后了。

  “是。”南溪慢慢講著,又講到雲蓧在坤澤宮前摔倒在地,昭睿帝親自將其抱回宮內之事。

  “……後來,皇上醒了,見太后一口咬定梁國夫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便讓梁國夫人每日喝那摻了金剛石粉的水,以此來自證‘清白’。”

  雲相將手負於身後,眸子轉了轉:“如今朝堂上尚無大的動作,想來是皇上還未收網,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後頭還發生了什麽,你繼續說。”

  面對盛怒中的雲相,南溪不敢有任何欺瞞,她朝著周圍看了看,低聲道:“老爺,此事事關宮闈秘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本相明白了。”知道事情的全貌後,雲相反而不再像先前那般憤怒之色溢於言表:“太后竟敢將手伸到蓧蓧身上,本相少不得要回敬一二,省得一個個都以為本相的閨女好欺負!本相是奈何不得太后,可洛家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好過!”

  至於昭睿帝,雲相雖氣他對雲蓧出手,可到底還分得清誰是主謀,誰是從者。待他先收拾了太后,再與昭睿帝算帳不遲!
  接下來幾日,雲相的門生開始瘋狂彈劾起洛家人來,從業已致仕的洛老爺子,當今太后的父親,到太后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同時也是洛家當代家主,再到洛家年輕一輩,一個都沒落下,通通彈劾了一遍。其中,梁國夫人洛馨蕊更是被重點照顧了一番。梁國夫人的黑料可著實不少,從她閨閣中瘋狂追求昭睿帝被昭睿帝斥責,到她成婚後不守婦道絲毫未把梁國公當丈夫,再到這回她意圖喂昭睿帝服下慢-性-毒藥——經過時間的驗證,金剛石粉對人體有害的結果已經十分明了了——樁樁件件,都是大事。

  他帶南溪去的,便是位於最內側的那間私人小書房。

  “恐怕,讓洛氏自證清白是假,逼得洛氏狗急跳牆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才是真,否則,區區一個外戚出身的洛氏,皇上難道還收拾不得了?”雲相托著下巴猜測道:“再有,太后雖糊塗,到底也是皇上的生身之母,哪怕皇上因為一些原因冷落了太后,想必也希望太后能看清洛氏的真面目,而不是一直被其蒙蔽吧。可惜,依照太后那性子,皇上的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你隨本相去小書房。”

  雲相一雙眸子頓時瞪得如銅鈴一般大,舉起拳頭狠狠砸在牆面兒上:“本相就知道,他果然對蓧蓧心懷不軌!哼,也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紀了,竟還肖想人家小姑娘,真真是個老不修!虧得蓧蓧從前還喚他一聲蕭叔叔!他這些年對方皇后的懷念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許是怕嚇著雲蓧, 雲相對她說話時, 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更別提當著她的面訓人了。也正是因此,從前雲蓧身邊兒的南香與南杏才敢以下犯上,不把府上的主子當回事兒。若是從前雲相也拿出這般威儀來隔三差五地敲打雲蓧身邊兒的丫鬟,借南香與南杏幾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做背主之事。

  南溪聽了這話,頗為汗顏。昭睿帝雖說是比雲蓧大了許多,但雲蓧今年十六,昭睿帝如今也才剛過而立之年,細算下來,昭睿帝比雲相還要小上幾歲呢。倘若昭睿帝都算是“一把年紀”了,那雲相自己又算什麽?
  這話,南溪肯定是不能當著雲相的面說的。只是往後,雲相怕是會對昭睿帝百般防備了。

  “這間小書房是本相處理公務所用,平日裡無人敢隨意靠近。蓧蓧入宮的這大半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給本相如實道來!”

  有女如此,承恩公府洛家的家教被好生質疑了一番。

  更有甚者,以雲相為首的許多官員甚至還提出質疑,梁國夫人會謀害昭睿帝,是不是洛家指使的。一時之間,洛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消息傳到梁國公府時,連著服了幾日金剛石水的梁國夫人胃部已出現嚴重病變,正疼得在羅漢床上打滾。
    幾個時辰前,她剛剛離開榮王府,與榮王可謂是不歡而散。

  梁國夫人當然沒有渠道獲得金剛石手鏈,太后也不曾賞過舶來品給她。梁國夫人所佩戴的那串金剛石手鏈,來自於榮王,是榮王打仗時得來的戰利品。

  明面兒上,那串光輝璀璨的手鏈是他們“定情”的“信物”。

  私底下,榮王卻是悄悄向梁國夫人透露了那手鏈的“用途”,並叮囑梁國夫人在“恰當的時機”使用它。

  在得到這串金剛石手鏈後不久,梁國夫人便遇到昭睿帝怒極昏厥之事。梁國夫人覺得機會來了,便使用了這串手鏈,誰知,竟被雲蓧當場拆穿。

  倘若計謀成功了,怎麽都好說,偏生這計謀失敗了,榮王與梁國夫人這對剛剛“定情”的半路“夫妻”,自然免不了相互推諉責任。

  梁國夫人覺得榮王坑了她,明明說大夏幾乎沒人知道這金剛石粉的“用途”,怎的就讓雲蓧知道了呢?榮王也覺得梁國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多好的一個機會啊,竟硬生生被梁國夫人給浪費了,白瞎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串金剛石手鏈。

  今兒個梁國夫人去找榮王要金剛石粉的解藥,誰知榮王卻沒好氣地告訴她,沒有解藥。

  當初榮王費了老大勁兒將這手鏈弄來的時候,隻考慮怎麽利用其殺人於無形,可沒考慮過給人下了藥再費勁兒把人給救回來。

  “最近風向不對,為了你我的未來考慮,你還是別來榮王府了,待過了這陣子再說。”

  聽了榮王的話,梁國夫人當即便是一陣冷笑。

  什麽“為了你我的未來考慮”,分明是榮王眼見她壞了事,想要與她撇清關系吧?
  她也當真是個傻的,竟會鬼迷心竅,與榮王攪合在一起,以至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

  胃部的疼痛不斷加劇,似是有隻手伸了進去不斷地拉扯著她的腸子一般,梁國夫人滿臉蒼白之色,上齒咬緊了下唇。

  她並不後悔自己當日的選擇。洛夫人從她極小的時候就開始給她灌輸“討好表哥,成為表哥妻子”的念頭,導致這件事成了她的執念,後來,太后姑姑也向她許諾會助她登上皇后之位,這讓她一度將皇后之位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最終,太后姑姑卻沒能完成她的承諾。

  當心中堅信多年的東西被昭睿帝親手打破時,梁國夫人心底的不甘與憤懣可想而知,這份不甘與憤懣助長了她的野心。她想要的,她該得的,既然他們不肯給,那她就親自來取。

  梁國夫人唯一後悔的,就是識人不明,將實現野心的希望,放在了一個完全靠不住的人身上。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可是這麽多年來,距離實現她野心最近的一次機會啊。不搏上一搏,她定是不會甘心的。因為錯過了這次機會,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等來下一個機會。

  可事實證明,她賭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就在這時,梁國夫人收到了洛家被雲相及其門生攻訐的消息,激動之下,她直接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下一秒,卻又因為肚子上傳來的劇痛而縮了回去。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梁國夫人名義上的丈夫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麽,這會子倒是害怕牽連娘家人了?你與榮王合謀做下那些蠅營狗苟之事時,怎的就沒有考慮過會不會連累家人呢?”

  “你,你……”梁國夫人聽梁國公一語道破了一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在她眼中,她這丈夫就是個窩囊廢,襲承爵位之後便過起了庸庸碌碌的生活,被她欺負了也不敢吭聲。

  她沒料到,她的所作所為,原來竟都被她這名義上的丈夫看在了眼中,她還以為,她將他瞞得很好呢。

  梁國公以一種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她,而後扔給她一封休書:“既然你這般不想做我梁家婦,想嫁給榮王為繼室,那我就成全了你的心願。這封休書,你可千萬拿好了。有了這封休書,你才能與榮王雙宿雙棲,而不被世人指指點點。”

  梁國夫人看著這封休書,冷冷一笑:“想與我撇清乾系就直說,何必說些有的沒的?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會做出這般選擇,我倒也不覺得驚訝。你若能照實說,我倒還高看你一眼,你如今這般,只會讓人覺得虛偽!”

  有的夫妻,心意相通,對於彼此而言,是天底下最為親近之人。

  可如梁國公與梁國夫人這樣的怨偶,彼此埋怨憎惡著對方,關系反倒不如尋常陌生人。

  梁國公諷刺地道:“夫妻本是同林鳥?你也好意思與我提夫妻二字?你憑著皇權拆散了我和阿苓,卻自始至終都看不起我,覺得嫁入我這國公府委屈了你,你何曾把我當成你的丈夫?如今,你還有臉跟我提夫妻?快別玷汙了這兩個字!”

  梁國夫人哈哈一笑,反唇相譏:“那你呢,你又何曾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你說我滿腹怨言,你又何嘗不是對我滿腹怨言?!你當初既然一心念著你那未婚妻,不願娶我,你為何不敢與太后姑姑抗爭?你既屈從於現實娶了我,又為何不好好待我?你不近我身倒也罷了,初一十五還宿在侍妾處,你真當我是面兒人隨你揉捏不成!”

  細究起來,這夫妻倆之間的事,卻也是一筆糊塗帳。他們似乎都錯了,他們似乎又都沒錯。

  梁國公閉上眼,將心中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片刻後,才睜開眼道:“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國公府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佛,日後,我與你一別兩寬,無論你是要做皇后還是要做王妃,都與我不相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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