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但萬人迷》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萊爾真的累了。
她雖然是個感情騙子, 但自認為還是個體面人,她摸摸溫頓被撞紅的額頭,冷不丁來了句:“你知道我為什麽頂著惡心, 也要來照顧你嗎。”
他頭髮被她拽著, 頭皮發痛,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盯著她。
“我就是想要你的基因藥劑。”
溫頓被迫仰著頭,脖子非常不舒服,伸手拍打她:“哈,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但是他沒有生氣, 自言自語地說:“也是,你這樣的廢物,不抓住機會往上爬,連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雖然不知道她得的是哪種病, 從她唧的萎縮程度來看,應該挺嚴重的。
溫頓心裡甚至對她升起一絲奇異的愛憐。
這世上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畸形的人,這麽多年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想到面前這個人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他就覺得愉悅。
對方沒有理會她的阻撓,徑自往裡走,腳步聲漸近。
班卓把禮盒放到地上,閉著眼睛走到兩人旁邊,朝她伸手:“雖說你是個女性,但畢竟是個beta,跟我一起出去。”
他靠近她,把腦袋枕在她肩膀上:“這件事我不生你的氣,只是基因藥劑不能這麽輕易的給你。”
這種愉快的來源, 是一種找到同類的認同感。
“這些年來,有很多人都想從我這裡得到它。”他說:“他們哪隻手想要, 我就會砍掉哪裡。”
溫頓有些得意,很有一種勝券在握,可以拿捏她的樣子。
那是他素未謀面的母親, 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
巴特雷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班卓大人,請讓我先進去通報一聲……”
在萊爾陰沉沉的目光中,他總算閉上狗嘴,撿起地上的假胸,慢條斯理地開始穿衣服。
萊爾眼前一黑,趕緊幫他把衣服往上提,誰知道這個狗東西兩條手臂夾/得死緊,根本拉不上去。
他誤以為她是怕了,反而過來安慰她:“你別擔心,這可不是威脅,你跟那些賤人是不一樣的。”
“要不然我先出去,給你們騰給地方?”
半晌,他禮貌微笑:“都這麽久了,扶老奶奶過馬路也該扶完了吧。”
萊爾沒回話,把他的腦袋推開,剛要說話,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你關心我,是不是。”他也低頭跟她咬耳朵,故意用一種三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曖昧不清地說:“畢竟我們連那種事都做了。”
溫頓吃吃的笑了, 明明比她高大,卻像懷春少女一樣依偎在她懷裡,親昵地說著讓人渾身發冷的話。
“您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幫他穿好衣服,馬上就來。”
溫頓伏在她頸間撒嬌,呼吸噴在她脖子上,刺得她一激靈。
“你不要命了?”她咬牙切齒,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萊爾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後腦杓上,這條爛狗居然嬌滴滴的喘了一聲,活像她怎麽了他一樣。
溫頓就發出一種要完事,但是還沒完事的嬌弱聲音說:“算你那兩隻眼睛沒白長,把門帶上哦。”
萊爾:“他穿衣服的時候摔倒了,我扶他呢。”
兩人同時看著不遠處的假胸,神色一凝,溫頓伸腿把東西勾過來,藏在裙子下面。
現在手上拿著胡蘿卜的人成了他。
她按著溫頓的腦袋,他牙齒正在咬她肩膀上的布料,沁出一片水痕。
萊爾顫了幾下,想把身上的雞皮疙瘩抖掉。
但是袒/露在外的上半身……
班卓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萊爾和溫頓倒在地上抱成一團。
“你們這是……?”再怎麽說溫頓也是個omega,他懷裡抱著禮盒,視線不知道往哪放。
溫頓抬頭:“你有病是吧,班卓,至於嗎?”
他心裡甜滋滋的,對於她下意識把自己藏起來的行為,溫頓非常滿意。
那些試圖綁架他的人,不比刺殺泰利耶的人少。
恰在此時,班卓聽見對方穿衣服的窸窣聲停下,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貫溫和羞怯的萊爾神色難看。
她後背抵著病床,溫頓趴在她懷裡,腦袋埋在她身上,裙子堆在胯/骨上,金色長發蓋在身後,要遮不遮。
萊爾剛想說不用了。
非常重要。
“這樣,你先告訴我,你昨天晚上找泰利耶幹什麽去了,我再考慮要不要把東西給你。”他親親熱熱的和她靠在一起,聲音卻冷得嚇人。
他不管不顧地起身,就這樣坦蕩蕩地站在班卓面前。
班卓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他們交疊的身體上,打量著。
萊爾這會兒也不想保持冷靜了,她去掐溫頓的脖子。
萊爾哽了一下,微笑著送他一個膝擊。
他急忙把兩人隔開,背對著班卓,溫頓摩挲著泛紅的脖頸,無聲地說:“現在位置顛倒,我讓你叫,你就叫,我讓你跪在腳下,你就得跪。”
溫頓的手移到右邊胸口,下面是斷裂的肋骨:“想要啊,你就求我啊。”
他不會因為對方的別有目的而憤怒,人活在世間,就是以各種利益捆綁在一起的。
和虛無縹緲的感情相比,她有所圖,是件大好事。
看著她被班卓帶出去,溫頓咧嘴笑開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剛走出去,還沒等班卓開口,萊爾的眼淚就下來了,她聲音哽咽:“再跟他一起待下去,我就要變成奇奇怪怪的人了。”
她下定決心,拿到藥劑之後,還是想辦法把那個狗東西捅死吧。
剛才那場鬧劇,班卓沒有放在心上,他拿出手帕,靜靜的等她哭完,用一種猶豫不忍的眼神看著她:“很快,你就能遠離溫頓了。”
她說:“希望如此。”
“你知道……”他語氣躊躇,好像有什麽事想告訴她,頓了一下,說:“算了。”
“今晚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
“我要參加一個宴會,想請你當我的舞伴。”
萊爾沒錯過他眼裡的欲言又止,問道:“我能問問,宴會舉辦的地點是?晚上我還要照顧公主殿下,太遠的話,可能沒有時間。”
這下他眼裡的憐憫更濃了。
班卓喉結滾動,輕聲說:“就在這裡,就在……白星莊園。”
咦惹。
不會是宣布溫頓和提亞特恢復婚約,那個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那個綠帽子宴會吧。
還以為這些人要徹底把她排除在外呢,現在又來邀請她,算怎麽回事。
見她遲疑,班卓解釋道:“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說不定溫頓晚上也有事,不需要你的照顧呢。”他意有所指。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那好吧,您是個好人,我很樂意幫助一位品格高尚的紳士,和朋友。”
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他:“請原諒我的自作多情,我們是朋友吧?”
班卓把禮盒塞到她懷裡,眼裡狼狽一閃而過:“是的,這是禮服。”
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萊爾看著他的背影,眼睛微眯,不對勁啊。
道德小標兵今天不僅沒計較她和溫頓的事,還一副躲躲閃閃的心虛樣子,難道今天晚上有詐?
班卓大步闖進提亞特的辦公室,把他桌上的水擰開喝了個乾淨,皺眉問道:“他呢?他不趕緊把實驗品抓回來,也不在這裡處理公事,又到哪去了。”
他指的是文森特。
不過也罷,文森特不在,說話的時候不用遮遮掩掩。
“東西送過去了?”提亞特仍是一副忙碌樣子,隱在屏幕後面,頭也不抬。
“送了。”班卓說:“我不懂,這婚約都回到你身上了,你都要結婚了,幹什麽還拖著她。”
“什麽叫我拖著她。”
提亞特抬頭,說:“這是一個考驗,你應該知道她是怎麽來到我身邊的。”
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確保她對我的心意,是否真的無法撼動。”
班卓仍是不解:“我真不明白,她都願意為了你去照顧溫頓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搞這種試探。”
剛剛給萊爾送過去的禮服,是提亞特準備的。
提亞特瞥他一眼,說:“如果她通過今晚的考驗,我會給她一輩子都享用不盡的財富和地位。”
“如果你的考驗,就是讓她看著你和溫頓訂婚,然後她還能保持理智,恭喜你們,完了還死心塌地的愛你,接受你的安排。”
說完這一長串話,班卓都覺得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最初來這裡的時候,我和溫頓不也是這樣的情況?”
“那能一樣嗎?”班卓覺得他腦子進水:“你之前都要和她結婚了,你現在這叫始亂終棄。”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給她找個學校念書,讓她以後走上社會的時候,有能力獨自生存。”
他接著說:“而不是等她通過你的狗屁考驗,把人家安排在帝庭去,當你見不得光的情婦。”
“我這是為了她好。”提亞特振振有詞,並不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麽不對。
溫頓惡毒跋扈,而他,作為砂之海的管理者,即使結婚了,也得待在這裡。
一年能上天的機會只有幾次。
“我把她們倆分開,讓她在帝庭過上奢侈的生活。”提亞特說:“前提是,我得保證,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會背叛我。”
提亞特聳肩:“她是個討人喜歡的人。”
這點班卓並不否認,從溫頓的轉變就能看出來,明明前幾天她們還鬥得你死我活。
“既然你都答應幫這個忙,就別來搞這種無意義的質問了。”提亞特說:“晚上她的情緒要是不對,看好她。”
班卓點頭:“我會的。”
會答應幫他做這種缺德事,多少也摻雜了一點自己的私心。
他也想看看,萊爾在這種情況下會作出什麽樣的選擇,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現的那樣,表裡如一。
如果是的話,他會幫她。
班卓看著提亞特,冷聲說道:“你真應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像個被萊爾無條件的愛寵壞的小孩,拿著糖果招搖過市。
自從發現她是個徹底的廢物後,溫頓對她的態度反而和緩了。
他透過鏡子盯著身後的她,時不時發露出一種,讓人後背發涼的笑。
扶著水槽的兩隻手青筋凸起,他皮膚發紅,吐得差不多了,伸手把插在喉嚨裡的胃管拔掉。
水流聲嘩嘩的,帶走沾著血絲的唾液。
萊爾看不了這種場景,看他彎著腰,弓得跟隻蝦子一樣,嫌惡地轉頭:“你說你是何必。”
溫頓捧起水,洗了把臉:“我喜歡和你一起吃飯,我樂意。”
既然他的藥和補劑都到了,就不能再和正常人一樣吃飯。
萊爾吃中飯的時候,他非要犯賤湊上來搶她的飯吃,吃完了又跑來洗胃,確保胃裡面沒有遺留一粒米。
“等貝利亞醫生到的時候,每周一次的身體檢查時間也到了。”他說:“得確保身體數據維持在正常水平線以內。”
“不然呢?”
“不然她和我都會受到懲罰。”溫頓兩邊嘴角向上,眼神卻十分陰沉:“為了陪你吃飯,我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沒有獎勵嗎?”
“獎勵你一巴掌,你要嗎?”
每天都會取毛發和血液,三天一次小檢查,七天一次全面身體檢查。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確保溫頓的身體狀況沒問題。
如果實驗品也分三六九等的話,那他一定是最珍貴的那一個。
洗完胃,他渾身顫唞,脫力般地倒病床上。
萊爾見他這樣,有種正在照鏡子的錯覺。
以他為鏡,一旦暴露,等著她的就是這種地獄般的生活。
“這麽密集的檢查,你的生物信息真的沒問題嗎?”
溫頓神秘一笑,既然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秘密,又是同類,他並不吝嗇告訴她更多。
“看到了嗎?”他把手伸到萊爾面前。
順著燈光,她發現他的指腹有一種不太正常的透明感,萊爾下意識摸了一下,皮膚下好像有東西在流動。
“我母親死前給我留了一個冷凍庫。”
“裡面存著她的靜脈血、指尖血,毛發,尿液,皮屑……”他一個一個的數:“只要不被發現,這些東西夠我用到死。”
醫生也是她安排的人。
他手指上貼著人造皮膚,空隙裡是他母親的指尖血。
萊爾被震驚到了:“你用她的這些東西,一模一樣的生物信息,就沒人懷疑嗎?”
他瞟她一眼:“索蘭那些人又沒見過幾個沒有基因病的人,她是唯一一個。”
“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性別一樣,生物信息一樣也很正常吧。”
說到這裡,他不打算再繼續討論下去,轉移了話題,說:“這地方晚上有個宴會,你和我一起參加。”
“啊?”
見她沒有立刻答應,他又開始不耐煩:“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發完脾氣他又笑嘻嘻的:“你不是想要我的基因藥劑嗎,你把我伺候高興了,說不定我就賞你了呢。”
“乖狗狗,哈哈。”
她沒有說話,湊上前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問:“這樣嗎?”
病房內的空氣瞬間安靜,溫頓盯著她,瞳孔縮小。
她抽身離去的時候,他沒忍住,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好讓她離自己更近一點。
心臟裡像裝了一台壞掉的西洋鍾,報時的鳥瘋狂地開始進出,每一秒都在尖叫。
這是第一次,她用這麽溫柔的方式對待自己。
他回憶起剛才她的唇瓣落下的觸感,是軟的嗎?還是別的什麽感覺?
回憶不起來了,她結束得太快了,他的唇角好像被空氣撞了一下,回想起來只剩下一片虛無。
她又變回了那副高高在上,遊刃有余的樣子。
溫頓的視線完全被她的嘴唇吸引。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態度,給了你可以爬到我頭上的錯覺。”她說:“你想要的吧?渴望的吧?”
從他反覆提出,要和自己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察覺了。
一開始是為了報復,既然所有人都盼望他生下後代,那他就偏要找一個身份下賤的人,來表示自己的叛逆與反抗。
後來發現她是他的同類,這種心情就發生了轉變。
知道他的秘密。
身體和他一樣。
或許是這世上唯一的同類。
他向她傾訴,吐露出躲過檢查的秘密。
甚至是有一絲得意的,看吧,一樣的情況下,他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卻是誰都可以踩一腳的路邊爛泥。
他不會屈居於這種人之下。
但是溫頓又很渴望她的碰觸,想要得到她的親近。
萊爾以他為鏡。
溫頓又何嘗不是,在萊爾身上,他看到了畸形之人生活在世上的另一種可能。
跟他的生活是兩種不同的艱辛,抓住機會就要不顧一切地往上爬,想要什麽東西,只能單打獨鬥的去拚搶。
這讓他有一絲優越感,雖然一樣苦,但至少他還擁有權勢。
萊爾抱住他,溫柔地撫摸他:“很辛苦吧,這樣看不到希望的人生。”
她就像這世上的另一個他,被她抱住的時候,溫頓的眼淚噴湧而出,他委屈的問她:“我怕死了,你怎麽才來。”
他勒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想要再多抱抱她,汲取她身上的溫度。
萊爾靠在他耳邊,如情人低喃:“你這樣的廢物,我提早一些來了又怎樣呢?”
“你能保護我還是能給我什麽?”她猛地把他推開,眼睛裡的不屑割傷了溫頓的自尊心。
“什麽?”
這一次她沒有甩他巴掌,而是伸手在他臉頰輕拍。
“我說你是個廢物,什麽事都做不好,想生我的孩子,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侮辱人時並不會大喊大叫,聲音反而細細柔柔的:“我一無所有,還爬到你面前來見你了。”
“可身份高貴的你呢?你幹了什麽,連殺個alpha都破綻百出。”
她說:“你殺他有什麽用呀?你怎麽不去殺讓你痛苦的罪魁禍首呢?”
“你連提亞特都不敢殺,就是個不知道利用自己優勢的蠢貨,整天哭哭啼啼的,煩死了。”
溫頓的下巴被她掐著,囁嚅道:“我只是個omega,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孩子,大家都是這樣的。”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生啊,搞什麽惡毒人設?”她嘖了一聲,不屑道:“又不敢真的生,畢竟你不僅畸形,還有基因病吧?”
真正沒病的是他母親。
“這也不敢,那也不敢,你乾脆去死算了。”
溫頓蒼白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不見。
他眼睛裡蓄滿淚水,在萊爾鄙夷的眼神中不敢掉下來,“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搞清楚。”她漆黑的眼珠裡,一種冰冷又黏稠的惡意翻滾著:“你也給我看清楚。”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眼眶上,指甲差點戳到他的眼珠。
萊爾冷冰冰的說:“現在是你需要我,我讓你爬過來你就乖乖地爬,我讓你等著,你就乖乖地等,讓你汪汪叫的時候,就別學人說話。”
“喜歡我親你啊?”她細聲細氣地說:“可是我不跟廢物為伍哦。”
溫頓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眼,眼睛裡滿是驚恐。
心裡狂叫的那隻鳥不斷用鳥喙敲擊著,噠噠,噠噠的,有什麽正要破土而出。
除了害怕,還有向往。
“想要喜歡的東西,就得拿東西來換。”她面無表情地說:“從我到這兒的第一天起,我就說過了。”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溫頓懷裡最後一絲屬於她的溫度也消失。
他終於看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不是垃圾,也不是廢物。
是能主宰他余生,給他帶來快樂的人。
她不需要累贅,
溫頓按著胸腔:“你想要基因藥劑嗎?是不是給你了,我就能和你一起了?”
萊爾把午餐剩下的蘋果拿在手裡,拋上拋下,在溫頓緊張的注視下,咬了一口,說:“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你覺得夠嗎?”
溫頓瑟縮著:“我、我不知道……”
她什麽也沒說,病房裡只有她吃蘋果的聲音,嘎吱嘎吱的,像一種無聲的催促。
萊爾把吃的乾乾淨淨的果核扔掉,從腿套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在他手裡。
銀色的外殼,圓形管狀藥劑。
“P07。”
溫頓有些驚詫:“這是——”
“晚上的綠帽宴會,我不太喜歡。”
溫頓下意識捏緊手上的東西:“你都知道?”
她微微一笑:“你不是討厭alpha嗎?剛好我也不太喜歡,晚上的宴會上,你找機會隨便殺一個吧。”
“可是、可是。”他說:“我做不到,以前我殺的那些人,都是護衛抓到之後給我殺的。”
他們像一條死狗一樣,他隻用給出最後一擊就可以。
“那就是你的事了,既然你知道這個藥的用處,你可以找一個離你最近的,先弄暈他,再直接炸死呀。”
她好像意有所指,話裡有話。
“想成為我的人,這就是你納的投名狀。”她說著,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意。
她甚至誇獎他:“你之前炸那些alpha的時候,不是乾得挺好的嗎。”
溫頓和她臉貼著臉,手心因為緊張出了汗,一片黏。
“除了一個人不可以,泰利耶。”她的臉貼著他移動,和他鼻尖相抵:“他是我新找的跳板,不可以傷害他哦。”
溫頓眼睛瞪大,氣憤不已:“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萊爾終於給了他一巴掌。
她看著手掌歎氣,語氣有些苦惱:“我以前從來不抽人巴掌,你讓我看起來像個有特殊癖好的/變/態。”
溫頓臉色通紅。
她接著說:“你乖一點,我只打你一個,別人我都是直接殺的。”
於是他那點氣憤又立刻消失了,他暈乎乎地想,身為她的同類,他始終是不一樣的。
他神志不清地從床上下來,在床底扒拉出一個禮盒,他會聽她的話的,她想把晚上的宴會變成屠宰場,那他就當個屠夫。
只是……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服,你能穿著這個去嗎?”
啊這。
還沒回答,她手上的光腦拚命震了起來,是文森特。
他發了張圖片過來,點開是條深綠色絲綢禮裙,剪裁利落,款式優雅。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對萊爾發出邀請:[晚上有個宴會,陪我參加。]
不是,這不是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不知情,給她戴綠帽的宴會嗎,怎麽都來邀請她?
這些人是有什麽癖好嗎。
見她已讀不回,文森特:[別裝死,你是一定會去的,班卓給你送的禮服是提亞特選的。]
什麽什麽?萊爾驚了,她錯過什麽劇情了嗎?
[那你還害我?]萊爾回。
這狗東西是不僅要看熱鬧,還要她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