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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的雙生子怎麼都是白切黑》第四十四章 攻略弟弟第四十三天
  第四十四章 攻略弟弟第四十三天

  ◎清醒地知道在墮入深淵◎
  滄夕月暈倒後, 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廳內的場面可以稱之為兵荒馬亂。

  長老掌事亂作一團,連忙將滄夕月送至屋中, 不一會,天罡宗和瓊海派的醫師都急忙趕了過來。

  那架勢, 就差沒配上一句, 治不好,你們所有人都腦袋分家了。

  沐暮作為沒啥用的菜雞,自然沒辦法進房間, 只能在走廊的座椅坐下,探著腦袋看著裡頭人進進出出, 她的心情自然也低落得不行。

  因為這是因自己而受的傷。

  這時,沐暮突然感到臉上發癢,她好奇地摸了摸,竟是一根銀白色的透明胡須,抬頭望去, 竟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
  手臂大的蝦米!?
  “哇啊。”

  沐暮被嚇了一跳,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聲。

  原來這是滄天光不知從哪找來隻手臂大的蝦米,他捧著手臂蝦米, 笑盈盈的。

  “啊!”

  沐暮頓了頓,接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掌事,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師兄麽。”

  “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不確定滄夕月願不願意將這件事公開,因此先選擇了隱瞞。

  沐暮眸子驟然一縮,沉默半晌,她抬聲道,“……天光師兄,我認為你此刻這麽說自己的哥哥,十分不合時宜。”

  他接著歎了口氣,比劃道:“他的胸`前,有一處很深的劍傷,距離心臟處,只有一寸。”

  “若是受傷的是你,夕月師兄在外邊這麽說了一句。”

  滄天光無所謂道,手撐著身子,懶懶散散地向後靠,微微偏過頭。

  一直緊閉的屋門打開,為滄夕月的治療結束,陸續有人走出,最後走出的是掌事和一位醫師。

  掌事一看是沐暮和滄天光,想了想,便拉他們到一邊,說:“夕月這次,受的傷確實不輕。”

  沐暮連忙湊上前,著急地詢問:“掌事,夕月師兄他怎麽樣?”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

  “暈的這麽準,偏偏暈在你的懷中。”滄天光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還刻意拖長了音,勾起唇角,“呵,我也想暈沐暮懷裡。”

  “當然可以。”

  笑夠了,他抬起眸子,雙眸冰冷森寒,語氣沉沉,“因為我哥,他對我根本不會沒有任何的……”

  少年看著走入屋中,探望自己哥哥的沐暮,眼眸暗淡了幾瞬。

  “什麽?”

  滄天光一頓,撩起了眼皮,眸色沉沉。

  “並且,劍傷的走向很奇特……”

  “我們兩兄弟以前受的傷也不少,但是哦,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暈倒。”滄天光雙手撐著身子,朝她湊近了臉,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一番,聲音雀躍道:“沐暮,你說哥,他是暈還是裝暈?”

  說完便轉身進屋。

  “天光師兄,有什麽待會再說吧。”

  沐暮歎了口氣,將他的手撥開,“掌事找你還有事。”

  “生氣?傷心?”

  滄天光將手臂蝦米隨手一丟,在沐暮身邊坐了下來, 笑吟吟地說, “沐暮剛才的表情, 我一點都不喜歡, 跟苦瓜似的。”

  掌事微微頷首,看向滄天光,“天光,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要問你。”

  是在說自己很緊張滄夕月吧?

  掌事蹙起眉,無法理解地說,“傷口很鈍,仿佛像是被劍緩慢地插入胸口一般,我不太理解為何,但是夕月仍在昏迷,我也不得而知。沐暮,這次你與他們在一起,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屋中有一位忙碌的弟子,名為惠澤,大抵是掌事要求惠澤留下照顧滄夕月的的。

  滄天光笑彎了雙眼, 晶亮的眸子充滿著喜悅,“你總算露出別的表情了。”

  “我……”

  滄天光愛開玩笑,性子頑劣,但怎麽都不該說自己哥哥是裝病,尤其,這還是為她受的傷。

  沐暮聞聲一怔。

  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麽脾氣。

  滄天光卻充耳不聞,拉住了起身要離開的沐暮,眼眸冷戾,“沐暮,我的話還沒說完。”

  沐暮共情地說,“他大概會生氣傷心。”

  沐暮一頓,“什麽?”

  滄天光漆黑的眸子微微睜大,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才不會呢。”

  苦瓜……?這形容詞……

  砰地一聲——

  沐暮歎了口氣:“因為是在擔心夕月師兄啊。”

  沐暮往旁邊挪了挪, “天光師兄!你這又是什麽鬼!”

  惠澤見到沐暮,也知道了兩人熟悉,便讓開了些,小聲道:“師妹,師兄還在昏睡呢。”

  惠澤是沐暮師兄,比她早幾年入宗。

  沐暮乖乖地點點頭,特意放慢了腳步,輕聲問,“惠澤師兄,夕月師兄現在如何,傷口怎樣。”

  惠澤輕輕歎了口氣,臉色難過,“雖然掌事給他施行治療術,但據說傷口已傷到心脈,治療術無法徹底治愈,還需要用藥和好好調養。”

  沐暮蹙起眉頭。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夕月師兄如此狼狽,以往他和天光師兄,無論碰上什麽都能輕易製勝。”惠澤搖了搖頭,“看來這次的鏡中人果然很強。”

  “不、不是,不是鏡中人強。”沐暮忍不住道,“是因為夕月師兄為了救……”

  她驀地一頓,剩下的話也沒再說出口。

  “好啦。”

  惠澤也不打算跟她聊些深入話題,想到什麽,他從桌邊拿起一張藥方,說道:“我現在要去給夕月師兄煎藥,你幫我照看一下師兄,若發生什麽棘手的事,就來找我。”

  沐暮點點頭,“……好。”

  惠澤離開後,屋中又變得寂靜,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沐暮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

  床上的男子安靜地閉著眼睛,手自然垂在身側,說來也奇怪,擁有著和滄天光一模一樣的外貌,但沉睡時也帶著一股柔和的氣息。

  雖如今臉色蒼白,一副病容,也絲毫不掩蓋他的俊美。

  沐暮不由地感到內疚,如果自己早點發現滄夕月的異樣就好了。

  許是為了更好地治療傷口,滄夕月的領口微微敞開,隻穿著一身寬松的單衣。
    沐暮目光落到他的領口處,精致的鎖骨下,如雕刻般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胸口處纏著幾圈繃帶,乳白的繃帶下透著淡淡的血漬。

  很重的傷口。

  她徹底明白了,緩慢的刀鋒,大概是他為了威脅鏡夕月,而一寸一寸地將劍捅入胸口吧。

  慢刀子更是殺人,沐暮都不想象當時的滄夕月,是抱著怎麽的心情,忍受怎樣的痛苦,將刀寸寸刺入胸口來救她。

  救,這個字眼。

  沐暮眸中漫起不解,魔神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的性命救人嗎?
  況且在受傷之後,滄夕月仍佯裝無事,一同處理了掌門的事,若不是最後實在撐不住,也不會暈倒在她面前吧。

  說起來,他一開始也不想讓她發現。

  原來滄夕月是個隱忍的角色麽?
  這麽一想,覺得有點令人心疼呢。

  “咳、咳咳……”

  昏睡中的滄夕月發出幾聲輕咳,似是難受,蹙起了眉頭。

  “夕月師兄?”

  沐暮湊了過去,思索了幾秒,覺得他應該是受了涼。

  看到他的手仍優雅地垂放在身子兩側,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將他的手蓋好。

  做完這一切,她正要起身,卻感到袖口一緊。垂眸一看,發現竟是他的手無意識抓上了她的袖邊,蒼白修長的手指將她的袖邊蜷在掌心。

  她嘗試著扯了扯袖子,沒想到拉得更緊了。

  “……這樣根本沒法動啊。”

  沐暮小聲喃道,她抬起另一隻手,想慢慢掰開他的手指。

  誰知,滄夕月被迫松開袖邊的同時,又突然拉上了她的手,如同遊蛇般,慢慢地纏上她的手指。

  手上有股涼意襲來。

  沐暮眨了眨眼,“夕月師兄……這……”

  滄夕月覆上她的手手,慢慢蜷起手指,將她的指尖攥在掌心。

  意外的,他的眉目舒展了些。

  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手暖,他需要接近溫暖?
  這麽一想,只能由他拉著了,等煎藥的惠澤師兄回來後再說吧。

  夕陽慢慢沉下,穿過木窗,屋中靜謐極了,平靜得令人忍不住犯困,沐暮這些天也耗去不少心神,不一會眼皮就困得打架,坐在床頭靠著床架就睡著了。

  滄夕月過了許久才悠悠轉醒,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的那刻,他一眼就看到身邊靠著床架睡著的女子。

  他深邃的眸光難得泛起幾分迷茫。

  像是以為是做夢,他過了片刻,再次投去目光。

  沐暮還在原處。

  滄夕月微微抿了抿唇,為了不驚動睡著的沐暮,他動作很輕,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的用手撐起了身子。

  這時,他像是終於察覺到自己拉著她的手,眸光閃了閃,立刻收回了手。

  他反應很快,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受傷的事被發現,而沐暮,同樣也知道了。

  他眉睫顫了顫,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理智上,他知道不能讓她知道,也絕對不能得到回應,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在昏迷前,理智喪失的前一刻,他腦海中的欲/望再一次戰勝了理智。

  一次也好,他也想伸手擁她入懷。

  “……廢物。”滄夕月眸光閃動,低低自嘲道。

  或許他的動靜,沉睡中的沐暮動了動身子,小聲嘟囔了幾句。

  滄夕月眼眸微微一睜,忙調整了狀態,湊近身子,面若平常地問:“沐暮,什麽?”

  “這蝦,從哪……拿的……腦袋大……”

  “……在說夢話啊。”

  滄夕月松了口氣,抿唇笑了笑,他又輕聲喚道,“沐暮,醒醒。換個地方睡吧。”

  或許太困,又或許滄夕月的聲音太過溫柔,沐暮是無動於衷,眼皮都沒動一下。

  滄夕月沉默半晌,抬起手,似乎是想拍拍她的臉,從而叫醒她。

  “夕月師兄……傷口……深……”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你說……什麽?”

  “傷口深……是因為……心口……”

  沐暮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說著說著,她皺起了眉,帶著隱約的哭腔,“很痛……”

  她夢到什麽不言而喻,為什麽帶著哭腔也容易猜出。

  滄夕月眼神複雜,難得露出無措的神情。

  半晌,僵在空中的手,那雙本該輕拍臉頰的手,輕輕捂上了她的雙眼。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眸色沉鬱,自嘲的語氣響起。

  “我原以為只有天光會淪陷,沒想到,我竟也想跟他一樣,想求得一樣的東西。”

  無論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感謝,還是關切,甚至帶著親近的笑意,都猶如劇毒的藤蔓,慢慢纏上他的全身,將他拉下泥沼。

  他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緩緩道,“我此刻服下毒藥,就此深陷難以自拔……”

  他衝她俯下`身子,身後的青絲也如同瀑布慢慢泄下。

  屋中很寂靜,只有布料移動發出的摩挲聲。

  他一寸、一寸地接近,動作虔誠小心,但不知為何,他的周身透出一種無盡的絕望。

  他無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墜入深淵。

  滄夕月纖長的眉睫微微顫著,在離她的唇瓣只剩一寸時,他緩緩閉上了失神的眸子,眼角留下淡淡的濡濕。

  “唔…哼……”

  唇瓣即將相貼之際,沐暮卻突然哼唧了兩聲,蹙起眉頭,一副將醒未醒的狀態。

  滄夕月身體一僵,撩起眼皮看她,失神的眸子如同浪潮褪去慢慢變得清澈。

  他直起了身子,隨即挽起淺淺笑容,無奈地小聲低喃:“沐暮,你救了我。”

  “果然,只有你才能救我。”

  他松開輕遮著她雙眼的手,轉而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臉蛋,喚道,“沐暮,醒一醒。”

  下一秒,沐暮眉睫顫了顫,果然醒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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