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真的是賈曉雪？”成嘉澍激動到沒有辦法立刻相信。

  之前寫劇本的時候金如山就嘗試過去聯系以前合奏團的成員， 但是都沒有聯系到。

  那時候大家都還小，沒有留下什麽聯系方式，大家四散各地， 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沒想到今天居然主動聯系過來了。

  對面的女人笑笑：“那我證明一下？我的真名叫張雪，我爸爸叫張立偉，我們合奏團裡有六個人，金如山那時候還是個小胖子。”

  成嘉澍也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道：“哈哈哈，抱歉， 因為最近打我電話的記者和狗仔太多了，我怕是有人來跟我套話呢。”

  “我看了網上的新聞，確實說得挺過分的。”張雪說。

  張雪並不在上北市， 二十年前她離開臨風市之後南下打工，因為年紀太小吃了不少的苦。過了兩年緩過來之後決心脫產念書，考上了大學。

  幸好有父親的賠償金， 可以讓她安心的念完書，畢業之後她考了教師編制， 成為了一名音樂老師。

  張雪說明白了。

  這時候門被輕輕推開，成嘉澍看過去，和偷偷摸摸的成嘉澍對視了正著。

  這條微博發布之後很快就引起了關注，閱讀量很高，但是轉發量很少，下面的評論大多也都是表示質疑的。

  成嘉澍發出一個崇拜的表情包，想想自己當初寫《合奏團》的劇本，那個小學雞文筆，被若君老師噴了十幾條，並且說她噴成嘉澍的語句都比成嘉澍的劇本有文采。

  次日成嘉澍被客廳的聲音吵醒，看了看時間，心想這才七點多，怎麽大家都起床了。

  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現在的先生，生活平淡，但也幸福。

  “醒啦？”

  沒想到張雪回他：[沒事，導演你不是也說了嗎？坦蕩就好。]
  這一晚成嘉澍沒有和金如山聯系，他那邊工廠的火災事故檢查好像有了消息。

  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嗎？他一直在想。

  成嘉澍記得金如山說過的不想牽連別人，跟張雪說：“我想金老板應該也不想你出面暴露自己，但是想做解釋，可以用你自己能想得到的方式，比如發個微博什麽的，不用太刻意。”

  “我記得當時給賠償的時候，有人說我年紀太小，不該把錢給我， 要給我爸老家那幾個早已經不聯系的親戚，還是老板堅決要把錢給我的。”

  張雪一愣，她是做好了準備要做個采訪什麽的，沒想到成嘉澍的建議如此樸素。

  成嘉澍說很好。

  陳舊卻乾淨的家居，空間不大卻很溫馨的小屋，嶄新的鋼琴和開朗的張雪。

  成嘉澍擔心張雪被影響，因為看到她是用自己的老微博號發布的，雖然上面只有一些很早期的旅遊風景照，但是成嘉澍還是害怕被扒出真實的信息。

  第一張是她和父親的合照，在張雪十二歲的那年，和給張雪買的鋼琴一起。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覺得，那些人是欺負大山沒人了一樣。”女孩說完，試探著問成嘉澍：“不知道成導演你這邊有沒有什麽建議，我該怎麽說這些事情呢？”

  “這樣可以嗎？”

  是不是眼花了？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弱了？”張雪說。

  張雪應該是在家裡，能聽到一點小孩子在客廳玩鬧的聲音， 她笑著說：“在洗煤廠長大的那十幾年， 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成嘉澍卻說：“本來就沒有刻意的要做什麽，真誠自然有時候更加打動人，況且金老板也不想你們卷進來。”

  張雪的微博也還在發酵，出現越來越多的評論。

  成嘉澍看金如山走進來，他穿著一件寬松的衛衣還有運動褲，是很休閑的打扮。

  發現成嘉澍已經醒了並且看著自己的金如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下，但還是掩蓋不住眼底的開心。

  張雪在文末寫道：我知道這些都是時間長河中微不足道的小小片段，我也沒有什麽扭轉輿論的野心。僅以隻言片語告訴大家我的我的感受，那場事故也是我最心痛的事情，但是非黑白不該顛倒，謝謝，祝生活愉快。

  有質疑的，也有相信的，有人站出來說了公道話，也有人還在帶節奏。

  第二張市洗煤廠某一年的春節放假之前的合照，旁邊堆著一箱又一箱的年貨。那時候的照相設備沒有那麽好，照片也沒有上塑封，已經模糊到看不清大家的臉，但能看得出來大家的笑臉。

  他給張雪發消息，讓她不要太在意評論區，可以的話刪掉所有的個人信息。

  而合奏團的故事更是她人生中難以忘卻的經歷，礦場坍塌事故是真的，他們的生活是真的，合奏團的故事也是真的。

  成嘉澍了解了當時的情況， 張雪已經在南方安家，雖然不知道這場網絡戰爭的內核是什麽，聯系不到金如山，但是想針對網絡上的洗煤廠陰謀論為金家解釋一下。

  張雪是比金如山還要坦蕩的人，她用兩千字娓娓道來當年在洗煤廠的生活，重現了當年那個北方小城裡的工廠裡大家雖然累但是充滿希望和歡樂的真相。

  “嗯？”成嘉澍有些不敢相信，這不是金老板的經典老花旅行包嗎？

  成嘉澍揉揉眼睛準備翻身再睡一會兒，卻發現書桌上多了一個包。

  平時這個點，只要沒有拍攝任務基本都會睡到上午十點左右。

  文章的末尾，張雪放了兩張已經有點模糊的黑白照片。

  成嘉澍知道，這不是一條微博就可以改變的局面，睡覺之前成嘉澍還在看手機。

  掛了電話，兩人加了微信。

  還有那個沉默寡言卻愛女如命的張立偉。

  張雪不愧是個老師，一個小時不到就寫了一篇兩千字的文章出來，發給成嘉澍看。

  成嘉澍又揉了揉眼睛，發現確實是個旅行包。

  “你怎麽來了？”

  金如山坐到成嘉澍的床邊：“安全檢查的結果出來了，不是工廠的電路問題，工廠之前的消防檢查記錄，我們自己的值班報告都完整且合規。沒事了，回來想過來看看你，中午我再回公司。”

  成嘉澍聽他說完，慶幸又感動，想到這幾天的遭遇，忍不住眼眶發紅。

  “好了，沒事了。”金如山輕輕把成嘉澍摟進懷裡。

  成嘉澍抓著金如山的胳膊，看他疲憊的臉：“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休息。”

  金如山確實累壞了，之前一直是高度緊繃的狀態，現在突然放松下來，還見到了成嘉澍。

  他看著成嘉澍不說話，眼睛裡有溫柔水波，“還好。”

  成嘉澍被他看得害羞，但是又很心疼他，“要不要進來睡一會兒？”

  “我給你買了早餐，他們已經在外面吃了。”金如山嘴上這麽說，但是手上已經在掀被子。

  金如山一進來成嘉澍就鑽進了他的懷裡，被子裡的柔軟暖和，金如山身上的涼意很快就散掉。

  “小樹。”

  “嗯？”

  “好累啊。”

  “嗯。”

  成嘉澍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用腦袋在金如山肩膀拱一拱。

  “睡吧。”

  他們沒有再說什麽話，只是抱在一起睡覺，就像很早就在一起了一樣。

  為了在房間裡放一張大大的書桌，成嘉澍買的是一米五的床，兩個大男人擠在床上睡覺，蜷縮在一起，客廳裡是同事們邊吃飯邊聊天的細碎聲音，窗外是伴隨著不知何時吹來的春風悄悄發芽的老樹。

  成嘉澍聽著金如山平穩的呼吸聲，想著這一覺睡醒，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一覺睡到了中午，成嘉澍和金如山醒來發現只有小雅在一樓辦公。

  “小樹哥，金老板，早上好！”小雅依然是活力滿滿。

  這幾個月以來她的工作量很大，從一個乾雜活的攝影助理成了能統籌公司財務的老手，找到了自己的工作方向。

  成嘉澍神清氣爽：“早啊！他們都出去了嗎？”

  小雅：“都去剪輯公司了，對了，早餐給你們放在廚房的蒸屜裡了，你們熱一熱就可以吃。”

  “謝謝，對了道具那邊溝通好有多少損耗了嗎？”成嘉澍問。

  兩人說著說著就聊了起來。

  在旁邊的金如山只能去廚房把早餐熱好，拿下來給忙碌的成大導演吃。

  兩人在桌子上吃早餐，小雅那邊時不時偷偷打量兩人，八卦的鐳射光幾乎快要把電腦屏幕戳破。

  “我們臉上有東西嗎？”金如山終於忍不住了。

  成嘉澍摸摸自己的臉，然後發現金如山是在說小雅，於是也問：“怎麽了？”

  小雅憨憨笑：“沒事沒事。”

  但是兩隻眼睛還是滴溜溜的轉。

  “到底怎麽了？”成嘉澍忍不住又問。

  小雅看看成嘉澍又看看金如山，很想說話但是又不敢開口。

  磨蹭了一會兒，終於說：“那我要是說錯話了你們可不能生我的氣。”

  “好。”

  “也不能扣我工資。”

  “好。”

  “那個……”小雅話還沒有說出來，自己的臉已經紅得不行：“小樹哥和金老板，你們是不是……那個……那種關系？”

  成嘉澍和金如山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金如山覺得小姑娘很可愛，故意問他：“那種關系是什麽關系？”

  小雅和成嘉澍很熟悉，雖然現在也是上下級關系，但是說話並不拘謹，也不害怕成嘉澍。

  但是她和金如山沒有見過幾次，只知道他是公司的大老板，人又長得很高大，看起來凶巴巴的。

  被金如山這麽一問，臉蛋漲紅，都不敢說話了。

  “你別嚇她。”成嘉澍看小雅真的害怕又害羞，開始護崽了。

  “是啦，我們是那種關系。”

  成嘉澍故意加重了“那種”這兩個字，看小雅竊喜著哦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工作，成嘉澍沒忍住笑了出來。

  金如山下午還有工作，不能在這裡繼續呆，正準備要走的時候小雅突然啊了一聲。

  兩人往工位看過去。

  成嘉澍：“怎麽了？”
    小雅站起來，指著自己的電腦屏幕說：“小樹哥，金老板，你們快來看看！”

  還以為又有什麽把他們打入地獄的大新聞，成嘉澍和金如山臉上笑容都沒有了。

  沒想到電腦頁面上是一條微博，金如山看到的瞬間脫口而出：“毛毛？大鄒？”

  原來這是另外兩個合奏團的成員，當年事故之後跟著父母一起回到了西南老家，他們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一直還有聯系，這幾天也一直在關注著這場鬧劇，著急卻也沒有什麽地方使勁。

  看到張雪發的消息之後也在網上發了微博，沒有參與任何這次工廠起火的事情討論，只是說了當年在洗煤廠的生活，以及合奏團確實存在。

  金如山還沒有來得及在網上看到這些，他有些驚訝：“他們怎麽會？”

  成嘉澍跟他解釋：“其實昨天晚上張雪給我打電話了。”

  金如山眉頭緊鎖，“我怕他們……”

  成嘉澍：“我知道你的顧慮和擔心，也和張雪說過了，這是她的選擇。”

  金如山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你看著我。”

  金如山抬頭，看向成嘉澍。

  成嘉澍很認真的跟他說：“有時候不一定什麽都要自己扛的，你怕我們被牽連，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很怕你抗不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溫情，還有旁邊小雅的輕呼讓金如山老臉一紅。

  他乾咳一聲：“怎麽抗不下去，我可是個男人。”

  “嘴硬這一點確實很男人。”成嘉澍揶揄著笑。

  “本來就是。”

  成嘉澍陰陽怪氣地學：“本來就4~”

  兩人鬥嘴的搞怪模樣讓旁邊小雅也哈哈大笑，原來看起來凶巴巴的金老板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小樹哥也活潑了起來，他們好配。

  到了傍晚，合奏團其余的五個人居然全都出現在了網絡上，金氏工廠火災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起火原因是因為春節期間放煙花意外起火，工廠內部不是第一起火點，但是燒得太大，具體細節已經難以追責。

  官方媒體出來呼籲燃放煙花爆竹的安全問題，這時候競對也意識到輿論導向開始轉變，及時收手。

  而“黑心煤老板”言論並沒有完全消散。

  晚上打電話的時候成嘉澍安慰他：“這些應該也不用太在乎了啦，畢竟你是資本家，偶爾被掛上去也是正常的。”

  金如山：“這是什麽歪理。”

  “nonono，你不懂，我們這些打工的都是這麽想的。”成嘉澍坐在書桌前，文檔裡是他在構思的一個劇本。

  “我可是你男朋友，你也是這麽想的？”

  “你也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啊。”

  金如山笑：“都親嘴了，難道還不是嗎？”

  成嘉澍故意吐槽：“誰家男朋友剛在一起就好幾天見不到人，沒告白的時候還能瘋狂星期四，在一起反倒成了中年網戀。”

  “好，我知道了。”金如山笑著，寵溺的語氣快要把電信基站灌滿。

  成嘉澍：“你知道什麽了？”

  金如山：“把星期四的時間留給我就好。”

  成嘉澍害羞笑笑，興奮得在被子裡滾來滾去。

  又過了兩天，網上輿論方向轉變，加上金如山重金搞的公關，金氏這一波算是過去了。

  股價在慢慢回升。

  還有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因為金氏這一波出現的合奏團成員們的自述，把只有一個預告片的《合奏團》推上了熱點。

  “我去看了二十年前的幾個報道，說句實在話，看視頻和照片那個廠子已經是設備很好了，我們這邊以前的挖煤廠比那個簡陋很多。”

  “那時候挖煤就是很危險的，但是為了賺錢還是要做，小時候我爸爸就是做這個的，都是為了生活。”

  “一想到一場事故死了二十多個人，我就覺得預告裡歡樂的片段也不歡樂了。”

  “話說成嘉澍怎麽又出來蹦躂了？”

  “成嘉澍真的是敢衝啊，以前被弄過一次這次還敢？”

  “我願稱之為內娛第一莽撞人。”

  “之前吵的時候我就說過金氏關廠是因為煤礦國有化，媽的網友給我一頓罵，稍微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好吧，老資料裡都有啊。”

  “該說不說，電影上映我是想去看看的。”

  成嘉澍翻閱著網上的評論，發現居然還有了【合奏團】的超級話題。

  點進去還能看到不少沉寂多年的影迷，成嘉澍看得都樂了。

  超話裡面不知道哪裡來的一些片場的花絮，搞怪又溫馨，連夥食都是百年大飯店永福飯點供餐。

  粉絲們紛紛羨慕，但是同時疑惑，什麽劇組啊，吃穿都這麽好。

  裡面也有很多成嘉澍的大囧時刻。

  他雙手攏在衣袖裡瑟瑟發抖的樣子，他遠遠坐在大輪胎上看著劇本發愁的樣子，他被哭泣的小演員折磨到手足無措的樣子。

  但是一張金如山都沒有。

  成嘉澍開始懷疑，發這些的人是不是金如山派來的內鬼。

  《合奏團》的剪輯工作進行到大半，粗剪的版本進入收尾工作。

  扎實的劇本和清晰的劇情，沒有特效鏡頭，這樣的劇情片在剪輯的時候難度不是很大。

  羅凡在開工作室之前就是在影視製作公司工作，他的技術和思路都在線，帶領剪輯組工作。

  成嘉澍主要是把控整體風格，兩人鑽進剪輯室就是三四天。

  他和金如山的中年網戀也不得不擱置幾天。

  直到一個陰雨綿綿的周四，成嘉澍一覺睡到十點鍾，掙扎著爬起來之後看到了金如山的留言。

  大山：[親愛的成嘉澍先生，你好，工作還順利嗎？身體是否健康？還記得幾天前我們的約定嗎？今天是星期四，我將於下午四點到達你的公司。期待與你的見面。]
  成嘉澍笑這回了消息，問他今天什麽安排。

  金如山賣關子不可能說，只是回復他:[你一定會喜歡的。]
  成嘉澍起床洗漱，打算先去剪輯公司看看進度，順便想著去看看他們想吃點什麽，其他劇組的成員已經享受過金老板的瘋狂星期四，但是剪輯組除了熬夜就是熬夜，什麽都還沒有過。

  中午到剪輯室樓下，看到原本陰沉沉的天氣突然放晴，陽光放肆地從雲層縫隙裡灑出來，穿過溼潤的空氣灑在成嘉澍的手背上，明亮得能穿過骨頭。

  成嘉澍深呼吸一口氣，腳步輕松的準備去剪輯室大放血一波。

  “兄弟們！”成嘉澍走進去，還沒有來得及說今天午飯他請客的時候，休息室的大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美食。

  “誰買的？”

  羅凡下巴上的毛都比頭上的多了，端著碗過來，一臉壞笑著問：“你猜？”

  成嘉澍：“該不會是你吧？”

  羅凡：“我不是那種人~”

  “……”成嘉澍為也為自己的誤判感到荒謬。

  因為羅凡雖然不是摳門的人，只要身邊的家人朋友需要幫助他絕對不會跑，但是平時這種請客喝茶什麽的他從來不乾，有點錢都給倩倩轉過去了，也請不起。

  “成大導演，今天是星期四。”羅凡說。

  成嘉澍看著桌子上豐富的菜色和精致的包裝，甚至還在桌子底下發現了新款手機的包裝盒。

  “不會是……”

  羅凡笑得更猥瑣，湊到他耳邊：“沒錯，是你老公~”

  成嘉澍耳根子一紅，有些惱羞成怒推他一下：“發什麽神經。”

  什麽老公不老公的。

  組員們也過來，給成嘉澍展示了自己拿到的大紅包。

  原來是金如山派人送過來的，考慮到之前《合奏團》劇組的福利他們一次都沒有享受到，今天補償一下。

  “咱們大老板真是大方，我要上網去給大老板打call！”音效組的姐姐說。

  網上那場鬧劇大家早就看到了，只是不想讓成嘉澍難堪一直假裝不知道，現在終於可以說出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人多力量大，罵起來是真的很難聽，成嘉澍也覺得真的爽。

  成嘉澍在工作室忙到下午三點左右才趕回別墅去，給小雅拿了一台多的手機。

  他以為金如山是約他去吃飯，泡泡澡之類的。

  畢竟以前出門不是吃飯就是泡澡。

  成嘉澍衣服都沒有換，就穿的早上那套寬松毛衣，外面的淺色的羽絨服，早上洗臉匆忙沒有刮胡子，下巴長出了一點點青澀的胡茬。

  快到四點鍾，成嘉澍望金心切，跑到陽台上去看金如山來了沒有，看到工作室成員橘子，抱起來狠狠稀罕了一頓。

  看到橘子柔亮的毛發，聽到它黏膩的叫聲，以及終於出現在樓下的金如山的跑車。

  成嘉澍想，春天真的要來了。

  但是他臉上甜蜜的笑容隻保持到金如山走出車的那一秒。

  ——只見金如山穿著整套西裝，腳踩奢牌紅底皮鞋，梳了狂拽酷炫的精致背頭，看起來胡子也是剛剛刮過的，手捧一大束玫瑰花，花裡面還有一個小禮盒。

  玫瑰花大到金如山要雙手抱著，他站在樓下明朗地笑：“走！約會去！”

  成嘉澍哭笑不得，趕緊跑下樓去，“你怎麽搞這麽隆重！”

  金如山連香水都噴了，自信說道：“約會，不就是要車接車送，要買花、送禮物、吃大餐、逛街看電影，要重視要浪漫。”

  成嘉澍都愣了，瞬間感覺自己是個戀愛小學雞。

  金如山把鮮花捧給他：“不是嗎？”

  金老板，活該你有老婆！

  約會就是要重視！要浪漫！拒絕剛在一起就老夫老妻！！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桃花扇 52瓶；zoe 30瓶；dd 29瓶；夷塢、錦瑟、荷葉鴨腿呀～ 10瓶；莫渡、☆夜，太美 5瓶；我的岩王帝君啊、慕心、今天你看書了嗎、莫言、要加更、兔子嘰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