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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那就成為萬人迷吧!》第二十三章 三四五
  第二十三章 三四五

  無情低下頭看著凌有夢,向來淡薄的表情這會兒有些許尷尬,他壓低了聲音問,“你還要按多久?”

  旁邊因為顧忌著六分半堂的馬車,而遙遙圍觀的人也不少。

  凌有夢這才反應過來,緋紅色一點點染上耳垂,隨即爬滿了耳朵,最後整張臉都布滿了紅暈,看起來像是最嫣紅豔麗的花。

  他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聲音裡布滿了慌亂,“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

  就是什麽?無論什麽都不是無情這……這樣的理由吧?
  啊啊啊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凌有夢心裡瘋狂的叫著。

  沒事沒事,都是男人都是男人,男人嘛有這個……正常的正常的!
  可是,哪個正常男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這樣啊?

  無情看起來並不是不正常的男人啊?
  總不能無情真的是隱藏變態吧?

  不可能!絕不可能!明明無情是為了救自己才讓自己發現這種場景,自己怎麽能胡亂揣測無情的人品。

  可是,真的好窒息啊。

  就這事,凌有夢想,狄飛驚當時沒殺了他都是狄飛驚脾氣好。

  狄飛驚微笑道,“沒有。”

  狄飛驚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言,他的腦袋依舊軟軟的垂著,這會兒放下簾子同車夫道,“走吧。”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清明正常的人,除了臉上的薄紅,完全看不出他醉了。

  凌有夢也不可能真對他們做什麽,別人家的孩子教育問題他也不會去多管閑事,於是他道,“你們走吧。”

  狄飛驚,“……”

  凌有夢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想,狄飛驚總是這樣嚇我,大概就是為了報仇吧。”

  稍微有點醉意的凌有夢怔怔地看著狄飛驚,酒壯人膽,平時絕不會隨意與陌生人說話的凌有夢蹲在了狄飛驚的旁邊,然後拉了拉狄飛驚的衣角。

  連句對不起都沒說。

  凌有夢嘟囔著,“你騙人,你明明就是生氣了,你為什麽要生氣?”

  狄飛驚大概也覺得不該和一個醉鬼計較,他問,“你可知我是誰?”

  第一次見狄飛驚的時候凌有夢還不知道狄飛驚是狄飛驚,雖然所有人都說,狄飛驚好看得你一見到他就知道那是狄飛驚,但是凌有夢那個時候是剛到京城什麽也不懂的少年人。

  狄飛驚唇畔掛著淺笑,“你兒子驚到的不是我,不應該對著我求饒道歉。”

  凌有夢抿了抿唇對著那父親道,“這裡本就是鬧市,來往的人眾多,今日是幸好沒傷到人,下次若是傷到了旁人只怕你們沒有這樣輕易能離開。”

  狄飛驚道,“六分半堂,狄飛驚。”

  無情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神色,見凌有夢看向自己,他道,“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不必看我。”

  凌有夢心大,很快就忘了剛才的事,他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無情哥哥,你可別嚇我,我哪裡值得狄飛驚欣賞了?”

  凌有夢歎氣,“此事說來話長。”

  凌有夢沒忍住抖了抖,他小聲說,“你生氣了嗎?”

  那對父子想來是沒見識過這種場面,被嚇得當場就跪下對著狄飛驚求饒。

  我是誰?凌有夢想了想道,“我是凌有夢,我師兄是蘇夢枕,我義父是蘇遮幕,我住在金風細雨樓。”

  狄飛驚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穿著白衣,低著頭的模樣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口的飲酒。

  凌有夢:“……”能怎麽處置啊?這話說得凌有夢又是一陣心驚,他懷疑狄飛驚確實記得自己第一次對他的不敬。

  那對父子顯然是被嚇到了,慌亂地磕了幾個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凌有夢看向狄飛驚,狄飛驚的表情從頭到尾沒有變過,見凌有夢讓那對父子走了,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接著剛才那個話題,“凌少俠可需要送一程?”

  那個時候是在酒館,酒確實有一點點烈,凌有夢從未喝過那麽烈的酒,所以本就酒量不怎麽樣的他上頭了。

  無情先開口道,“不用麻煩狄堂主,我們要去的地方很近。”

  無情若有所思,“他若真要報仇,不會用這種方式,狄飛驚沒有這樣幼稚,他大抵是欣賞你的。”

  凌有夢發誓,他這句話真的是稱讚,但是狄飛驚的手裡的杯子卻憑空碎了,盡管狄飛驚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凌有夢特有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人現在不高興。

  狄飛驚輕聲細語道,“凌少俠,我把人給你壓回來了,你看看怎麽處置。”

  狄飛驚低著頭很輕易地便看見了凌有夢,凌有夢仰著頭看著狄飛驚的臉,露出一個有些傻的笑容來,他說,“你好漂亮啊。”

  凌有夢尷尬到無以複加,他甚至替無情慶幸無情穿的寬衣大袍,這樣坐著也不會被旁人一眼看出來……

  第二次再見狄飛驚的時候凌有夢對那事進行了深刻的反省與道歉,狄飛驚依舊是那副優雅從容的微笑模樣,似乎早已忘了凌有夢當時怎冒犯他的。

  馬車遠去了,無情方才問,“你與狄飛驚熟識?”

  凌有夢很想上去找那人理論一番,還沒等他過去,六分半堂的人已經帶著那對父子來到了馬車前。

  那父親連忙拉著兒子又轉向凌有夢求饒道歉,看起來好不可憐,凌有夢看了一眼狄飛驚,又看向無情。

  那父親連連道是。

  凌有夢臉上的緋紅還沒褪去,聽見這話四處看了半天果然見一個幼童拿著弓彈被他爹抱在懷裡準備偷偷地從人群中離開。

  登時,凌有夢的醉意去了大半,他一雙眼茫然地帶著點可憐的模樣看著狄飛驚,然後猛地站起來逃離了酒館。

  無情微微閉了閉眼,克制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反應,也讓凌有夢的臉從他眼前淡化,他向來□□淡薄,這次的情況卻實在是太過突如其來,他抬了抬手掩飾自己的尷尬之處。

  “與你無關,你別緊張。”他強自鎮定道,“剛才那個東西,想來是哪個頑皮小兒在玩彈弓。”

  無情聽到這句哥哥,不知怎麽地又想到了方才凌有夢摔自己懷裡的尷尬一幕和凌有夢緋紅的臉,所以他避開凌有夢的眼,見凌有夢不信他也不再多言。

  且不說狄飛驚並非良善之輩,無論狄飛驚人如何,他都是六分半堂的人,而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如今的關系緊張,凌有夢自然是離六分半堂的人越來越遠得好。

  。

  蘇夢枕的信件在凌有夢回信過一次之後來得便越來越勤了,每隔兩日便有信送到神侯府。

  追命笑道,“你和你師兄關系這般好?你師兄可真是十分關心你,尋常夫妻家人信件來往都不至於這般勤。”

  凌有夢剛回完蘇夢枕信,聽見這話歎氣,“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我師兄隻比我大些,我都要懷疑他其實是我爹。”

  追命又笑了,他瞥了一眼一旁拿著書卷卻在聽他們說話的無情又道,“你師兄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噓!”凌有夢大驚,“這種話可說不得!我師兄最不能接受男子喜歡男子!”

  追命睜大眼,“我不信蘇夢枕居然是這般迂腐的人。”

  凌有夢道,“師兄並不是迂腐,他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在現在這個時代,蘇夢枕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再正常不過,反而是輕易接受男子與男子能相愛的才是少數,凌有夢對此看得倒是很開。

  追命聞言又瞥了一眼無情,無情翻了一頁書冷不丁開口道,“你是否與你師兄一般無法接受男子與男子?”

  若是如此,無情想,這樁親事倒是能輕易就此作罷。

  凌有夢正探身從無情身後的書架上取了本話本看得開心,也沒聽清無情的話,他抬起眼看無情問,“什麽?”

  無情頓了頓道,“沒什麽。”

  凌有夢自己都沒有提出來這樁婚事,若是自己先說了怕是傷他自尊,再等等看看,若是凌有夢有了心上人他便成全他二人。

  凌有夢不知道無情在想什麽,他倒是覺得自己與無情已經算是好兄弟了,不僅分享了狄飛驚這個秘密,還見證過無情……嗯,好兄弟之間才是這樣坦誠相待的。

  所以他道,“你若是有話就直說,兄弟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

  無情對凌有夢嘴裡的兄弟不置可否,他平靜道,“沒有。”

  凌有夢看出無情是不想說,他便也不再追問。

  他起身離開了屋子。

  追命見凌有夢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看向無情問,“你對小凌怎麽看?”

  無情道,“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追命笑道,“但是你不喜歡他,既然不喜歡他就該早些說清楚,讓世叔去金風細雨樓把這門親事解除了。”

  無情淡淡地看了追命一眼,“你很喜歡他?”

  “他長得好看,性格不錯,我把他當朋友。”追命道,“這世間哪裡來那麽多喜歡男人的男人?”

  無情點點頭,“那我和他的事,你也不該管才是,因為你不懂。”

  追命:“難道這幾日相處下來你覺得自己喜歡他?”

  “我從未喜歡過別人,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無情道,“他確實很好,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麽感情。”

  追命呵呵笑了兩聲,“那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倆的事,我不摻和。”

  凌有夢穿過假山時見諸葛正我在下棋,他左手白棋右手黑棋下得極為認真。

  凌有夢走過去看了半晌諸葛正我忽然開口,“會下棋嗎?”

  凌有夢伸出小拇指比了比,“會一點點。”

  諸葛正我頷首道,“坐下,陪我下一局。”

  凌有夢依言坐下道,“世叔,我下棋很菜很菜的,你不要嫌棄我也別生氣。”

  諸葛正我笑了起來,“放心吧,只是下下棋而已,不用太緊張,就當玩玩。”

  凌有夢說好。

  他執黑棋,諸葛正我執白棋。

  凌有夢摩挲著棋子道,“我下棋還是師兄教我的,不過他教的時候我年紀小,貪玩,學得不精。”

  諸葛正我觀他走棋笑道,“你想學精嗎?”

  凌有夢抬頭看著諸葛正我。

  諸葛正我道,“若是想學,我便教你。”

  凌有夢眼睛一亮正想答應,又想起自己每日訓練任務很重,每每練完隻想睡覺壓根提不起精神學別的,又厭厭的道,“想學但是沒時間,多謝世叔。”

  “若是真心想學,我便讓無情為你減重。”諸葛正我道,“你確實不是習武的料子,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適合的,不是非要在武學這一塊走下去。”

  “無情也是為你好。”諸葛正我又道,“你不要嫌他多管閑事就好。”

  凌有夢忙搖頭,“我知道的,我沒有嫌他多管閑事,他也是怕我無法保護自己。”

  諸葛正我自然能看出凌有夢說的是真心話,他想,這樁親事或許也不是不能成,無情和凌有夢還是極為相配的。

  自從那日與凌有夢出門之後發生的事情,無情總會在夜半驚醒,他並不覺得自己喜歡凌有夢,只是不知為何那一幕他總是忘不了。無情想了許久,覺得大概是因為凌有夢是第一個令他產生了的人,這應當不是喜歡。

  無情提著筆看著窗外地站在樹上的鳥兒,有些發愣,也沒發現凌有夢是何時進來的。

  凌有夢站在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紙上,那紙上一大團墨漬將無情原本寫的字都暈染得模糊不清。

  “無情。”

  “無情。”

  “盛崖余。”凌有夢連叫了兩聲無情都如同沒聽見一般,他奇怪地湊近了無情的臉前,盯著人問,“你在發呆嗎?”

  無情猛地收回思緒,轉頭就是凌有夢近在咫尺的臉,他一時又發了怔,在見到凌有夢帶著疑惑的眼神時方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無情向後仰了仰頭,避開凌有夢的臉,不知為何他覺得心跳有些快,竟不敢看凌有夢的臉。

  “就是我明日要回金風細雨樓。”凌有夢道。

  “你要回金風細雨樓了?”無情重複了一句,看向凌有夢,“為何突然要回去了?因為我對你太嚴厲了?”

  “不是不是。”凌有夢擺手,“是我師兄說他給我寄了東西送到了金風細雨樓,讓我回去看看。”

  無情聞言,頷首道,“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畢竟你在神侯府做客,若是讓你一個人回去,便是我們做得不好了。”

  凌有夢感慨無情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其實卻是很熱心的人,“不必,這樣也太麻煩你了,何況金風細雨樓會有人來接我的。”

  無情道,“不麻煩,我擔心你遇上六分半堂的人。”

  凌有夢:“……”

  他向來運氣不怎麽好,出門總是會遇到一些奇怪的事,這會兒聽見六分半堂的名號,心底都有些打鼓。

  凌有夢遲疑了一下道,“六分半堂的人應當不會與金風細雨樓直接對上……”

  “自然不是直接對上。”無情淡淡地道,“但是六分半堂的很多人本就不是光明磊落的人。”

  “我怕耽擱你……”

  “我明日並沒有什麽事情。”無情道,“閑著也是無事,你不必擔心這個。”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無情哥哥啦~”凌有夢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明日我們便一起回金風細雨樓吧。”

  無情哥哥,我們,一起回。

  無情品了品這幾個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了一下,凌有夢見他這副模樣有些驚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無情笑得模樣,雖然笑得極輕極淺,但是無情這張臉配上這個笑實在是過分好看。

  凌有夢多少還是有點顏控屬性在身上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喝醉了膽大地去調戲了一番狄飛驚。

  凌有夢盯著無情看了半天,直把無情看得耳朵都有些發紅,無情垂下眼問,“你看什麽?”

  “你笑了。”凌有夢沒發現無情的躲閃,掰過無情的臉笑道,“你笑起來真賞心悅目,可以多笑笑。”

  無情並不知道自己何時笑了,但是聽凌有夢這樣說,他道,“你笑起來才好看。”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凌有夢摸了摸嘴角,“我長得確實很帥氣,畢竟我師兄說,向我提親的人不在少數。”

  無情:“……”向他提親的人不在少數?
  “現在你可有什麽事?”凌有夢又問。

  無情搖頭,“沒有。”

  “那正好。”凌有夢轉到無情身後,握住無情的輪椅道,“世叔說要和你說讓你不要讓我習武了,我推你去找世叔。”

  無情伸手按在凌有夢手背上,微微轉過頭來道,“世叔已經與我說過了。”

  凌有夢微微睜大眼,他不可置信地控訴道,“那為什麽這幾日你還要盯著我習武,看我累成狗?”

  無情覺得有些好笑,“這幾日我並沒有讓你去習武,是你自己去的,我只是習慣了坐在那裡。”

  凌有夢:“……”實在過分!過分!

  無情又道,“抱歉,我忘記與你說了。”

  無情並不是這樣惡趣味的人才對,凌有夢心想,他肯定是真忘記了,自己這樣遷怒於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實在不該。

  凌有夢拍了拍無情的肩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無情嚴肅鄭重地道,“不是你的問題,你認真刻苦,你很不錯。”

  凌有夢:“哦。”好怪。

  凌有夢懷著奇怪的心情離開了無情的房間,他一出院落便看見冷血在練劍。

  冷血練劍的手法算不得好看,但是卻十分有殺傷力,看起來快狠準,凌有夢一眼就看見了假山上那深深地劍痕。

  一見凌有夢,冷血便收了劍默默地盯著凌有夢看,也不說話,看起來像是在等凌有夢先開口。

  凌有夢:“……練劍啊?”

  冷血點頭。

  凌有夢不擅長和不愛說話的人交談,但是冷血特意收劍和他說話,不說也怪尷尬的。

  所以凌有夢誇了一頓冷血,“你劍術很不錯,又很厲害,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卻比我厲害了好多,倘若我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冷血道,“可以練。”

  凌有夢笑著點頭,“是啊,可以練,那……你繼續?”

  冷血微微思索了一下問,“這也不難,你可要一起?”

  這也不難?

  凌有夢:“我突然想起來!”

  冷血一雙沒有絲毫陰霾的眼睛看著凌有夢,認真地等著凌有夢說話,凌有夢盡管比冷血小上那麽一些,卻無端的有了一種欺騙小朋友的錯覺。

  他道,“我想起來,我屋裡的貓還沒喂,我先走了。”

  “貓?”冷血疑惑地看著凌有夢的背影,“他那裡,哪來的貓?”

  “在看什麽?”鐵手從門後轉進來,“你竟沒在練劍?”

  冷血把劍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道,“練完了。”

  鐵手點了點頭,喝了口水又笑道,“我方才聽見了小凌的聲音,怎麽進來卻沒見他人?”

  冷血道,“我邀請他一起練劍,他說他要回去喂貓。”

  鐵手差點被水嗆到,“你邀請他練劍?”

  冷血道,“是,他說如果能有我一半就好。”

  鐵手抽了抽嘴角,重重地拍了拍冷血的肩道,“你若是想與他做朋友,下一次不要與他說有關武學的話了。”
    冷血不解,“為何?”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武學的。”鐵手道,“更何況他在武學上本就不可能有多少成就,你與他說便是傷他心。”

  冷血還是不明白,“我並沒有想傷他心。”

  “我知道我知道啊,只是他跟著他師兄蘇夢枕在紅袖神尼門下學了十余年不見有所成就。他注定在這一條路上走不遠,無法更好地保護自己,否則蘇夢枕也不會這般擔心他,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提醒他他不行。”鐵手無奈道。

  冷血怔了怔,許久之後才道,“哦。”

  第二日一早,凌有夢便與無情上了回金風細雨樓的馬車。

  他們一路上並未遇見什麽不應該遇見的人,而到了金風細雨樓,接他們的人說樓裡出了叛徒,老樓主正在清理叛徒。

  凌有夢了悟,他與無情道,“既然義父在清理門戶,我們便直接去我房裡,不用去打擾義父了。”

  無情點頭。

  凌有夢的房間和蘇夢枕的房間就在同一個院子裡,相隔得十分近。

  凌有夢推開房門,他有大半月未歸,房間卻纖塵不染,打掃得乾乾淨淨,茶壺裡的水也有溫度,想來是得知他要回來剛換的。

  凌有夢給無情倒了杯茶道,“你先坐坐等我一下啊。”

  無情接過茶杯嗯了一聲。

  蘇夢枕說的寄回來的東西就擺在書桌上,是一個方正的盒子裝好的。

  凌有夢不知道蘇夢枕神神秘秘地寄的什麽,他打開盒子見裡面是一副□□暗器,應當是怕他遇見什麽事無法自保給他寄的。

  裡面還有一封信件,說是怕來不及趕上凌有夢的生辰,便寄了這東西回來,是預熱的生辰禮物,到時候若是蘇夢枕趕上了他的生辰便親手交給他另一份生辰禮物,若是趕不上也會在生辰那日送到。

  無情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來自己才應該為凌有夢準備這些,而不是一味強求他練武。

  凌有夢本就不適合練武,而他正好是做暗器的好手,為凌有夢準備自保的武器也不是難事。

  不過……

  “你生辰快到了?”無情問。

  “還早。”凌有夢折好信件道,“還有一段時間我才十八歲,只是師兄永遠都是這樣。”

  無情又看了一眼那□□暗器道,“你師兄對你確實極好。”

  凌有夢笑道,“是啊,這世上,可能再也沒有像師兄這般對我好的人了。”

  無情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凌有夢把東西收好了才發現無情意外的沉默,他問道,“怎麽了?心情不好?”

  無情搖了搖頭問,“你有沒有覺得我特別不稱職?”

  是一個十分不稱職的未婚夫,盡管無情從未把這層身份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看來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算不得稱職。

  凌有夢有些奇怪,轉念一想無情說的應當是諸葛正我將自己交給了無情,所以無情才會這樣講。

  他在桌邊坐下看著無情道,“你很好,真的,師兄和我自幼一起長大,他熟悉我了解我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你和我不一樣,我們相識不過月余,你對我已經很好了,神侯府的一切都是你在為我打點,你甚至為了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起早貪黑還制定訓練任務,你只是不知我不適合習武這事。”

  凌有夢說得都是真心話,他真心這樣覺得,他想自己運氣其實很好,穿越過來遇見蘇夢枕,被蘇夢枕帶回來,又被蘇遮幕收為義子,這十余年都與蘇夢枕在一起。

  哪怕蘇夢枕自己的身體也不好,時時痛苦不堪,卻把他凌有夢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放在了蘇夢枕的前面。

  如今又有無情這樣對他,他們分明沒有多麽的熟悉……

  這樣一想,凌有夢感慨地拍了拍無情的肩道,“無情,好兄弟,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無情:“……”

  凌有夢心中感慨了一番,撲到床上躺著,看著月白的床帳道,“你不知,我以前從不知自己運氣這般好,能遇到這麽多好的人。”

  雖然系統說話不好聽又嘴賤,但是凌有夢覺得若不是系統,自己也不會活下來,他向來是一個想得很開的人,他現在很滿足,希望能一直這樣。

  當然,凌有夢又一骨碌坐起來,正好對上無情的雙眼,他想,他要保護好他的師兄蘇夢枕,不能讓他如原著一般死去。

  從前都是蘇夢枕保護他,這次就換他來保護蘇夢枕吧!
  “因為你也很好。”無情唇畔帶著些微的笑,“很討人喜歡。”

  凌有夢樂道,“無情哥哥,我怎麽不知道,你居然也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無情耳朵微微發燙,他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無論聽多少次凌有夢調侃地叫他哥哥,他都無法平靜下來,甚至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他道,“我沒有說甜言蜜語。”

  凌有夢樂得不行,“好好好,無情哥哥才不會說甜言蜜語呢,我們走吧。”

  “去哪?”凌有夢轉話題轉得太快了,無情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慢半拍問。

  “回神侯府啊,順便咱們就在外面吃飯吧,這個點回神侯府吃午飯怕是趕不上了。”凌有夢笑眯眯地開口,“要不然你要留在金風細雨樓吃午飯嗎?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到義父今日處理叛徒。”

  。

  這一日醒來的時候神侯府的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

  冷血牙齒咬著繃帶給自己手臂的傷做包扎,凌有夢奇道,“你這是怎麽了?練劍給自己弄傷了?”

  冷血搖了搖頭,“出任務了。”

  “你們出任務了?”凌有夢詫異道,“什麽時候出的?”

  “昨天夜裡。”冷血道。

  凌有夢:“……”

  “昨晚收到消息的時候你睡著了。”無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沒打擾你。”

  凌有夢回過頭,卻見無情與一個斷臂的男子進來。

  “沒關系。”凌有夢道,“反正我去了也是拖後腿。”

  說罷他又看向冷血問,“需要幫忙嗎?”

  蘇遮幕讓他來神侯府歷練,其實蘇遮幕更多的大概只是想他出來多認識些人,也沒指望自己這武功真能與無情等人出去。

  無情以為凌有夢生氣了,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他道,“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是因為你睡著了所以不想打擾你,你別生氣。”

  凌有夢替冷血把繃帶纏好,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滿意地點了點頭。

  冷血低低的說了聲多謝。

  凌有夢看向無情,彎了彎眼眸,“我沒有生氣,在你眼裡我是這樣小氣之人?”

  “不是。”無情道。

  無情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斷臂之人道,“小夢,這位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九現神龍戚少商。”

  戚少商,這名字確實有點耳熟,凌有夢想著向戚少商笑著點點頭。

  系統冷不丁開口,【你忘了?戚少商,逆水寒的男主角。】

  凌有夢,【……哦是他啊?】

  系統道,【我還說過如果蘇夢枕死了,你就得選擇無情或者戚少商追隨,不過看起來,戚少商還是算了。】

  凌有夢覺得好笑,【為什麽?】

  系統不可置信,【難道你想追隨他?】

  【這倒沒有。】凌有夢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你覺得他算了?】

  系統想了許久才有了一個理由,【他好像不守男德。】

  凌有夢:【先不說你這個好像,還有他守不守男德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選男朋友。】

  系統:【呵呵呵。】

  戚少商盡管斷了一臂,看起來卻依舊傲然,沒有因為斷臂而神態萎靡。

  他笑道,“我知道你,凌有夢。”

  凌有夢有些訝異,“你知道我?”

  “我與你師兄蘇夢枕有過數面之緣,他與我說得最多的便是你。”戚少商道。

  凌有夢撓了撓頭,“原來你和我師兄認識啊。”

  無情見二人交談甚歡,忽地開口道,“冷血。”

  一旁盯著手臂上的蝴蝶結發呆的冷血愣愣的抬頭看向無情。

  “你傷包扎好了?”無情問。

  凌有夢也轉頭看過來。

  被幾個人盯著的冷血茫然道,“剛才,凌有夢給我包扎了。”

  無情微微一笑,這笑所有人都看見了,冷血無端覺得脊背發涼,動物般的直覺讓他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我……”

  無情道,“很好。”

  冷血:“……”

  無情垂下眼簾道,“小夢,其實我也受傷了。”

  “你受傷了?”凌有夢驚道,“你傷哪了?可上藥包扎了?”

  “腿上。”無情看起來平靜極了,“只是我腿本就廢了,即便是再受傷我也感受不到。”

  凌有夢怔了怔,無情的話讓他心頭有些難過,他道,“無論如何受傷了還是要包扎……要不然回房我給你包扎,你看如何?”

  無情道,“好。”

  無情對冷血道,“你帶戚大俠去見世叔,我隨後就來。”

  冷血點點頭,他到戚少商前面為戚少商引路,“你跟我來。”

  戚少商朝著無情和凌有夢點頭說了聲便跟著冷血走了。

  無情的雙腿雖然被傷多年,但是因為他常做保養複健,看起來如同常人的腿一般無二,沒有枯瘦如柴的情況發生。

  凌有夢看了眼受傷的位置,沉默了許久,最終一言難盡道,“你再來晚一點,這點痕跡都要消失了。”

  無情道,“抱歉,因為我腿無知覺,所以並不知曉到底傷成什麽模樣了,那劍柄打過來的時候我以為很嚴重。”

  凌有夢又有些莫名的心疼了,他伸手在無情腿上揉了揉,歎氣道,“抱歉,我不該這樣說,戳到你得傷心事了。”

  “沒有。”無情回道,明明腿並無知覺,但是無情卻覺得被凌有夢揉按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灼熱發燙。

  他知道,這是他的錯覺,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

  他看著凌有夢低垂的眼睫,喉嚨也無端有些乾啞,他道,“既然沒有受傷,便罷了。”

  凌有夢點了點頭,他又道,“今早我師兄寄了信來,說是不久他就會回京了。”

  無情一怔,好半晌才道,“蘇夢枕要回京了?”

  凌有夢許久沒見蘇夢枕,也想得緊,他笑道,“他還說自己結交了兩位朋友,會與他一同回來,看來師兄這次很高興。”

  凌有夢笑得好看,無情卻覺得心頭有些煩悶,他嗯了一聲,“走吧,我們去看看戚少商。”

  戚少商暫時在神侯府住下了。

  他與鐵手看起來關系不錯,凌有夢總看見他們兩人一同練武。

  凌有夢生辰那日是立秋。

  金風細雨樓在前幾日便差人送了許多東西來,看那意思便是要讓凌有夢在神侯府過生。

  送東西來的人道,“最近樓裡不太太平,老樓主說了讓你再在神侯府住一段時日,等少樓主回來了接你回去。”

  凌有夢問,“義父可有事?”

  那人說沒事之後便走了。

  凌有夢很想回金風細雨樓看看,可是他又擔心自己回去反而會壞事,畢竟蘇遮幕都發話讓他別去了,想來金風細雨樓出的事並不是小事。

  或許他該乖乖待著神侯府,等蘇夢枕回來……

  當晚,凌有夢就站在了金風細雨樓的後門那裡。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了許久沒聽見什麽特殊的聲音。

  凌有夢雖然輕功不錯卻內力虛浮,一旦他入樓,肯定會被發現的,他不確定金風細雨樓裡的情況,如今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後退了幾步抬頭看著高高的牆頭,凌有夢又一次懷疑起自己來,別人穿越自帶金手指,有什麽風險一並規避,怎麽到他這裡就什麽都沒有了?甚至還處處要人照顧和保護。

  “你在這裡什麽?”不知何時,花無錯站在了凌有夢身後。

  凌有夢回頭看著花無錯,有些欣喜,“花叔,你怎麽在這裡?”

  花無錯一向待凌有夢極好,與蘇遮幕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所以凌有夢與他關系也很好。

  花無錯眼露複雜地看了凌有夢一眼,“有點事。”

  “花叔,我義父他……”

  “回神侯府去,你義父忙著沒時間見你。”花無錯道,“樓裡的事,你別管,也沒有多大的事。”

  “可是……”

  “快去。”花無錯讓開路來,“你朋友來接你了。”

  凌有夢望去,見無情幾人都在巷口那裡。

  凌有夢張了張嘴,好半晌才道,“花叔,那我走了,你幫我與義父問聲好。”

  花無錯嗯了一聲,看著凌有夢走到了神侯府的人旁邊,他見神侯府的人防備著他,不禁哂笑。

  他是真把凌有夢當小輩來疼的,他再怎麽樣,也不會對他疼愛的小輩出手。

  “可有受傷?”無情握住凌有夢的手上下打量。

  凌有夢搖了搖頭。

  無情道,“我見你不在房中,又想到今日金風細雨樓送了許多東西來,便猜到你回了金風細雨樓。”

  “我就是覺得怪怪的,想回來看看。”凌有夢聲音極輕,“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什麽呢?”追命腰間掛著的酒壺還開著,想必是喝了一半就出來了,“我們可是朋友。”

  凌有夢有了許多朋友。

  他趴在窗戶上,看著無情道,“不過一個十八歲生辰,又不是加冠之年,實在不用這般麻煩。”

  無情微微笑了笑,“十八歲了,自然得重視一些。”

  凌有夢歎了口氣,從窗內跳出來,“這樣我壓力很大啊。”

  “什麽壓力?”無情將手裡的衣服遞給凌有夢,“去換上。”

  一套鮮紅的衣袍,凌有夢沒忍住捂臉,“這麽紅……”

  無情點頭,“是世叔說的,要穿喜慶一些。”

  凌有夢覺得,過生日真是最麻煩的事情了。

  他換好衣服出來,無情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很不錯。”

  凌有夢滿臉麻木,“謝謝哦。”

  穿這麽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成親了呢。

  “還差一點,你坐下。”無情忽然道。

  凌有夢問,“差什麽?”

  “來,先坐下。”無情道。

  凌有夢依言坐下,窗外傳來蟬鳴,回廊亭那裡掛著紅色燈籠,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無情坐在凌有夢對面,拿起唇脂,向著靠近了些,他輕輕地抹了一些抬手道,“別動。”

  凌有夢眨了眨眼,果真坐著不動了。

  無情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手指按在了凌有夢的唇上。

  紅色在唇上暈染開來,為鮮衣少年郎又添了幾分明豔張揚。

  無情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心道,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無情的手指一直按在凌有夢唇上沒動,凌有夢有些奇怪,他開口,“無情。”

  無情的手指碰到了凌有夢柔軟的舌尖和牙齒,凌有夢睜大眼,心底那絲怪異之感揮之不去。

  “我……”

  “你們在做什麽?”同一瞬間,熟悉的陰惻惻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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