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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靠修史位極人臣》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既然皇上不信這個, 看著好像也不怎麽想跟臣妾睡一塊兒,幹嘛不乾脆多帶一頂帳篷來?”

  “你以為朕不想嗎?你猜跟過來的這群人會不會讓皇后如願?”

  好像,可能……不太會。

  簡昕盯著他的後腦杓望了一瞬, 轉而收回視線:“也罷,至少目前看來皇上是有潛力成為一名唯物主義戰士的。”

  “?”他側過頭來:“皇后在說甚?何為唯物主義戰士?”

  “就是皇上現在這樣的, 堅信事在人為。”

  “那朕不是。”季柕聽完了她的解釋, 當即將頭轉了回去:“朕信佛。”

  簡昕驚疑地掃了他一眼:“看不出來啊?”

  “這難道不明顯?皇后這幾日踩了多少雷自己不清楚?”季柕的聲音飽含了一絲冷嘲的意味:“你要不猜一猜為何你這腦袋還能繼續留著,而不是在朕入后宮的第一天就掉了?”

  簡昕唰然睜開雙眼,轉頭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

  只聽那沉重的呼吸聲愈加明顯, 伴著幾聲接連而至的腳步聲,好似泥爪踩在了地面上, 步步都帶起黏膩的聲音。

  兩人頭頂之間的那一方帳篷被吸吐的空氣帶動地一鼓一鼓的,偏好似什麽東西將要破然而出,空氣中都彌散開箭在弦上的緊張感。

  “哦。”

  簡昕咽了口口水,聲音低得仿佛只是呼出了一口空氣:“皇上?”

  頓了片刻,便聽見季柕緊繃的聲線傳來:
  “……朕也聽見了。”

  ——“是野狼!護駕!!”

  兩人之間瞬然沒了聲音, 空氣仿佛都安靜了百倍, 帳外人起坐走動的窸窣動響和柴火燃燒時的劈啪聲清晰地傳入耳中, 連帶著對方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都格外明顯了起來。

  “……”

  這句話他聽著是莫名的陰陽怪氣,喉嚨哽住了一般回道:“皇后回宮後還是先跟嬤嬤再學幾個月的禮儀罷, 朕看你現在說話是一點分寸都不講了。”

  季柕只是冷笑一聲, 一個眼神都懶得翻過來給她:“噤聲, 睡覺。”

  說罷,那一抹黢黑的身影便即刻閃出帳外,被挑起一角的簾子很快便隨之落下。簡昕隻感覺眼前恍惚閃過了一道瞬然即逝的亮光,回過神時,面前便只剩下還在微微晃動的簾擺。

  帳前的鐵衛也都發現了異樣,瞬然自地上翻身而起,齊刷刷的抽刀聲震響,紛亂的而穩健的踏步聲紛至!
  只聽一片嘈亂的動靜,那狼的注意力瞬然被吸引走了,當即放棄便在它嘴下的季柕和簡昕二人,四肢一曲,繃然發力,伴著一聲嘹亮刺耳的嚎叫,直直衝著列好軍陣的鐵衛猛奔而去。

  簡昕:“……你人還怪好的嘞。”

  半睡半醒之間,隻感覺耳畔那來自大自然的聲響緩然重了幾分,又重了幾分……

  夜風穿過林間葉縫帶起葉片相撞的唰然之音, 清晰悅耳的蟲鳴自不知何處傳來,閉上眼便好似陷入了一番別無塵世與人煙的遙渺之地, 底間的白噪音引地簡昕的困意愈發湧上頭來。

  躺在另一側的簡昕瞬間便聯想到了電視劇上那些從晨起至晚都繃直著背一個不留神就要挨板子的宮鬥劇女主, 即刻住了嘴。

  身側的季柕也自床上翻起,極速穿上了靴子,拎起擱在床頭的佩劍,在奪簾而出的前一刻衝著簡昕道:“皇后便先待在此處,朕出去看看。”

  伴隨著一股腥氣和粗重的喘熄, 遙自邊遠又仿若近如咫尺, 將意識一步步又從瀕臨渙散的境地拉了回來。

  妥協道:“對不起皇上, 我會改的。”

  簡昕隻感覺身旁一側傳來一陣龐大物體極速竄過而割裂了空氣的聲響,緊接著便是一陣止不住的狼嚎和凌亂破碎的動靜。

  她從床上坐起身,細細聽著帳外的動靜。

  兵戈相擊的淬響在夜裡顯得格外錚然,皮肉割裂的聲音也能清晰傳入耳中,撕咬和拉扯,破壞與雜亂,嘶吼同怒喊交雜而起,外頭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亂。

  簡昕當即站起身,不行,她也得幫個忙。

  一刻鍾後,帳外打鬥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連帶著一聲一聲的狼嚎也變成了奄奄一息的嗚咽。

  簡昕提起膽子掀開了簾子的一側,探著頭向外望去。

  只見原本平整的草地變成了一片狼藉,架好的篝火已然散亂一地,一片火勢後隱約映出季柕筆挺玉立的背影,綽約的風姿絲毫不減,好似方才從未經歷過一場惡戰。

  不遠處仰面躺著兩隻鼻息微弱的野狼,其中一隻袒露的肚皮上赫然插著季柕的那一把佩劍,鮮血順著劍沿順然滑下,在灰白的毛上暈染成一片。

  季柕甩了甩手腕走上前去,一腳踩著那頭野狼的肚皮,手握劍柄五指一緊,暗下發力唰然將劍抽了出來。噴射而出的一汩暗紅滋了他半個衣擺,淋淋的黑衣在火光下顯出腥濕的暗痕。

  “即刻動身,繼續趕路。”

  錚然一聲亮響,寒光入鞘,季柕踩著翩飛的衣擺疾步走回來。剛跨過那一片火障,便同簾後的簡昕對上了視線。

  他將簾子撩開:“不是讓你好好待在裡面嗎?”
    “我好好待著的啊,就是聽外面沒動靜了就出來瞧瞧。”

  “皇后便先收拾起來罷,此處不宜久留,免得一地血腥引了其他不知是什麽的東西過來。”季柕斂了眉,剛想繼續往裡走,視線觸及自己那側位置的一瞬,腳步倏忽一頓。

  他轉頭:“……朕的床呢?”

  簡昕拍了拍自己腳邊上的兩個大袋子:“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要換個地方睡了?現在就走嗎?”

  聞言,季柕重新抬頭打量了一番帳內,只見方才還擺滿了東西的木案已然空蕩,兩側的床墊也已經被收好,整間帳篷便只剩下了一頂空殼。

  “……”季柕的表情一時有些複雜:“皇后的動作倒是挺快。”

  “還行還行,野外生存的常識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簡昕將自己的那一袋包袱拎了起來:“但是這個帳篷我不會收,還是等會叫他們來吧。”

  “而且,你身上的味兒也太重了。”方才季柕一進來便裹挾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現在不到半刻鍾,狹小的空間內已然滿室充斥著這股難聞的味道。她嫌棄地捂住口鼻,將方才便單拎出來備好的衣物扔過去:“趕緊換上,狗都要熏著味過來了。”

  季柕猝不及防被砸了滿臉,一時頭頂黑線,一把將衣服扯下:“注意你跟朕說話的態度!你這像是會自己悔改的樣子嗎!?”

  “我剛剛說了什麽?”

  “你剛剛——罷了,朕晚些再同你算帳。”

  “對嘛,有些話聽了就過去了,人都會一時心直口快說錯話的不是?”簡昕朝他頷首:“快換衣服吧。”

  季柕怒道:“那你倒是出去啊!”

  “……”

  簡昕撓頭。都是之前刷短視頻當色女太久了,一時竟覺得男人當面脫衣沒有任何不妥。

  *
  待季柕換好衣服出來後,幾個鐵衛也已經把這塊地方收拾得差不多了。

  方才的鬥爭雖然激烈,但萬幸這兩匹野狼寡不敵眾,一行人中傷勢最重的也只是被利爪刮去了一層皮。

  幾人順著方才野狼來襲的另一個方向繼續趕路。此時夜深露重,林間的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黏膩的濕氣,周身染上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

  行至半路,前方探路的人匆匆跑回:“皇上,前邊有水。”

  “去,都先把自己洗乾淨了。”

  “是!”一列人紛紛應道,轉而朝著河流的方向走去。

  待又走了兩裡路,潺潺的水聲聆響,暗林間迷蒙的霧氣散去,視線內煥然出現了一條清水靜流的小溪。周邊鋪散著或尖或圓的石碎,水面微起的波紋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出潔玉般的光滑的表面。

  季柕踱步至上遊,蹲下身來洗拭自己染血的右手。

  柔緩的流水滑過指縫,驅去了躁意和殷紅的血絲。再抬起時,先前沾染了汙穢的皮膚已然恢復成了先前潔淨的模樣,手背上的水漬凝成水珠,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滑至指尖,在即將滴落之瞬被一抹白帕擦去。

  簡昕順著他的動作向上望去,抬眼便同恰好回頭的季柕對了個正眼。

  季柕的眼神似是在詢問:“?”

  簡昕抬起隔壁,指了指他的右手:“皇上,你的手還好吧?”

  他輕咳一聲,將帕子重新收回衣袖內:“區區兩匹狼罷了,還傷不到朕半分。”

  說罷,將手背在身後,長身直立於岸邊。清風拂過頸邊的發絲,迎面的亮光照出其凌厲流暢的側臉,映襯著周身的一片夜景都黯然失色。

  但此時的簡昕無暇欣賞他故意凹出來的造型,她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了那隻背在身後的右手上:

  “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麽看著皇上的手好像在發抖?”

  “……朕沒有。”

  “你自己再看看?”簡昕重新對上他的視線,認真道:“真的有,感覺現在給你塞一碗米進去,估計半碗都能給你抖掉了。”

  “朕說了朕沒有!”

  季柕忿然重新伸出右手,想要給她證明似的亙在兩人之間。

  簡昕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她能明顯感覺到對面的人正在暗下發力。便只見那隻手在陣陣夜風的撩動下先是穩如泰山,而後漸趨不穩,最後抖如篩糠……

  她沉默回望,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

  季柕惱羞成怒:“那隻狼這麽肥,朕砍它的時候多花了些力氣不行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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