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七零之冷情知青的佛系妻》第二十四章 孟父發飆了
  第二十四章 孟父發飆了

  經過短暫的休息, 接著就要進入最後一個階段‘認人’。

  對於這個考題,村裡幾個報名的人壓根不在意,都是一個村子長大的, 還能有誰不認識。

  張秀清跟丁恆也不在意, 張秀清是認識大部分人,而丁恆卻是已經打算放棄,他答題沒答好, 跟其他人不比,不具備競爭能力, 放寬了心態。

  江秀秀躲在角落裡,不想再比最後一場, 明明太陽那麽溫暖,她卻滿臉蒼白,眼裡都是抗拒。

  之前的考試結束之後, 江河並沒有打罵江秀秀,只是冷冷地看著江秀秀,可是江秀秀心裡仍然很害怕。

  江秀秀知道江河的性子, 雖然不會打她,但是回去之後, 知道她騙了他,肯定不會輕易繞過她。

  說不定就像上次一樣, 讓江母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再出門。

  越想越心慌, 江秀秀看了眼吵鬧的人群, 咬咬牙轉身離開, 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是重生回來的人, 怎麽能被這些人控制住。

  孟晚秋余光一瞟,注意到江秀秀離開的背影,神情淡淡,不在意地挪開視線。

  兩家人面面相視,江家陰著一張臉,好似誰欠了他們錢一樣,而孟家人截然相反,一個個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吳會計看著台上的人,皺眉問了邊上的徐成:“江秀秀呢?”

  至於為什麽不是從裴行之身上離開,是因為剛才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被臊得慌的孟母拉開了。

  孟愛國擒住江河的衣領,眼神裡全是煞氣,這種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氣勢,把初出茅廬未曾見過血的江武嚇得一聲都不敢啃,白著一張臉,眼神恐懼的看著孟愛國。

  熱鬧一結束,大夥兒就一窩蜂地離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見江河這樣說,吳會計也不好再計較,隻好轉身繼續接下來的‘認人’環節。

  “呦,是老江啊,怎麽還不回去。”孟愛國朝江河走過去,不理江河似要吃人的眼神,恍然大悟,“唉,瞧我,還沒謝謝你呢,替我家秀秀找了個喂豬的活。不過,你的好心我們心領了,我家小晚不需要,這麽好的活,還是留給你家秀秀吧。”

  “兔崽子,老子在戰場殺人的時候,你他媽還沒出生呢,你老子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裴行之不敢反駁,乖乖低著頭聽訓,心裡也知道兩人的行為不太妥當,只是他被撒嬌的孟晚秋迷惑到了,忽視了周遭的環境,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抱進了懷裡。

  等太陽開始下坡,今天這場記分員選拔終於結束了,結果在明天用廣播通知,十個人的試卷也會貼在曬谷場的牆上,有疑問的再來找吳會計。

  孟家人不急,他們不跟人群擠,繼續耐心坐在曬谷場,等人群散去,孟家人發現江家人竟然還在。

  江河被眼前的變化弄得措不及防,睜大眼睛,連忙叫住江武:“小武!”

  孟晚秋記得對方好像叫高仙梅,這幾日裴行之帶她逛村裡認人,她對這個女孩印象特別深,因為她乾活相當賣力,跟男人一樣能拿十個工分。

  吳會計一聽高仙梅的話,眉目擰緊,轉身向江河走了過去。

  “好了,現在開始最後一個環節的選拔,所有參加比賽的人都上來。”

  “我家小晚選不選得上,明天就知道了。但是能肯定的是,你家江秀秀絕對選不上,呵呵。”

  最後一個環節對台下的村民來說,覺得有點好玩,因為報名的九個人需要挨個跟著吳會計下來,吳會計隨即挑人,讓九個人辨認。

  江河冷冷地看著孟愛國,“那可說不定,你就那麽肯定你女兒能選上?”

  雖然兩人是夫妻,但是在外面這麽親密,還是不太好看。

  孟愛國這話一出,對面的江家人臉色越發難看。

  說話的是一個膚色黑黃的姑娘,是清河村本地人,她也是村裡少數讀了初中的女孩。

  “弄死我,呵,就你這個叼毛樣,能弄得過誰。”

  話還沒說完,孟愛國臉就冷了下來,大手揪著江武的肩膀,下一秒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將江武整個人拎了起來,過肩摔,將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這個過程不像之前那麽嚴肅,反而很歡樂,大夥兒都樂得給九個人添堵,明明都認出來了,有人非得耍賴,說自己不是誰,看著比賽的人站在吳會計背後一臉苦哈哈‘一副求你別鬧’表情,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吳會計不太高興,江秀秀這樣的行為,明顯是沒有集體意識,她不知道她的離開會耽誤大家的時間嗎,也不知道跟人說一聲,就擅自離開,一點規矩都沒有。

  也幸虧這個環節不是很嚴格,很多人起哄,她也順勢根據旁人說的話和反應猜出了人是誰。

  下面太吵,吳會計用銅鑼巧了幾聲才安靜下來。

  為此,裴行之還被孟母說了。

  “江河,你家秀秀是怎麽回事啊,都說了暫時別離開曬谷場,她怎麽還走了?”

  “那個,我剛才,好像看見江秀秀往村口跑了。”

  孟愛國是懂氣人的,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說完。江河陰冷的眼神已經快凝成實質,仿佛下一秒就會變成冷箭朝孟愛國襲來。

  孟晚秋從董含韻身上離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跟在其他人後面離開。

  江武咬唇悶哼一聲,臉色慘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不輕。

  徐成往旁邊一看,撓頭,“不就在這,誒,真不在了。”

  面對孟愛國的嘲笑,江河尚且還能忍耐,可年輕氣盛的江武卻忍不了,幾步就衝到孟愛國面前,赤目瞪著孟愛國,惡狠狠地說:“你再說一次試試,信不信弄死你——”

  “剛才還在呢。”

  “江秀秀跑去哪了?”

  孟晚秋這個環節也有驚無險的通過,短短幾天她雖然認識了大部分村裡人,但自然有漏網之魚。

  當聽見江武說出那句‘弄死你’後,江河心一顫。

  江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大致猜到江秀秀怕是臨陣脫逃了,“不好意思,耽誤大夥兒時間了,秀秀身體不舒服先離開了,她不參加記分員選拔了,老吳你直接開始吧。”

  孟晚秋更不敢多說什麽,從孟母開始說裴行之,人就相當沒義氣的偷溜了,隻留給裴行之一個背影。

  完蛋了,這個衝動蠢貨,也不看看孟愛國是誰,以為是他平時欺負的那些小混混嗎?

  孟愛國可是正兒八經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他都不敢明目張膽地跟孟愛國說這種話,江武這個混小子竟然說了出來,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果然,下一秒,江河就看見江武被孟愛國摔到地上,旁邊的江母見狀想要衝上去阻止,卻被江河攔住,並且捂住了嘴巴不讓她喊出來。

  看到兒子被孟愛國收拾,江河只能默默看著,甚至不能上前阻止,只因為江武這會真的闖禍了,孟愛國是退役、軍人,還是上過戰場獲得過軍功的軍人。

  江武說出了這等不恰當的話,但凡孟愛國要是去公社告江武一狀,威脅退伍、軍人這個罪名壓在江武頭上,江武八成會坐牢。

  而江河沒有阻止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孟愛國這是在教訓江武,收拾過了這件事就了了。而江河如果出面阻止,那麽這件事八成過不了。

  但是,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外人收拾,江河是心痛的,可這回也是個教訓,讓江武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在莽撞,說話不過腦子。

  同時,江河也把這一幕深深記在心裡,總有一天,他會讓孟愛國付出代價。

  不止江家人被突然爆發的孟愛國嚇到,一旁的裴行之也同樣被嚇到。

  在他眼裡,孟父在家裡一直是一個挺憨厚樸實的農村人,關愛子女,孝敬父母,乾活認真賣力,用心解決清河村村民的問題。

  沒想到,一向淳樸老實的孟父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嘖嘖,好久沒看見爹這個樣子了,你說是不是,媳婦?”孟延春攬住董含韻的肩膀,一臉懷戀地說道。

  董含韻拐了一下孟延春的腰肢,想起那次孟父的爆發,耳根開始發燙,“你還有臉說。”

  裴行之耳朵一動,湊到孟晚秋耳邊,低聲詢問:“以前爸也發火過?”

  溫熱的氣息傳進耳道,癢意傳進大腦神經,孟晚秋不禁抖了抖身子,那股癢意才消退,晲了裴行之一眼,才解釋道:“當初大哥大嫂在一起的時候是瞞著家裡人的,結果有一天,大哥在飯桌突然說要跟大嫂成親,還說了讓人誤會的話。爹以為大嫂被大哥欺負了,扛起凳子就砸在了大哥身上,幸虧大哥躲得快沒有出事,不過還是被傷得不輕。後來大嫂解釋了他們倆的事,爹才知道他誤會了。”

  裴行之聽完,有些心悸,孟延春肯定被打的不輕,不然不至於孩子都那麽大了,還在懷戀這場經歷。

  是的,孟延春就是這麽奇怪的家夥,別人被打得那麽慘,說不定都產生心理陰影了,可他竟然還在懷念。

  “你不怕?”裴行之問孟晚秋。

  “有什麽好怕的,這是我爹。”況且,她上輩子什麽血、腥場面沒見過,孟晚秋無所謂地想。

  “你怕?”孟晚秋雙手環胸,思索起裴行之為什麽問起這個問題,然後反問道。

  裴行之挑眉,看著孟晚秋這明顯挑釁的姿態,默默挪開視線,不上她的當。

  孟晚秋‘切’了一聲,捏捏裴行之的腰肉,指著離他們十米遠的孟母和壯壯,“你看那邊?”

  敏[gǎn]的部位被攻擊,裴行之手快握住孟晚秋柔軟的手腕,把搗亂的手固定住,朝著孟母在的位置看去,發現壯壯待在孟母懷裡,一臉崇拜的看著孟父,奶聲奶氣地說,“爺爺好厲害”、“爺爺打壞蛋”之類的話。

  收回視線,裴行之揉揉手中的柔荑,垂眸看著孟晚秋眼裡的壞笑,眉梢微微上揚,“怎麽,嘲笑我不如小孩子?”

  孟晚秋試著抽回手,但沒有成功,眼神飄忽,嘴硬道:“哪有,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是沒這麽說,但你是這麽想的。”裴行之搖搖頭,“算了,本來還想帶某人去縣裡的,現在既然說我膽子小,那還是不去了。”

  孟晚秋一機靈,猛地抱住裴行之的腰,“不行不行,帶我去帶我去,你不膽小,是我膽小,唔。”

  裴行之捂住孟晚秋的嘴,悄聲警告:“小點聲,娘看過來了。”

  被捂住嘴的孟晚秋,眨巴眨巴圓溜溜的大眼睛,輕微地點點頭,示意讓裴行之松口。

  裴行之嘴角上揚,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是同意的意思。

  孟晚秋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像是星星跑進她的眼裡,裴行之有一刹那恍惚。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手心的觸感嚇得後退了兩步,喉結上下攢動,薄唇微張,眼裡帶著震驚,和一絲不明的欲、望。

  孟晚秋,她,她——

  她竟然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裴行之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耳根也開始發燙,定定地罪魁禍首。

  孟晚秋眸中都是狡黠,調皮地舔了舔嘴角,露出緋紅的舌尖,在嘴角留下深色的痕跡,被氣溫迅速蒸乾。

  這一幕只出現了片刻,卻深深印在了裴行之心裡。

  遠處的孟母眼不見心不煩,抱著孫子轉了個方向,罷了罷了,小夫妻兩個感情好是好事,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她也就不討人嫌了。

  “愛國,說完快點回家。”

  看看日頭,早該到飯點了,孟母朝孟父喊了一聲,先回家煮飯去了。
    董含韻見孟母離開,低聲跟孟延春說:“你留下來,防著這江家耍陰招。”然後跟在孟母后面,“娘,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

  孟延春點頭,繼續盯著江家人。

  孟晚秋看到娘跟大嫂都回家了,跟著對裴行之揮了揮手:“你也回去吧。”

  裴行之啞然,過了會兒才說道:“為什麽是我回去?”

  沒看到董含韻就是叫孟延春留下嗎,怎麽到了他們這,就變成了男的回家,女的留下。

  孟晚秋歪著腦袋詫異地看著裴行之,似乎在疑惑裴行之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武力值高的留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得了,看到孟晚秋那眼神,裴行之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潛台詞,想到她那身蠻力,三個江河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裴行之還是不準備回去,假如就這樣回去了,想都不用想,董含韻肯定會瞧不起他。

  他可一直清楚董含韻這個大嫂,對他向來有意見,不是因為他哪裡做的不好,而是對他整個存在都不滿。比起大舅子孟延春,董含韻好像才是正經的娘家人。

  見裴行之沒有離開的意思,孟晚秋嘖嘖了兩聲,男人這無理取鬧的自尊心啊,總在各種時候偷跑出來。

  這場鬧劇並沒有進行很久,孟愛國教訓了江武一頓後,就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拽著衣領送到了江河面前。

  “老江啊,你家這小子不懂事,我幫你管教一下,你沒意見吧?”

  江暗地裡咬緊牙關,從齒縫見吐出幾個字,“當然沒意見,兔崽子是該教訓一下了。”

  孟愛國對江河的反應不例外,好歹是同一個村子長大的,江河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雖然有些小毛病,自私記仇,還有些陰險,但是大事上還是明事理的,也一心為著清河村著想。

  就為了這一點,孟愛國就不打算對江武做什麽,教訓一頓就夠了。

  裴行之在一邊看著,不禁佩服起江河來,不愧是穩坐那麽多年大隊長位置的人,果然有可取之處,孟愛國這話就差直接打江河臉了。換做旁人恐怕早就忍不住了,可江河竟然能忍住脾氣,繼續跟孟愛國寒暄,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看向明顯被孟愛國嚇愣住的江武,裴行之覺得這人真是活該,這個特殊的時期,竟然敢當面威脅退伍軍人,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心嗎?
  “想什麽呢,回家了?”

  裴行之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聽到這個溫馨至極的名詞,嘴角就不自覺揚起,跟上孟晚秋的步子,“好,回家。”

  回家,這可真是個美好的詞匯,帶給人安心、溫暖和力量。

  第二十五章 記分員工作

  距離村裡宣布孟晚秋當選記分員已經過去了一周,但是那場鬧劇的余韻仍在發酵,但是著不影響孟家人的生活。

  當時其他報名的人一聽獲勝者是孟晚秋,紛紛質疑起孟晚秋的能力,有的人甚至懷疑是吳會計收了孟支書的好處,才讓孟晚秋贏得了記分員的工作。

  對於這些胡亂猜測他的人,吳會計也不慣著,直接把人單拎出來,讓報名的人自己出題,跟孟晚秋再比一次,輸的人不僅要道歉,還要去幫村裡挑糞肥地。

  結果自然沒有意外,不服氣的人臉紛紛被打爛,不僅被吳會計臭罵了一頓,還要去村裡最臭最髒的公廁挑大糞。

  不過這裡面有三個人沒事,一個是坐孟晚秋旁邊的徐成,一個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丁恆,以及說出江秀秀離開的高仙梅。

  不過挑唆其他人懷疑吳會計的張秀清成了眾矢之的,其他人都在記恨張秀清,如果不是張秀清說吳會計可能跟孟支書勾搭,他們也不會貿然闖進吳會計家裡,結果倒霉的落得個挑大糞的下場。

  這些人的下場,孟晚秋聽過也就聽過了,對她來說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沒必要耗費精力在這些人身上。

  當上記分員之後,這幾天一直是吳會計帶著孟晚秋,記分員並沒有權利給上工的社員定多少工分,而是由公社下面的大隊統一定下評分標準,記分員的職責只是“記”,是落實。

  工分一般以十為基數,根據勞動強度、上工時間的長短上下浮動。通常是早上2分,上、下午各記四分。

  這些要求並不複雜,對孟晚秋來說簡直不算事,唯一讓她有點煩惱的是,每天早上不能睡懶覺,必須要跟裴行之他們一個點起床。

  同時吳會計還告訴了孟晚秋三句話,“死分死記”、“死分活記”和“活分活記”。

  生產隊管牲口的,養豬養牛的飼養員,也就是周婆子這樣的人,年紀偏大,體力不濟,但是喂牲口有一手,出工常年不變,陰晴不缺,所以這類人的工分是固定的。

  而生產隊的隊長、副隊長、會計,也就是孟愛國他們幾個每年都有三四百的補助,如今的孟晚秋也跟他們一樣,年末都能得到補助。

  這一類情況就是屬於“死分死記”。

  而“死分活記”就跟前者完全相反了,這類活出現的時間不穩定,上工的時長和強度也都不固定,就像上次裴行之跟孟愛國等人去外面挖河溝,需要搬石頭、抗水泥什麽的,都是比較繁重的活,這就需要“活記”,不能跟平時一樣隻記10分,需要隨機應變。

  “活分活記”跟上面類似,主要是為了調動社員的積極性。

  這些都不難,但是吳會計告訴孟晚秋,難的不是怎麽記分,而是人。

  吳會計為什麽在外面始終冷著一張臉,十分嚴肅,這都是迫不得已。

  工分在農村來說,說是命也不為過,每家每戶過年都指望多賺點工分過個好年。這樣也意味著,每個人都想方設法多賺點工分,可是工分有時是固定的,碰上下雨什麽不好的天氣,就得停工,這樣賺的工分就更少了。

  所以為了多掙點工分,清河村的社員是各種混招其上陣,撒潑打滾,哭窮哭病,甚至鬧著要上吊的都有。

  聽到這裡,孟晚秋睜大眼簾,看著吳會計日益漸深的皺紋,心裡有些同情,看來這些年吳會計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

  清晨的草地上聚滿了銀色的露珠,幾雙腳從中走過,打濕了褲腿,帶來陣陣涼意,不過現在只是初秋,倒也能忍受。

  “確定不用我陪你?”

  裴行之側頭看向孟晚秋,低聲詢問,眼裡有淺淺的擔心。

  塞下最後一塊玉米粑粑,孟晚秋一邊吞一邊回答:“不用,吳會計都帶我幾天了,放心,我能行。”

  今天開始,孟晚秋就要獨自上任記分員的工作了,因為聽到吳會計說的那些奇葩事,裴行之擔心孟晚秋會被欺負。

  孟晚秋是新官上任,加之年紀又小,被刁難不是一件難猜的事。

  他想跟在孟晚秋身邊,雖然他們心裡都知道並沒有什麽用,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好歹也能震懾一些人。

  不過孟晚秋覺得裴行之太小心了,她是新人沒錯,但她爹可是孟愛國,清河村的支書,只要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不會乾出刁難她的蠢事。

  當然,蠢人除外。

  比如養豬的周婆子。

  “是孟支書家的小晚吧?”

  來到村裡養豬的棚子,孟晚秋隔老遠就聞見了這邊的臭味,棚子外邊的地坑坑窪窪,集滿了黑臭的髒水,而周婆子就坐在豬圈外邊的牆邊的長條凳上,手裡拿著根木棍,尾端沾上了可疑的物體,還在臭水窪戳著。

  “對,是我,周奶奶,吳會計說豬圈要清理乾淨,不然豬容易生病。”

  孟晚秋在手臂上某個位置按了一下,鼻子裡面那股濃重的臭味頓時減輕了許多,這是能暫時封閉鼻子功能的穴位,不過孟晚秋練不了內功,沒有內力達不到完全阻隔的程度。

  看著周婆子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有些佩服她,能夠忍受這種臭味那麽久還能面不改色,果然是村裡公認的狠人之一。

  周婆子扒拉一下頭上黑黃色的頭巾,把耳邊散出來的頭髮,塞進頭巾裡面,跟孟晚秋訴苦:“小晚啊,不是周奶奶我不乾,而是這年紀大了,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啊?”

  孟晚秋走到棚子下面,低頭看圈裡豬的情況,果然跟她顯得一樣,豬糞的體積比豬都大,不知道堆積了幾個月的量,氣溫又高,感覺都要發酵了。

  聽到周婆子的話,孟晚秋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去看豬的情況,淡淡地說道:“周奶奶,如果不行就換別人來乾吧,讓江隊長給您換個輕松點的活。”

  “唉,那怎麽行”一聽孟晚秋要換掉她養豬的活,周婆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不已,哪還有剛才半分虛弱的樣子。

  換個輕松點的活,那工分不就少了,周婆子向來把養豬的活視為她家的東西,怎麽可能讓外人牽扯進來。

  “哎呦呦,小晚啊,你誤會周奶奶的意思了,我是想讓大隊長再找一個人來幫我,我小兒媳婦最近待在家裡,也沒什麽事乾,讓她過來正好不是。”

  周婆子走過來,想拉孟晚秋的手,被孟晚秋靈活地躲開,周婆子沒抓到也沒子在意,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孟晚秋心道,江河是找人了,找的人還是她。不過後面她選上記分員之後,江河也就沒在提過這事。

  孟愛國為了擠兌江河,說讓江秀秀去養豬,把江河氣得不行,說江秀秀最近去鎮上江大伯江海家裡去了,一直沒回來,等江秀秀回來再說。

  孟愛國也沒揪著不放,他還犯不著去針對一個女娃娃,他自己女兒被人要求去喂豬他就夠心疼的了,自然也不想為難江秀秀,不過是為了戲弄江河不懷好意的行為的報復而已。

  “你小兒媳婦?”孟晚秋看向周婆子。

  周婆子點了點頭,劈裡啪啦地誇讚,口水唾沫飛濺出來,“我小兒媳婦可會喂豬了,人又勤快,肯定能把咱們生產隊的豬養的又白又胖。”

  孟晚秋後退幾步,皺著眉說道:“我記得你小兒媳婦才生完孩子吧。”

  當上記分員之後,裴行之帶著孟晚秋把村裡有身孕或者剛生完孩子的婦女都認了一遍,就是防止她們不顧及身體埋頭硬乾,影響了身體,把孩子生到田地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周婆子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嘴巴,不在意道:“農村人哪有那麽多講究,放心吧,她能乾著呢,小晚你幫我跟隊長說說,讓我小兒媳婦來幫我。”

  孟晚秋皺眉,這周婆子真狠心,她小兒媳生了孩子還沒幾天,就忙著讓人出來乾活了。

  “我會說的。”但是人選是不是你兒媳婦我就不知道了,孟晚秋心想。

  “對了,以後豬圈裡邊的環境七天檢查一次,如果還是這樣,會根據情況扣工分。”

  “什麽,扣工分,扣多少,不行啊小晚,我這總共才沒幾個,你又給我扣掉,我怎麽活啊?”

  周婆子聽見,就又想上前抓孟晚秋,但是那沾著不明物體的手,孟晚秋怎麽可能被她抓到。

  周婆子見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面被泥、豬糞和水的混合物打濕,如今那肮髒的汙漬就沾到周婆子的褲子上,而周婆子還在用屁股磨著地面,那黃綠的痕跡越染越多,孟晚秋不忍直視。

  “這是隊長、副隊長和吳會計都說過的事情,其他公社就因為搞不好衛生,讓豬生了病。所以上面公社再三強調,一定搞乾淨豬圈的環境,我也沒有辦法。”

  眼看周婆子有躺下打滾的趨勢,孟晚秋連忙補充說道。

  周婆子聽到是公社裡面強調的,心裡也不再那麽抗拒了,三兩下從地上爬起來,又想過來拉孟晚秋的手,不過這下孟晚秋連掩飾都不掩飾了,直接抬手擋在身前。

  “那個,小晚,我看你這會兒也沒啥事,不如留下幫周奶奶一下,你看豬圈裡面豬糞那麽多,周奶奶一個人乾一天也乾不完啊。”

  見孟晚秋手擋在身前,周婆子總算是意識到身上的髒汙了,抬手在屁股後面拍了兩下,也不再多管。

  舔著臉湊到孟晚秋跟前,笑出了黃褐色的老牙,牙縫間還有這陳年老垢,還有滴著黃色水珠褲腿,孟晚秋捂住眼睛後退幾步,不行了,再看幾眼眼睛都壞瞎掉的程度。

  “不好意思,周奶奶,我接下來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檢查是三天后,你可以一天清理一些。”

  說完,孟晚秋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唉,小晚,你先別走啊,我還有事找你,幫我去後山打兩背簍豬菜啊,小晚!”

  孟晚秋充耳不聞,看剛才周婆子撒潑打滾的樣子,哪裡想沒有勁,這精力比來年輕人都旺盛,還想使喚她,門都沒有。

  看著孟晚秋離開的背影,周婆子狠狠啐了一口,“呸,沒眼力見的小蹄子,一點教養都沒有。”

  (本章完)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