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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冷情知青的佛系妻》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七一五舉辦文藝晚會那一天, 廠裡給大家放了半天假期。孟晚秋上完早上的班,在食堂吃了飯,把剩飯打包, 準備帶回去給家裡的小灰, 就回了家裡。

  下午,宣傳科的人開始忙活,布置場地、調試設備, 高大姐也被抓了壯丁,而孟晚秋挺著肚子, 也沒人給她分配活兒。

  今天天色很好,豔陽高照, 卻不曬人,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讓孟晚秋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冷寒那件事告一段落, 因為知曉孟晚秋的手段能力後,便沒有再派人暗中保護,孟晚秋自在了不少。

  街上的人不少, 幾個年輕人梳著大背頭,單手騎著自行車, 往供銷社的方向去。看對方身上藏藍的工作服,孟晚秋就知道這是七一五的工人, 前兩天剛發了工資,準備去供銷社打打牙簽, 改善改善生活。

  鎮上人都知道今晚七一五要辦晚會, 雖然不是七一五的職工, 但也能去看。

  今天是周六,學校放假休息了, 孟晚秋看到好多小孩子在街上跑來跑去,嘴裡商量著要提前搬著板凳去廣場上佔座。

  孟晚秋今兒個穿著湖藍色的外套,下`身寬松長褲,腳上是黑色圓頭皮鞋。平時扎成麻花辮的頭髮,今天梳成高馬尾,挽了起來,露出了光潔修長的脖子。額前鬢處幾縷散落的碎發,整個人顯得清爽又慵懶。

  外套寬松,遮住了隆起的肚子,因為練功的緣故,孟晚秋的形體很好,任何時候腰背都是挺直的,走起路來英姿颯爽,帶著一股氣勢。

  信前面的內容比較壓抑,到後面就輕快起來了,裴仲淵問候了孟晚秋,還感謝了孟家人對裴行之的關照,最後讓裴行之照顧好孟晚秋,不要讓她勞累。感謝孟晚秋為他們裴家生下下一代,他這個做父親能力有限,暫時無法關照夫妻倆。然後告訴了他們幾個地址,讓夫妻倆如果遇到困難,不能解決的麻煩,可以像這些人求助。

  裴行之無奈扶額,他還真不知道祖父給他取的名字叫這個。見孟晚秋笑成那個樣子,裴行之又拿她無可奈何,還得護著她,免得她摔了。

  “辛苦你了。”

  從孫雅婷口中知道裴仲淵的下落開始,裴行之幾乎是每月一封信,一直持續了快兩年,直到今天他們才收到回信。

  等乾完這一切,時間也還早,裴行之就去了郵局寄信。

  父親——

  “那就回家吧。”說著,孟晚秋就拉著裴行之往外走。

  裴行之今天的日子過得很悠閑,提前下班,先去師傅那裡借了幾本書,跟晚晚說了一聲後就回了家裡。

  寄完了信之後,裴行之收到了一封寄給自己的信,看來來信地址,心狠狠震動。

  最後,對於裴行之給孫子孫女取名的事情,裴仲淵稍微表示了一下不滿,但還是無可奈何,解釋了一下當初他陰奉陽違改裴行之名字的事情,是因為裴祖父給裴行之取的名字叫明德,他是為了裴行之好才去改的名字。

  來的時候還沒人巴掌大,如今已經長得兩倍大了,不過很乖,被裴行之撈到盆裡,簡單叫了兩聲,就任由裴行之給它洗澡起來。

  洗好後,小灰就在院子裡曬毛,裴行之又去屋裡換掉床單被套,把裡面的棉絮拿到外面曬。又把換下的衣服泡在盆裡,等晚會兒再洗。接著,就開始了大掃除。

  【行之我兒親啟,匆匆一別竟已過十載,你祖父母之事我已知曉,此為父之過……】

  孟晚秋看了裴行之一眼,剛剛的他很奇怪,發生了什麽,但外面不安全,孟晚秋沒問,“就往裡看了一下,沒想到真的看見你了。寄完東西了嗎?”

  要乖只能怪,他們活在了這個時代,趕上了這場運動。

  回家的路上要經過郵局,昨晚夫妻倆才給家裡寫了信,打算今天就去寄信和給家裡人準備的東西。

  “快打開看看。”孟晚秋叫裴行之快點拆信,她對裴仲淵不算陌生,來七一五之前,裴行之就已經把他家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在書房裡看了會兒書,就起來去院子裡給院子裡的菜澆澆水。因為天氣好,他還耐心燒了熱水,準備給小灰洗個澡,這小家夥自打來了家裡,一直沒洗過澡。全身都是灰塵,也幸虧它是灰毛,不是白毛,不然以裴行之潔癖,壓根忍不下了。

  裴仲淵在信裡說了他的愧疚,說了很多裴行之小時候的事情,還說了他那邊的情況,說他現在過得很好,讓裴行之不要擔心。

  孟晚秋看到這,拉了拉裴行之的袖子,“我給父親做幾套衣服寄過去吧。”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裴仲淵在勞改農場,那日子肯定連下鄉知青都不如,說什麽都好,就知道這是寬慰裴行之的話。

  等到了家裡,孟晚秋才問裴行之發生了什麽事。

  孟晚秋眨了眨眼睛,抬腳往郵局裡面走去。

  裴行之嘴角勾起,把信件拿出來,遞到了孟晚秋面前。

  裴行之嘴唇微張,手緊緊攥緊信封,無聲吐出這句話。

  裴行之點了點頭,一家子都是聰明人,想要費盡心思瞞點什麽,根本瞞不了,都能猜到真相。

  這怎麽能讓人不激動、不心喜呢。

  裴仲淵能寄來信,說明他之前寄過去的信對方已經收到了。同時,也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裴仲淵那邊政策放松了。

  裴行之心刺痛了一下,祖父母不堪侮辱相繼離世,是他一輩子的痛,當初年少的他孤立無援時,不是沒有怨過父親。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越來越成熟,知道這事不能怪父親。

  技術科的上下班時間不固定,忙起來的時候來家都回不了,閑的時候又能一兩天都不用上班。今天裴行之早上跟孟晚秋一起去上班,去科室裡轉了一圈,沒什麽事情就直接回家了。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住,裴行之朝孟晚秋看去,見對方眼底的擔心,笑著搖搖頭繼續看信。

  因此,寄信的任務就交給了裴行之,也因為這件事,孟晚秋不經意往郵局裡面掃了一眼,竟真看到了一道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孟晚秋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說什麽呢,都是我應該做的。”

  立馬轉身,看見孟晚秋的身影,裴行之眼底就帶上了笑,“你怎麽來了?”

  噗——

  裴行之接過孟晚秋肩上的挎包,點頭道:“寄完了。”

  不過,對於裴行之給孫子們取的名字,裴仲淵還是滿意的。

  裴行之點頭,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喜悅,“沒錯,是父親那邊寄來的信。”

  “明德,哈哈哈,裴明德你好啊,哈哈。”

  知道裴行之差點叫裴明德,把孟晚秋笑得不行,想想裴行之那張俊秀的臉,清冷內斂的氣質,結果卻叫明德。孟晚秋想象了那個畫面,再次笑倒在對方身上。

  看清上面的信息,孟晚秋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看向裴行之的信,“是父親寄來的信!”

  “愣在這裡幹嘛,回家了。”熟悉的輕柔嗓音在背後響起,裴行之回過神來。

  “好了,笑夠了吧。”

  聽見裴行之的話,孟晚秋笑的更歡了,“哈哈,哎呦,我的肚子。”

  孟晚秋突然抱住了肚子,裴行之心底著急,直接將人抱到了床上,“怎麽了,孩子踢你了?”

  孟晚秋擦了擦眼睛,無辜地看著裴行之,“沒有,就是笑抽到了。”

  裴行之:……

  於是,裴行之只能幫孟晚秋揉肚子,揉著揉著孟晚秋的眼皮就重了起來。

  “睡吧,我在這裡。”裴行之柔聲說道。

  孟晚秋‘嗯’了一聲,安心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沒過多久,裴行之也爬上床,從背後摟住孟晚秋,埋進孟晚秋的發絲裡,聞著她的發香,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下午,夫妻倆一起睡了個午覺,院子裡的小灰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趴在地上打起了盹。

  在孟晚秋還迷糊的時候,隱約聽見裴行之在她耳邊輕聲說,他要先去廠裡,讓她再睡一會兒就起來,免得睡久了頭疼。

  孟晚秋隨意應了一聲,就翻過身去了。

  等孟晚秋子再次起來,是被門口小灰撓門的聲音吵醒的,眼神失焦地望著房頂,腦袋漲漲地。

  顯然,孟晚秋沒有聽裴行之的話。

  門口還在嗚嗚嗚地叫著,小奶狗的聲音有些尖了,孟晚秋伸著脖子喊了一聲,“小灰,別在撓了。”

  臭狗,什麽時候學會撓門了。孟晚秋揉揉腦袋,按了幾個穴位,腦子才清晰不少。

  穿上鞋子出去,孟晚秋張大了嘴巴,才發現太陽都快下山了,這一覺睡得真久。

  小灰看見孟晚秋就不叫了,在她腳邊轉來轉去,孟晚秋將它撈起,擼了好幾把,把小灰擼地嗷嗷叫,才將它放到地上,“臭狗,下次再撓門就別罰你了。”

  孟晚秋去洗了一把臉,重新梳了頭髮,然後門就被人敲響了。

  “小晚姨,我是鈞澤,我來找小灰玩。”

  孟晚秋打開門,來者就是高大姐的兒子朱鈞澤,今年才十歲,但是身高已經快到孟晚秋胸口了。

  “鈞澤啊,快進來,吃飯了嗎”孟晚秋拉著朱鈞澤進來。

  朱鈞澤看見院子的小灰,迫不及待就跑了過去,“吃了,謝謝小晚姨。”

  孟晚秋肚子餓了,這個點食堂肯定人多,打算直接在家裡吃,她進了廚房,朝院子喊道:“鈞澤,小晚姨要煮餃子,你要不要再吃一點啊,是白菜豬肉的哦。”

  白菜豬肉,朱鈞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跑到廚房門口,“謝謝小晚姨,那我要六、不七個。”

  孟晚秋拉開煤爐子,頭也不回說:“只要七個啊,夠吃嗎?”

  朱鈞澤點了點頭,“夠了夠了。”他已經吃過晚飯了,就是嘴饞,嘗嘗味道就可以了,免得浪費。

  架上鍋子,孟晚秋笑著往裡舀了水,蓋上鍋蓋,“好,小晚姨給你下七個。”

  燒開水之後,孟晚秋把提前包好的餃子下鍋。煮餃子的期間,她又夾了泡菜、泡蘿卜,當做小菜。

  餃子熟了,一個個白亮光滑地浮在水面上,撈起放在盤子裡,簡單做了兩個醋碟,一頓晚飯就完成了。

  接著孟晚秋又把中午從食堂帶回來的剩菜熱了熱,裝進小灰的食盆裡。

  孟晚秋端著餃子出去,“鈞澤,可以吃了。”朱鈞澤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小灰狗跟在他後面。

  “哇哦,謝謝小晚姨。”

  孟晚秋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不謝,小灰都飯在裡面,你去端出來。”

  朱鈞澤點點頭,又小跑進廚房,拎著食盆的兩端,小心翼翼地踏過門檻,生怕把小灰的飯給撒了。

  “鈞澤你爸媽忙什麽呢?”孟晚秋夾了一塊脆爽的酸蘿卜,扭頭問道。

  朱鈞澤咬了一口餃子,吹了吹才吞進去,嗚咽著說道:“就廠裡晚會的事,我媽被人拉去幫忙,我爸在食堂看著,聽說今天領導們都要來,食堂裡面忙的不得了。”

  於是,他就被放養了,吃飯是自己去食堂吃的,吃完就想來找小灰,就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孟晚秋點了點頭,“吃完我們一起去。”這晚上人來人往的,還是不怎麽安全。

  朱鈞澤笑著應下。

  等一大一小來到廠裡,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廣場上堆起了一個寬大的舞台,台下有一小片空地,再往後就是密密麻麻地人群,連外面的樹上都是,每個樹杈上面都坐著人。

  而路上還有熙熙攘攘的人正在趕來,夜晚下降的氣溫也被熱鬧的氣息點燃,到處都是嬉鬧喧囂聲,聽得耳朵嗡嗡地。

  驚歎了一下,孟晚秋就拉著朱鈞澤往會堂裡面走,七一五這次搞得很盛大,都有裡外兩個會場。

  像孟晚秋這樣的職工,都是有專門的座位的,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自己帶板凳。

  朱鈞澤很懂事,知道孟晚秋懷了孕,擔心她被人撞到,就走到了孟晚秋前面,幫她擋著人。

  孟晚秋心軟軟的,這麽乖的孩子,她肚子裡這個將來也能像朱鈞澤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找到財會科的位置,孟晚秋就拉著朱鈞澤坐下了。

  沒過多久,裴行之就找來了,看見孟晚秋安穩地坐著這邊,這才松了一口氣。

  孟晚秋看到裴行之額頭都滲出了汗水,把包裡的手帕遞過去,“怎麽了?”

  裴行之擦了擦,才道:“沒想到今天那麽多人,我擔心你被擠到。”

  最開始,晚會本來只打算在會堂裡面舉辦的,可後面來的人越來越多,宣傳科的科長一看位置壓根不夠了,又不能趕走老百姓們,就上報了。白奉堯就說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增加了一個會場和舞台,讓鎮上的人和附近湊熱鬧的村民,在廣場上觀看節目。

  但這樣的規模還是把裴行之驚到了,生怕人多會擠到碰到懷孕的孟晚秋,連忙找了過來。

  孟晚秋聞言,揉了揉朱鈞澤的腦袋,“我沒事,今天鈞澤一直護在我前面,一個人都沒碰到我。”

  聽到漂亮的小晚姨這樣說,朱鈞澤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裴行之看向小少年,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誇讚道:“乾得不錯,今晚你小晚姨就交給你保護了,能做到嗎。”

  朱鈞澤羞赧地點了點頭,“放心吧,裴叔叔,我會照顧好小晚姨的。”

  裴行之笑,“回頭,裴叔叔獎勵一個汽車模型給你。”

  朱鈞澤眼睛頓時發光,小手忍不住拽住裴行之的衣角,“真的嗎?”

  裴行之頷首,“當然。”不麻煩,簡單零件,再找個車間師傅焊接一下就行了。

  簡單聊了幾句,裴行之就離開了,他還很多事情要忙。

  到了七點,晚會正式開始了。

  台上走上來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男人一身整齊地中山裝,而女人則是一生漂亮的紅色長裙,腳上還穿了高跟鞋,明亮的燈光從高處打下,讓紅裙姑娘顏值拉高了好幾個檔次。

  孟晚秋還聽到有人在討論這個姑娘,說想要認識一下。看到這,她忽地就明白了瞿淼為什麽那麽想當支持人了,太出風頭了。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那種佔據人們視線焦點的感覺,肯定會讓人飄飄然吧。

  同時,後台。

  瞿淼眼睛死死地盯著台上的人,眼底的妒忌和怨恨簡直要化為實質。她一直以為跟她搶主持人機會的人,是蘇麗麗那個小賤蹄子,結果到頭來,突然冒出一個科長侄女。

  蘇麗麗在一旁瞅到瞿淼猙獰的表情,嗤笑了一聲,“呵,之前天天針對我,結果怎麽著,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而且,你哪裡來的自信,科長會選上你瞿淼呢。

  如今瞿淼可不像剛來七一五時的樣子,是個扶風細柳的精致姑娘,如今瓜子臉沒了,細腰也變成了水桶腰,整個人簡直就像個大冬瓜一樣。

  聽到蘇麗麗的話,瞿淼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丫頭,你得意什麽,你不也沒選上。”

  蘇麗麗環著胸,靠在牆上,“我又不想選,當初跟你爭,不過是想氣你罷了,看見你難受了,唉,我就高興了。”

  “你——”這個賤蹄子。

  瞿淼剛想罵人,台上的主持人就伴隨著掌聲下來了。
    紅裙姑娘叫李沫,是科長的侄女,樣貌只能說是秀氣,可現在對方穿著這一身光彩奪目的紅裙,氣質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李沫將手卡扔給了瞿淼,也不管她接沒接到,頭也不回的道:“檢查一下內容。”

  卡片掉在地上,而瞿淼挺著個大肚子,不方便彎腰撿,臉頓時黑了下來。

  旁邊的蘇麗麗本來想嘲笑瞿淼一下,但看到對方挺起的肚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幫瞿淼撿了起來,“喏,拿著。”

  瞿淼一巴掌搶過,厲聲道:“關你什麽事。”在她看來,這是蘇麗麗在故意看她笑話。

  蘇麗麗捂著被指甲刮傷的手,不可置信看著瞿淼,胸口劇烈起伏著,“你有病啊,怪不得選不上,就你這個樣子,再看看人家,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不會選你。”

  蘇麗麗用手比了比瞿淼粗厚的水桶腰,在對比一下李沫纖細的水蛇腰。本來她不想用這個針對瞿淼的。可對方欺軟怕硬、恩將仇報的行為,實在把蘇麗麗氣得不輕,腦子失去了理智,嘴一快就用瞿淼最在意的美貌問題攻擊回去。

  果然,聽到這裡,瞿淼看向蘇麗麗地眼神如猝了毒液一般,恨不得將蘇麗麗撕碎。

  蘇麗麗打了個寒顫,到底年紀還小,心底還是有的害怕,直接溜了。

  獨留瞿淼惡狠狠地望著她的背影,手裡的主持手卡快要被她捏碎。

  懷孕之後,瞿淼最恨的就是別人談論她的身材,因著這件事,她跟杏花巷子那些潑婦們吵了好幾次架,每次都差點打起來。

  如今,蘇麗麗這話簡直就是在瞿淼傷口上撒鹽。

  忽地,瞿淼看了看手裡的手卡,心底生起一個想法,眉毛上挑,眼神變得得意起來。

  台上一個一個節目表演,穿插著領導們的講話,朱鈞澤不禁打起了哈氣,孟晚秋也有點無聊,不過她還要等裴行之他們的節目。

  “下一個節目,由技術科的各位帶來的合奏曲目《梁山伯與祝英台》,同時,請下一個節目的表演者,提前來後台做好準備。”

  主持人優雅地走下台去,孟晚秋瞬間精神起來,推了推犯困的朱鈞澤,“鈞澤,醒一醒,你裴叔叔和薑叔叔他們的節目出來了。”

  跟孟晚秋坐在一起的都是財會科的人,見孟晚秋激動地樣子,不由得揶揄道:“孟會計跟裴工感情真好啊,哈哈。”

  “唉,咱們兩個科室,誰不知道裴工可是模范丈夫,對待咱們孟會計,體貼得沒邊了。”

  “小兩口關系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哈哈。”

  聽到大家的話,孟晚秋羞澀地笑了笑,“大家被打趣我了,看表演看表演。”

  “哈哈,咱們雷厲風行的神算子害羞了,放心吧,裴工可是財會科的女婿,我們這些娘家人肯定會認真觀看的。”

  台上樂器被工作人員搬上來,技術科的人整齊有序地坐下。孟晚秋看見裴行之在最中間,燈光直直地打在他身上,俊秀的外貌,周身清冷的氣質,讓他格外引人注目。

  等到指揮薑沛然上場,抬了抬手裡的指揮棒,會堂想起一道悠揚婉轉的琴音,孟晚秋才發現,開頭竟是裴行之的獨奏。

  孟晚秋眼睛一刻不離裴行之,差不多過了半分鍾,其他樂器的聲音,才陸陸續續加入進來。

  《梁祝》是我國著名曲目,幾乎無人不曉的程度,技術科的人個個才華橫溢,孟晚秋聽到有人誇讚,說這簡直就像一場正式的音樂會,跟外國大劇院的表演也絲毫不落下風,這讓孟晚秋很驕傲,比誇了自己還要開心。

  同時,她也聽見許多姑娘在打聽裴行之的信息,這又讓她心忍不住泛酸,
  最後一個尾音結束,整個會堂響起了經久不消的掌聲,很多人喊著再來一首。

  但是,技術科的人都相當有脾氣,鞠了一躬後就直接離開了,全然不顧大家的挽留。

  孟晚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紅裙女主持人再次上台,她先是感謝了技術科的各位,隨後說出了一句讓孟晚秋發懵的話。

  她說:“請財會科的孟晚秋同志盡快趕到後台,下一個節目馬上開始。”

  剛下台的裴行之腳步一頓,扭頭朝台上看去,眉頭緊蹙。

  薑沛然也有點懵,問道:“怎麽回事,不是說小孟同志沒有報節目嗎?難道瞞著你又報了?”

  裴行之搖頭,“沒有,晚晚沒有報節目。”

  “那怎麽回事?”

  裴行之也想問,難道是有人故意針對晚晚,頓時眼神就冷了下來。

  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離開的步伐也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裴行之。

  後面,蘇麗麗聽到熟悉地名字愣了一下,還以為聽錯了。

  下意識看向瞿淼,對方勾起嘴角,朝她遞來一個得意的眼神。

  媽的,這個賤人。

  蘇麗麗扔下手裡的東西,氣勢洶洶地就朝瞿淼走去,“瞿淼,你他媽針對我就是了,幹嘛對付小晚姐?”

  瞿淼負責部分就是準備手卡,負責節目的串詞,完全有機會動手腳。

  瞿淼挺起肚子,裝作不明白地樣子,“麗麗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媽——”蘇麗麗簡直要氣瘋了,這個賤人,還跟她在這裝。

  蘇麗麗抬起手,準備教訓這個惡毒的臭傻逼。

  瞿淼退了一步,護住了肚子,臉上露出懼意,高聲喊道:“蘇麗麗,你想幹什麽?”

  在後台忙碌的人注意到了這邊,宣傳科的大姐,也是看著蘇麗麗長大的人,見到蘇麗麗想打人,“蘇麗麗,你想幹什麽。”

  蘇麗麗哪還聽得到這個,滿心都是想著怎麽收拾瞿淼這個賤人。

  見狀,瞿淼眼底流露出奸計得逞的神色,微微側過身子,主動把臉伸過去。

  打吧打吧,正好一箭雙雕。

  為什麽針對孟晚秋,因為瞿淼心底最恨的那個人是她,她一個鄉下來的村妞,竟然樣樣都比瞿淼強。

  憑什麽,她爸大學老師,她男人是大學生,她自己也是高中畢業。

  孟晚秋,呵,她憑什麽站在她瞿淼頭上,同時是懷孕,孟晚秋沒有絲毫變化,反而越來越好看。而她變成了一個肥婆,連李學志都不願意碰她,還讓她跟孟晚秋學一學。

  這一切,怎麽能讓瞿淼不恨。

  而在蘇麗麗手即將落下時,一隻大手攔住了她。

  此時,台上的李沫皺了皺眉頭,再次開口,“請財會科的孟晚秋同志盡快趕到後台。”

  台下嘉賓席,白奉堯側過身子,問了一旁一臉懵逼的田前進,“小田啊,你們科室的小孟到底有沒有報節目啊?”

  田前進撓了撓腦袋,“小孟會計說沒有啊,而且她懷著孕,大家都讓她好好休息,會不會是主持人弄錯了。”

  許久不見動靜,台下不明所以得觀眾們有點不耐煩了。

  “這人是誰啊,怎麽那麽拖拉啊。”

  “就是,不行就別報名啊,趕快讓下一個來。”

  技術科的編外人員李學志聽到這些話,嘴角仍不住上揚,清了清嗓子,仗著台下面沒有燈光,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趕緊下來,別丟人現眼了。”

  這話一出,瞬間激起了人們心中的不耐,開始紛紛起哄。

  “是啊,這人是誰啊?”

  “別耽誤大家時間行不行。”

  “就是。”

  聽到這些話,白奉堯臉頓時冷了下來,直接從座位上站起。

  台上的李沫注意到了,以為是領導不高興了,拿起話筒準備再次催促這個叫孟晚秋的女人。

  結果,剛一抬手,話筒就被人奪了過去,頭頂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抱歉,借用一下。”

  李沫一愣,望著男人走上台,她記得這個人,是技術科的工程師,上一個節目就是他先起的獨奏。

  想到這人的舉動,李沫的耳根忍不住發燙,他是好心來給她解圍的吧。

  裴行之笑著走到台上,“不好意思各位,因為剛才大家的挽留,我們技術科的同事們決定再為大家表演一次,但是又不好佔用下一位孟晚秋同志的表演時間,然後我們簡單商討了一下,決定折中一下,決定共同表演一個曲目。既感謝大家的捧場和掌聲,也不耽誤孟晚秋同志的表演。”“請容我們準備兩分鍾,大家能接受嗎?”

  台下自裴行之一上來,喧鬧聲瞬間安靜下來,聽到裴行之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過來。

  “這樣啊,我還以為怎麽了,原來是還想給我們表演一次。”

  “技術科真不錯啊,果然是咱們七一五最有才的人,人品也讓人挑不出毛病啊。”

  “可以,去準備吧。”

  “哈哈,是啊是啊,趕快去準備吧,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裴行之揚起一抹溫和的笑,給大家鞠了一躬,“那裴某在這裡感謝大家了。”

  台下的白奉堯看見裴行之出來,臉恢復了往日的隨和,笑著坐下了。

  田前進嘖嘖兩聲,“他們技術科真會玩啊。”

  白奉堯聞言,笑而不語。

  與此同時,孟晚秋也趕到了後台。

  裴行之拉住孟晚秋的手,柔聲安慰道:“嚇到了吧?”

  孟晚秋搖了搖頭,“這倒不至於,就是有點懵。”她抬眸看他,“你說要一起表演,表演什麽啊?”

  這時,蘇麗麗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裴哥,東西都弄好了。”

  孟晚秋不明,疑惑地看向裴行之。

  裴行之拉著她上台,一邊走一邊解釋,“就表演我們上次在排練室你唱的《賣水》,這次我們所有人給你伴奏。”

  孟晚秋一驚,側過腦袋看裴行之,“能行嗎?”

  裴行之輕笑,“別小瞧了你老公我。”抬手刮了刮孟晚秋的鼻尖,繼續道:“我可是天才。”

  接著,話音一轉,挑了挑眉,反問孟晚秋,“怎麽,難道你沒有信心?”

  孟晚秋的回答,是怪晲了裴行之的一眼,自信地走到台前。

  待裴行之再次落座,上次配合孟晚秋伴奏的黃工率先拉起了二胡。

  孟晚秋起勢,腳擺成了‘正丁’步子,即前豎後橫。舉手到眉邊,拱手到胸`前,眼神氣質瞬間變化,拿出了前世的古人時的姿態,整個人都散發著古韻。

  “清早起來什麽鏡子照,梳一個油頭什麽花香,臉上擦的是什麽花粉,口點的胭脂是什麽花紅……”

  台下的人看見,眼睛頓時就亮了。

  台上的姑娘膚白如玉,明眸皓齒,臻首娥眉,穿著一身簡單乾淨的衣服褲子,臉上不施半點粉黛,舉手投足間都有著說不來的韻味。

  聽著那歡快的戲腔,表演的姑娘眼神靈動,嗓音脆甜,眾人不禁入了神,仿佛看見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完全沉浸在了這場表演之中。

  裴行之一邊演奏,一邊看著嬌俏可愛的孟晚秋,她今天唱的比之前還要好,完全融入到了角色當中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獨特的韻致。

  一曲結束,眾人還沉浸其中,連台上的人什麽時候下去都不知道,等回過神來,就響起了轟鳴的掌聲,真就是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同時,暗地裡觀察這一切的瞿淼,緊緊攥著手心,鋒利的指甲將手心劃破了都不知道,恨意和妒忌就像洶湧的洪水,將她淹沒。

  而在瞿淼滿眼都被孟晚秋的裝滿時,一個纖細的人影悄悄走近,來到瞿淼背後,抬起了手。

  啪——

  瞿淼不可置信捂住臉,火辣辣地感覺傳來,憤怒地轉身,“蘇麗麗你個賤蹄子,你竟然敢打我。”

  可是,瞿淼背後哪還有人,連影子都看不見。

  這處空間,十分昏暗,也沒人看見,正是蘇麗麗下手的絕佳場所。

  只能怪瞿淼太蠢,竟然跑到這個地方來,人少,視線又昏暗,這是蘇麗麗報仇的好機會嗎。

  此時,孟晚秋跟裴行之已經回到台下的座位上,兩人咬著耳朵,“你剛才太漂亮了,我眼底只看得見你了。”

  孟晚秋縮了縮脖子,怪嗔道:“油嘴滑舌,少跟薑沛然學這些。”

  裴行之握住孟晚秋的手,放到嘴裡親了一下,低聲道:“這是發自肺腑,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話。”

  孟晚秋把手放到裴行之嘴邊,“閉嘴,不許說了,安靜看表演。”

  裴行之點了點頭,眼神柔得快滴出水來。

  孟晚秋默默側過頭去,發燙的耳根和頻率加快的心跳,彰顯著她的不平靜。

  下台後,孟晚秋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瞿淼乾的,孟晚秋一點也不意外。

  白奉堯親口對孟晚秋說了,讓她放心,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

  裴行之告訴孟晚秋了,這對夫妻倆已經上了黑名單,不用他們出手,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兒。

  孟晚秋摸了摸肚子,就當為小家夥祈福了。況且這些人也不值得她出手,會髒了手的。

  四個月後。

  這段時間裡,孟晚秋裴行之夫妻倆在七一五過了第一個新年,他們是跟馮叔馮嬸還有白奉堯一起過的。

  在過年的那一天,孟晚秋和裴行之做了一件事,認馮叔馮嬸做乾爹乾媽。

  也在那一天,夫妻倆知道了老夫妻兩個秘密,原來他們曾經有一個孩子,叫馮亮,馮亮在七歲那年,馮叔他們住的地方爆發山洪,當時夫妻倆都是革命幹部,忙著安置百姓。

  就將唯一孩子交給了鄰居,也是夫妻倆請的保姆,可等山洪結束,夫妻倆回到家裡。只聽保姆說,馮亮貪玩,趁她不注意跑了出去,被山洪衝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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