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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月光》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沈檀自己也沒想到怎麽會突然開口叫他留下。

  畢竟在她心裡, 她還沒有完全做好要吃回頭草的準備。可能是這個吻的氛圍到了,迷惑人心,讓她嘴快過了大腦。可是如果有時光機回到十幾秒之前, 她或許還會再說一遍同樣的話。理智在線的時候, 話會說得更漂亮一點,不像剛才……

  沉默中。

  她踮腳去夠他的脖子, 雙手環在頸後, 人也順勢貼上去。

  長得太高也有缺點,就是不配合的時候像跟木頭, 直挺挺硬邦邦的。沈檀松開一隻手,用力拽住他的領口,往下。

  人被揪得下沉幾分, 她趁勢親上去。

  比起剛才那番糾纏在表皮的親吻, 她用了點勁兒, 撬開他的牙齒。

  終於嘗到他的味道,屬於男性的荷爾蒙瞬間將她包圍,用力支著身體的雙腿冷不防地開始打顫。像風中簌簌的落葉。

  陸鶴然空白的大腦分出一絲清明,撈起她的腿, 卡在自己胯間。

  “有,怎麽了?”

  她站在淋浴底下接受衝刷時,有一瞬顯得很懵。腦子是遲鈍的,身體是他的形狀,整個人都不在正常沈檀該在的狀態。可是那些奇怪的情緒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曠。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抱著被子好好睡一覺。這一切都得益於剛才,她簡直快要被弄死。

  空氣裡飄散著夜宵的香味和他身上淺淡的檸檬薄荷氣息。

  他已經完全亂了, 只知道用烏沉的眼睛鎖定她,任由索取。掌心卡在她腰側,吻一下鎖緊一次。在她低頭要去咬喉結的時候,男生短暫地退了半步。

  沈檀因此想要貪心地一口氣吃掉所有盛宴。若是吃的太撐,突如其來的飽腹感也會讓人痛苦。她大口呼吸,眼淚都快溢滿眼眶了。

  “好。”男生接過,“知道了。”

  一下, 兩下,三下……啄吻他的眉毛, 眼皮, 鼻梁,和嘴。

  現在心情好了不少,沈檀有力氣開玩笑了,下意識說:“陪吃是什麽服務?怎麽陪完——”

  頂著海風跑了很長的路,劇烈運動後,皮膚被汗浸得粘膩不堪。即便被空調風吹乾,也抵不住會有味道。陸鶴然不想這麽不堪地留在她記憶裡,眉頭鎖緊。

  她看到對方垂下眼,連帶情緒也藏了起來,讓她左右難猜。

  片刻後,靈魂一震。他的抵抗好像沒有起效。

  “髒。”他大口喘著氣。

  兩根木質筷子來回剮蹭,把上邊的毛刺兒推乾淨了,他遞過來,放到她面前:“附近就這一家開著的了,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看他沒動,沈檀抬眼:“你不餓嗎?”

  摁了幾下手機都沒亮,她忽然意識到回來之後都沒充上電。於是轉頭又找充電器,一頓手忙腳亂。等待開機的過程,陸鶴然將他的手機遞過來,“用我的買一樣,再晚就沒人接單了。”

  兩邊都是聰明人,她就算沒說,料想對方也猜的到意思。

  從鼻尖低落的那滴汗,落在她唇邊。

  忍無可忍地自己向那一千五百米進了一步,他終於領悟。

  在七月的太陽下打過球,在健身房發泄壓力暴汗過,回憶起來,竟沒有哪次比今天還要熱汗淋漓。

  空氣靜默下來。

  那副為她克制到發瘋的眉眼,才叫人心神蕩漾。

  沈檀沒具體往下說,掏出手機:“哦,我買個東西。”

  從衛生間出去,床邊的小桌上多了一份宵夜。

  他正因為靈魂被抓住的感覺找不著北,目無焦距地盯著那一滴。滑過長長的,纖細的脖頸,消失在白色的被單底下。因為痛苦或是愉悅,仰得無限漂亮的那段脖頸,又被熱汗滴中。人生中從沒見過這麽美的畫面,陸鶴然脫力般握緊拳,如野獸伏低——

  睡字還沒出口,隱約覺得不合適,她又咽了回去。

  這家海鮮燴飯放了菠蘿粒,再用熱油一烹,酸酸甜甜口感極佳。沈檀小口品嘗,突然頓住:“你剛剛叫外賣的時候還有人接單的,對吧?”

  另一雙乾淨的木筷子遞還過去,沈檀心不在焉地說,“我一個人吃是會有點無聊。”

  如今她面對的差距就是這個四百米,和一千五之間的距離。

  “不餓。”男生黑漆漆的眼睛始終盛著她,“你要是喜歡陪吃的話我就吃點。”

  明明是酒店統一的沐浴露,他們現在卻光明正大地享有了同樣的味道。

  她流著眼淚將他當成了貓抓板,“陸鶴然,痛。”

  看吧,學霸在任何時候領悟力都超群。別找那些笨蛋,沈檀真心地想。

  海鮮燴飯,還有白灼蝦,炒蟹,以及一個肚子圓滾滾的天然椰。

  出了太多汗,沈檀沒辦法接受就這麽睡覺。

  從狹窄的一段走廊吻到小吧台。她坐在吧台上, 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視野, 居高臨下, 捧住他臉頰的雙手也有了更靈活的施展空間。

  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會因為擔憂,嘗試退縮。高中的時候學校辦運動會,長跑一項總是無人問津。沈檀不知天高地厚,想著自己每天晨跑多少有點底子,豪言壯語地報了一千五。她的晨跑充其量就是趕不及上課了,慢慢悠悠邊跑邊踱個四百米,和想要征服的一千五差得太遠了。

  他也痛,被抓得體無完膚的後背和手臂,被箍住命脈的靈魂。但他還是頂著熱汗在喘熄間暫停。沈檀想,他一定不知道六七月的田埂上最陰涼的地方是樹蔭,酷夏沒有穿堂風的弄堂才讓人難熬,痛的時候填滿其他感官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說實話,晚飯光顧著喝酒聊天沒怎麽吃,現在是真的餓了。

  在接近崩潰的情緒下,她潰敗地想,如果一點點一點點往前吞,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惜這項大工程隻持續了一半,腳趾因為緊張而抽筋了。

  其實她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解釋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

  沈檀走過去,看到陸鶴然抬眼望過來。他應該回自己房間洗過了澡,頭髮是濕的,眉眼也是濕的。怎麽有人那麽短的時間能乾這麽多事情,這也算學霸的特技嗎?
  沈檀默默猜測,在他對面坐下。

  沈檀是想推脫的,無奈對方神情太過真誠。

  二十分鍾後,在這頓夜宵接近尾聲的時候,陸鶴然的手機響了。

  應該是自己的外賣。

  沈檀搶著接電話,搶著去拿外賣。她用力去擰礦泉水瓶的時候,陸鶴然終於反應過來,蹙起的眉心快要夾死蒼蠅了。

  “對不起,我的錯。”他無比誠懇地請求原諒。

  “是我沒讓你用的。”沈檀連續吞咽,含糊不清地說,“你不用想太多。”

  說她色令智昏也沒錯。
    當時太急,沒時間找便利店買東西。至於酒店床頭的,那個尺寸合不合適先不說,最該頭疼的是退房的時候老板和小河都在,她房裡莫名結了一盒套,算怎麽回事。

  他好像真沒什麽經驗,騙他說這幾天沒關系,他就真信了。

  事前確認了幾百遍,弄得她都有點煩,最後還是她靠一腔孤勇自己往下沉……

  很漲,很滿。

  不能再往下想了。沈檀勒令自己收住,思想聽話了,身體卻不太受控。

  泉水汨汨地往外滲,他潮濕的發尾,時輕時重的呼吸都成了致命毒藥。什麽賢者時刻都是假的,飽暖思……才是人類本真。

  她坐在沙發椅上晃動小腿,聽到他問:“你有沒有……別的……”

  別的什麽?
  他很不好意思似的,好久才說完,“別的不舒服。”

  抻直腿,搭在他膝蓋上,沈檀端著水慢悠悠地喝:“沒有。就是有點缺水。”

  一句話就讓人想起了剛才被潮水緊緊包裹的緊致觸感,陸鶴然抓緊快要從自己腿上滑落的腳踝,脊背僵硬。

  “嗯……那你多喝點。”他一本正經地說。

  看著她咕嚕咕嚕抿完小半瓶水,陸鶴然認真道:“下次,你別吃藥了。”

  “下次?”沈檀抓錯了重點。

  學霸仿佛被傳染,同樣抓錯:“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看他緊張到抿唇的樣子過於可愛,沈檀笑了下:“那就下次。”

  他的眼尾紅紅的,低聲:“嗯。”

  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沈檀繃直腳趾,腳掌心觸碰著他腿部緊實的肌肉:“陸鶴然。”

  見他鼻尖沁出薄汗,她繼續說:“我吃的有點撐了。”

  可能才做完某些事,一時之間聽什麽都像有言外之意,不知道她說的吃是什麽。

  陸鶴然低低哦了一聲。

  “那能不能把下次提前到今天?”她歪著頭,像在商量一件正經事,“就待會兒?”

  他慢慢吐息:“你剛不是說……”

  說痛死了,說你別動了,說真的進不去了,眼淚汪汪推他,說會被你弄壞的。

  沈檀也想起那些,瞪他,語氣嗔怪,“床上說的話怎麽能信。”

  是哦,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她剛才好像還說了些其他的,讓他渾身起顫栗的,動聽的話。

  陸鶴然不語,抓過她的手扯到自己身上。

  蓬勃的一大包,要幾次都可以。

  關了燈,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

  前前後後弄了一個多小時,沈檀洗了今晚第二個澡。浸泡在浴缸裡,腫了好幾處。溫水慢慢衝刷她的膝蓋,再往上,還在不講禮貌都朝外小口小口地吐著口水。

  她眼皮耷啊耷,快要覆下來了,定定地盯著那一點。懸浮,打轉兒,斑斑駁駁浮在水上。剛才還在她身體裡的東西,現在卻生出嫌棄。

  往後避了避,乾淨的水流衝刷下來,陸鶴然用鼻尖頂了一下她,委屈巴巴。

  沈檀困得埋在他肩上,全然沒注意到對方情緒。

  她現在是真的真的真的隻想睡覺了,字面意義上的睡覺。

  睡到上午八點多,鬧鍾響。

  沈檀卷著被子坐起來時,浴室已經響起了嘩嘩水聲。

  沒多久,陸鶴然穿著乾淨的白襯衣,黑色西裝褲從裡面出來,扣子沒完全扣好,鎖骨外露,衣擺也還沒來得及掖進去,落在她眼裡不亞於衣衫不整。襯衣西褲塑造的莊重感過強,與那些故意撩撥的不整大相徑庭,但更叫人心旌搖曳。

  他把搭在頭上毛巾取下,擦了擦濕漉漉的發尾,“醒了?”

  “嗯。”沈檀點頭。

  一夜之後,她現在不被欲望支配,頭腦清晰起來。

  眼前的場景過於刺激眼球,她還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緩了緩:“今天的工作先讓小河帶你去?”

  擦頭髮的手一頓,他問:“你呢?”

  沈檀找到蹩腳的理由:“有點酸,下不來。”

  提到昨晚,兩個人耳朵都有點燙,不過沈檀向來擅長控制情緒,沒叫他發現。望過去,他的表情不算自然,怔了怔,“你好好休息。”

  “我再睡一下。”她扯了被子蓋過臉頰,露一雙眼睛。

  寥寥幾分鍾,陸鶴然就收拾完了。

  他動作很快,甚至有點著急。心裡隱隱有個恐慌,怕被叫住,提起昨天的事。

  以他匱乏的經驗來判斷,神思清醒後舊事重提大概率是要撇清。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昏了頭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不是他這麽想,而是怕她這麽說。

  好在她好像真的累了,一早上都沒怎麽開口說話。

  拉開房門,陸鶴然輕輕捏了下鼻梁。

  對門忽然也開了。

  兩道門互相敞著,四目相對,他看到老板握在門把上的手用力得發白。

  大概是在門口安靜對峙的時間太長,房間裡,沈檀甕聲問了句怎麽了。

  陸鶴然搖頭,剛才的患得患失在此刻全然變成了居於感情高位的居高臨下,他回“沒什麽”而後帶上門,對著一廊之隔的男人無聲揚起嘴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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