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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上上簽[校園]》第六十四章 看著我
  第六十四章 看著我

  費姍忐忑了一整晚。

  昨天下午, 周楚以找到她,問班上之前用過的玩偶服放在哪——她是1班的組織委員,負責這些東西。

  一起去找玩偶服時, 兩人在路上聊了幾句,她一不小心, 真是一不小心, 就把塗然要轉學這事給抖出來了。

  費姍知道周楚以現在和陳徹他們走得近,他知道,差不多就等於陳徹知道了。

  盡管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周楚以幫忙瞞著,周楚以也應了好, 但說實話, 她信不過周楚以。

  所以她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 面對塗然時尤其心虛。

  她的心虛被趙從韻看了出來,趙從韻沒問。

  但費姍憋不住事,趁著陳徹在活動教室裡被指導老師折騰頭髮, 她把看熱鬧的趙從韻拉出來,把說漏嘴這事告訴她, 問她該怎麽辦。

  “……我就說你是大嘴巴。”這是趙從韻的第一反應。

  塗然一頭霧水,騰出另隻手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才把手機收起來,她已經被帶出校門。

  趙從韻想了想,說:“沒有辦法,要麽你現在嚴防死守周楚以,要麽你現在對陳徹寸步不離, 你選一個吧。”

  “可是我還要上台表演呢。”

  這麽大費周章,竟然被她一眼看出來?

  **
  林蔭道,塗然轉身便看見,規整穿著校服的少年,陰沉著臉看著她。

  陳融莫名覺得丟臉,雖然這件事本來就是件丟臉的事,他關上車門,有些氣急敗壞地質問:“你怎麽一開始不說?”

  “離開?兔妹要去哪?”

  他懵逼地眨眨眼,又問了遍:“嗯?兔妹要去哪?”

  但他仍不搭理她,反而把她抓得更緊,像是怕她掙脫逃跑似的。

  她抿了抿嘴唇,壓住笑意,說:“雖然你把眼睛下面那顆淚痣換成你哥哥淚痣的位置,還穿著智明的校服,但是你……”

  費姍立刻後退三步,撇清關系,“這次是你說漏嘴的。”

  “跟我來。”

  塗然連忙說:“不走!”

  反正都暴露了,陳融索性說出來,只要他夠理直氣壯,就不算丟臉。

  “啊?”塗然莫名其妙,“為什麽?而且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我以為你和周楚以逗他妹妹一樣,也在故意逗我。”

  他手勁很大,塗然都被他攥得疼了,她忍不住提醒了句:“你抓疼我了。”

  “回家。”他聲音很冷。

  對方沒有搭理她,強行拽著她走。

  他像是很生氣,塗然感覺不妙,問了聲:“你要帶我去哪?”

  費姍絕望:“我選擇死亡。”

  眼瞧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塗然開始掙扎,不肯上車,想要甩開他的手,“你要帶我去哪啊?”

  趙從韻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一直瞞著也不現實, 塗然遲早要離開,陳徹早晚都會知道。”

  趙從韻和費姍轉頭看過去,簡陽光正拎著罐可樂,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瞧著她們。

  趙從韻:“…………”

  趙從韻:“……”

  塗然還在笑,聲音都在顫,指著車門提醒:“你讓司機師傅先走吧,別妨礙人家工作。”

  陳徹一怔,俊眉一擰:“什麽?”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少年抓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往校外的方向走。

  她實在沒忍住,撇過臉光顧著笑去了。

  他們在車旁僵持不下,出租車師傅等得不耐煩了,大聲問了句:“同學,還走不走啊?”

  “……你早知道?”

  “不,我是要把你帶走,讓你參加不了表演。”

  陳徹冷著臉看著她。

  雖然他表情很嚴肅,也確實足夠唬人,但塗然還是很想笑。

  “對不起, 我是大嘴巴。”費姍這次一點也不為自己辯解了,“幫我想想辦法吧, 從韻。”

  “陳——”

  “不表演了。”

  她又看向面前的少年,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臉,問:“你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還是……在玩cosplay?”

  陳融沒想到自己暴露得這麽快,虧他還去網上搜了一堆遮痣的辦法,還去偷了他媽的化妝品去遮住了眼角的淚痣,還用黑筆在眼睛正下方重新畫了個和陳徹一樣的,還從簡陽光那裡騙來了智明的校服,還特意假裝出陳徹平時的表情和語氣。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塗然看著他,初見時乖順的少年此刻不掩飾對她的敵意,她眨了眨眼,說:“你和第一次見面差好多哦。”

  陳融不以為然地說:“那都是裝的,現在不想裝了。”

  因為他發現,上次對著她賣慘詆毀陳徹,一點屁用都沒有。元旦那天,他還在簡陽光的朋友圈,看到他們一起去爬山的合照。

  爬山,是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參與的活動。

  塗然其實並不意外,因為第一次見面,他就對她撒了不少謊。

  她問:“你也是來看社團節表演的嗎?是來看你哥哥的嗎?”

  陳融嫌惡地皺起眉:“你別一口一個你哥哥你哥哥,我不需要你提醒他是我哥。別以為你媽跟陳朗闊在一起了,你就是我們陳家的人,我不會承認你的。”

  他似乎還不知道陳朗闊和唐桂英最新的感情進展,且毫不掩飾對她的排斥。

  塗然忽然想起,塗月說過的那些話。

  ——總有些離異家庭的小孩,覺得親生父母才是世界無敵恩愛,其他後來者都是障礙。

  原來親耳聽到這種話,是這樣難過的心情。

  她提前被塗月打過預防針,早有心理準備,都還是覺得難過,塗月她以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該有多難受啊。

  沒來由地生氣,原想跟他解釋的念頭被打消。

  “所以呢?”塗然倏地問他。

  “什麽?”

  “所以,我媽媽為什麽要得到你的承認?”

  塗然的聲音冷淡下來,眼神也變得冷漠銳利,“就算我媽和你爸結婚,又憑什麽需要你的承認?法律上來講,你爸都不是你的監護人了吧,你也不住在陳家,難道他還要因為一個已經被前妻帶走的小孩,這輩子都不談戀愛不結婚嗎?”

  打蛇打七寸,她把“被前妻帶走”這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她就是故意,故意氣他。

  陳融氣得眼睛都睜大了,“你、你——”

  “我說錯什麽了嗎?”

  塗然抬頭看著他,盡管比他矮很多,卻一點沒有仰望的意思。

  她從來不會去主動招惹人,就算別人招惹她,她大多數時候也還是能和解就和解,但這並不代表,她真就那麽好欺負。

  塗然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尖銳:“你覺得假扮陳徹來搗亂很好玩是嗎?撒那麽多離譜的謊,挑撥我和你哥哥的關系,很好玩嗎?口口聲聲說陳徹是你哥,不是我哥,那我問你,你尊重過他嗎?”

  “閉嘴!”陳融怒吼,激動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你知道什麽?陳徹是我哥,我愛怎麽對他怎麽對他,你一個拖油瓶,你有什麽資格說教我?”

  “我是不是拖油瓶又關你屁事!”塗然也大聲回懟他,她一個唱歌的,在比嗓門這事上就沒輸過,“你好歹是個高中生,做這種事情幼不幼稚?看你對陳徹做過的這些事,你又有什麽資格當他弟弟?”

  “你——”

  陳融揚起手要扇她,塗然立刻抱頭要躲。

  但他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

  塗然還以為他良心發現,把手臂放下來一點,小心翼翼瞧一眼,發現是另一個人抓住了陳融揚起的手腕。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頭髮也被風吹得亂了,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他也確實是一收到她的消息,就立刻朝這邊趕過來。

  “陳徹!”塗然欣喜喊他,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

  陳徹把她拉到自己身後,這才甩開陳融的手。他冷著臉看著陳融,“真是出息了,現在還學會打女生?”

  陳融手腕疼得要死,也氣得磨牙,他其實也不是真要打塗然,只是想嚇嚇她,沒想到陳徹偏偏這時候來了。

  看到陳徹把塗然擋在身後,護犢子一樣護著她,看他的眼神卻像是看敵人……明明他們才是親兄弟!

  陳融惱得不行,也乾脆強起嘴來,“是啊,我就是要打她,怎麽,你要為了她揍我一頓?”

  他上前一步,揚起下巴挑釁,“來啊,來打我一拳。”

  陳徹死死盯著他,下顎緊繃,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

  塗然余光瞥見,立刻去握住他的手,“陳徹,你別打架。”

  聽到她說話,陳融更氣了,“關你屁事啊。”
    陳徹往前一步,另隻手揪著陳融的衣領,“跟她道歉。”

  陳融會聽才怪,“我不。”

  看陳徹這麽維護塗然,他真是氣到爆炸,“我們才是親兄弟,她憑什麽值得你去這麽護著她?”

  “因為我喜歡她!”

  陳徹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他身前的陳融,身後的塗然,兩個人都傻了眼。

  陳融呆了。

  塗然也呆了。

  陳融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他身後的塗然身上。他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塗然。

  塗然也張著嘴,呆呆地看著他。

  “喜、喜歡?”陳融沒料到事情竟然是這種發展,感覺自己大腦的CPU快燒了,“哪、哪種喜歡?”

  “蠢貨!”

  陳徹只是罵了他一句,牽起塗然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學校裡走。

  塗然的大腦CPU也快燒了,踉踉蹌蹌地跟著他走,哪怕他走得並不快,她的心臟卻像是進行了百米衝刺般開始加速。

  她腿都要軟了。

  手被他緊緊牽著,並沒弄疼她,卻也是不容她掙脫的力度。

  雖然沒有鏡子,但她知道她一定臉紅得不成樣子,因為一路上都有人在看他們。

  塗然一路跟著他走到校史館附近,學校裡最偏僻的梧桐道,這裡終於沒再有什麽人。

  陳徹松開了手,但還是背對著她。

  他問:“為什麽?”

  塗然已經沒辦法再思考,剛剛被他牽著的手,不自覺地藏在身後,自己握起來。

  看著他消薄的脊背,她磕磕絆絆地問:“什、什麽為什麽?”

  陳徹轉過身,看向她。

  少年的耳根微微發紅,眼神卻是哀傷的。

  這樣的哀傷讓塗然心頭一跳,隱約生出中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陳徹聲音很輕地問:“你要回江都市讀書這件事,想瞞著我到什麽時候?”

  塗然臉色一變,微微睜大了眼睛,“你……”

  “是簡陽光跟我說的。”陳徹回答了她想要知道的問題。

  當簡陽光衝過來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同時又收到塗然的求助短信,來不及思考,他就跑來找她。

  塗然不安地看著他,他此刻的表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複雜,不是想象中沉下臉的生氣,而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是不敢跟我說嗎?”陳徹的聲音很輕,塗然卻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落寞。

  她猶豫著點頭,咬了咬唇,心虛又愧疚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我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麽跟你說,你別生氣……”

  陳徹往後退了一步,挫敗地塌下肩膀,漆黑的瞳仁,像失去了光亮,“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塗然微微張著嘴,驚愕地望著他。

  她以為他會生氣,他生氣是應該,哪怕她說一萬句對不起,他不肯原諒她,也是應該。

  可現在,他卻在說對不起。

  “一定是因為我平時給你留下的印象不好,讓你覺得我脾氣很差勁,怕我生氣,所以才不敢跟我說。”

  陳徹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頹然地垂下,連聲音都是低落的,“對不起,讓你沒辦法對我坦誠。”

  “不是的!”

  看著他卑微道歉的模樣,塗然整顆心都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她著急解釋:“不是怕你生氣,是因為舍不得你才不跟你說。”

  不經腦子的真心話脫口而出,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住。

  陳徹也抬頭,朝她看過來,驚愕地睜大眼睛。

  視線對上,塗然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像在下棋,一步錯,步步錯,心跳的節奏潰不成軍。

  塗然想要解釋,卻語無倫次,“我我我……”

  她都用上兩隻手來比劃,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比劃什麽東西。

  怎麽辦,怎麽辦,她到底在說什麽,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陳徹將她慌亂的模樣收入眼底,忽然之間,懂了什麽。

  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像海浪一樣,在內心深處翻湧。

  陳徹上前一步,朝她俯身,想抬手抓住她肩膀,卻又怕嚇到她,在觸碰到她之前,立刻收手。

  僅存的一點理智是不能再嚇到她,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著急。

  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語速也無意識地快了許多,“是因為舍不得我?哪種舍不得?是對周楚以祝佳唯他們那樣的舍不得,還是……”

  他沒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女生通紅的臉頰,已經告訴他一切。

  陳徹忽然笑了。

  是豁然開朗,也是釋然。

  他一會兒叉著腰抬頭望天,一會兒撇過臉,掌心在額頭上拍了好幾下,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住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喜悅。

  春風溫柔地吹過林蔭道,斑駁的光影在他們身上浮浮沉沉,少年喜不自勝的笑容,比今天的陽光還要燦爛。

  塗然望著這樣的他,他明朗的笑容,他明亮的眼睛,無法挪開視線。

  心跳聲如擂鼓。

  垂在身側的手,悄悄地攥緊。

  她在緊張,忐忑,和……期待。

  “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有話要問你。”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陳徹點點頭,抿著唇角忍住笑,卻藏不住滿眼的笑意,“你先問。”

  塗然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低下頭,眼睛盯著地面,盡管找不到一點焦距。

  她小聲地問:“除夕夜那晚……你說,你從沒把我當成妹妹,是……什麽意思?”

  陳徹唇邊的笑再也壓不住,“意思是,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妹妹,我也不想把你當成妹妹對待。”

  啊,硬幣的正面。

  是硬幣的正面。

  塗然鼻子一酸,忽然想落淚。

  並非難過的眼淚。

  是一切誤會解開,一切不安散去,終於要苦盡甘來的眼淚。

  “塗然,”陳徹輕聲喚她,“抬起頭,看著我。”

  他再一次朝她俯身,這一次,他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膀,“接下來的話,我想要看著你的眼睛說。”

  就像他們第一次坦誠布公解開誤會,真正成為朋友的那一晚,塗然讓他轉過身和她說話。

  此刻,身份對調,換了一個人提出這個請求。

  塗然緩緩地抬起頭,望進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落進了海裡,連水波都在閃閃發光。

  那一次,他的眼睛沒有在笑。

  這一次,他的眼裡滿是笑意。

  金色的光斑落在少年臉上,溫柔的春風掠過他發梢,而他渾然不覺,隻管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爬山那天,你問我許了什麽願,為什麽這麽快就實現。這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了。”

  砰砰,砰砰,塗然聽見耳畔風聲,聽見樹葉簌簌,也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某種能量正在注入心臟,瘋狂的,炙熱的,燃燒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眸中唯一倒映的自己。

  陳徹一字一句,真摯鄭重:“我的願望是,你的未來裡有我,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的聲音在風聲裡也格外清晰,像跳動的音符,鑽進她耳朵裡,有小人在她心尖跳起了舞。

  四月的風啊,將少年的心意吹到她心裡。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越來越喜歡。你,要不要也喜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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