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熟悉的街道上，清風霽月的少年頂著寒風，拎著兩大袋東西往江念家走。

  忽然衣服裡的電話響了。

  許彥猜應該是江念來問在哪了，他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接起電話。

  “喂？”

  聽到那裡的聲音。

  許彥本來帶笑的嘴角緩緩放下，語氣淡淡的說：“什麽事…”

  都說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此刻許彥隻覺得心酸，新年了，唯一的電話都不是親人打來的。

  許青的秘書沒在意他的語氣，還是按要求詢問，“許彥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的新年禮物嗎，董事長會盡量滿足你。”

  許彥自嘲一笑，何必這樣假惺惺，嘲諷說道：“不用了，你跟他說，他已經給了很多錢了，我十輩子都花不完了，不用再施舍給我什麽東西。”

  “以後就當自家人，別客氣，阿姨下頭還有幾個菜，念念你趕緊讓許彥找個位置坐下。”

  江念見他進來了，就把店鋪的卷閘門拉下。

  她的聲音清脆，有活力，直接劃破了許彥與世界的隔閡。

  “冷壞了吧，還拿那麽多東西。”江念兩隻手才把許彥的手掌包住，然後強硬拿了一袋東西，想分擔一下。

  “許彥來了呀，快坐，怎麽還買東西，真是破費了。”

  “來了，久等了。”許彥一腳跨入室內，暖和了不少。

  江念的家南邊有長排的窗戶，淺藍色的窗簾，還有個小巧的陽台用來曬衣服，兩個房間一個衛生間，大部分都是木色的家具，茶幾上和電視櫃上都擺放著鮮花，在不大的房子裡，悄然盛開。

  “我媽媽剛端上去一個菜，我們二樓有一處小客廳，我帶你去，我和我媽裝扮的特別好！”

  江念正洗著葡萄，一道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邊，她猛地一縮脖子，回頭看見許彥笑眯眯的看著她，知道是他的惡作劇。

  許彥甩了一下頭，溫聲說道：“沒事，就一些水果零食什麽的，挑了些你大概愛吃的，還有阿姨的補品什麽的。”許彥看了一圈，“阿姨怎麽不在？”

  “那你拿這一袋輕的。”

  江念就帶著第一次上樓的許彥，推開二樓的門，溫暖的空氣把二人包裹住，知道許彥要來，沈婉芳早就開好空調等著了，還買了好些菜，在一樓廚房裡。

  江念立馬誒了一聲，轉頭看向身邊的許彥，“你這袋子裡有葡萄，我去洗一下。”

  江念從店裡探出頭，看見許彥的身影就在不遠處，不知為何就停在那裡，他的臉在暗光下顯得有些冷，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許彥從袋子裡拿出一大瓶飲料，剛準備倒在杯子裡，想還是要先洗一下。

  “阿彥！”

  許彥把那些糟糕的情緒拋開，連忙拿起袋子，快步跑了過來。

  許彥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上揚，無奈地說：“又不會吃人，跑這麽快。”

  “我洗好了，先走了，哼。”江念一時間還無法適應許彥突然的靠近，等她適應了，她可能會惡狼撲食，想到這，徒地笑起來。

  她早就猜到了女兒喜歡的人就是許彥，要不然以念念的那個性子，不會開口帶到家裡來，旁敲側擊得知許彥自小都是一個人生活，沈婉芳恨不得三頭六臂給許彥這孩子好好招待一番。

  沒有戴手套的手指放在耳邊，凍得蒼白，許彥掛斷電話後，吹了好幾口熱氣才緩過來。

  許彥緩緩側身，余光裡看見鏡子裡正在笑的自己，一怔，什麽時候他已經變成了那麽溫柔的人。

  自從結束在時空裡漫無目的的飄蕩，來到這裡，孤寂的心漸漸填滿。

  走出衛生間，許彥拿著玻璃杯，注視著桌邊的女孩，這就是人生的意義吧，想聽她叫著自己的名字，和她擁抱，一起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念念，快下來幫我端菜！”

  沈婉芳動作很快的準備好菜，見許彥也下來了，拗不過他。

  三個人一起小心端著菜上樓，沈婉芳時不時開玩笑，兩個孩子應和著。

  “哈哈哈哈哈～”

  “開門！”

  “我來開。”

  多一個人真是熱鬧了很多，“乾杯！除夕快樂！”
    電視機裡的春節晚會熱熱鬧鬧的說著話，沈婉芳還喝了點酒，許彥這孩子一看就很穩重，聽念念說現在是全校第一，而且對念念也好，能看著女兒幸福，她這jsg個當媽媽發自內心的高興，以前的苦總算過來了。

  孩子她爸，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女兒也有了喜歡的人。

  已經有了皺紋的眼睛悄悄滑下一滴淚。

  …

  吃完飯，一起看著電視節目，偶爾大聲笑起來，沈婉芳又切了橙子分給兩個孩子吃。

  許彥本想幫忙，總被沈婉芳攔下，後來收拾碗筷，一桌子東西，沈婉芳自然一個人不行，許彥起身幫忙拿了很多，非常有眼色。

  更得沈婉芳的讚賞，咱女兒命真好，怎麽就碰見這麽好的男生。

  可是在原先的世界，江念不會像這樣幸福。

  沈婉芳也早生華發，最後死於車禍。

  …

  “不用送我了，我很快就到了。”許彥重新裹得嚴實，在門口揮手道別。

  江念趁媽媽不注意，給他口袋裡塞了一個東西。

  嘴巴一開一合，做口型。

  “這是禮物！”

  “新年快樂，拜拜。”

  路上許彥打開了禮物，方形禮盒裡安靜的擺著一串純黑手鏈，手鏈上掛著金屬掛件，泛著光澤，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有許彥名字的縮寫，翻過來，是JN。

  XY，JN。

  許彥把手鏈戴在手腕上，黑色與他十分相配，有著內斂輕奢之感。

  劃開手機，對著手拍了照片。

  【收到了你的禮物，我特別喜歡。】

  沒幾秒，江念就給了回信，大概也在等著他的反饋。

  【喜歡就好，新年快樂】

  許彥本想把盒子重新合上，突然發現底下還有一張紙。

  打開，裡面儼然是江念清秀的字跡。

  【許彥，許彥，許彥，我會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你在國外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常聯系，當然如果太忙了，就算了，我會想你的。如果你不再喜歡我了，一定要早點和我說，我就不等你了，然後討厭你！】

  白紙上突然出現了一滴水。

  許彥一愣，撫上溼潤的眼眶，原來自己哭了嘛。

  才不會有這個機會讓你離開我。

  許彥低著頭，像對待珍寶，小心把紙重新疊好放進禮盒。

  幾分鍾後，路上沒有了他的身影。

  第二天，許彥很早就到了機場，在工作人員檢票時，他往後看了一眼，帶著留戀。

  最後義無反顧踏上了去往異國的航班。

  …

  不巧的是。

  當天下午，許彥的家門口來了幾個陌生人，裡面的女子很眼熟。

  如果許彥在場，就會知道她正是葉晚。

  葉家的人找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