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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愚人眾執行官拒做萬人迷》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看到達達利亞攔路,散兵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厭煩,以及一絲悄然升起的警惕。

  他一向對情緒的感知較為敏[gǎn],因而能相當敏銳地發現,達達利亞的話聽上去像是對自己的藐視以及對聞音的不滿,實際上——卻好像恰恰相反。

  他在憤怒——憤怒什麽?
  是自己原來和聞音私交甚篤,還是憤怒於自己的實力“不過如此”,害的聞音“死”在了稻妻?
  抑或兩者皆有。

  散兵想到這裡,微微抿起唇。

  他不喜歡達達利亞,從第一次見到對方開始。

  對方看向聞音的眼神,總是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情緒,更別提,他曾經深夜前往過聞音的住所,甚至帶來了禮物。

  這個愚人眾新任執行官第十一席,到底打著什麽樣的主意?
  但是,無論如何,散兵都不想在女皇的宮殿前和對方起什麽齷齪。

  【公子】達達利亞據說是公雞那一夥的人,但散兵總是下意識覺得,事實未必如此,就像是現在,對方強行壓抑著的情緒一樣,叫人捉摸不透。

  散兵不喜歡他,但是,也不願意對方的某些私人情緒影響了聞音的計劃。

  真讓人嫉妒啊,他想。

  她的目光,時隔五百年之後終於又落回在他身上,但不過極短暫的一瞬。

  可他卻好像是被困在了十四歲的冬季裡,從此再沒有出去過,連偶爾從天邊窺得一縷風聲,伸手去觸碰,也總覺得像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他們絕對相熟,甚至關系匪淺。

  又被拋下了嗎。

  現在自己已經擁有神之眼,甚至已經擁有邪眼,成為愚人眾的執行官了,那為什麽自己想要留下的人,仍然沒辦法留住呢。

  上一次她幾乎以生命為代價送自己離開,那時候的自己只是一個連神之眼都沒有的普通人,尚還能給自己些許逃避般的安慰。

  達達利亞不知曉答案。

  一想到這裡,達達利亞便覺得自己的胸口上像是腐蝕出一個巨大的空洞,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外面散發出冷意。

  是以,面對達達利亞的挑釁,散兵只是冷嗤一聲,並不透露半點脆弱給他瞧見。

  他知道聞音是不會為他而停留的風。

  分別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全身上下更是轉瞬間滾落至冰點之下,連牙根都冷的發顫。

  女皇不希望散兵暴露和聞音之間的聯系,再加上最近至冬口口相傳的大半是流言,並沒有人站出來現身說法,以至於眼下散兵隨口否認,達達利亞一時間竟也無法確認真偽。

  好久都沒有這麽冷過了,恍惚間竟令他想起數年前一個人失陷於白雪覆蓋的森林裡的時光。

  他幾乎可以斷定散兵是在欺騙自己——只因他曾見過散兵看向聞音時的眼神。

  “我們沒有關系。不知末席是從哪裡得到的小道消息——著實有待查證。”

  無論是對於一個將榮耀和尊嚴看得極重的戰士,還是僅僅作為絲柯克的徒弟——青年阿賈克斯,他都覺得心底壓不住的難過和憤怒。

  據說散兵加入愚人眾成為執行官就已經有百余年,所以,那失落的五百年時光,不知多少落在這個人的身上呢。

  連深藍色的眼睛中,都禁不住浮起一些極細微的羨慕來。

  這種用力揮出一拳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令達達利亞臉色稍微一沉。

  他費勁艱辛從雪林裡走出,卻又失足墜落深淵,從此意外闖進一個嶄新的世界,也遇見了一個長久不能忘懷的人。

  彈指卻仿若瞬息。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麽滋味。

  失去了一個曾經並肩作戰過的,救過自己數次的師姐,居然是這般心痛到快要崩裂的滋味嗎。

  達達利亞站在女皇的宮殿外,心裡卻仍舊是木木的鈍痛,這痛覺並不鋒利,但自從聽說聞音的死訊後便再沒有停止過,甚至於在現在見到散兵之後化作了刀割一般的暗痛,又像是劇毒一般慢慢腐蝕本就已經殘缺了一部分的心臟。

  他看著面前那張少年稚子般單純而清澈的臉,沒有錯過其中的警惕與防備。

  達達利亞深吸了一口氣,將剛剛一瞬間的脆弱重新掩藏於心底。

  “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在角鬥場上好好交鋒一場。”

  丟下這句不輕不重的話,【公子】達達利亞好像主動緩和氣氛一般,將先前的談話完全揭過去,但也不再等散兵的回答,徑直向宮殿中走去。

  女皇還等在那裡,等著他的覲見。

  散兵沒有出手攔他,甚至也沒有回話。

  只有守衛在宮殿旁的守衛,聽到這位執行官第六席冷哼一聲:“空有蠻力的家夥,本事也沒見多強……”語氣且譏且嘲。
    他們自然不敢應聲,心底想著將這消息匯報給女皇的同時,面上也深深垂下頭,不敢對上明顯心情不好的散兵大人的目光。

  散兵大步邁出宮殿,心中卻下意識想起了剛剛達達利亞的眼神。

  那般心痛的神色,竟同昔年以為當真要失去她的自己如出一轍——要不要告訴他聞音還活著呢。

  再想想對方對聞音的覬覦——呵,算了吧,且讓他痛著。

  他可不是會在這方面給人提供便利的蠢貨。

  散兵壓下眉間一點冷色,踏進漫漫白雪之中。

  *
  “哎呀呀,旅行者,我們今天要不要去獵鹿人吃些好東西?”蒙德城燦爛的陽光下,派蒙舒適地抻了一個懶腰,笑眯眯地轉向熒說道。

  雖然他們前幾天被當成竊取天空之琴的嫌疑人,和溫迪一起躲了幾天,但眼下他們已經通過迪盧克老爺的關系暗中聯系上了琴,也成功取回了天空之琴,倒是不必為此煩惱了。

  只是修複天空之琴的風魔龍眼淚,眼下還沒著落,但按照騎士團排查的速度,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

  心情好,自然也想進行也愉快的活動——比如品嘗美食。

  派蒙可是已經饞了好久啦。

  熒自然也知曉對於派蒙來說,這麽久沒吃到美食是一件多令人難過的事情,當下笑著安慰她道:“那我們一起嘗嘗獵鹿人今天的菜單吧,順便給安柏打包一份蜜醬胡蘿卜煎肉。”

  說著,熒和派蒙朝著獵鹿人的方向走去。

  但是卻有一絲不太和諧的聲音穿進耳朵裡。

  有兩個愚人眾打扮的家夥似乎在一邊說悄悄話,剛好被派蒙和熒聽了個正著。

  熒之前聽安柏提到過他們的名字,似乎是叫柳德米拉和米哈伊爾。

  安柏似乎提到過,他們消息挺靈活的來著。

  派蒙一下子想起來他們之前偷走天空之琴還嫁禍給她們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悄悄附到熒耳邊說:“這群愚人眾的壞家夥,一聽就在商量什麽壞事,我們偷偷地湊近,聽聽他們要幹什麽。”

  二人一起屏住呼吸,朝著那兩人靠近了些,便聽到清晰的話語穿進耳膜。

  “執行官第二席歌者大人死在了稻妻——哎,至冬的天,估計又要變了。”

  “我可聽說啊,歌者大人之所以殉職是為了清剿邪眼,殺死邪眼的製造者。那邪眼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能讓我們變強,倒也真的邪性——這些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同伴。唉,歌者大人之所以接下這任務也是為了我們這些底層小兵著想,畢竟她有神之眼,不怕邪眼的副作用。”

  柳德米拉說著,又深深歎了口氣:“歌者大人可是諸位執行官裡對我們這些兵卒最和善最溫柔的了,這些年的任務中不知救過多少人的命——每次歌者大人的任務,士兵傷亡率都是最低的,那時候可羨慕死我了。”

  米哈伊爾也沉沉歎氣,目光看起來比柳德米拉還要悲痛些:“可別提了,我還是新兵的時候,還在一次魔獸圍剿中被大人救過一次呢。我本來打算攢些摩拉,在今年的冬季晚宴上給大人送份禮物報答,現在卻永遠也找不到機會了。”

  兩個平日裡總是揚起下巴看人,嘴中時不時就是“我們愚人眾為女皇陛下獻上忠誠”的家夥,如今聚在一塊談論起這位執行官【歌者】,竟有種愚人眾老巢都被人端了的悲痛架勢,不禁令派蒙嘖嘖稱奇。

  眼看著那兩個身影徹底沉鬱下去,也不再交流什麽別的八卦消息了,派蒙連忙把熒扯走,看著旁邊沒什麽人,便湊過來,聲音裡帶了三分驚奇道:“聽他們的描述,怎麽覺得那位死掉的執行官還是個好人呢——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派蒙跺了跺腳:“愚人眾都是壞家夥!特瓦林的事情就不提了,他們偷了東西還想嫁禍給我們可是擺在眼前的!那群家夥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隻除了,嗯,除了那次在城外碰見的,給了我們好多摩拉的那個勉勉強強算是半個好人。”

  說到最後,似乎是想起了那袋子摩拉的重量,派蒙的眼睛裡好像又映出了亮晶晶的摩拉閃光。

  熒無奈地扶額:“不管怎麽說,對於七國而言,執行官少了一位應該算是件好事,不過,聽了他們的談論,到不可否認【歌者】是一個好上司。”

  熒不大了解愚人眾的情況,也不知曉邪眼究竟是什麽,但聽著“士兵傷亡率最低”,還有個被救過的米哈伊爾親身說法,覺得這位執行官應該性格還不錯。

  “不過,邪眼是什麽?是它們讓這些愚人眾士兵變得如此強大的麽?”熒又回想起剛剛聽過的一個新名詞。

  這些天她也在野外遇見過幾次愚人眾的先遣隊士兵,他們個個都能操控元素力,實在是不太好打。

  如果所謂的邪眼不能再使用,愚人眾的實力也會下降一截吧?熒推斷道。

  派蒙也不知道。

  她撐著下巴想了想:“不如我們去問問賣唱的?或者迪盧克老爺——嗯,琴團長應該也知道。”

  “哦?你們想問迪盧克老爺或者琴團長什麽問題?也許我可以代勞哦。”

  一個含著笑的嗓音突然在身邊響起。

  派蒙和熒剛剛偷聽別人講話,驟然聽到新的聲音插入她們之間,下意識心裡一跳。

  見到是凱亞,才微微松了口氣,放心下來。

  派蒙對凱亞還是挺信任的,當即便道:“我們想問問邪眼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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