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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愚人眾執行官拒做萬人迷》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最終答案揭曉的一刻,聞音心底居然是一片平靜。

  在前往須彌的一路上,她心懷迫切,但是眼下,倒是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若是換到五百年前遇到這樣的場景,她或許還會異常慌亂,亦或是懷疑提瓦特星空之上注定的命運,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命運可以被更改,便無需悲春傷秋,做些惺惺之態。

  納西妲現在情況並不好——那就讓她好起來。

  至於其他的人,該為此付出代價的便付出代價,該為此負責的人便為此負責。

  這世上的規矩一貫如此。

  聞音站在包裹著納西妲的淺綠色光球邊,掌心搭在光球邊緣,像是想要透過這光球,觸碰到她想觸碰的那個小姑娘的體溫。

  納西妲啊……好久沒見了,怎麽將自己搞成這樣子?

  這附近的無留陀的力量,是死域在這段時間內又惡化了,還是某些人暗中動了手腳?按理說博士已死,納西妲也早早在須彌掌權,不應該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啊。

  “你是誰——”

  他的速度不慢,聞音不過先他一步來到納西妲身邊而已。

  今天,在賽諾眼前,那個總存在於虛空終端中的三維模型終於有了實態,連帶著那位五百年不曾出現於須彌的代行者也一同顯現了身形,就這樣站在他的眼前。

  不過,賢者們顯而易見地失算了。

  聞音眼瞼微垂,瞳色中飛速地閃過一點暗光,隨即她轉過身,冷淡的眸光隨即落在賽諾的臉上。

  眼前這人想必不是一直在淨善宮中,那便是剛剛和自己一同進來的了。

  賽諾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並非不認識這片葉子,而是恰恰相反——即便小草神已然陷入沉睡,她當年錄入虛空終端的信物也依然能被須彌的萬民所識。

  那時候教令院的學者們對此還頗有微詞,只不過小草王對此格外堅決,再兼之那位代行者自此後便鮮少出現在須彌,也幾乎沒有行駛過自己的權利,質疑聲才慢慢停止。

  他的心中不免掀起萬分警惕之感,雖然臉上仍然是一副冷冰冰而面無表情的神色,但卻暗自握緊了手中長槍。

  “大風紀官,賽諾。”

  剛剛見到那身影的一瞬,他心底便掀起了驚濤駭浪之感。

  而小草神也待她相當親厚,甚至將當年的大慈樹王交由代行者的信物錄入虛空作為憑依,並給予代行者極高的權限,讓她一度和賢者們比肩。

  也因此,小草神沉睡之後,漸漸從草神手中接管了須彌的三任大賢者都沒有在意這位代行者的存在——畢竟在他們眼裡,一個人類,即便擁有神明的信物,這麽多年沒有出現,大概率早已經淹沒在了提瓦特歲月長河的塵沙之中。

  “你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賽諾登時露出戒備之態,手腕一轉,已經將長槍拎在了手裡。

  傳說中,五百年前逝去的大慈樹王在離去之前曾將信物交給了一位擁有人類之身的神明代行者,那位代行者在神明交替的動蕩之際迎回小草神,並一力鎮壓動蕩的學者,使得須彌相當平穩地進行了從樹王到草神的權利過渡。

  而對方的手腕之上,赫然墜了一串淺琉璃色的墜子,看上去像是碧綠色的葉子——等等,葉子?

  但是,身為大風紀官的賽諾,稍微誇張一點來講,在整個須彌也算難尋對手,竟也沒有察覺到這人分毫,這便足以說明對方身手的可怕之處。

  賽諾不曾見過這位代行者,不僅如此,他的上一任大風紀官,上上任大風紀官也都沒有……好像從五百年前小草神在教令院站穩腳跟之後,那位代行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是賽諾。

  自從小草神沉睡,近五十年的時間裡,除了大賢者偶爾會進出淨善宮之外,常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小草神。

  這人看上去身量與自己相仿,但周身籠在深色鬥篷之下,難以分辨性別,連身形都略有些模糊,只能從對方剛剛按在光壁上的透過手腕能窺得一分——看起來是個女人。

  在賽諾還在思考究竟要以什麽樣的語氣和神態來面對這位神明代行者的時候,對方居然先他一步開口。

  是個女聲,語氣輕而低緩,像是潺潺流水繞過春天草木初生的草坡。

  “……冕下。”

  賽諾也低聲回道。

  但是他握著赤沙之杖的手卻不曾有絲毫放松,連帶著他沉在胡狼面具之下的表情都透著一絲掩不住的戒備之色。

  這位代行者僅一個照面便叫出自己的名字,卻不知是敵是友……

  若是敵人的話,以對方的莫測手段來看,須彌怕是要不好了。

  眼下須彌的情況,已經很難經得起更多的風浪了,前兩天提納裡還傳信回來,說近日道成林的死域情況異常嚴重,大片大片的植被也隨之枯萎,已經有很多無辜的路人被困入死域,佔了巡林官中的大批人手。

  這樣下去,巡林官人手不足,不能及時向旅者示警死域的存在,進而使現今的情況更加惡化——賽諾不敢再細想下去。

  而細數死域的規模噴井式爆發,卻正是從小草神沉睡那年前後開始的,只是近些年研究死域的學者們大多對此噤聲,扯些無用的成因論和治理建議,全像是雲彩飄在天上,落不得半分實處。

  學者們礙於某些原因不敢開口,但是賽諾沒有這樣的顧忌,他做事一向隨心——雖然平日裡將規矩也看得極重。

  所以說,這位五百年前以站在小草神身邊的神明代行者,如今也一如往昔嗎?

  賽諾眸光沉沉,並不保佑過多期待。

  有感情,有私心,便會被欲望裹挾,沉入這世間苦苦掙扎,這些年,類似的事情,賽諾見得多了。

  而賽諾在觀察這位神明代行者的時候,聞音也在觀察他。

  來到提瓦特大陸五百年,她早學會了用異常冷靜的視角,觀察自己曾經並肩作戰過的每一位夥伴了。

  永遠不要以為自己對他們足夠了解,摒棄那些高高在上的傲慢——這是她對自己的警告。

  現實中的他們,比遊戲中更具血肉和靈魂,不是幾句話抑或幾篇人物生平便能講透的。

  “冕下已許久不在須彌露面,想來大多學者對您的存在已經生疏,不過,您的信物,想來他們也不敢不認……”只要你的拳頭夠大。

  賽諾不過思籌片刻,便又垂眸緩聲問道:“卻不知您此刻出現,又是為何?”

  賽諾並不喜歡,也自認為自己不擅長與人交談。
    他覺得提納裡在這方面比自己擅長的多,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覺得教令院的書記官或許也要比他更強。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用拳頭說話的時候,若是論正義和規則,也略有些突兀。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模仿一下學者們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簡單地為這位神明代行者講一講眼下教令院對於她的出現可能存在的想法。

  雖然他懷疑對方應該已經對教令院的現狀有所了解。

  但是聽到聞音耳朵裡,意思卻稍有變化。

  她近些年來身居高位,見到的人都生著九竅玲瓏心,就連看起來單純而好鬥的達達利亞也絕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因而她早以養成了凡事先揣度三分的習慣。

  賽諾這話,是說如今的賢者懷有異心,甚至小草神的意外也可能與他們有關,他勉強知道一點,而且有他的幫助,聞音可以再一次血洗教令院?

  不怪聞音這樣想,在她剛剛從上一任女皇手中接過愚人眾的軍隊統轄權時,公雞就曾經上門拜訪,說過幾乎同樣的一番話。

  那時候他笑眯眯地道:“伊蓮娜畢竟年紀還輕,又常年在外,露面的次數不多,免不齊被人小覷,不過,執行官的牌面到底大,這些狂徒想來也會有些收斂,不會太過無禮。”

  “我剛剛擔任市長的時候也有些踟躇,眼下倒也能將諸事理順了。”

  這是在暗示,關於愚人眾的權利,他想要分一杯羹。

  畢竟那時候執行官的席位尚未最終落定,在公雞看來,他的資歷可比聞音長得多。

  他能接受這權利落在醜角手上,哪怕是博士手上,其他的他便不大服氣了,哦,博士好像失蹤了來著,醜角又好像是坎瑞亞人——那這權利便更該有自己一份了。

  靠屠戮才位列執行官之席的聞音——公雞承認她的實力和膽識,但他也覺得這樣的統帥難以讓愚人眾中的這些孩子們信服。

  那時候公雞溫和而難掩傲慢的神情猶在眼前,卻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啊。

  聞音勉強從記憶裡翻出了這點已經泛黃的回憶,漫不經心地想道,自己那時候是怎麽回復公雞的來著?

  那時的聞音剛剛回至冬不久,身上的深淵戾氣難以壓製,便獨身一人清剿了無數魔獸巢穴作為發泄,順便給無數生存受威脅的至冬人民開辟出些喘熄的余地。

  血色染就之下,她眉色間的鋒利尤甚,聽公雞敘話的時候,她正信手擦拭手上早已經豁刃的半截短刀,瞳色間滿是從無數次血雨腥風中廝殺出來的凌厲而暗含殺機之色。

  她似笑非笑地冷嗤道:“若是市長先生當真諸事理順,便無需我此刻為女皇陛下分憂,在至冬再造一場殺孽了吧?”

  下一刻,她手中鈍刃驀然抬起,如至冬最冷冽肅殺的寒風一般頃刻間便停在公雞的頸側,速度極快,竟然公雞一時間無法分辨,明明早已經磨鈍了的刀鋒,此刻赫然擦破了他的頸側,連帶著削下來一截他胡須上的短毛。

  生死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覺覺不好受,一瞬間竟也讓公雞後背上浮現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但是瞬間難以抑製的生理反應之後,他的臉上卻並沒有驚慌之色,只是目光沉沉地望著對面,姿態輕盈仿佛在花園摘下一朵玫瑰的少女。

  倒是失算了——這小姑娘比想象中更難對付,下手毫不留情,倒像是想和他撕破臉了——

  公雞思緒紛轉。

  她真的以為女皇可以永遠庇佑她嗎,還是以為自己一個人便能壓下千軍萬馬?神明的神火並非永遠不會熄滅,高貴的冰之女皇也不會永遠存在於世間……

  公雞不覺得,這樣的道理,伊蓮娜會不懂。

  但對方並不低頭看他,只是眼尾微壓下來一點,分出些許不帶感情的視線垂下。

  “市長先生想要這刀,伊蓮娜自當雙手奉上——您卻為何不接呢?”

  她指尖一彈,便是一點血紅色的血珠被冰霜包裹著落在她的指側,聞音半垂指尖,被純黑色指套包裹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搭在那血滴上,姿態卻帶著說不出的輕慢。

  那是普契涅拉的血,至冬國一位權勢極高的市長,也是女皇欽點的愚人眾執行官的血,如今,被另一位年齡和資歷都遜色他許多的執行官肆意掌握。

  常理來說,這是一種不敬。

  但聞音無需仰視它,她可以踐踏一切規章和準則,甚至於即將被交到手中的權柄,甚至於對天地神明的敬畏——這便是力量賦予人類最有價值的東西。

  力量或許會催使人走向滅亡。

  但在地獄之火熊熊燃燒之前,手握力量的暴徒會清洗反叛者點燃的炬火。

  聞音一向知道。

  暴徒是沒辦法再做一個好人的。

  哪怕掩飾得再好,哪怕性格被漫長的時光養就得再慵懶再散漫,再被打磨得圓潤而溫吞,擺在博古架上便可以偽裝成最上等最溫潤的珍珠——那血與火練就的本性也依然壓抑在看似平順的暗流之下,隨著每一次抬眼和側目透現出來。

  賽諾驀然撞上這個眼神。

  他一時間無法分辨出這眼神中暗含的情緒,因為在他從前的一生中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目光,但像是每一個天生具有敏銳直覺的戰士或者是生活在叢林裡異常機敏的野獸一般,他輕易地捕捉到了危險降臨的氣息。

  手中的赤沙之杖竟隱隱和周圍驟然湧出的暴虐元素流共鳴,發出金屬交錯般的呲啦響聲,連帶著賽諾的掌心也升起細微的震顫。

  他的心驟然一沉。

  他再次清晰而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和神明代行者之間的差距,身負祭司之力,可使神明憑依的大風紀官,居然也罕見地體會到力量的孱弱。

  對方想要做什麽——

  “你手上的長槍舉起來了,是想要和我打一架麽?”

  耳邊驟然傳來代行者的聲音。

  “那就讓我來看看吧——守護正義和真理的大風紀官,是否如五百年前的初代風紀官一般,有著審判凡世諸多罪惡,守護神明同所有須彌子民智慧與意志的決意。”

  先前的溫和仿佛只是賽諾的錯覺。

  聲音落下,圖窮匕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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