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更一）

  黎譜把開著門的房間挨個逛了一遍。

  白高興注視著男人風一樣的身影，唯恐他在書房發現問題——要知道，在直播之前，他還把沾了灰的桌子和話筒擦了一下。

  好在黎譜並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只是在確認房間裡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後就放下心來，順便扶起了某個客房桌上倒下的裝飾，等出去的時候也沒再關門。

  至此，家中地圖全開。

  白高興感覺自己得到了某種詭異的認同。

  事實的確如此。黎譜抵著下巴思索，在發小把大白送來之前，這些屋門從沒鎖過，只是他提前做了功課，了解到梧桐鸚鵡恐怖的拆家能力，才將客廳與廚房之外的房間都緊緊關上。

  現在看來……大白在家自由活動還是很安全的。

  意思是，他的東西都很安全。

  不過這大概也是大白太寂寞的緣故？黎譜想想過段時間可能又顧不上它的工作行程，決定隨它撲棱。

  白高興看著黎譜接起視頻，兀自思考備注是“侯穎學姐”的人是黎譜哪個時期的學姐。

  “沒有。”黎譜答完，眼底浮現出一絲很淺的困惑，“有什麽事嗎？”

  雖然不會拆家，但也很能折騰。

  這個時間恰好是一部最近正火的電視劇播放的時候，一人一鳥就這麽一起看起了電視，氛圍分外和諧。

  “在綠城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嘛，我回來就給想看的人挨個曬一遍！”對面興致勃勃地說。

  “你是不是打算參加那個萌寵節目啊？”侯穎率先問道。

  你也好厲害。

  丫丫？丫頭？曬女兒？
  白高興心中十分好奇，奈何黎譜把手機舉得太高，怎麽伸脖子也看不見，隻好一鼓作氣地攀上他的肩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高興看得有點發困，電視機雖然響著，但整個客廳似乎被襯托得愈發安靜。

  女人用的是很小女生的語氣，捧著臉彎起眼睛，完全符合白高興曾經幻想的“掐嗓子說媽媽好愛你”。但她做起來毫無違和感，還讓人覺得超級無敵親昵。

  “當當當，看！”對面沒在意黎譜的沉默，而是用炫耀的口吻，“我家丫丫，可愛吧？”

  果然是這個人有問題吧？白高興對著屏幕的女人發射探究的目光。

  “？”黎譜看了她一眼，“沒考慮。是麗姐跟你說的？”

  聽她話裡的意思……是去綠城的時候說的？
  白高興忍不住看向黎譜，男人正注視著手機屏幕，深色的眼眸裡映著亮光。

  女人一頭栗色的長發半乾，面容極為漂亮，笑起來令人心動不已，但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裡捧著的一隻……鴨子？
  掌心大的鴨子絨毛還沒褪完，在女人手中狂蹬小腿，嘎嘎亂叫。

  直到一陣電話音打破了沉寂。

  “啊呀！”對面傳來一聲驚喜的尖叫，他抬頭就看見屏幕中有個女人捂唇看向他，一雙美眸亮晶晶，“這就是大白？”

  突然間，那隻鴨子好像看到了他，就此呆住。

  他不禁被身體的本能反應控制，眯著眼往手指的方向側頭，還嫌對方撓的位置不對，“往後點，就這裡，啊對~”

  手指一頓，然後又繼續撓起了癢癢。

  沒想到女人湊近了一點，“又變了，是在好奇我是誰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像是在指代鸚鵡毛茸茸的臉，“表情完全變了！好厲害！”

  他驟然清醒，看了眼桌上的手機，居然是視頻通話。

  “嗨嗨！晚上好啊！”手機裡傳出一道活潑俏麗的女音，還有些許嗚嗚的風聲，但馬上就戛然而止，“沒打擾到你吧？”

  不過，真的能看出來嗎？黎譜很喜歡他？
  想想黎譜平時的行為舉止，白高興的表情有點難以言喻。

  來電顯示……不認識。

  白高興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人性化了，但對著鏡頭裡的鳥臉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就他？怎麽也不像會在認識的人之中顯擺寵物的類型啊？
  正當白高興想象那個很難想象的場景時，屏幕那邊又說：“你家大白真的好可愛！怪不得你這麽喜歡它。”

  黎譜端著手機沉默，他好像確實跟著那些人附和了一下。

  在黎譜休假的時候還能打來電話，而且是私人電話，關系應該不錯？

  等黎譜收拾完行李，白高興已經在客廳按開電視看了起來。

  白色的一大團窩在倒成堆高高一樣的靠枕上，讓沙發在視覺上的柔軟度再添幾分。黎譜看了看靠枕上凌亂的、滿是爪印的褶皺，眉頭微挑。

  這不對勁。白高興想，一個漂亮女人大半夜給黎譜打電話看鴨子就很神奇了，更神奇的是這個女人好像還認識他的樣子。

  白高興和一隻鴨子開始大眼瞪小眼。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終於換了個話題。

  白高興覺得這有點離譜，往後退了退，結果黎譜也轉過頭來看他，“有嗎？”

  女人似乎發現了他變幻的神情，驚訝地看著他道：“你家大白好像能聽懂我的話欸！”

  電視上正在放映節目間隙的廣告，白高興隻感覺到身旁沙發下陷了一塊，自己的臉就被指尖輕柔地撓了。

  沒有！白高興啃了一下黎譜的耳朵。

  感受著男人手掌搭在腦袋上的溫度，白高興有點驚奇黎譜這次回來居然沒繼續自閉，抬頭看了他半晌，直到他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回望過來，才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轉回視線。

  “……”侯穎仔細觀察了下黎譜的表情，發現他是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於是低頭看了眼另一個手機上的視頻。

  明顯是直播間的截屏，是大白可愛的身影。

  在綠城看到黎譜手機裡的照片後，她就記住了大白的模樣，沒想到回來後居然在粉絲群看到視頻，雖然很快地撤回了，但還是讓她眼疾手快地保存了下來。

  以她蟬聯幾屆影后的眼力來看，絕對和黎譜肩膀上的是同一隻。

  那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了。

  侯穎飛快地想到了這個合理的解釋，她與黎譜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加上父輩認識，彼此之間也算熟悉。所以她知道，黎譜其實在某些方面把界限劃得很清楚。

  比如私生活……這種事確實不會想放到公眾視線裡，很多藝人都會開小號——雖然很容易就被扒出來，但也算表明了態度。

  特意在小號上偷偷曬寵，沒想到這位黎學弟還有如此柔軟可愛的一面。

  做事一向體貼的侯穎清了清嗓子，說：“好吧。雖然麗姐沒跟我說，不過我還是挺建議你去的，那個節目很可愛也很正規。”

  “而且……”她再次把視線投向那隻雪白又漂亮的大鸚鵡，“你不覺得大白很喜歡鏡頭嗎？”

  想想它在直播間裡憨態可掬又遊刃有余的樣子，一看就是在享受和觀眾交流。

  黎譜遲疑了一下，“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這下子變成侯穎困惑了，“你感覺不到？”

  她的下一屆學弟，專業課成績門門第一的黎譜，會看不出一隻寵物的表演天賦嗎？更何況是他親自安排的直播吧！
  黎譜想了想，也許侯穎說的是他們對話時的手機鏡頭。的確也可以這麽說，上次和彼得通話的時候，大白就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甚至還會從鏡頭裡觀賞自己。

  所以，他點頭說，“能感覺到一些。”

  侯穎舒了口氣，就說嘛。

  “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的。”

  黎譜微微抬眼，雖然不知道養鸚鵡這件事為什麽需要保密……“謝謝？”

  之後就聊了點工作上的事，看看時間已晚，侯穎就與黎譜和他肩上的鸚鵡說了拜拜，掛斷了視頻。

  電視聲音重新被打開，客廳又恢復到了寂靜又熱鬧的狀態。

  白高興有點明白侯穎為什麽能看出自己的表情了，如果是黎譜同行的話，能力特長確實擺在那裡；而且他剛開始就應該發現的，能這麽上鏡且有這麽一張臉，怎麽也不會是普通人。

  但他對侯穎提到的另一件事更加在意。

  比如……她好像提到了什麽萌寵節目？
  白高興像往常一樣看向陽台落地窗外，那大片瑰麗蜿蜒的霓虹燈總會勾起他出門的欲望，每個百無聊賴的夜晚，他都會在內心祈禱希望哪一天黎譜能帶它出門。

  不是隨隨便便到樓下小公園那種，而是出這個小區門，最好能帶他逛街。

  但黎譜的身份，又限制了他像常人一樣隨便閑逛的權利，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對方的工作上。

  比如劇組，比如片場，比如攝影棚，專業的圈子裡總能橫行霸道了吧！

  他甚至想建議黎譜下次挑一個野外求生劇本，最好是去熱帶雨林那種，他完全可以客串嘉賓啊！動物園也行，或者寵物店……

  胡亂地想著，白高興又感覺到黎譜在擼自己的腦袋，他用力地蹭了蹭癢，然後又偷偷瞥了一眼他的手機。

  今天直播結束之後到現在為止，只有那個叫侯穎人給黎譜打過電話。也就是說，他擔心的被發現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如果被發現的話，像黎譜這樣話題度高的，應該早已被經紀人或助理打電話詢問了吧？

  白高興美滋滋地晃了晃頭，心中已經決定下次上號要把資料上的隱患改掉。

  比如那句“影帝家”。

  （二更）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熱搜上已經不見了那個詞條的痕跡。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黎譜出道這麽多年，直播模式流行以來，上直播平台公開露臉的寥寥可數。最初，也經常有各種小道消息說黎譜什麽時候要在哪哪開播了，粉絲們都會興衝衝地跑過去蹲，但蹲來蹲去，沒有一次不是被鴿。

  但，說“鴿”也不對，準確的來說是被“騙”。

  在經歷過無數次“狼來了”的故事後，黎譜粉絲悟了：

  黎譜是不會直播的！這輩子都不會！
  所以，之後再有直播傳言發出，黎譜的真粉都會笑看風波，指指點點，然後對空蹲一宿的人表示喜聞樂見。

  這次也一樣。

  在發現詞條之後，早已佛系的粉絲們不僅沒有去追查求證，反而奔走相告，反覆呼籲：

  “朋友們！不要給假消息熱度！”

  因此，#這隻鸚鵡是黎譜家的嗎#詞條在上上下下反覆N次後，好比曇花一現，被更新鮮的動態壓了下去。

  枚有樹揉揉眼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機熱搜。

  果然和麗姐預想中一樣，熱度下去了。

  枚有樹松了口氣。昨天晚上因為擔心這事發酵，他還是留下來盯了一晚上，雖然最後困得睡過去了……也算圓滿。

  手機裡還有雷麗半夜催促他回家的短信，應該說不愧是麗姐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

  枚有樹伸了個懶腰，趴了辦公桌一晚上的他腰酸背痛，不過精神上卻神清氣爽。

  乾活！

  他坐在電腦前，開始準備起各種資料和行程計劃。

  沒記錯的話，再過不到兩個星期，黎哥就要正式進新劇組了……
    與助理的心驚膽戰不同，當事人和當事鳥正毫不知情地在家度假。

  並不知曉昨夜小小的波動，白高興還盤算著什麽時候再來一次直播——跟人聊天實在讓“鳥”心情愉悅，他幾乎快要忘記在人群之中是什麽感受了。

  所以……這人什麽時候再出去？

  不知道自己被寵物嫌棄了的黎譜感受到莫名的視線，回望過去，雪白的一隻鸚鵡正蹲在籠頂作球狀，胸脯吃得圓鼓鼓，側著腦袋看著他，伸出一隻爪子百無聊賴地開始梳毛。

  鸚鵡梳毛的動作極慢，偶爾還叼不住羽尖，看得出很是心不在焉。

  好像從昨天晚上回來開始，大白的狀態就懨懨的。

  並不知道其實白高興一顆心早都飛到書房去了，黎譜隻以為自己不在，大白又一次陷入過去被主人拋棄的恐懼，於是連魚都顧不得喂，提著飼料桶就轉向了籠子，抬手去輕輕逗弄。

  “幹嘛……”白高興咕噥一聲，眯起眼用爪子握住黎譜冒犯的手指。

  托梧桐鸚鵡強學習能力天賦的福，他現在對黎譜進行簡單的對話完全沒問題——但也隻限於此了。對方友人提出的事例中，梧桐鸚鵡能夠進行長時間的自主說話，以及可以和主人進行簡單的交談。

  重點：通過訓練後。

  不具思考能力，按部就班的那種交談。

  譬如黎譜特意訓練在他說出“早上好”之後，他接著對黎譜說“今天早晨吃什麽？”之類。

  問題就來了，黎譜完全不訓練他！

  這樣放羊式教育有孩子之後會慣壞的我跟你講！

  白高興瞪著黎譜，卻被男人反握住爪子，輕柔地摩挲了一下。

  白高興一抖，立即把爪子縮了回去。

  黎譜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但他還是回答了鸚鵡的話，道：“手機裡的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白高興心裡咯噔一下。

  黎譜壓根沒想過鸚鵡能聽懂自己的話，捋著那坨軟毛更像自言自語，根本沒有注意到鸚鵡一瞬間收縮的瞳孔。

  他繼續道：“拍的挺不錯。”

  昨天侯穎的話讓他想起在綠城打開手機的“驚喜”，大概是大白無意中踩到了手機，但它出現在照片裡的臉孔可謂完美角度，倒真像是自己特意拍的。

  或者說，大白之前的主人教過它怎樣用手機？
  黎譜隨意地想著，其實也沒有那種“我的寵物在它前主人那經歷更多嗎”的吃味感受。既然大白現在是由他來養，而他也沒有將它送走的打算，那就一定會養得比之前那個人更久。

  只要不出意外。

  黎譜算了算今年的行程，心中已經有了找人繼續上門投喂的計劃。

  一邊想，他就又朝著沙發挪了過去，白高興露出“我就知道”的無語目光，在他徹底坐下來之前按住了他。

  當然這只是白高興自以為的“按”，準確來說，是他直接撲進黎譜懷裡，用爪子緊緊勾住他的衣襟。

  這下子，黎譜也沒法再好好沉思了。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商量似的說：“大白，下來，我給你拍照。”

  黎譜意識到自己的寵物應該是想和自己親熱玩鬧，《飼養手冊》上說，梧桐鸚鵡其實很粘人，尤其是對它認定的主人。加上花鳥市場老板說的話，他覺得大白就是這樣。

  這麽一想，他好像都沒好好陪大白玩過。

  白高興看著直衝自己的手機攝像頭，直接松開爪子，撲棱到茶幾上。

  這算什麽？詐他？

  白高興警惕地看著男人，但在聽見“哢嚓”的聲音後還是端正地擺起了姿勢。

  這屬於條件反射——拍領獎合照拍得太多次，他的照片總會被身邊的朋友笑稱“太乖了”“太板正了”。

  白高興攀到男人肩頭去看成品，鏡頭裡的白色大鸚鵡確實可愛，可惜不是他做人時候的臉。

  看來，他是做不成人了。

  黎譜發現了自家寵物的垂頭喪氣，頓時懷疑起自己的拍照技術，“……再拍一次？”

  “叮咚！”

  沒過多久，一人一鳥的拍照遊戲被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黎譜一怔，白高興則比黎譜反應更快，直接從茶幾起飛到門口，踩住門前的貓眼屏幕按鍵。

  “大黎子，開門！”門外的人看向貓眼，然後湊近眨了眨眼，燦爛的金色晃花了白高興的眼。

  黎譜打開門，王彼得立馬走了進來，打量一圈：“大白呢？”

  “在你身後。”

  “身後？”

  白高興就看著王彼得找了半天，終於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喲，大白，還認得我嗎？”金發的男人緩緩走近，試探著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摸他的頭。

  白高興自然讓摸，還主動把腦袋蹭過去。

  “Hello~”

  “ohhh！它還認識我！”王彼得受寵若驚，金色睫毛下深棕的眼睛滿是驚喜。

  白高興默默點頭，在這隻鸚鵡的記憶裡，著重刻畫了眼前這個混血的男人，大概是他把它從收容所帶出來的緣故，初始好感很高。

  王彼得搔了搔他的臉，位置偏門，動作不得要領，一看就是連貓也不會擼的那種，隨後轉頭跟黎譜聊天：“在家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黎譜環臂站著，手裡還拿著手機，“你怎麽來了？”

  “沒什麽事就不能來找你？小時候上樹抓鳥下河摸魚咱倆不都一起？”王彼得笑嘻嘻地調侃，瞥見了手機裡的拍照界面，“在給大白拍照？”

  他職業病犯了，伸手：“來來來，我看看。”

  黎譜把手機遞過去，開始聽王彼得發表見解。

  “這糊的……”

  “這曝光……”

  “這比例……”

  王彼得把相冊裡的鸚鵡照片批判了個遍，抬頭就看見黎譜和大白同步看著自己，眼裡流露出相似的神情。

  他噗地笑出聲，“我上次說什麽來著，寵物隨主人，你倆還真是越來越像了。”

  黎譜低頭去看，白高興也抬起了頭，互相對視了一眼。

  像嗎？

  黎譜沉默地看向王彼得，終於把人看得頭皮發涼，說出真實目的：“出去喝一杯？”

  “行。”黎譜點頭。

  出去？出門！？

  白高興忍不住了，再次撲上去勾住黎譜的衣領，“我也去！”

  大翅膀刮臉，黎譜連忙伸開手掌將胸`前的鸚鵡裹住，奈何控制不住這有力的一團，振落的羽毛飄揚而下，粘到他襯衣上好幾片。

  金發男人看戲似的挑眉：“這也太粘你了，你不會有什麽訓鳥天賦吧？才幾天啊？”

  黎譜一邊想辦法把白高興往下扯，一邊拿花鳥市場老板的話出來說：“這種鸚鵡熟了之後好像很粘人。”

  “我看是粘主人吧。”王彼得說著，伸手喚了一聲：“大白！過來。”

  白高興往聲源處看了一眼，爪下卻很執著地固定在原地。

  “你看。”王彼得攤手。

  最終白高興還是被弄下來了，兩爪難敵四手，何況還有關籠子的震懾。

  白高興怨念地看了王彼得一眼，虧他看這人像個好人，居然和黎譜是一夥的。

  王彼得哭笑不得，“我好像被你家大白記恨上了……”他湊過來好聲好氣地哄：“我跟你主人去大人才能去的地方，你還小，只能乖乖呆家裡，懂？”

  黎譜聽見這話，忽然想起來，“大白多大了？”

  王彼得看他，“你沒看證書？上面有它生日。”

  黎譜：“……沒有。”那些東西拿回來他就放抽屜裡了，根本沒覺得用得著。

  “嚴格來說快成年了。”王彼得回憶道，“梧桐鸚鵡三歲才算成年。不過大白體型長得比一般梧桐鸚鵡小，可能小時候沒怎麽吃好。”

  他還說：“要是想要小鳥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寵物店，給你配一窩。”

  黎譜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白高興驚恐萬分，撥浪鼓式搖頭。

  先不說作為人類的尊嚴不可能去和母鸚鵡在一起，就說一大堆吵鬧的小雞崽子嘎嘎地圍著他嗦食的情形就足以令人崩潰了。

  “再說吧。”黎譜發話，白高興松了一大口氣。

  “那走吧，再晚就沒位置了。”王彼得催促道。

  但黎譜發現自己的手機馬上沒電，提出充一會兒電再走。

  “拿什麽手機，我請客。”王彼得直接將人拽走，“再說你看手機嗎？我還不知道？”

  “砰！”大門被猛地關上，隻留下震耳的余響。

  五分鍾後。

  白高興銜過充電線，往手機充電口上那麽一插。

  出去玩不帶他。

  記仇。

  天熱了，該去直播平台玩玩了。

  發作品。

  發短視頻。

  一個不夠，他要發三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