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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半月後,蝗災賑災一事終於告一段落。在薑嬈堅持不懈的軟磨硬泡之下,皇帝總算見了她,可她提出籌款一事,果然被拒絕了。

  正是蝗災之時,這時候不減輕賦稅,反而去「剝削」百姓的銀錢,這話又出自一個十歲的孩子,也難怪皇帝拒絕。

  薑嬈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也自然有另一個計劃,但她還在禁足當中,隻得先回益安宮反省受罰。

  紅葉進了門,到了五月,天氣越發熱了,她看向桌案後的人,卻難得小公主十分靜心的模樣。

  她看了一眼小公主手邊堆起一小摞的紙張,到內殿拿了一柄白絹絲綉孔雀的漆柄團扇出來,走到她身邊給她扇風。

  紅葉一邊扇風一邊笑道:「公主難得有這麼用心的時候,為了賀三公子,公主可真是脫胎換骨了。佛經這種公主向來覺得無趣的東西,竟也能耐心抄上大半天了。」

  薑嬈端坐著,專註抄著佛經,沒接話,隻略微牽了牽嘴角,似是笑了一下。

  她從前的確不信怪力亂神之說,若是世上真的有神,晉國殘暴,上殷仁和,為何上殷卻會滅國?

  然而,此番重生,前世之痛,今生可挽,或許真的是神的憐憫和恩賜。

  一個晃神,桂公公已經領著人到了近前。

  她一筆一劃抄著佛經,心裡竟果真有幾分虔誠。

  紅葉捏著團扇急忙追了兩步:「公主!你要去哪兒!」

  「這樣熱的天兒,公主怎麼在外頭曬著?」桂公公和善笑著,問了一句,見薑嬈的目光落在賀家人身上,立馬解釋道,「賀夫人帶著二公子和三公子特意入宮,是為了之前公主去賀府時發生的事,公主您回宮也沒說一聲,陛下今兒聽了才知道,沒成想二公子和公主玩鬧一場,竟叫賀夫人記了這麼久,這不,非要領著二公子親自跟公主您說一聲才能安心。」

  薑嬈正在內院和守衛理論,外頭皇帝身邊的桂公公親自帶著賀家人進了益安宮。

  因父皇下令禁足,她的益安宮內院外院全有人守著,將她看得死死的,就算賀家今日進宮是為了向她賠罪,可她這個「苦主」沒天子允準,還是不得出宮露面。

  薑嬈筆尖一頓,這才停了手,抬眼看她,示意她說下去。

  紅葉續道:「之前在賀府,賀家二公子不是冒犯了公主您嗎,雖然我們回來沒對陛下和皇后娘娘說出此事,但賀夫人為人正直,如今賑災的事告一段落,賀夫人今兒還是帶著賀二公子進宮請罪了。」

  「公主?」

  她一轉眼,既沒看見桂公公,也沒看見賀夫人和賀劼,偏偏一下子就看到了賀泠。

  然而,渡坤宮薑嬈到底是沒去成。

  「渡坤宮。」

  紅葉喚了一聲,薑嬈忽地放下筆,起身就朝殿門外走。

  薑嬈被日頭曬著,又和守衛爭執,臉上不知熱的還是惱的,微微泛紅,額上薄汗涔涔。

  「對了,」紅葉道,「今兒個賀家進宮了。」

  打頭是桂公公,他在賀夫人側前方半步的位置引路,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少年賀泠的面容遠不是記憶裡的陰沉,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五官,可眉梢眼角還不曾刻上歷盡滄桑後的恩怨算計,他的神色淡淡的,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並無絲毫笑意,顯得有些疏冷。

  可是,她分明察覺到溫柔。

  薑嬈望著紅葉,目光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神遊。

  一個自然是上次犯上的罪魁,賀劼,另一個,卻是賀泠。

  就在薑嬈一籌莫展之際,賀家卻到益安宮來了。

  秋英楠等桂公公話音落,立馬揪著賀劼上前一步,鄭重朝著薑嬈行了個禮:「五公主玉安。之前犬子魯莽無狀,讓公主受驚了,今日特意帶犬子來向公主賠罪。賀劼,還不跪下。」

  ——跪下?!

  薑嬈一愣,就見面前的賀劼「撲通」一聲跪在了階下。

  「二……二公子,你快起來!」

  薑嬈作勢要去扶,賀劼已然拜下,行了叩拜大禮:「五公主恕罪,臣以下犯上,言行無狀,母親已經責罰過臣,臣知錯,日後定然繩趨尺步,謹言慎行,絕不再犯。」

  「賀二哥哥,你快起來!」薑嬈忙將人扶起來。

  秋英楠使了個眼色,賀劼這才起身,秋英楠又躬身道:「臣婦已經罰過犬子五十軍棍,也因此,他前些日子一直臥榻,故而臣婦事後才沒能立馬帶他進宮向公主賠罪,一直等到今日,還請公主見諒。」

  「賀夫人,您說這話實在折煞我了,二公子本也是想為賀泠哥哥出氣,歸根結底,是我有錯在先。」

  賀劼聽了這話劍眉一挑——怎麼方才還是「賀二哥哥」,轉眼又成了「二公子」,而他的三弟,卻一直是賀泠哥哥。

  話說到賀泠,賀泠終於也上前一步,他隻微微彎腰行了常禮,一抬手,身後的侍從捧了一個匣子上前。

  賀泠道:「這是公主上次在歸清院弄髒的衣裳,臣已命人清洗乾淨,今日一併歸還公主。」
    薑嬈示意紅葉接過匣子。

  驕陽似火,日頭下的人都曬著,賀泠生就偏白,又受了傷一直安養在榻,這會兒站在刺目的日色下,乍一看去,肌膚竟白得奇異地有些發透。

  薑嬈忽然想到一個詞:吹彈可破。

  如今的賀泠,在這一點上倒和當初的齊曕一般無二,容貌清逸過分以至妖冶,幾乎勝過世間大多的女子。

  薑嬈剛一動慾念,羞慚就接踵而至。

  ——他還病著,這樣奇異的白是帶著虛弱的病容,她怎麼還能想些風花雪月?

  薑嬈猛地收回思緒,「……外頭這樣熱,賀夫人你們過來走了一路也累了,不如在益安宮稍坐片刻?」

  「這……」秋英楠面露難色,「這恐怕於禮不合。」

  畢竟賀劼和賀泠都是外男,雖上殷民風開化,皇室女子亦不計較這些,但身為臣子,秋英楠不願逾禮。

  幾人到底是沒留在益安宮歇息,留不住人,薑嬈總要將人送出去,可剛送到內院院門,守衛就攔住了她。

  「陛下有令,公主您在禁足,不得出益安宮半步。」

  除了桂公公,賀家三人都有些驚訝。

  薑嬈木著臉道:「陛下罰我,本就是為了賀家之事,如今我想送賀夫人和兩位公子幾步,只出內院,不出益安宮大門,難道這樣也不準?你們是非要叫我怠慢賀夫人?」

  幾個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話,隻好讓薑嬈出了內院。

  走出幾步,賀劼遲疑著問:「公主……你被禁足了?」

  薑嬈點點頭,語氣不以為意:「不僅要禁足三月,還有二十卷佛經要抄呢。」

  賀泠步子微頓,賀夫人和賀劼都再次吃了一驚。賀家並不知道這後續的禁足抄經的懲罰,一時間心裡的念頭都有些錯綜複雜。

  賀劼好武,最喜歡舞刀弄槍,最不喜歡讀書寫字,一聽要抄二十卷佛經,心裡立刻就想:他寧願挨一百軍棍!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陛下對小公主的懲罰有些罰不當罪了。

  賀劼突然停住腳步,極是莊重地朝著薑嬈作了一揖:「公主,之前我太莽撞,什麼都不清楚就想揍你出氣,是我錯了。」

  薑嬈跟著停了步子,轉頭看他,偏了偏腦袋眨眨眼:「這麼說,賀二公子方才的道歉,不是真心?」

  「呃……」賀劼一噎。

  秋英楠瞪了二兒子一眼,正要替他賠罪,一旁的賀泠忽然咳嗽起來。

  秋英楠的話在舌尖上掐斷,心猛地提起來,剛要問,不想小公主搶先開口了。

  小姑娘似乎頗為緊張,嬌憨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度,變得細細軟軟:「賀泠哥哥,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方才偏著腦袋一臉狡黠的小公主,這會兒臉上換了一副和稚嫩臉蛋不相稱的肅然,說話又急又快,叫人瞧著莫名好笑。

  賀泠唇角挑了挑,溫聲說:「無妨,只是走得有些累了。」

  薑嬈四下張望,前頭不遠有個樹蔭,她忙不迭引著賀泠去了樹蔭下,又吩咐紅葉回去取一把傘過來。

  秋英楠攔了紅葉,說是帶了傘,在宮外候著的侍從手裡拿著,命賀劼去拿。

  等賀劼拿傘的工夫,幾人索性挪到了迴廊下,那廂賀劼去了半天沒回來,秋英楠不放心,怕他又惹出事來,便也追著去了。

  迴廊下,有侍奉的宮女太監,桂公公也在,倒沒什麼需要避嫌的。

  薑嬈正愁沒機會和賀泠單獨說話,這會兒趕巧,忙朝著紅葉使了個眼色,紅葉會意,便和桂公公說起話來。

  就趁著桂公公被紅葉纏住,無暇聽她說話這工夫,薑嬈壓低了聲音,對賀泠開口:「賀泠哥哥,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賀泠略偏頭,一邊長眉挑了一下,這神情和從前極是相似,不同的是,他眸子裡並無戲謔玩味,只有深不見底的溫和。

  他沉聲問:「公主想讓臣幫什麼忙。」

  薑嬈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我……我想出宮。」

  賀泠沒接話。

  要把一國公主偷偷帶出宮去,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裡,這是不可能的。

  果然,小公主還有後話:「你……你能不能裝病,我借口出去看你,母后一定會準我出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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