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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齊曕在唐城有自己的勢力,但他現在人昏迷著,這些勢力薑嬈無法利用。

  思來想去,根據龔雙兒聽到的消息,薑嬈最終決定,帶著唐城的上殷人去驊山暫避禍事。

  準備了足夠支撐半月的食物後,薑嬈帶人分批出城,上了驊山。其中,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和中年人,因為已經有了之前躲避蔣弘賓的經驗,這些人便和薑嬈等人分開,去了各自找到的安全避難所。

  薑嬈所選的驊山就在唐城外不遠,樹木茂盛,濃蔭蔽天,山中地形又複雜,除非是經常上山的獵戶,否則,就算孟崇遊的人來了,帶兵進山,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們。

  當然,並非所有的上殷人都離開了唐城,還有些年紀大的、病弱的,實在走不動,便只能藏在城裡了。

  薑嬈帶了一部分人上山,山上有獵戶偶爾過夜的屋子,於是在深山裡住下。

  屋子簡陋,一行人簡單搭了一個大通鋪,供體弱的孩子和婦女們休息,其餘人都睡在外頭。對於慣常行走在外的人,或是受盡欺壓的人,在深山老林裡露天睡覺,並不是一件難以適應的事情。

  齊曕因為昏迷,他獨有一間小屋子用來歇息。

  從安梁離開後,眾人未免暴露,是分開趕路的,是以墨雲等人不在唐城。其中,墨雲帶著的一部分人在遼城暫躲,而赤風受了重傷,行動不便,和馮邑等人在壽城休養。

  定是齊曕醒了!

  齊曕中毒了。

  「我都聽見了,別再瞞我。」

  薑嬈沒答話,定定地看著他。

  因為齊曕再次昏迷,鳴嬋去接了馮邑來驊山。

  他能和誰說話?

  看過之後,馮邑開了方子,薑嬈身邊如今隻一個倚春跟著,她事情也多,薑嬈命人按方子抓了葯回來,親自去煎藥。

  馮邑被看得發毛,抿了抿唇,正要拱手告辭,薑嬈開口了:「侯爺中了什麼毒。」

  馮邑離開齊曕住的屋子,走出不遠就遇到了薑嬈。

  煎好葯回屋的時候,齊曕的屋門還緊緊關著,薑嬈想是馮邑還在施針,不覺放輕了腳步,打算等一等,卻聽見裡面傳出說話的聲音。

  可是,齊曕不是染的瘟疫嗎,怎麼又變成中毒了?

  不等她想明白,裡頭響起腳步聲,薑嬈隻猶豫了一瞬便端著葯快步離開了門口。

  這日,馮邑一到驊山,隻喝了口水,就被薑嬈催去給齊曕看病。

  薑嬈皺起眉,步子不覺停下:不要讓她知道什麼?
  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剛剛馮邑的話——毒。

  薑嬈將消息傳給了他們,大家各自安排,全都躲了起來。

  說話的人是馮邑。

  屋裡馮邑沒答話。

  他看她端著葯,躬身行了個禮後主動道:「公主放心,侯爺並無大礙,按照這方子喝上兩日葯,就能徹底痊癒。」

  薑嬈一喜,就要進門,裡頭齊曕的聲音緊跟著傳了出來,低低的,有些無力:「這件事不要讓公主知道。」

  「……幸虧此葯藥性溫和,不然拖了這麼久才解毒,早該留下遺症了。」

  馮邑臉色大變,瞠目結舌地盯著薑嬈一時說不出話:「公主……這……」

  大抵薑嬈臉上帶了幾分鄭重,神情就顯得有些嚴厲,馮邑原還想搪塞過去,對上她的眼睛,卻竟有種心虛而無所遁形的感覺,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其實是這樣的……侯爺原本的確是染了瘟疫,但安梁城中鬧的瘟疫和之前邊關的瘟疫一樣,是以在下手中其實早有解藥。祛了瘟疫,侯爺找在下要了一種毒藥,服用之後的癥狀和病重之人無異,侯爺此舉是做給孟家看的,為的就是讓他們放心大膽地動手。這件事侯爺瞞著公主,想來……想來也是怕公主知道侯爺要服毒,會心疼阻攔罷了。」

  他瞥一眼薑嬈,續道:「孟家動手後,侯爺就服下了解藥,可這解藥需得兩日才能徹底解除毒性,而偏偏毒性尚未除盡,侯爺就妄動內力,致使毒性侵入了經脈。後來出城,不巧在下又和侯爺分道而行,這一拖,就拖了這麼久……」

  馮邑說完,有些口乾舌燥,抬眼打量薑嬈,她卻怔愣著,沒什麼反應。

  「公主?」

  「拿著。」薑嬈猛地將手裡的葯遞到馮邑面前,「你去給侯爺送葯吧。」

  「啊這——」

  不給馮邑拒絕的機會,薑嬈將葯碗硬塞進他手裡,轉身就走,離開步子踩得又快又重,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怒氣。

  *
  齊曕看到馮邑去而復返,有些詫異。

  馮邑老實交代了方才的事,齊曕的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葯碗上,面色沉了沉。

  齊曕不說話,馮邑也不敢走,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站著等著。

  良久,齊曕終於道:「把葯放下吧。還有,命人備水,我要沐浴。」

  馮邑疑惑地看了一眼齊曕,也不敢問,放下藥後點點頭,連忙退出去了。

  因著山上沒有浴桶這些東西,齊曕開口要,手下的人只能臨時去買,等燒了水備好一切,已經是傍晚。

  他也不叫人伺候,一個人洗,薑嬈知道他是等著自己,她偏不去,就讓他一個人。

  可是齊曕一個人關在屋裡,半晌沒個動靜,許久都沒叫人收拾浴桶,薑嬈漸漸有些擔心。

  等啊等,最後她忍不住,還是去了。

  小心翼翼推開門,浴桶被一張臨時搭掛的簾子遮住,簾後的人有些看不清,只知道是一動未動,連一點水聲都沒有,像是睡著了。

  ——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
    薑嬈心下一緊,躡手躡腳地靠過去。

  等鑽進簾子,果然見浴桶裡的人閉著眼。

  「侯爺?」

  浴桶裡的人沒反應。

  「齊曕?」

  浴桶裡的人還是沒反應。

  薑嬈擰眉:「還沒好利索就非要沐浴,怎麼比我一個女子還講究……」

  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她手上的動作卻不慢,找了件袍子給男人搭上,打算叫人進來幫她扶一把,她一個人可攙不起來。

  俯身將袍子搭上,薑嬈正要起身,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攥住。

  一抬眼,對上一雙狹長含霧的桃花眼。

  「你……」看著目光清明的齊曕,薑嬈先是茫然了一瞬,緊接著又氣又惱,「你又是裝的!」

  她說完就要掙開齊曕的手起身,可卻怎麼也掙不脫,扭動間,倚在浴桶邊沿的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整個人直接坐進了桶裡。

  水仍是溫熱的,跌坐進去的人獃滯了片刻。

  水漫至肩,水下的身體全濕了個透,飄逸的長裙浸了水變得濡濕沉重,雖不透,卻緊緊貼在了身上,顯出主人曲線玲瓏的身形。

  這臨時買來的浴桶比不得侯府所用,甚是窄小,兩個人坐在裡頭,顯得十分擁擠。

  薑嬈跌進去,在狹窄的空間裡,就跌坐在齊曕懷裡。

  她臉上一紅,想要起身,還沒動,卻被人一把按住後腰,隨即腦袋被揉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齊曕的話音低沉含笑,語氣卻有種別樣的鄭重:「別動,給我抱抱。」

  他的聲音格外沉靜,隨著胸腔細微的震顫,落在她耳畔。波浪翻湧的心潮一瞬被撫平,像是石子落進湖面,激起一陣短暫的漣漪後,更顯得靜謐安然。

  他抱得很緊,這個懷抱一如既往讓人眷戀,又好像有了一點不同,兩個人這樣擁著,似乎比從前更緊密了些。

  半晌,薑嬈朱唇輕啟:「泡太久不好,到床上去吧。」

  齊曕鬆開禁箍的臂彎,看向懷裡的人,瀲灧的桃花眼裡流過幾許深意,什麼話也沒說,卻莫名意味深長。

  薑嬈的呼吸一下子亂了,慌忙解釋:「不是……我、我沒想幹什麼,就是……你、你身體還……去床上……應該……」

  越解釋越亂,齊曕靜靜看著懷裡小公主軟軟的唇張張合合,結結巴巴說個不停。

  他有些好笑,薄唇卻不受控制地,朝那軟嫩的小嘴覆上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只有浴桶邊沿偶爾滴落的水聲。

  良久,齊曕慢慢退開。

  懷裡的小人兒香腮飛霞,圓嘟嘟的唇被咬得又紅又潤,他看得移不開眼。

  喉結緩慢滾了一圈,他開口,嗓音有些啞:「噓,孩子們睡了。」

  小孩兒和體弱的婦人就睡在隔壁的大通鋪,齊曕這間單獨的小屋子也不過是用木板臨時隔開的,自然不能隔音。

  薑嬈知道齊曕的意思,可他這話放在此情此景,總叫人覺得別有深意。

  她睫毛一顫,又想起來:哦,她早喝了葯壞了身子,不會有孩子了。

  從前她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可惜,可這會兒,心底無端漫過一絲憾然。

  她垂眸:「嬈嬈扶侯爺起來。」

  她這聲「侯爺」叫出來,齊曕直覺有一絲不對勁,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他懷中一空,小公主濕沉的衣裙帶起嘩啦啦一片的水聲,這聲音徹底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轉瞬即逝的念頭便也不知所蹤了。

  兩人換了衣裳,齊曕去床上,薑嬈命人熬了粥送來,在床邊給齊曕喂粥。

  山上缺衣少食,粥是清淡的,倒是適合養病的人喝。

  兩個人一個默默地喂,一個默默地吃,屋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直到碗裡的粥快見底——

  「公主……」

  「侯爺……」

  兩個人一齊出聲。

  察覺對方開口,又一齊止住。

  對視一眼,齊曕輕聲說了句:「公主先說。」

  薑嬈呼吸滯了滯。

  她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問下去:「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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