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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宮宴後的第二日,清河侯府上下的奴僕就開始忙了起來,裡裡外外收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尤其是竹苑,進進出出最為熱鬧。

  馬車不比榻上,薑嬈不得不多動些,累得很了,起的便晚了,出屋門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擺了四五個箱子。

  薑嬈召了迎夏來問:「他們在收拾什麼,裝了這麼多箱子是要出門?」

  迎夏如實答:「近來涇河省混進了漳國的姦細,陛下請侯爺派人離京去處理此事,侯爺打算親自去一趟。」

  薑嬈心下一緊,愣了一下才問:「侯爺幾時出發?」

  「這月十六。」

  今日已經十三了,只有三天齊曕就要離京。他要親自去,又走得這樣匆忙,難道是涇河省的事情有些棘手?

  臨兗府就在涇河省,是為晉國戰備要地,漳國因疫病戰事不利,莫非想從後方擾亂晉國?臨兗府是上殷百姓的聚集地,她的皇弟薑琸也在那裡,若真出了什麼事……

  薑嬈不敢深想。

  齊曕氣息重了幾分,探手進被子,去脫薑嬈的褻褲。

  雖出了些汗,小公主身上卻仍舊是香的,齊曕將人放到榻裡頭,沒退開,索性欺身而上,將人壓在身下。

  齊曕嘴上嫌棄,卻終歸沒將人推開,他拍了拍薑嬈的屁股:「睡裡頭去。」

  當下心中難安,不過片刻,薑嬈就做了決定——她要跟著齊曕去臨兗。

  薑嬈沒搭理他,手臂纏得更緊。

  齊曕默了片刻,沒管榻上的人,轉身去沐浴。

  他沐浴完回來的時候,榻上的薑嬈連姿勢都沒變過,睡得香甜。齊曕站在床頭看了會兒,將薑嬈手心攤著的書收了,隨手扔去桌上。

  薑嬈沒鬆手,也不動:「侯爺抱嬈嬈進去。」

  齊曕默了默,彎下腰,一隻手撐榻,一隻手隔著薄被,朝著薑嬈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齊曕默了默,到底將人抱了進去。

  齊曕面不改色,捏了捏薑嬈的屁股:「今兒怎麼穿成這樣睡覺。」

  入夜,薑嬈隻穿了一件桃色菱紗主腰並一條褻褲,窩在榻上等齊曕回府。

  再回頭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薑嬈睡得靠外,還佔了大半的床。

  齊曕回來得晚,進屋時見榻上的薑嬈已經睡著了,手上卻還搭著一本閑書,纖指鬆散,書頁胡亂翻著,間或被夜風捲動,窸窣作響。

  薑嬈這時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向齊曕,清透的眸仁裡蒙著一層水氣。

  她一邊說,一邊環手抱住齊曕的脖子,汗漬漬的身子貼過去,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嬈嬈想侯爺啦。」

  剛睡醒的人腦筋轉的總是慢些,薑嬈反應了一會兒,然後軟軟朝齊曕撒嬌:「好熱呢。」

  他剛要俯身去吻小公主的軟唇,身下的人主動仰起臉,先吻了他。

  齊曕任由薑嬈攀在他身上,身形紋絲未動,語調有些嫌棄:「身上汗得黏糊糊的。」

  四仰八叉的睡姿一點都不乖,齊曕臉色一沉,剛要發作,忽然發現小公主沒穿寢衣,隻穿著薄薄的主腰,胸口的峰巒微微起伏,春色撩人。

  榻上的人嚶嚶哼了聲,摸索著要去揉自己發痛的屁股,但手隻伸到一半就變了方向,反而張開成一條線,徹底佔據了整張床榻。

  齊曕眸色暗了暗,覺得薑嬈有些反常。他並不覺得昨日宮宴的事足夠讓她有這麼大的轉變。

  薑嬈渾然未覺齊曕流轉的思緒,隻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地輕輕去吻齊曕的薄唇。

  齊曕的思緒被迫迴轉,他睨著身下獻吻的小公主,在她輕啄一下又要退開的一瞬,俯首追上去,咬住招惹人的綿軟朱唇,聲音含混低沉:「小妖精。」

  夜裡,齊曕被低低的哭聲吵醒。

  「侯爺……侯爺救我……」

  聞聲,齊曕側頭看臂彎裡的人,他夜間視力尚可,加之月色皎明,竟連小公主的根根睫羽都看得分明。

  哭語的人兒睫毛顫呀顫,眼睛卻始終沒睜開過,顯然是做噩夢了。

  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才剛入睡沒多久。

  齊曕嫌棄身側的人哭聲吵鬧,黑著臉半轉身子,去拍她的背。

  一下一下,薑嬈漸漸安靜下來。

  然而,齊曕的手一停,她竟復又低聲哭起來。

  齊曕剛舒展開的眉宇又緊擰成一團,他不可能哄著拍這小玩意兒一直到天亮。

  心煩得很,齊曕一巴掌打在薑嬈屁股上。

  薑嬈果然醒了。齊曕剛要說話,薑嬈淚眼朦朧望著他,隻一瞬,忽然鑽進他懷裡,緊緊貼著他的身體哭求:「侯爺,不要丟下嬈嬈!」

  訓誡的話不由咽下,齊曕心頭莫名一滯。
    片刻後,他啟聲,低沉的嗓音糅雜著睏倦時特有的暗啞,莫名有些溫柔:「不哭,侯爺不丟下嬈嬈。」

  「真的嗎?」薑嬈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齊曕,眼角還掛著淚。

  齊曕低頭,吻她濕漉的眼角:「真的。」

  「侯爺騙人……」薑嬈聲音低下去,垂著眼簾,「侯爺要一個人去涇河省了,不帶嬈嬈一起,是不是?」

  齊曕面色不變,心下卻輕嗤了聲——原來小公主在這兒等著他呢。

  齊曕眯了眯眼,口吻一本正經:「此去涇河省十分危險,嬈嬈乖乖在侯府等侯爺。」

  「沒事呀,侯爺這麼厲害,就算危險,侯爺也能護嬈嬈周全。」

  「可是,嬈嬈置身危險之中,會讓侯爺分心。」

  「……我不管!」薑嬈開始耍賴,「我偏要分侯爺的心。」

  齊曕低笑了聲,語氣卻淡漠下來:「公主會拖纍臣。」他改了稱呼,神色亦覆上一層疏離,只是薑嬈夜裡視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薑嬈知道齊曕這話有幾分真意,她辯駁不得,隻好一把將齊曕推開:「侯爺不帶嬈嬈去,是想去涇河省尋個更漂亮的狐狸精帶回來,是不是?哼!」

  齊曕又笑了聲,這回話音亦染了清冽的笑意:「更漂亮的狐狸精?那嬈嬈是漂亮的狐狸精嗎?」

  薑嬈噎了噎,思緒被打亂,她一時煩躁,隻固執說:「侯爺不要嬈嬈了!」

  齊曕笑著將人重新抱進懷裡,抵在薑嬈耳邊,聲音溫和:「只要嬈嬈乖乖的,侯爺就不會不要嬈嬈。如果嬈嬈非要跟著去,萬一在路上,嬈嬈成了累贅,那侯爺會毫不猶豫地將嬈嬈扔在涇河省。」

  薑嬈的身子僵了僵,從齊曕涼薄的話語中,她分明聽出了認真。

  「嬈嬈會乖的,對麽。」齊曕低聲問。

  薑嬈無話可說。

  雖然早猜到齊曕不會願意帶著她離開安梁,可真的被拒絕,薑嬈還是有些心急。一直到天亮齊曕離府,薑嬈都沒再提及這件事,但她心裡還沒放棄。

  若是軟磨硬泡拿捏得好,齊曕未必不會鬆口,只是眼下只有兩日齊曕就要離京,時間緊迫,她哪有工夫死纏硬磨。

  思來想去,薑嬈忽然想起上回找齊曕服軟準備的那袋糖炒栗子。

  她心念一動,當即又叫廚房做了一小袋。

  薑嬈在前院等齊曕回來,他這兩天不知在忙些什麼,又是傍晚方歸。

  而等齊曕回來的時候,一身雪青色松紋錦袍上竟是血跡斑斑。

  薑嬈甫一看見,登時嚇了一跳,獃獃地望著齊曕連眼睛都忘了眨,半晌才回過神急問:「侯爺,你受傷了?!」

  齊曕見她侯在前院,便止了步子,又見她焦急朝自己跑過來,這才緩步往前迎了兩步。

  墨雲跟在齊曕身後半步,見薑嬈慌張,飛快道:「侯爺回府的時候遇到了刺客,不過——」

  「一點小傷。」齊曕負手打了個手勢,截住了墨雲未說完的話。

  薑嬈跑得快,沒聽清「不過」二字,匆匆到了齊曕跟前:「這……這麼多血,怎麼會是小傷……」她喃喃著,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上捧著的油紙袋。

  齊曕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糖炒栗子,眸色略動,劃過的一絲笑意很快不著痕跡。

  薑嬈將栗子塞到抱秋手裡,急急對齊曕道:「侯爺快回屋,我這就去找馮大夫!」說罷,立馬轉頭朝著妙安院去了。

  望著薑嬈跑走的背影,齊曕抿了抿唇。

  墨雲隻覺身側肅殺之氣忽然消散許多,不由抬眼看了齊曕一眼,又循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已經跑遠的背影。

  裙裾飛揚,像初夏吹過山泉的四月清風。

  齊曕回屋沒多久,薑嬈就抱著一堆葯來了,馮大夫卻是沒跟來。

  薑嬈將葯放下,看齊曕還穿著一身帶血的袍子,撇著嘴去解他的衣帶。

  齊曕任由薑嬈動作,低頭看她認真的眉眼,伸出手,去玩她被風拂亂的長發:「臣都受傷了,公主還要折騰臣麽。」

  話音裡的意味深長不加掩飾,薑嬈手上動作一頓。

  ——到底每回是誰在折騰誰!
  她抬頭,嗔瞪了齊曕一眼:「侯爺想得倒美,我是要給侯爺上藥。」

  齊曕捉住她的手:「身上臟,先不上藥,先沐浴吧。」

  薑嬈神思一動,想起自己的手被鏡子碎片劃傷那次,是齊曕幫她洗澡的。她想了想,小小聲道:「侯爺有傷,我幫侯爺沐浴。」

  齊曕本就有這個打算,當下卻也沒應,隻笑問:「公主會伺候人沐浴麽?」

  「侯爺會,我就會。」薑嬈氣勢倒裝的很足。

  「好。」齊曕低低笑了聲,牽著薑嬈的手,往盥室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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