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奇妙收藏館（7）

  （間接反饋。）
  弗蘭斯的盜竊案一發不可收拾。

  從最開始各種小報的揣測和抨擊， 再到網絡上層出不窮的關注；一件又一件盜竊案的發生引發了更大的浪潮，仿佛隻過了短短三天，全世界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個充滿魅力的藝術之都。

  阿美利肯也不例外，或者說最近極其敏[gǎn]的超凡探查部一開始暫且沒有觀察到這種顯而易見的情況， 但隨即他們立刻反映過來， 對盜竊案進行了更深入的調查和研究。弗蘭斯的間諜傳遞來的消息異常詳盡，同時也令超凡探查局局長羅伯特心中了然， 意識到這同樣是一個「特殊因素」了。

  起先他們沒往這裡想， 主要是之前亞倫·史密斯和黛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保守、平靜、冷淡、悄無聲息。

  他們似乎並不對張揚有什麽愛好， 即便做出了某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也是不聲不響， 只有上層那一小撮人體悟點個中意味，這就自然給了羅伯特一個下意識的心理印象——超凡者們會躲藏起來， 如同躲藏在陰影中的老鼠一般，畏怯著觸摸普通人的世界。

  但現在這種行事風格——帶著怪異的「超凡者」或是別的非人之物去搜刮、找尋、掠奪人類的物品，在普通人的世界掀起巨大的輿論波瀾， 光明正大， 強勢顯眼， 橫行自我！

  “——這一定是另外一股超凡勢力。”

  為此，召開了一次會議的羅伯特看向正在侃侃而談的信息搜查部部長，一個年僅三十二歲的男人說話。他鏗鏘有力的列出了一條條例子，一個個數據， 再把這些整合成結論，丟在了所有人臉上。

  “他們的行事作風明顯更為激進，壓根不在乎我們是否去追究， 甚至明目張膽的表示歡迎我們「進入超凡世界」！這或許是超凡世界的革新者， 他們要帶領普通人， 或是利用我們，或是想要和我們作對，但顯而易見，他需要解除我們。這就是我們現在能掌握的主動權！我們可以以此聯系革新者們，並拉鋸出對我方有利的種種條件作為籌碼。”

  一個腦袋禿了一塊的男人，科研與創造部發出詢問：“如果這是一次超凡世界，那麽我們所知道的「上班族」和「女巫」有什麽反映？”

  “非常抱歉，”行為分析部部長推了推眼鏡，她是一個知性而優雅的女人，說話卻犀利不留情面，“你的結論，我認為這完全是錯誤的。”

  “首先，我們不能把超凡世界看做一個整體，就像人類，有喜歡安靜的，有喜歡熱鬧的，有討厭吃肉的，有喜歡吃肉的，有渾水摸魚的，有堅定不移的，我們最要做的事情首先是摸清楚超凡世界在哪裡隱藏著，並搞明白他們的邏輯動態和意向。”

  “接著，我們目前尚且無法徹底深入接觸弗蘭斯的超凡案件，對事態也不能徹底的把控。如果對方的確只是單純的「收藏館宣傳方式」呢？如果那並非是真正的超凡而只是一次娛樂呢？哪怕概率再小的事件我們都必須竭盡全力的小心。”

  女人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水：“我的發言就此結束。”

  “其次，我們完全不了解超凡世界，目前歷史神話部在研究中舉例出的歷史上各種超凡事件也只是「推測」而非確鑿事實，我們必須用謹慎的態度面對，避免驕傲自大。”

  “什麽都沒有。「上班族」完全不關心這些新聞，閑暇時間基本在看軍事、政治、經濟方面的東西，對此毫不關心，沒有流露出異樣態度。「女巫」則再也沒有找到她的行蹤，她人間蒸發了。”女人搖頭回答了他，看得出她本身也很失望。

  “櫻島那邊沒有受到影響吧？”

  “目前被波及的地方只有弗蘭斯，但不能否定日後其他地方會被插手的可能……”
    “別太把超凡者當回事了。他們現在蟄伏並潛藏起來，難道不是說明他們在瑟瑟發抖嗎？更何況我們還有更大的殺器——核彈。這是我們的底牌，超凡者們並不是值得特別恐懼的。”

  “這不是恐懼，而是謹慎，”另一個眉眼慈祥的老人不客氣的反駁回去，“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武力舉措永遠是最下層、最後、最不可挽回時才使用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信息和接觸！”

  會議中產生了矛盾，這是理所當然的，保守派和激進派的鬥爭永無終結。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人類也會不斷的內鬥，直到一切毀滅的那一天。

  聽了半個小時的發言，羅伯特抬起手，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下。感謝新單位，這群政客、研究者、鑽營家、蠢貨的決策員們沒有像之前那樣用杯子砸意見不合的人的腦袋，用髒話問候對方的全家。

  阿美利肯的政客們在一場重要會議之後帶著黑眼圈衣衫凌亂的出去都是正常現象，在座的各位哪個沒有扯著政敵的頭髮破口大罵著把拳頭按在對方臉上？只要他們不打得太厲害，早有了經驗和準備的羅伯特也懶得管。

  但是在他看見了負責聯系弗蘭斯的話事人低調無聲的匆匆進入大廳，回到自己位置上之後，立刻喝止了那些吵架的部長們。

  “弗蘭斯那邊對我們要求進入他們的國度，並且幫助他們搜查盜竊案怎麽反映？”羅伯特問。

  眾人聞言，也不約而同看向了話事人。

  話事人臉色微僵，垂下了眼睛：“弗蘭斯當地沒有同意這個要求。”

  “你到底是不是專業的？每次回答都要原原本本複述一遍對方的原話！”羅伯特呵斥道。

  這個年輕的話事人立刻道：“是的！弗蘭斯當地說，「就算你們給我們舔靴子，我們也絕不會讓阿美利肯的人碰我們珍貴的寶物一下，做夢去吧，蠻子們！如果再搞這些小手腳，我們就會直接在國際譴責你們令人作嘔的行為」！”

  話事人尚且在不好意思，羅伯特已經從這話語中得到了對面的態度，與其他人態度自然的討論起來：“看來弗蘭斯對我們的插手非常不滿。目前為止，阿美利肯尚且沒有在歐洲大陸上進行有效的滲透，我認為可以動用弗蘭斯的間諜了！”

  “同意。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行動……”

  “反對。這簡直大材小用……”

  會議繼續友好地、熱火朝天的開展了。年輕的話事人尷尬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格格不入。他對自己前輩們的厚臉皮歎為觀止。不過，也只有這樣吝嗇的精神，才能令阿美利肯獲得更多的利益吧。

  最終，在層層抉擇與投票之下，阿美利肯做出了對此次弗蘭斯「盜竊案」的反映。

  ——啟用間諜，間接插手，隨時跟進。間諜見機行事，如果有必要，寧可拋棄目前的隱藏身份，也要了解更多有關超凡的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