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超凡之始（一）

  （亞倫·史密斯想過平靜的生活。）
  丹尼爾·羅伯特是阿美利肯的特殊機關工作人員。

  他從事的工作包括但不限於連環殺人案、他國間諜排查與清理、潛入任務……對外，丹尼爾只是一個政府機構的普通員工，連他的妻子都不清楚他的真正本職。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光榮的阿美利肯軍人，願意時刻為祖國獻出生命。

  最近一段時間，丹尼爾與助手弗雷德裡卡·菲利普開始了對甚囂塵上的‘錄像帶殺人魔’案件進行調查。

  ‘錄像帶殺人魔’是報紙為殺人犯起的名字，警方不知道對方的殺人動機、作案嫌犯，只知道很可能是一起多人團夥犯罪，從三個月前開始活動，犯罪痕跡遍布全國。其犯罪方式通常為：潛入一戶人家，對這戶無辜的民眾進行隨機手段的虐殺，之前曾經做過的有：溺水、焚燒、吞藥、吊死、逼迫家人之間互相殘殺、失血……

  而讓‘錄像帶殺人魔’臭名昭著的是，犯罪者會攜帶錄像設備，將死者的淒慘模樣原原本本的拍攝下來，加入歡快的後期音效與背景樂，發布在隨機一個網絡帳號上。

  這個世界有黑暗面，也有光明面。丹尼爾的職業讓他目睹了許多常人無法接受的殘酷景象，也讓他的心千錘百煉，毫無動搖。但是，那些人渣做得太過了。他們不僅要散布恐慌，還要對政府、對警方挑釁，擾亂當前的秩序。

  丹尼爾認為自己不是個好人。他一直以來都做著許多肮髒的事情，接觸黑暗太久，他的心理與精神也被潛移默化地侵蝕與傷害著，不得不每次任務後準時與心理醫生見面。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他對自己職業的光榮心與自豪感，一半來源於對祖國的愛，一半來源於對無辜群眾的保護。

  他無法容忍‘錄像帶殺人魔’這樣的混球們出現在這個平靜的社會中！

  丹尼爾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一切案件，全力破解‘錄像帶殺人案’。他能意識到在這些可憎的視頻背後，大約有著豐厚的財力與權力的支持，從哪些模糊的影子中，他能篤定這些殺人魔沒有一個是三十五歲以上的中年人。

  但那不是真正的玫瑰，而是一個造價極其昂貴的、隱蔽的針孔攝像頭！
  他本能地將這個東西與‘錄像帶殺人魔’聯系起來，招呼了專業人員，對‘玫瑰’進行檢查，確認無誤後，丹尼爾與他的助手齊聚在辦公室內，開始播放其中的攝影內容。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阿美利肯是個允許買賣槍支的資本國家，最近情況險峻，人人提心吊膽，槍支販售量遠超平時，那些吸取人民恐懼獲得利益，販賣槍支的龐然大物一樣的資本集團早已笑開了花，如果被槍殺反擊了，似乎也很正常。

  短暫的電流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第一人稱視角的景象，顛簸的感覺大約是‘玫瑰’被插在胸`前口袋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棟典型的中產階級住宅屋……

  這是一場自以為是的年輕富人的狂歡！
  ‘錄像帶殺人魔’每周都會殺死一戶人家，而他們作案的時間已經慢慢頗迫近了。丹尼爾為了找到更多線索，要求弗雷德裡卡協助自己，在垃圾桶內搜尋可能的罪證。

  “茲拉……茲拉……”

  丹尼爾的直覺與運氣向來很好，他無數次被自己的直覺拯救生命，他想繼續嘗試搜尋和查找，希冀發現某些可能的情報。

  但他的直覺卻有種異常感，總覺得並不會這麽簡單輕松。

  發生了什麽？
  關注著這一切的記者像聞見了肉味的鬣狗，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測出現在報紙頭條上，搭配著聳人聽聞的加粗標題；‘錄像帶殺人魔’的粉絲們——沒錯，那群人渣竟然還有粉絲——也吵吵嚷嚷，喧鬧不休。

  在漫長枯燥的搜尋中，丹尼爾終於獲得了成果。

  到底發生了什麽？
  丹尼爾對這樣的異常情況也很關心，他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錄像帶殺人魔’在犯罪的過程中遭到了居民的反殺？

  他從垃圾桶中發現了一支玫瑰。

  他們鎖定了一個大概率會發生命案的街區，一面派街區的警察盯著那裡，一面開始著手排查一切垃圾桶裡的垃圾、郵箱裡的信件、攝像頭內的監控……遺憾的是，兩人沒能找到什麽被遺棄的人體組織，但是令人驚異的是，這周的殺戮時間過後，‘錄像帶殺人魔’竟然沒有發布虐殺視頻。

  “該死的。”丹尼爾輕聲罵了一句，他已經看出這個屋子裡的主人是他們這次要虐殺的‘獵物’了。

  景象拉近，看得出拍攝的人做了什麽，房子的門很快被輕松打開，一個低沉沙啞，明顯是帶著變聲器的聲音道：“雖然是新換的防盜門窗，但依然沒用。”

  這個人渣……丹尼爾面無表情地握緊了拳頭。
    拍攝者嫻熟地潛入了房間，整潔的擺設，光滑的地面，牆紙顏色淺淡，細碎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看得出房子的主人是個有輕微強迫症、潔癖的體面的中產階級單身男性。

  拍攝者鑽進了走廊一側第一個房間，這裡看上去像是堆積雜物的地方，牆壁上掛著閃閃發亮的獎牌與獎杯，從橄欖球隊到辯論比賽，密密麻麻排列在收納櫃中。

  “噢？看看這些，還真有趣，看來我們這次的‘客人’挺優秀呢？”

  這個拿相機的惡棍饒有興致地轉了一圈，丹尼爾注意到這些獎杯與獎牌全部是‘第三名’才能獲得的，而獲獎者的名字是亞倫·史密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去調查這個名字。性別男，中產階級，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間，體型勻稱，經常健身。目前是單身，潔身自好，從小到大獲獎一直是第三名。”

  丹尼爾立刻囑咐身邊的助手，在弗雷德裡卡快速去做之後，他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錄像查看接下來的一切。

  拍攝者耐心地等待了二十分鍾，哢嚓，一個鑰匙扭開房門的聲音出現了。

  錄像從門縫拍攝，一個身材修長，挺拔英俊的金發男人打開門走入屋內。他有著典型阿美利肯人的外貌，蔚藍的眼睛清澈平靜，穿著一身上班的黑色西裝，領帶上布滿藍色條紋。這正是屋子的主人，亞倫·史密斯。

  亞倫脫下皮鞋，放下公文包，將西裝外套掛在掛鉤上，順手撫平了口袋邊的褶皺。他做這一切時，平靜、穩定、一絲不苟。

  丹尼爾望著屏幕中的一切，心中升起一絲對亞倫的憐憫與不忍——拍攝者的左手已經放在了門上，右手則握著一把消音□□。這種□□會將人的腦殼輕易掀飛，不比打開一粒堅果困難。

  “如果我是你，最好靜止不動。”

  在拍攝者就要推門而出，威脅那個可憐的男人時，一把平靜、磁性的男聲從亞倫口中發出。

  “……”拍攝者顯然愣了一下。

  亞倫在影像中的姿態是背對著攝像頭的。他一邊解著自己脖子上的領帶，一邊繼續道：“不是‘熱情’，也不是‘SPW基金會’，帶著手槍和防護服？不是‘霍格沃茨’的人……只是個普通的小偷嗎？”

  別說拍攝者，連丹尼爾都愣住了。

  這個人在說些什麽？
  他下意識思索亞倫口述的三個大約是組織的名字，但完全搜索不到。

  “那就沒問題了。我還以為自己的平靜生活會毀壞……只是普通人就沒問題了。”

  亞倫穿著白襯衫轉過頭來，正對著門縫、以及門縫裡面的拍攝者。他臉頰的一半被燈光打亮，另一半則埋在陰影中，只有一雙水一般毫無波瀾的藍色眼眸靜靜凝望。

  丹尼爾確信亞倫的身上沒有絲毫防禦物，也沒有任何武器保護自己，更沒有想要逃跑或拖延時間的意思——這樣的一個普通人，他為什麽面對犯罪者與槍支沒半點動搖，語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而對於眼前男人類似自言自語的回應，拍攝者的選擇不出丹尼爾預料。

  他毫不猶豫地開槍了，連開三槍！

  “砰！砰！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