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著江楚容此刻鬥志盎然卻傷痕累累的漂亮面孔， 聞凌挑眉，幽邃眸中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出的興奮。

  “好，再來！”

  兩人再度交手。

  這次， 江楚容抵擋了聞凌十一招。

  過程中，他試圖使用在掛畫裡領悟的魘魔功法， 但被聞凌發覺， 毫不留情地一掌打了回去！
  江楚容再度被甩飛！

  發現自己已經能掌握一絲戰鬥門檻的江楚容有些興奮，雖然被打得渾身骨頭裂開一般發疼，但還是又立刻爬了起來，衝著聞凌道：“再來啊！”

  聞凌起手便攻來！
  江楚容這次稍微悟出一絲訣竅，先是足尖踩地， 往上一躍， 閃身避開了聞凌這一招。

  過程中他便毫不敢拖延地使出了魘魔功法！

  這一次，江楚容使出來了！
  只不過那手指粗細的幽微藍色魔氣還未攻到聞凌面前， 就被聞凌一掌揮出的黑紅色魔氣以摧枯拉朽之勢盡數吞噬殆盡！

  第十回 合，江楚容堅持了五十招……

  江楚容蒼白漂亮的臉上不自覺溢出一絲笑意，啞聲：“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不過在第十七次敗下後，江楚容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最後那一絲力氣也被抽空了，再也撐不下去，仰頭噴出一口血箭，就這麽從半空中直直跌了下去——

  他掌心肌膚不由得微微一縮。

  之前從來都是袖手冷眼旁觀的聞凌這次卻動了。

  第十三回 合……

  這些魔氣就像一團特別輕軟的氣囊一般包裹住了江楚容，頓時緩解了不少他身上那種撕裂般的疼痛感。

  畢竟聞凌不會真的打死他，但梵神音一定會。

  聞言， 江楚容修長清瘦的身軀輕輕抽搐了一下。

  他顫唞著躬身， 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 都沒能坐起來。

  黑紅色魔氣吞噬了幽藍色魔氣後攻勢不停， 又撞上江楚容胸口， 將江楚容第三次掀飛！狠狠砸在了對面牆上！
  這次，江楚容口鼻間都滴出了血， 狼狽不堪。

  漸漸的，江楚容能撐到跟聞凌對招數十次還都有來有往才敗。

  一旁正在儲物戒裡給江楚容找藥的聞凌：……

  江楚容剛才傷得有些重，落地後根本都沒辦法自主站立，這會聞凌抱著他稍微動一動，他便忍不住蹙眉。

  還是聞凌眼疾手快，又一把將他摟住，才把人拉了回來。

  而江楚容自己也發覺到聞凌確實是在針對他的弱點給他喂招，每一次，他都能學到不少東西。

  忍了一秒，沒忍住，聞凌信手就把魔氣全抽了回來。

  魔氣繼續咕唧咕唧。

  第五回 合，江楚容堅持了三十招才敗，中途自己出手了四次。

  說著，他還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圍繞著自己的那團魔氣。

  聞凌現身出來，面無表情地伸手托住了江楚容的腰，抱著他落在地上。

  第七回 合，江楚容堅持了四十招，中途自己出手了六次。

  雖然沒有叫疼，但抽搐的臉上和唇邊都寫著呢。

  結果他緩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盯著這團魔氣嘖嘖稱奇：“這魔氣還能這麽用，真神奇。”

  江楚容一時不防，仰面直直向後栽倒。

  過程中使出了兩招魘魔功法，不過都被聞凌破解了。

  這一次江楚容堅持了二十招。

  聞凌遙遙立在對面空中，黑衣飄展， 卻也不去扶江楚容， 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道：“太弱了，你這一招若對梵神音使出來， 他當場就能碾死你。”

  偏偏這時江楚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聞凌，還輕輕眨了一下眼，羽睫顫動，欲言又止。

  魔氣陷下去一小團，發出一點咕唧咕唧的響動。

  但看得出來，他在進步。

  江楚容靠著這團魔氣緩了半晌，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

  聞凌這次靜默了三息，才出手。

  所以即便痛得渾身發抖，他也還是勉力堅持。

  聞凌的手掌這一次貼在江楚容腰間的肌膚上，沒有任何布料阻隔，一片細膩溫軟。

  聞凌眸色沉了沉，卻難得沒有嘲諷江楚容嬌氣，反而抬手化出一片魔氣，縈繞住了江楚容周身。

  江楚容下墜之勢驟停，他似有所感，長睫顫了顫，睜開眼，便對上了聞凌那張冷冽的俊臉。

  而且速度極快。

  江楚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好奇地又戳。

  片刻後， 他喘熄著踉蹌坐起，擦了一下口鼻處流出來的血，咬牙仰頭看向聞凌道：“再來！”

  瞬息間，他化為一道黑紅色魔氣直直飛出，飛速圍著江楚容繞了一圈，輕盈如雲的魔氣便將江楚容輕輕托在了空中。

  聞凌覺察到江楚容的目光，眸光一沉，將人扶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看什麽？”

  江楚容坐起來時肌肉牽拉劇痛，忍不住嘶了一聲，接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就衝著聞凌眨眨眼笑道：“沒什麽。”

  剛才那兩次都太小言風了，要不是缺了後面最關鍵的那個四目相對，他都快懷疑聞凌愛上他了。

  聞凌：……

  旋即，聞凌眉心狠狠一跳，忍無可忍地丟過來兩瓶傷藥摔在江楚容身上：“再敢胡思亂想，下次直接打殘你。”

  江楚容默默拾起兩瓶傷藥，唇角勾起一絲：“好，我知道了~”

  一副明顯的“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的語氣。

  聞凌眸光沉了又沉，其中血紅殺意聚集了好幾次，最終卻又悄然散去。

  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

  等江楚容明日贏了梵神音，他就不會再這麽慣著江楚容了。

  ·
  服下聞凌給的傷藥，江楚容倒也不再嬉皮笑臉，略顯吃力地盤膝而坐，便開始認真療傷。

  聞凌立在一旁，背對著江楚容，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他回過神來，看了江楚容一眼。

  江楚容今日穿的還是來的那日穿的那件孔雀翎羽做的錦衣，纖細鎖骨，雪白手臂和長腿都露在外面，只不過先前那些華麗的孔雀翎羽掉了不少。

  深藍色的魔氣在他身周氤氳漂浮，宛如大海的水波一般，靈光浮動。竟是襯得他原本就精致昳麗的容顏多了幾分特殊的神性。

  此刻江楚容打坐的樣子，倒很像是聞凌曾經見過的一幅畫——孔雀明王尊者冥想圖。

  但旋即聞凌就打消了自己這不著邊際的聯想。

  江楚容和孔雀明王尊者？
  他覺得自己真是被江楚容一再影響得腦子出問題了。

  江楚容這會進入入定狀態，倒是沒捕捉到聞凌這些細枝末節的心思。

  不然他肯定又要逗弄聞凌一番，把聞凌鬧得下不來台才罷休。

  大約調息了半個時辰，江楚容的皮肉傷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他身上還是隱約作痛，但這屬於療傷太快殘留下來幻痛，不影響身體本身。

  睜開眼，江楚容從口中呼出一口凝白的真氣，便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修長的四肢：“現在過了多久？”

  聞凌道：“裡面過了兩個時辰，外面不到半個時辰。”

  江楚容忍不住感慨：“這魔魂兵真好用。”

  聞凌看了他一眼：“你是還要再來，還是自己先領悟一會？”

  江楚容想了想，笑道：“再來吧，我自己領悟當然不如你帶我。”

  聞凌聽到這話，心頭輕輕一動，面上神色卻不變，隻頷首道：“好，那來——！”

  話音未落，聞凌身上氣勢瞬間暴漲，黑發飄舞，黑紅色魔氣也朝四周激射而出！

  江楚容立刻進入狀態，飛速後退，手腕微轉，一把深藍色長劍便出現在了掌心！
  江楚容挽了個劍花，足尖一點，主動迎上聞凌。

  不過數息之間，兩人便對了數招！

  火花四濺！

  這次聞凌略顯意外地發現只是療個傷的時間，江楚容的對戰領悟便又提升了一層。

  他劍眉輕挑，揚手化去江楚容一招，難得道：“你還算用心。”

  江楚容撤劍，掌中光芒變化，深藍色長劍化為鞭子的形狀，唰得就朝聞凌面門抽來！

  “謝謝誇獎，但別走神！”

  聞凌仰頭避過長鞭，臉色沉冷：“不要得意忘形。”

  說著，便毫無余力地一掌狠狠推出！魔氣爆裂成無邊無際的火焰，彌漫著朝江楚容撲了過去——

  江楚容嘻嘻一笑，往後一翻，再度險險避開，但耳側飄起的發絲還是被這片火焰燎著了一小片。

  他毫不猶豫地抬指一彈，點燃的發絲化為點點星火墜落，懸在他身側，宛如流星一般。

  他五指指尖再旋轉，呈拈花態，那深藍色魔氣便扭曲著托著這些“流星”，輕輕一送，便直直著朝對面的聞凌飛射而去！

  聞凌道了一聲：“好！”，不閃不避，迎著這些“流星”衝上，狠狠一拳轟出——

  拳風浩蕩，威壓浩然如山如海，從空中四面八方碾壓而下！吹得江楚容衣擺和發絲都飄蕩不已。

  江楚容變色，知道這一次無法再避過，只能雙手迅速在胸`前結印做蓮花狀，將魘魔功法裡最熟練的一招使了出來！
  深藍色光芒綻放，一朵巨大的蓮花虛影於空中鋪開，將江楚容籠罩其中。
    轟然迎上聞凌那急具爆發力的一拳！
  蓮花花瓣輕顫，紛紛粉碎，化為點點靈光墜地。聞凌的拳風卻沒有因為這一次阻擋減緩半分！
  蓮心破碎，江楚容身形趔趄，唇角溢出鮮血，聞凌的拳已經到了面前！
  他眉頭蹙了蹙，還是閉上了眼。

  然而這一拳到了江楚容眉心半寸處卻忽然停住。

  聞凌停手了。

  江楚容長睫顫了一下，悄悄睜開一隻眼。

  聞凌收手而立，神色淡淡。

  江楚容抿了一下唇，正要試探著睜開第二隻眼，罕見地，他看到聞凌衝他淡淡勾了一下唇。

  江楚容訝異，兩隻眼睛都睜開了。

  聞凌這時就道：“進步不錯。但力道不足技巧有余，再練習一番，同境界打敗梵神音應該不成問題。”

  江楚容沉默了一秒，笑了，漂亮的臉上容光煥發。

  “都是你教得好。”

  聞凌瞥了他一眼：“那你剛才還敢挑釁我？”

  江楚容目光動了動，眸中飄出一絲狡黠，無辜辯解：“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能做到在對決中不受對方言語刺激。”

  聞凌怔了一瞬，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旋即道：“不錯，實戰時，心理戰也很重要。”

  頓了頓，聞凌眸光深深地看了江楚容一眼：“這一點我不擔心你，你比梵神音那嘴皮子至少要利索百倍。這樣，勝算便又多了一成。”

  江楚容笑逐顏開：“不錯，我這心理戰若是對天魔都有用，對上梵神音自然不成問題。”

  被內涵的聞凌：……

  片刻之後，聞凌沉著臉，眸中寒光四射地問：“如此——那還來麽？”

  江楚容見勢不妙，立刻委婉道：“我這次要自己消化片刻。”

  聞凌冷笑：“改說法了？”

  江楚容裝傻：“嘿嘿……”

  ·
  此時，梵天神王下榻的府邸中。

  遍布花紋的精致羊絨地毯上放置了一張白玉矮幾，梵天神王和梵神音相對席地而坐。

  梵天神王不顯出神王真身的時候模樣十分俊朗隨和，也穿一身白衣，氣質優雅，保養極好，一點看不出是梵神音的父親，倒像是梵神音的兄長。

  梵神音這會注視著面前矮幾上放著的兩杯上嫋嫋升起的白霧，俊雅無雙的面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遲疑之色：“父王，兒臣本也是打算明日直接打死秦樓月，但現下他魘魔身份暴露，兒臣不知他虛實，倒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再者，他這身份非同小可，興許之前秦都神王不在意這個私生子，但現下就未必了。萬一到時他找尊上評理，尊上向來公私分明，只怕不會偏幫父王。”

  “兒臣想，要不兒臣只是打殘他？這樣既可以殺雞儆猴，也能讓父王賣秦都神王一個人情，尊上那邊也好交代。”

  梵天神王聞言不覺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尊上公私分明？音兒，你怕是不知道尊上這位置是如何坐穩的吧？”

  梵神音聽出梵天神王弦外之音，不由得凝神。

  梵天神王靜了一會，方才續道：“當初魔後死得蹊蹺，魔後所生兩位皇子病的病廢的廢，不少魔聖舊黨為此義憤填膺，四處奔走，但後來奔走的人便越來越少了，最後，銷聲匿跡。現在，我們的尊上還是那個光明磊落，至高無上，為了魔族不惜跟劍神硬拚的尊上。”

  說到這，梵天神王冷笑：“靠著反水和偷襲傷的劍神，也愧他臉皮厚敢把這功勞往身上攬。”

  梵神音聽到這，神色悚然，立刻道：“父王，別說了。”

  梵天神王見梵神音神色不對，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兒資質天賦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心太仁善，聽不得這些醃臢東西。我只是想告訴你，尊上也並非你想的那麽公私分明。所以殺秦樓月的事情你盡管施為，有為父在，可保你無礙。”

  說著，梵天神王抬手，輕輕自掌心分出一縷散發著點點猩紅的紫色魔氣，遞到了梵神音面前。

  梵神音見到這縷魔氣，有些驚疑不定：“這是……？”

  梵天神王垂著眼，嫋嫋煙霧升起，擋住了他俊朗威嚴的面孔，他無甚慈悲地淡淡道：“當年尊上殺魔後，用的便是這個東西，隻消一點，噬魂銷骨，無痕無跡。”

  梵神音大驚，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梵天神王又悠悠道：“你只需把這東西藏在掌心，再打入秦樓月體內，這東西同你魔氣相差無幾，神不知鬼不覺。就是一百個秦樓月，也立刻就死。”

  說完，梵天神王就將那縷魔氣化為一枚深紫色的魔種，放在梵神音面前的矮幾上，道：“音兒，為父此舉也是為你鋪路，若你能一舉誅殺魘魔，尊上必然也會對你高看一眼。而到了收徒比試第一關，旁人見過你的手段，也會忌憚你三分，此時斬草除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無毒不丈夫。”

  梵神音還是遲疑。

  梵天神王皺眉。

  可這時，遲疑中的梵神音忽然抬起眼道：“父王，若是這手段被尊上發現？”

  梵天神王聽出梵神音話外之音，微微一笑，安撫道：“音兒別擔心，我就是要讓尊上認出這毒。若尊上認出這毒，我敢保證，無論秦都神王怎麽鬧，他都不敢吱一聲。”

  梵神音恍然大悟，一顆心終於定下，終於伸手取過了那枚魔種。

  梵天神王見狀，眸中笑意終於填實了幾分，不再像之前那麽虛無縹緲了。

  ·
  魔魂兵內。

  聞凌和江楚容再一次遙遙對立。

  江楚容周身深藍色魔氣環繞，形成點點熒藍蓮花虛影，身上紫藍色衣帶翩翩飛舞，愈發映得他雪膚烏發明麗至極，修長身姿脫俗中帶著幾分神性。

  這次，他手中拿了一把赤色長劍模樣的魔魂兵——因為聞凌說了，他魘魔的造化之法要作為殺手鐧，留到最後。所以上場時還得用魔魂兵，這會需得先熟悉。

  聞凌負手身後，黑裳飛舞，黑紅色魔氣與他身周形成蟠龍模樣，猙獰地吞吐著點點紅氣，栩栩如生。

  不多時，聞凌忽然睜開眼，眸光如電道：“最後一次，我會毫無保留，你也拿出你的全力吧。”

  江楚容輕輕一揮掌中長劍：“來。”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在同時便化為兩種截然不同顏色的魔氣，直奔對方而去！

  一紅一藍魔氣轟然對撞！幾息之間，便已對招近百次！

  江楚容此刻對於魘魔的功法已經掌握得十分熟練了，他身形飄蕩在空中，時隱時現，變幻莫測。

  有時候聞凌一掌似乎已經要擊中他面門，他徐徐一笑，身影竟如波紋般化開，消失不見。

  複又鬼魅地出現在聞凌背心，舉劍就刺！
  聞凌頭也不回，手臂瞬息扭曲成一個恐怖的弧度，翻手便去抓江楚容握劍的手腕！

  一把擒住，然後用力往對面牆上一甩！
  江楚容被甩得飛出，先是急急在空中翻躍幾下，卸掉聞凌的力道，接著輕盈身姿貼著牆壁滑過，同時掌心蓮花綻放，同長劍一起朝聞凌殺去！
  聞凌不躲不閃，正面迎上！
  黑紅色魔氣極為龐大強橫地衝著江楚容爆發開去！瞬間盈滿整個魔魂兵內部！
  江楚容的赤色長劍先一步斷裂，朵朵蓮花也很快被碾碎在了所有黑紅色魔氣中！
  不過這時，他的身形已至聞凌面前。

  江楚容衝著聞凌面門拍出一掌！深藍色魔氣從他掌中溢出，化為濤濤洪流！

  聞凌揚手從容接過江楚容這掌，淡淡道：“還差一點——”

  可話音未落，聞凌忽然瞳孔微微一縮，旋即臉色冷峻猛地抽回手！
  低頭看去，他掌心已被許多江楚容魔氣化出的深藍色嗜血藤洞穿，那些魔氣絲絲縷縷，還要往他體內鑽……

  江楚容笑盈盈地飄身退開：“這次，我小勝一籌。”

  聞凌手掌緩慢攥拳，面無表情道：“這招不錯。”

  江楚容微微一笑：“謝謝誇獎。”

  說完又探頭關切道：“你傷得重麽？痛不痛？”

  聞凌此刻已經放下了手，淡淡道：“無礙。”

  江楚容這才面露放心之色：“那就好，我剛才出手有點重了，還怕傷到你。”

  聞凌聽到江楚容這話，感受著此刻掌心微微酸脹的刺痛，眉心輕輕跳了一下。

  江楚容的進步，有點太快了……

  居然能在相差兩個小境界的情況下傷到他，這就是魘魔的特質？
  可……好像哪裡又不太對。

  江楚容這學習起來舉一反十的恐怖速度，倒像極了他曾經接觸過的某個種族，某個……不屬於這方修真大陸的種族。

  但想了想，聞凌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那方種族對子嗣都極為在意。江楚容又是魘魔，應該只是巧合。

  而目前，江楚容越強，他們就勝算越大，聞凌便也沒有再細思這裡面的微妙之處。

  但想起另外一件事，聞凌又道：“你先別得意太早，梵天神王必然還有後手。”

  江楚容好奇：“後手？”

  聞凌嗯了一聲：“必殺你的後手。”

  頓了頓，聞凌續道：“若要不著痕跡還立刻殺掉魔族，除了實力境界碾壓，就是用毒。”

  “但公平對決，梵神音無法境界碾壓你，若要保證必勝，只能用毒。”

  江楚容：“你知道他可能會用哪種毒麽？”

  聞凌輕輕一挑眉：“八九不離十。”

  江楚容又問：“有應對之策麽？”

  聞凌看了他一眼，忽然挑眉道：“你附耳過來。”

  江楚容不疑有他，附耳過去，正要聽講，忽然就感受到耳垂被一個溫熱溼潤的東西輕輕含住。

  他悚然一驚，正想躲開，下一秒耳垂上就傳來一陣劇烈刺痛！
  江楚容:？？？

  他一掌推開聞凌，一邊捂住流血的耳垂，一邊懵逼加震驚道：“你做什麽？！”

  聞凌這瘋子，居然咬了他一口？！

  聞凌被江楚容推得後退一步，這時卻徐徐站定，幽幽反問：“痛嗎？”江楚容怒道：“廢話——你是打不過我就這麽小氣報復人，天魔都這樣麽？”

  聞凌淡淡：“我知道是痛的，因為我也感覺到了。”

  江楚容正想說你知道痛關我屁事，但想到什麽，忽然啞然不語，眼珠子亂轉，隱約露出幾分心虛之色。

  同心生死契這東西有時還真有點麻煩……

  聞凌見狀不由冷笑：“所以你剛才在裝什麽，我痛不痛你心裡沒數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