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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不能再繼續拖下去, 知曉言笙還在不遠處盯看得緊,寧芙隻好催促阿燼快些放出第一箭。

  她覺得自己不用再嘮叨什麽, 畢竟阿燼輕易便能百步穿楊, 眼下這麽近的距離,對他來說估計閉著眼也能射中。

  於是寧芙也沒那麽緊張,見阿燼已凝眸調整姿態, 她還出神的將目光掃向他的俊臉。

  隻片刻,寧芙便有所發現,先前她從未仔細觀察過, 因此並不知阿燼的眼睫居然這麽長, 這麽密。從小身邊有好多人誇讚她的眼睛漂亮,可眼下, 寧芙心裡竟生出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好羨慕他的睫毛密長, 寧芙隱隱作想。

  “怎麽了?”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韓燼隻以為公主是有話要說。

  “阿燼,”寧芙低語喚了他一聲, 又不承羞意地向後稍挪, 接著繼續言道, “有人對你說過嗎……你生得真的好好看啊。”

  話落同時,箭.弩射出。

  “什麽呀。芙兒還說他是什麽射箭高手呢, 這麽近的距離,竟連靶邊兒都沒擦過,真是吹過頭了。”

  眼下他已幫燼主思量好了盡快脫身大醴的絕妙計策,便實在有些坐耐不住,隻著急想將計劃快些向上稟告。

  聽完崔易的俱詳匯稟,韓燼收眸微思吟,神容並未有何異動。

  尤其,芙兒還在這裡……

  心亂,帶著眼神也直直偏到公主臉上, 四目相對, 他與心上之人接近抵額, 哪裡還有心思去盯什麽靶。

  一面是對芙兒的牽掛不下,另一面則是他心知肚明,懋場圍獵的機會,他不能錯失。

  誰也難料,百步穿楊尤視作尋常的雍岐燼主, 當下張弓一箭, 竟是罕見脫了靶。

  但眼下,兩人情誼尚結得淺,哪怕他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披露,小公主也未必願意同他一起回雍岐。

  “懋場圍獵……”

  而一旁的柏青,聞言當即面顯出掩飾不住的喜色,他急忙應道:“如此說來,雍岐囤兵南線十有八九是為了接應主子!而眼下,依著公主對主子的信任,若要公主答應帶我等一同北上,不過就是主子動動嘴皮子的事,千載難逢的脫身機會,主子何所決議?”

  “主子?”

  寧芙相送謝言笙出府門,見兩人離開偏院後,本應跟在其後的崔易卻是刻意放緩了步子,待公主身影漸遠,匿於拐角,他便趁人不察,立刻轉身折返。

  最開始他著急歸返,是擔憂母親和小妹的安危狀況,可之後得知崔易的暗樁身份,他便借著密間渠道與雍岐通了信,得知母親眼下已轉危為安,小妹也漸情緒穩定下來,於是原本似箭的一顆歸心,也不再複先前那般強烈。

  他勢必要帶她一起走,也正因如此,最近一段時日裡,他明裡暗裡加速手段,心思深重地引著她共沉犯禁,就是想要她徹底墜陷進自己編織的一張溫柔情網,徹底離不開他。

  眼看南越人對芙兒確實言語聽從,行止亦無冒逆,謝言笙這才放下心來,而後又叮囑交代兩句,這才滿意離府。

  美人亂心。

  原來哪怕是那位主兒,也難以對此免俗。

  韓燼垂眼,半晌未出聲。

  見韓燼一直未出聲,柏青隻得硬著頭皮開口提醒,他與崔易面持謹肅,都在恭等主子的命令。

  見狀,謝言笙在後不禁陰陽怪氣了一句,不過眼見那奴隸確實也沒什麽過人之處,她心頭對其生出的防范戒備倒是少了些。

  另一旁的崔易,此刻站在無人在意之處,頻頻搖頭,不忍歎息。

  “回。”

  韓燼沉沉吐了一字,而後目光偏落到院門之外,神情若有所思。

  將謝言笙好生送走,寧芙緊提的一口氣這才得以放下。

  相比二哥派來府中的那些負責監視的巡守兵士,言笙的存在感可比他們要強得多,要當真叫她察覺自己與阿燼的關系,那可……

  等等,她和阿燼如今算是什麽關系?
  寧芙抿唇思量,臉頰暈暈,半響也尋不出一個適合的概括。

  或許兩人就是最明顯,也最明面的主仆關系,可哪家的主子會去縱容一個卑仆對自己冒犯到這種程度。

  想想阿燼對她做過的那些壞事,寧芙一邊對其怪罪,一邊又控制不住地自我悔懊,身為大醴最尊貴的公主,她竟枉顧閨教,不端矜禮,稍被引誘便孟浪而不自知,簡直墮落。

  而且,她直到現在也無法忘記,兩人在竹林隙隅隱秘接吻時,阿燼似乎有意在試探她,他先是□□激烈,然後忽的停了動作,接著眼睜睜看著她因不適被冷落而主動索吻,模樣神情都好似在央求他能不能繼續擁親一般。

  見她如此靡態,他方才滿意勾唇,繼續主導。

  寧芙知道,那些事沒人逼她做,甚至連吻都是她自己貪圖感覺想要的。

  畫面不堪回憶,寧芙邁出的腳步也漸顯匆慌,直至臨於偏院門口,她頓住足努力給自己尋借口。

  她嘗試將此事看作合理化,正確化。

  於是轉思便想,這有什麽好羞恥的,兩人既是主仆關系,那她身為尊主被伺候舒服不是應該的嘛?
  何況兩人親近,也該算更舒服的那個人是享受的一方才對。

  她一定要做更享受的那一方,這才不算失了身份。

  進了院門,便沒再見到崔易和柏青的身影,寧芙提裙往裡走,內室也不見有人,心中正犯疑中,她忽的聽到身後似傳來噅噅馬聲,一回頭,竟見此刻院落正中,出現了匹通體白色的壯驃馬駒。

  阿燼在前牽引,直直走向她。

  “殿下要不要學騎馬?”
    “這馬你是從哪弄來的。”

  寧芙驚訝開口,眼前這馬明顯不同於尋常的坐騎,表面看著也更像是勳爵公子出行壯面的專乘,怎會被牽在阿燼手裡。

  韓燼聞言,隻面不改色應聲:“是崔校尉早晨牽來的,暫留於公主府的馬廄,想必傍晚便會牽離。”

  寧芙暗暗心驚,阿燼在這裡身份甚低微,怕是除了自己再不會有人會容忍他的僭越,尤其眼下這事算不得小,偷盜將官的寶馬,是會被坎手足的大罪!
  “既是崔校尉的,那你快牽回去啊,如果被發現……”

  “不會。”韓燼淡淡出聲。

  小公主當然不會知道,因有崔易為助,眼下公主府上下已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別說是一匹寶馬,就算是公主自己,此刻也在他手掌心裡。

  而且這馬,原本就是他事先交代崔易牽來的。

  上次在府門外,芙兒被南越公主馳馬動鞭險些傷到,心裡多少存了些陰影,眼下他已教她學會了最基礎的打鞭動作,若再將騎馬教會,公主下次若再遇挑釁,也該有些自保之力。

  最重要的是,她下意識的怯意會少很多。

  “公主想不想學?坐在馬背上,疾馳隨風的感覺很是暢快,再說,眼下崔易校尉不在,我們隻習練一下午,趕在他傍晚回來前主動將馬匹歸還不就是了?”

  寧芙一點點被他說服,心想如此也算沒有什麽風險。

  “好,我學。”

  “是想學,還是無奈被我逼迫著學?”韓燼笑笑,故意去逗她。

  寧芙抿抿唇,耳尖稍熱,終於不再嘴硬,“……自己想學。”

  “好。”

  韓燼聲一揚,單手環上寧芙的軟腰,緊接一個旋身輕易便把人帶上了馬背,白駒生性溫馴,此刻又好似通人性般,感知到背上禦策之人的強凜氣場,而恭順低身不敢有所躁動。

  “芙兒別怕。”

  一會兒恭敬喚她殿下,一會兒又曖昧地叫她乳名,寧芙耳朵生癢,隻覺倍受蜜意折磨。

  她偏了些頭,輕輕問道:“不是說要教我嘛……你,你怎麽也上來了?”

  他揚揚唇,刻意往前貼靠得緊,兩人身軀間,幾乎半點不透隙。

  “來給芙兒當肉墊。若芙兒過會不慎從馬背摔落,直接坐在我身上便是,不然玉體嬌貴,我哪賠得起?”

  韓燼明顯的玩笑語氣,可寧芙聽了,確覺幾分害怕。

  尤其身下這匹白駒高壯得很,她坐馬背上與地面懸隔太遠,加之先前又完全沒有學騎的經歷,故而當下,著實忍不住懼怕。

  她咽了下口水,怯生生抓住阿燼環摟在自己腰上的手,顫睫低語:“你來教我……也會摔嗎?”

  寧芙下意識是相信韓燼的能力的,她知他武功絕世,只是因舊傷在身,這才難以施展全力,但教習騎馬這樣的小事,對他來說應屬大材小用才對。

  卻不想,阿燼聞聲略微思吟,之後用著很遺憾的口吻出聲言道。

  “抱歉殿下,這是寶馬,飛馳起來速度極快,若真在騎禦過程中出現什麽意外,我怕是也不能完全有把握護住你。”

  他這樣說著,胯.下卻驟然於馬腹收力,寧芙甚至連韁繩都還未來得及收牢,整個人便被迫著上下顛起。

  “注意力集中!”

  他提醒一聲,而後身體大概是因起伏的緣故,竟往後挪移,離她越來越遠。

  寧芙被風撩著面,感受著白駒的野性,一時好不適應背脊上的空落,她後知後覺,原來只有被他實實貼著才會有安全感。

  越來越快。公主府內這塊寬闊草甸,原本是父皇下旨言命工匠,要為她在此建造一座奢美花園,只是如今尚未動土,不想卻成了教習騎馬的絕佳地方。

  可就算再平坦之地,也難免有地勢起伏之處,當下雖是阿燼在勒繩騎禦,可她身姿搖搖晃晃,總覺自己下一瞬就要從馬背上跌落。

  一顆心被迫緊提起,她咬咬唇,而後眸光楚楚惹憐地稍回頭。

  “阿燼……我怕。”

  “克服。”他言辭簡潔到叫人覺得好生冷漠。

  寧芙吸了吸鼻,控制不住委屈,聲音直軟到連尾音都綿綿,“真的好怕,阿燼,你能不能再抱我緊些,我怕摔……”

  草。耳朵裡好像有隻蟲子在拚命地往裡鑽,他聽得腹癮愈重,嗓口也乾。

  怎麽能有人聲音一出,就這麽能引欲?

  妖精也沒她這樣的。

  “怕?”他聲啞,呼吸愈發濁,“不如我說一方法?公主將身轉過來,面對著我,到時我再禦騎起來,公主便可伸手環摟在我腰上。”

  面對著面……寧芙想起他策馬時上下伏動的姿態,又想兩人若真是如此,那他握勒韁繩向前傾身時,不是正好壓她身上了?
  之後再奔馳起,他每一下起落不是都會觸到她腿間……

  “這樣好奇怪,真的有用嗎?”

  她眨眨眸,單純向他請教,隻當他是真的在傳教自己禦馬經驗。

  韓燼眸底暗濃,揚聲時帶點隱隱的笑意:“我從未與人那般過,不過若芙兒想要嘗試,我倒願相陪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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