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了詳細的評分，一組眾人對自己的情況多少有底了。

  同時賀曉遠的分數又讓大家知道，努力是有成果的，新寫的作業都是有評分的。

  而表格末尾除了均分，還有總排名。

  目前二組的秦乘飛第一，一組這邊袁淼和賀曉遠並列第二，三組一個名叫葛鹿鳴的女生第三。

  但因為一二三組的入職時間不同，三個組輪崗到的崗位數量不同，目前的均分和排名只能做一個簡單的參考。

  真實確切的分數上的較量，還得等三個組把所有崗位都輪過之後才能清楚。

  這時有人就著賀曉遠的均分提出了一個問題：“小遠這分數是怎麽算的？所有分取平均數，還是每個部門的幾個分數裡取最高再算？”

  有人已經算出來了：“臥槽，取的最高分。”

  也就是說，一個輪崗部門的5/6/7/9這種情況，直接取了最高分9。

  有人立刻道：“那豈不是現在所有的重寫，所有人都能重新拿分？”

  “誒！真是越來越卷了！”

  賀曉遠舉起手機，又對著灶台旁的掛面、雞蛋、盤子裡沒切開的一整塊牛肉拍了照發過去。

  陸：【泡麵？】

  賀曉遠：【回了，在煮夜宵。】

  賀曉遠靠著大理石台：【沒。】

  賀曉遠發完消息把手機擱到一邊，動手煮起了掛面，又把牛肉放在小砧板上切片。

  行吧，試試看。

  賀曉遠：【沒。】

  “競爭激烈啊，均分都沒差幾毛。”

  賀曉遠關掉表格，默默給自己打氣。

  眾人哭笑不得，被鄒帆平這麽一打岔，又打嘴仗嬉鬧了會兒。

  賀曉遠坐在工位，正在看表上葛鹿鳴、秦乘飛、袁淼的分數。

  賀曉遠看著幾人的分數默默想：都是高手。

  “這個葛鹿鳴不清楚，秦乘飛我們不都知道麽，二組高手。”

  “確實。”

  “二組的秦乘飛，三組的葛鹿鳴，挺強的啊。”

  鄒帆平默默冒了句：“喊什麽小遠，喊遠哥。”

  “很有可能。”

  袁淼一語道破：“你們沒發現小遠的分數都是從低到高的嗎？等於說，他每次重寫，都會對相應部門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這樣才能拿到更高的分。你確定所有人重寫，拿到的一定是更高的分，而不是原地踏步，或者分數更低？”

  洗好手重新拿起手機，看到陸哥那邊的回復：【寢室有冰箱？】

  想從這些人手裡拿第一，恐怕不會多簡單。

  陸：【在做什麽？還沒回寢室？】

  賀曉遠：【沒，自己煮點掛面。】

  “這評分暫時只能參考，三組比我們足足晚兩周入職，等他們把部門輪崗上來了，說不定均分也跟著拉上來了。”

  陸：【看來會做飯。】

  陸：【可以申請。】

  陸哥都說了，他不笨。

  賀曉遠：【會啊，當然會。】

  順便拍了張灶台上燒火煮水的照片發過去。

  辛蕊也道：“袁淼說得對，不是光重寫就有用的，小遠的作業我們都看過，他確實就是那種進步特別快的人。”

  袁淼稍微有些起伏，最低分是7，葛鹿鳴和秦乘飛幾乎都是9分，最晚入職、輪崗部門最少的葛鹿鳴，甚至有一個10分。

  陸：【可以。你明天到公司問下行政部。】

  “我估計第一就在這倆，還有我們這邊袁淼和小遠，四個人之間競爭出來了。”

  賀曉遠眼底一亮：【這個也能申請嗎？】

  “二組肯定也想辦法拿到評分了，現在三個組都應該知道交一次作業有一次評分了，估計都會學小遠。”

  剛給鍋點上火，收到陸哥的消息：【睡了？】

  自己煮飯才能省錢麽。

  笑鬧完，大家恢復正經——

  陸：【嗯，速食品不健康。】

  賀曉遠：【照片】【我有雞蛋，還有自己鹵的牛肉。】

  當晚，賀曉遠回寢室後洗完澡，就給自己煮了點夜宵，打算吃完了繼續看資料。

  賀曉遠心道公司福利真好：【OK。】

  這點很小的事，對別人或許微不足道，賀曉遠卻覺得高興——自從進了公司，真的處處順利。

  賀曉遠：【陸哥在做什麽？】

  陸：【在家。】

  賀曉遠是知道陸哥之前一直在出差的。

  他問：【回來了啊。】

  陸：【嗯。】

  賀曉遠捧著手機想了想：【陸哥，約飯否？】

  陸：【請我吃你煮的牛肉雞蛋面？】

  賀曉遠：【那必須不能夠。】

  賀曉遠：【大餐。】

  陸：【多大？】

  多大？

  賀曉遠想了想：【餐廳佔地十畝以上？】

  宴瀾灣頂複，陸琛穿著睡袍坐在沙發裡，看著手機一下笑了。

  十畝？

  一畝是666.666平方米，十畝是6666平。這麽大的餐廳啊。

  是挺“大”餐的。

  陸：【那真是太大了。】

  賀曉遠：【陸哥值得。小恐龍捶胸selu.jpg】

  陸琛被逗笑。
    陸：【還是掛面吧。】

  賀曉遠：【等等啊。】

  陸琛等了會兒，沒幾分鍾，賀曉遠那邊發過來一張面條上蓋了雞蛋和肉片青菜的美食照，赫然就是賀曉遠的夜宵。

  賀曉遠：【陸哥你吃吧，請。】

  陸琛悶笑：【怎麽吃？用眼睛吃？】

  賀曉遠：【用精神高度的意會的吃法。】

  陸琛抿著唇角：【嗯，我吃吃看。】

  賀曉遠：【怎麽樣，香嗎？】

  陸琛給逗得，笑得肩膀直顫。

  【好吃，香。】

  賀曉遠：【不好，光顧著拍照，忘記加鹽了。】

  陸琛邊笑邊站了起來：【先別加，等我一下。】

  賀曉遠那邊剛拿起鹽罐子，同時低頭瞥了眼放在面旁邊的手機：？

  很快，對面發過來一張照片，是一隻手拿著隻黑色蓋子的玻璃罐，罐子裡裝著白色的細微晶體。

  陸：【鹽。我幫你加了，你吃吃看，是不是味道剛好。】

  賀曉遠看到，對著手機噗一口笑噴了出來。

  他放下鹽拿起手機：【可我太弱了，達不到精神層面意會的高度。】

  陸：【不會，你可以，相信自己。】

  賀曉遠：【小恐龍閉目打坐.jpg】

  陸：【大恐龍摸小恐龍腦袋.jpg】

  賀曉遠：【叮！嘗出來了，淡，陸哥覺得怎麽樣？】

  陸：【是有點，再加。】

  賀曉遠笑得不行，眼看著面就要坨了，趕緊拿起鹽罐子往面裡加鹽，加的時候還湊頭去看手機，不想錯過陸哥發過來的任何話。

  手機那頭，陸琛把鹽放回原位，人倚著流理台，面孔對著手機，想了想，給對面撥了個語音通話。

  賀曉遠這邊剛端著面在桌邊坐下，看到陸哥那邊打過來的語音電話，頓了下，按下接通。

  “陸哥？”

  賀曉遠挺意外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驚訝。

  他覺得陸哥特意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賀曉遠跟著便道：“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這樣聊天更方便。”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富有磁性。

  “哦。”

  賀曉遠應了聲，手機開了擴音擺在一旁，搬了搬屁股下的凳子，拿起了擱在面上的筷子。

  陸琛：“在吃了？”

  聲音帶笑：“不會自己偷偷又加了一次鹽吧？”

  給剛吃了一口面的賀曉遠聽笑了。

  賀曉遠從碗裡抬起頭，朝向手機：“被你發現了。”

  陸琛玩笑道：“不鹹？”

  賀曉遠語氣輕快：“不鹹啊，剛好，挺好吃的。”

  通過電流傳到陸琛這邊的聲音略有失真，但不妨礙陸琛從這番話裡聽出對面小男生清澈乾淨的嗓音。

  “而且牛肉是我昨天晚上新鹵的，味道也挺好的。”

  “就是沒有冰箱，放不了太久，就沒煮多少。”

  賀曉遠閑聊著。

  陸琛：“嗯，讓公司配。”

  賀曉遠邊吃邊感慨：“公司的福利真是太好了，我以為有單人間寢室、來回班車就很好了，竟然還能申請冰箱。”

  儼然是和陸琛熟悉了，哪怕是第一次通話，都沒有多拘謹，話也不少。

  陸琛沒回客廳，繼續倚著流理台，手裡托著開了擴音的手機：“除了冰箱，還缺什麽？”

  “還有啊……”

  賀曉遠邊吃邊道，語氣隨意：“也沒什麽了吧，就是一些小家電。”

  “那些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買。”

  陸琛：“不用買，公司配。”

  賀曉遠驚了，看向手機的眼睛都瞪了起來：“小家電也能申請嗎？也找行政部？”

  陸琛默了默：“你還要什麽，直接和我說，我這邊幫你申請，到時候一起配，讓公司送去你寢室。”

  賀曉遠語氣裡帶著極大的不可思議：“真能配啊？！”

  陸琛被這語氣逗笑：“不能，普通員工不行，我可以。”

  賀曉遠從這話裡提煉出了重點：一，陸哥不是普通員工；二，公司會給陸哥配。

  那豈不是沾陸哥的光？
  工作上的事就算了，小家電什麽的，也不貴，真犯不著麻煩人家。

  賀曉遠：“謝謝陸哥，我還是自己買吧。”

  陸琛沒說什麽，換了個話題：“吃完繼續看資料？”

  賀曉遠：“是啊。”

  頓了頓，“對了，我們管培這兒出了個第一名獎勵40萬的通知。”

  陸琛：“嗯，聽說了。你要爭取？”

  賀曉遠對著面吹了口氣，邊吃邊道：“嗯，我也想爭取一下，40萬，真的是好多好多錢啊。”

  陸琛倚著流理台，在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短暫的默了下。

  沒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當他聽到賀曉遠用很清脆的聲音直白地說出40萬很多很多的時候，他心底深處滋生出一股難言的心疼。

  若不是時機不對、還不是時候，他很想拿出實際行動和言語，哄一哄對面的男孩。

  而就在陸琛有那麽一點情緒上的觸動的時候，手機那頭，賀曉遠長長地吐了口氣，語含滿足：“吃完了，好飽。”

  語氣跟著變得振奮而堅定：“好！繼續乾活兒！”

  陸琛的情緒一下消散，默默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