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次日，賀曉遠到辦公室，是個人經過他面前就要揶揄句“陸哥”“陸哥啊”。

  賀曉遠好笑又無奈。

  鄒帆平經過的時候拍了拍賀曉遠的肩膀，深深地歎了口氣，用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唉，遠啊，我才知道，原來你愛陸哥愛得這麽深。”

  賀曉遠從自己肩膀上掃開鄒帆平的爪子，跟著嘴貧道：“你們愛我也愛得深。”

  竟然還知道在他名字前面加愛心。

  鄒帆平伸出兩隻手的食指，豎在一起碰了碰：“剛好湊一對嘛，看我們多貼心。”

  賀曉遠轉身伸手推鄒帆平，示意他趕緊回工位。

  這時候晚到的袁淼推開玻璃門，看向賀曉遠的方向，張口就道：“恭喜啊遠哥，有喜糖嗎？”

  賀曉遠：“……”滾蛋。

  輪崗沒有停止，公司也不會為了考核特意給所有管培生空出準備的時間，整個早上，大家都在別的部門輪崗，辦公室都是空的。

  賀曉遠一下反應過來，刪除打好的字，重寫發送。

  等等！

  “知道。歲歲星當時是海科旗下一款電腦端社交軟件的附帶產品，海科的收購案我當時有參與，所有的產品我都了解過，歲歲星我也有印象。”

  賀曉遠：【當然了。】

  賀曉遠心道又教東西又幫忙申請小家電的，當然好了。

  賀曉遠對著電腦，邊想邊點出搜索軟件，搜索欄裡輸入歲歲星，確認。

  賀曉遠看懂了，這是告訴他工作如果能有人問，就不需要單打獨鬥，整合能夠用上的資源也是實力的一種。

  陸哥這才沒說什麽，回了個ok。

  總不會是想聽他誇自己吧？
  賀曉遠：【比如教我們東西，有問必答。】

  話拐得太大，賀曉遠一頓。

  陸：【考核的事聽說了。】

  賀曉遠從耳邊放下手機，沒別的話，默默發過去一個點讚的表情包。

  賀曉遠默默倒抽氣，陸哥說得真淡定，就跟家常便飯、一加一等於二似的，賀曉遠好歹上了這麽久的班，能不清楚收購其他公司對一個大企業的意義，以及陸哥得有多強，才能進項目組參與這樣的case？

  何止啊，是太好了。

  陸：【具體。】

  賀曉遠倚著流理台喝著咖啡，微信上和陸哥聊起了考核和歲歲星的事。

  下午茶時間，一組和三組聚到隔壁茶水間，大家短暫的休息，邊吃邊聊歲歲星。

  賀曉遠目前的一些想法也是袁淼他們都可以想到的：歲歲星這種產品在互聯網娛樂發展的過程中，被其他類似的且社交屬性更強的產品替代了。

  高手就是高手。

  賀曉遠：【還是不了，陸哥你人太好，每次都傾囊相授，我怕聽了你的見解，回頭我就沒有我自己的主意了。】

  陸：【我知道，你也不問？】

  這可不是公司各部門的常規業務，這是款現在幾乎沒人用的早就過氣多少年的產品！

  賀曉遠回來後整理好今天新輪崗部門的筆記就繼續研究起了歲歲星：產品的玩兒法是簡單的，早上在樓上部門輪崗的時候，他也和袁淼他們趁空聊了會兒歲歲星。

  【我都說不用了，怕麻煩你，陸哥還是幫我申請了小家電。】

  ？

  大家統一都覺得產品本身簡單、沒什麽可研究的，真要琢磨，還是得從用戶體驗、目標群體等其他方面下手。

  賀曉遠：【陸哥你不會連這種產品都了解吧？】

  陸：【說說看，哪裡好。】

  陸：【不要把工作考核當成學校考試，這是兩種概念。】

  陸琛有意逗他。

  賀曉遠：【小恐龍搖頭.jpg】

  跟著道：【你覺得我好？】

  賀曉遠一時沒懂陸哥這麽問的意義。

  下午，人才陸續回來了，一回來也不閑聊，所有人都抓緊時間回工位。

  一如既往的直接：【要問我？】

  賀曉遠：【都！非常好。】

  陸哥那頭回了條語音，賀曉遠點開，沒公放，手機貼到耳邊，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

  賀曉遠剛剛回辦公室的路上又想到一點：全國還有八千用戶，這八千用戶是因為什麽還在使用歲歲星？

  賀曉遠的手指戳著九宮格：我們這次準備……

  以及，隨著手機的智能化和更廣泛的普及，大家通過互聯網社交的方式習慣也發生了改變。

  賀曉遠：【不了，我也想看看輪崗了這麽久，自己的能力到了哪裡。】

  陸：【還有嗎？】

  還有？

  陸哥這是想聽全？
  賀曉遠繼續低頭戳手機回復。

  他一直捧著手機，也不參與兩組對歲歲星的討論，終於引起了茶水間裡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一兩個全看了過去，不再有人說話，茶水間一下便靜了。

  賀曉遠打著字，總算注意到不對，邊戳屏幕邊抬頭，一抬眼就對上注視過來的一堆目光，差點嚇一跳。

  ？
    他暫停了戳屏幕的手指，回視眾人，問：“怎麽了？”

  沒人答，鄒帆平衝賀曉遠挑下巴指了指手機，問：“陸哥？”

  賀曉遠眨眨眼，道：“啊。”

  兩個組的人頓時默契的“哦！~~”，異口同聲：“陸哥啊~~”

  賀曉遠預感不妙，忙解釋：“我在跟陸哥說考核的事。”

  鄒帆平這個一貫耍寶的抬手就擺了擺，道：“別解釋別解釋，我們懂，我們都懂！”

  三組這時候有人問了句：“大帥哥是不是天天和你們那個陸哥聯系啊？”

  袁淼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噢！”

  一組有人：“何止啊。”

  兩個組再次異口同聲：“哦~~~~！”

  全體一副吃瓜臉，看帥哥的熱鬧不嫌事兒大。

  賀曉遠哭笑不得，也知道大家鬧著玩兒的，沒多解釋，隨他們去了。

  等到兩組解散，回各自的辦公室，賀曉遠走出茶水間，舉著手機在唇邊，繼續回復陸哥剛剛的消息。

  他聲音壓得低，語速也快，意思到位，言簡意賅：“傳道授業解惑，陸哥就是人生導師，點讚，點一百萬個讚！”

  發完沒一會兒就有陸哥的語音回復，賀曉遠邊走邊把手機舉到耳邊聽，邊聽還邊笑了笑。

  他身後，葛鹿鳴帶著滿頭問號的出來，目光注視賀曉遠的背影：？？？
  是她太當真還是怎麽？

  賀曉遠不是直男嗎？

  —

  歲歲星的考核日定在下周周三，包括周末兩天在內，總共沒剩幾天。

  已經有人在做到時候匯報用的PPT 了，理思路寫文檔的人也不少，賀曉遠卻還在查資料階段。

  當周周四，二組有人說漏嘴，一組三組這才知道二組找到當年歲歲星的創作者之一，直接跟創作者對線取經去了。

  有人在一三組的大群裡道：【我好酸啊，今天我是檸檬精。】

  周五，三組傳來好消息，說葛鹿鳴憑一己之力打聽到了歲歲星現在負責的部門——總裁辦。

  眾人：？
  這種case怎麽會落到總裁辦？
  不該是歲歲星歸屬的那款社交媒體所在的部門負責的嗎？

  總裁辦？
  葛鹿鳴在群裡：【先不管這些了，你們一組也出個人，跟我去地庫劫人。】

  【？】

  【你要幹嘛？】

  葛鹿鳴沒說要幹嘛，直接@了賀曉遠：【@賀曉遠，大帥哥，就你了。】

  地庫，高管電梯正前方，葛鹿鳴和賀曉遠站在一起。

  整個事情是這樣的——葛鹿鳴打聽到歲歲星歸總裁辦負責，跟著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總裁辦經理喬思行的行程，獲知喬總會在下午三點左右回公司，便帶著賀曉遠一起下地庫，等在正對高管電梯的高管停車位前，準備劫人搏一把，單車變摩托……

  葛鹿鳴：呸，不是。是向喬總提出請求，看能不能讓他們管培調取歲歲星的後台資料和數據，做下參考。

  賀曉遠是見過喬思行兩次的，也覺得喬總為人挺客氣挺好相處的，但這搏得未免太誇張，方式也激進，人家喬總能同意？

  葛鹿鳴探著視線看向遠處的車道：“同不同意的，試試才知道啊。”

  賀曉遠：“你不會也是這樣打聽歲歲星歸哪個部門負責的吧？”

  葛鹿鳴還在探視線，滿臉無所謂：“差不多。”

  賀曉遠：“……”

  賀曉遠還是覺得不行，勸道：“我們上樓吧，可以試試給喬總發個郵件。”

  葛鹿鳴回頭：“當然不行！下周三就考核了！”來不及了！
  又道：“你有思路了？東西寫了？還是ppt做了？”

  賀曉遠：都沒有。

  好吧。

  賀曉遠從沒這麽做過，不怎麽有底：“這樣真的行？”

  葛鹿鳴繼續拉長脖子探視線，嘀咕道：“所以我喊了你啊，大帥哥。”

  ？

  賀曉遠沒懂。

  葛鹿鳴來了句：“聽說喬總偏好是男。”

  賀曉遠：“…………………………”

  葛鹿鳴自知失言，連忙抬手捂了捂嘴，看向賀曉遠，笑笑：“沒事啦，又不是要賣你數票子。”

  很有一番道理的解釋道：“這不就是做個公關、攻克下難題麽，公關的話，當然是顏值越高越好，要美的、帥的麽。”

  說“美的帥的”的時候，還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賀曉遠。

  言下之意：他們一起的，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就算真要賣了數票子，也是他們兩個一起。

  賀曉遠現在嚴重懷疑葛鹿鳴這地庫劫人道明來意的方法到底有沒有用。

  葛鹿鳴已經邊探著來車的方向，邊自己嘀咕著做起了戲：“青天大老爺啊~你要給我做主啊~民女冤枉啊~”

  賀曉遠：“……”

  不久，一輛奔馳立標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葛鹿鳴眼底一亮：“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