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楚時時並不知道封不厭已經看完了他和厲年之間的‘密聊’， 和厲年結束通訊後，他便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

  能保存能量體的特殊媒介已經到手，接下來就是向公務部申請前往蘭尼特星， 讓艾斯塔爾爺爺的能量體住進‘新家’中。

  但除了這件事之外，楚時時還有一件事想辦。

  他想了想開口：“封不厭。”

  封不厭側頭看他：“怎麽了？”

  “艾斯塔爾爺爺之前跟我說， 人魚族在大災變到來之前，對族內資產進行過遷移。”楚時時思索著， “那些資產分批存在了星際銀行幾個不同的帳戶裡， 艾斯塔爾爺爺所知道的有三個。”

  封不厭嗯了一聲：“你想修複人魚宮殿？”

  “你怎麽知道？”楚時時驟然瞪大眼睛， 他還什麽都沒有說呢！

  “猜的。”封不厭笑了笑，“既然提到了人魚族的資產，而你又不可能拿走那些資產去做別的事，剩下的能為人魚族做的事情中， 只有修複宮殿這一項迫在眉睫，而且可實施性比較高。”

  說這裡面沒有鬼，怕是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楚時時收回視線，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東西’不是別的，其實是封不厭的手。

  “那裡面的資產呢？”楚時時問。

  半小時後，銀藍機甲停靠在了獵人公會內的小型空間站中。

  楚時時點點頭，看見封不厭面前也彈出終端光幕，似乎正在聯系什麽人。

  獵人公會依舊人滿為患，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封不厭和楚時時，也看到了兩人交握的手。

  楚時時抬頭，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封不厭卻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楚時時在心裡松了口氣，心說看來封不厭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真正厚臉皮的人其實並不多，很少有人能在‘偷看’被發現之後，還能面不改色地繼續看下去。

  封不厭已經提前預約了時間，在出示了身份卡後，工作人員便帶著兩人進入到了銀行內部的會客室。

  “三個凍結帳戶重啟對嗎？”工作人員和他們確定了一下帳戶編碼，又將他們領到另一個機器前，“請放入帳戶憑證以及鑰匙。”

  封不厭輕蹙眉：“空白帳戶？”

  兩人很快就抵達了星際銀行。

  他耳根微熱，連忙稍稍放松了些力道。

  嗯，當然，封不厭是個例外。

  一秒、兩秒、三秒……

  那裡的星際銀行是總部， 萬一老舊帳戶重啟需要辦理別的手續， 旁邊就是獵人公會，辦理起來也更方便。

  零零叭在他腦海中詢問：“宿主，是否啟用卡牌‘表情複製’？”

  “不對啊，艾斯塔爾爺爺說這個帳戶裡也有存放資產……”楚時時皺眉，“難道被別人取走了？”

  工作人員問：“是有什麽問題嗎？”

  有存放記錄卻沒有取出記錄，但帳戶裡的資產現如今卻不翼而飛了。

  封不厭：“可以查詢帳戶資金變動記錄嗎？”

  寬大帽簷為楚時時擋住了絕大部分視線，但楚時時依舊有些不自在。

  “請稍後。”工作人員身前跳出工作面板，“記錄顯示，帳戶上一次變動是在一千四百五十二年前，有人往帳戶裡存放了以下資產……”

  被楚時時盯著看的人猛地回過神，匆匆轉移了視線。

  前兩個帳戶沒有任何問題，帳戶內的資產數額以及其他存放的人魚族物品，都和艾斯塔爾所說的對上了。

  封不厭點開終端，調出星際銀行的預約界面：“一千四百多年沒有開啟過的帳戶， 星際銀行很可能已經將它們歸納為廢棄帳戶之中了。”

  封不厭不管做什麽事，周身都縈繞著一種很奇異的氣場，讓人覺得他做什麽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楚時時偷偷用眼角掃了一眼封不厭，對方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剛剛的舉動。

  “只要沒有人取走，就會一直在帳戶裡。”封不厭的手指在光幕上滑動片刻，抬頭看向布魯諾斯，“更改路線，去獵人公會旁邊的那家星際銀行。”

  但當第三個帳戶開啟時，帳戶內的界面卻讓楚時時微微一愣。

  客戶存放的資產消失，這事兒不是什麽小事，尤其這個帳戶還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老帳戶，帳戶內的資產還非常可觀。

  艾斯塔爾已經將憑證和鑰匙給了楚時時，三個電子帳戶被依次打開。

  封不厭輕捏了一下楚時時的手說：“沒事，這事兒能處理。”

  楚時時想了想：“不，先不用。”

  楚時時重新帶上兜帽， 本想和以往一樣走在封不厭身後， 對方卻突然拉住他的手往前輕輕一帶， 兩人便並排走在了一起。

  工作人員意識到不妙，連忙呼叫了銀行的總部經理，這事兒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能解決的。

  楚時時在心裡嘀嘀咕咕，下意識抓緊了手裡的東西，似乎想從手中之物上汲取力量。

  楚時時嘀咕：“那你也猜得太準了。”

  存放的記錄和艾斯塔爾所說的資產內容一致。

  穩住！一定要穩住！

  他一邊在心裡說著，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帽簷下方的藍眸直直地看向左前方，那裡有一個人已經呆愣得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了。

  沒多久，會客室的門被人敲響，工作人員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打開門。

  來人是一位陌生的瘦高個中年男人，是這個星際銀行總部的經理。

  工作人員湊到經理身邊，小聲並迅速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資產憑空消失？”經理的表情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這位先生……”

  封不厭微微頷首：“封不厭。”

  封不厭？！

  經理瞳孔微微一縮，是那位聞名星際的S級獵人封不厭？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銀行經理原本還抱著一定要將銀行的過失壓到最低的念頭，但此時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心裡的那些小念頭頓時全消失了。

  正在這時，會客室的門再一次被敲響，這次進來的人楚時時認識，是獵人公會公務部的部長嚴秋湖。

  封不厭名氣雖大，但他從未在公眾鏡頭前露過面，因此能認出他的普通人並不多。

  但嚴秋湖不同，身為公務部的部長，嚴秋湖幾乎可以說是公眾最為眼熟的人之一。

  見來者是嚴秋湖，銀行經理的心都涼了半截。

  嚴秋湖衝銀行經理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面色極為冷厲，但當她將視線轉向楚時時和封不厭的方向是，那一抹冷厲便退去不少，變得柔和起來。

  “封隊說，你們的資產帳戶被人動過了？”嚴秋湖柔聲問楚時時。

  楚時時點頭：“是的，帳戶被清空了，並且沒有轉帳或者取出的記錄。”

  嚴秋湖冷哼一聲：“連……族的東西都敢動，真是膽子大。”

  ‘人魚’這兩個字被她說得很含糊，除了知道實情的封不厭和楚時時之外，其他人都沒能分辨出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麽。

  嚴秋湖衝楚時時點頭說：“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們公務部來處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封不厭笑笑道：“這事交給嚴部長處理我們放心。”

  銀行經理站在一旁，連一個字都不敢說。

  “還有封隊之前給我的去蘭尼特星的申請，我已經幫你們辦理好了手續。”嚴秋湖說，“蘭尼特星暫時還在監管之中，但獵人公會並非是想掌控這顆星球，而是擔心過陣子關於……族的事情公布出去之後，會有人趁機偷渡蘭尼特星。”

  楚時時點點頭表示理解。

  嚴秋湖是封不厭比較放心的人，楚時時相信封不厭看人的眼光。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嚴秋湖來解決了。

  回到基地後，封不厭和楚時時開始整理起前往蘭尼特星的物品。

  這一次去蘭尼特星沒別的事要做，因此封不厭並不準備帶其他人，只打算和楚時時兩個人單獨前往。

  機甲的速度比星艦要快，但從獵人星前往蘭尼特星，也需要十天左右的航程。

  “再過一陣子就好了。”封不厭說，“新的空間跳躍陣法已經研發出來了，目前正在最終的調試階段，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獵人公會就會開始分批更換新的跳躍陣法。”

  封不厭抬手劃出光幕，上面展示著一個跳躍器的全息影像圖。

  “新的跳躍陣法更穩定，能跳躍的最遠距離是之前老版的三倍左右。”封不厭算了算，“使用之前的跳躍陣法，從獵人星到蘭尼特星乘坐星艦需要十五天，新跳躍陣法上線後就只需要五天，使用布魯諾斯的話就只需要不到四天。”

  “太棒了！”楚時時眼睛一亮：“新跳躍陣法是誰發明的？簡直就是造福全星際啊！”

  “九尾狐族對空間陣法很有研究，這件事是九樅負責的。”封不厭輕輕勾唇，“研究經費是我出的。”

  楚時時驚歎地哇了一聲。

  不過新跳躍器……這一段劇情似乎有點耳熟，楚時時心想。

  他戳了一下零零叭，在原劇情線中搜索了關鍵詞，果然找到了相關的劇情。
    原劇情線中，新的跳躍陣法出現的時間很晚，那時的封不厭往九樅已經被厲年‘解決’掉了。

  研究人和出資人都沒了，這項研究便被厲年半路截胡，稍作調整後以自己的名義發布了出去。

  造福全星際的這項美名，就這樣落到了厲年的頭上。

  “太惡心了。”楚時時在心裡罵罵咧咧，“歷狗怎麽這麽大臉啊！”

  零零叭心有同感點頭。

  可惜原劇情線對於九樅的研究並沒有詳細描述，更沒有提到為什麽這款新的跳躍陣法，比原先預定的時間晚了那麽長時間才出現。

  楚時時猜，應該是厲年提前得知了這款新陣法，在封不厭和九樅準備公布新陣法之前，做了什麽手腳阻礙了這件事。

  楚時時翻了翻原劇情線，推斷了一下時間。

  原劇情線中，此時的清音已經受了重傷，正在進行機械體修複。而在清音之後出事的，便是九樅。

  九樅名下公司所研發的其中一個產品，被查出嚴重的質量問題，並且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

  為了撇清烈陽基地和公司的關系，事發後九樅第一時間離開了基地，並主動將自己除了名。

  產品質量問題的事是厲年找人做的，直到最後九樅和封不厭都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九樅因此而入了獄，臨出獄前的最後幾天，被同獄的另一位犯人殘忍殺害了。

  殺害九樅的那位犯人，當然也是被厲年收買了。

  楚時時早已看過這段劇情，但再次回顧一遍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滿心怒火，並且這一次的憤怒比之前要更甚。

  曾經他看見這段劇情的時候，隻當九樅和封不厭等人是書中之人，覺得憤怒也僅僅是因為覺得身為主角的厲年太過惡心。

  但現在不同了，楚時時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了封不厭等人，他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紙片人，而是活生生的、和他並沒有任何不同的生命。

  楚時時閉上眼，覺得有些氣悶。

  他在心裡算了算時間，距離原劇情線這段劇情的出現，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原劇情線中九樅被厲年打了個措手不及，因此而被陰了個正著，不得不背負起不屬於他的罪名。

  一個多月……如果這一次他們能提前得知厲年的行動，提前對厲年以及他的人進行防范的話……

  “封不厭。”楚時時突然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封不厭正在看光幕上的路線圖，聽到身邊人的聲音下意識嗯了一聲：“怎麽了？”

  楚時時抿著嘴角，話到嘴邊又突然有些猶豫起來。

  他要怎麽告訴封不厭這件事呢？他要怎麽讓封不厭相信，他知道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封不厭的視線看向身邊突然沉默下來的青年，被對方臉上的愁眉苦臉驚訝到：“喲，怎麽還苦著張臉呢？誰惹你不高興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看了一眼備用終端，上面並沒有厲年發來的新消息，因此可以排除這個選項。

  楚時時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吧欲言又止。

  他突然想到，封不厭雖然不可能是重生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早已提前對封不厭產生了防備心理。

  但這並不代表，封不厭知道九樅的公司即將經歷的變故。

  楚時時深吸了一口氣，海藍瞳眸直直地看進身前人的黑眸之中：“封不厭，你相信我嗎？”

  “怎麽，我這幾天莫非做了什麽讓你覺得我不相信你的事情嗎？”封不厭輕挑眉，語調聽起來依舊漫不經心，但表情卻已經透出了罕見的正色。

  他有預感，他的小石頭現在要說的話，肯定非常非常重要。

  楚時時被他說得微愣。

  也對，封不厭似乎從一開始就對他表露出了奇異的信任，哪怕對方知道他的‘前身’是厲年投放到他身邊的眼線機甲，封不厭也從未懷疑過他是否別有目的。

  甚至連原本的‘眼線機甲’去哪兒了這種問題，封不厭都從來都沒有問過。

  這樣的信任感來得莫名其妙，封不厭並不是那種對陌生人毫無防備之心的傻白甜。

  楚時時心裡閃過一絲奇怪，但更多的卻是被無條件信任的暖意。

  他向封不厭伸出手，對方馬上心領神會，幾乎立刻就把他的手攥進掌心。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楚時時的語氣很緩，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關於厲年的事，以及……”

  他停頓了一秒後，又緩緩啟唇：“以及一個多月後，九樅公司即將遭遇的事情。”

  封不厭表情變了變，語氣裡的玩世不恭已然退去：“你說。”

  楚時時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原劇情線雖然寫到過厲年這次的行動，但厲年一直在幕後進行操控，幾乎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人、或者操控機甲去完成的。

  楚時時沒法把對方的每一步方案都詳細描述出來，只能盡量給出一個大概的、對方也許會選擇動手的范圍。

  封不厭把他說的內容一字不落全部記了下來。

  見狀，楚時時心中的暖意更甚。

  封不厭對他的信任真的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有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還有嗎？”封不厭整理完信息後抬頭，黑眸鼓勵似地看向楚時時。

  楚時時想了想說：“這些其實也不一定正確，如果可以的話，盡量進行更大范圍的排查，這樣更保險。”

  原劇情線雖說是這樣發展的，但現在多了他這麽一個‘蝴蝶’，楚時時並不能肯定他這隻小小的蝴蝶有沒有影響到厲年的決定，會不會因此而改變原劇情線的發展。

  “嗯，我知道了。”封不厭難得柔聲，“這件事我會處理，放心吧。”

  有他進行這樣的保證，楚時時幾乎立刻就安心了下來，封不厭給人的安全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不過……

  金發青年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又別別扭扭地問了一句：“你……你不問我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嗎？”

  “這有什麽好問的。”封不厭揉了一把青年的腦袋，柔順金發在指縫間穿梭的觸感，讓他眼神微暗，“你想說的時候，不用我問就會說，不想說的時候我就算問了也是白問。”

  楚時時覺得自己心臟顫了顫，如果只看外表，封不厭不是那種一眼溫柔的人，但和對方真正接觸起來才知道，封不厭的溫柔是透露在細節裡的。

  哪怕對方經常說些不著調的話，但實際上他的心比誰都細。

  楚時時忍不住在腦海裡戳了一下零零叭：“小叭，你們系統部門有規定宿主不能暴露任務相關事情嗎？”

  “沒有明確禁止不允許，不過一般都是不提倡宿主告知其他人有關‘系統’的事。”系統光球晃了晃，“如果宿主因為泄露相關事宜，而被其他人當成‘瘋子’、‘怪物’等，並遭遇了慘案，系統無法插手幫忙哦。”

  楚時時明白了零零叭的意思，是否要告訴別人的選擇權在他自己手裡，但如果他因此遭遇了‘意外’，則後果自負。

  如果是別人，楚時時肯定是不會說的。但如果是封不厭的話……

  封不厭輕笑一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拇指從青年的耳廓上輕輕擦過。

  “我等你主動告訴我的那一天。”他說，“不過我的耐心有限，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楚時時眯了眯眼睛：“那如果我一直不說呢？把你的耐心耗盡了怎麽辦？”

  “哎呀呀，那就難辦了。”封不厭苦惱地嘖了一聲，“我耐心耗盡可是很恐怖的。”

  楚時時聽出他語氣裡的調笑意味，非但沒覺得害怕，反倒主動配合起來。

  “哎呀呀，那可怎麽辦？”他誇張地耷拉著一張臉，用甜到發膩、膩得人雞皮疙瘩都能起一片的語氣說，“人家真的好怕怕哦！”

  封不厭登時樂了：“你要是能用這種語氣和別人說話，保證不會有人敢打擾你。”

  當然，變態除外，他心說。

  很不巧，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麽正常人。

  楚時時搓了搓胳膊，耳根不知什麽時候又紅透了，他堅定地三連拒：“不行不行不行，在你面前偶爾這麽來一次已經是極限了！”

  封不厭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小石頭的‘真面目’，他哈哈大笑道：“極限？小石頭，你可不要太低估你自己的極限了。”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楚時時幾乎立刻就發現對方話裡有話。

  他警覺問：“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封不厭衝他眨眨眼，“比如你還是顆石頭的時候，那時候的你不是還挺大膽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時時慌忙捂嘴打斷：“你別說了！”

  封不厭微微側頭，避開了青年慌亂伸過來的手，笑道：“為什麽不能說？這麽有趣的事可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記得，我記得很清楚，我洗澡的時候你都守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呢！”

  “不對，那個時候你應該不僅僅是想幫我守門吧？”封不厭摸了摸下巴，“你其實是想——”

  金發青年猛地撲過來，雙手緊緊捂住了封不厭的嘴巴，紅透的耳朵噗咻一下變成了人魚耳鰭，顫唞得像是觸電了一樣。

  “我沒有！是你記錯了！”楚時時惡狠狠道，“石頭是石頭我是我！你不要把石頭和我混為一談！”

  封不厭輕輕挑眉，嘴巴被捂住了但眼睛卻沒有，那雙黑瞳中的笑意幾乎滿溢而出，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卻讓楚時時覺得頭皮發麻，腦袋都熱得快冒煙了。

  一旁的布魯諾斯：“……”

  不知道為什麽，它覺得自己今天格外閃亮。

  像極了一顆三萬瓦的電燈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