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對頭攻略了》第三十四章 換衣服
第三十四章 換衣服沈南晏家的琴房隔音很好, 關上門後門外什麽也聽不見。不過這段時間家裡只有兩個人,即便是不隔音也沒什麽影響。
兩人進了琴房才想起這裡只有一台鋼琴,討論過後, 他們決定調整一下演奏形式, 變成雙人合奏。
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彈了,但是以前的功底擺在那,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難題。
沈南晏搬了一張長凳放於鋼琴前, 兩人挨著坐在一起, 一邊彈一邊修改曲譜, 有時候意見不一, 兩雙手各自按著琴鍵,難免碰到一起。
每到這個時候,江逾白就會故意擠掉沈南晏的手, 擠完後瞥見他手臂上因為自己而被那個男人用花瓶砸出的傷口,又覺得自己太過霸道太沒良心, 一邊摸著鼻子一邊含糊地讓他把手放回來, 再一起討論到底怎麽彈比較好。
經過一番爭執, 終於確定好四手聯彈的譜子, 簡單過了兩遍後,他們都有點累了。
剛才彈琴時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只在手和琴鍵上,現在停了下來, 沈南晏才發覺他們的身體竟然挨得這麽近。
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逾白:“你幹嘛?”
窗外吹進一縷涼風,正好從江逾白額前略過,稍有些長的頭髮掃過眉間,有點癢。
南城前幾天還是有點悶熱的天氣,但隨著昨晚降下的大雨, 遲來的秋風終於吹來。大雨過後南城便開始降溫, 今天的天氣不僅說不上熱,甚至還有點涼, 路上的行人已經換上長袖,或者穿上外套。
反正也不熱。
江逾白說得輕松,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後來她就不管我了,這樣正好,彼此都樂得清閑。”
“你喜歡鋼琴嗎?”
這期間路右旗和陳盛聯系過江逾白問他那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江逾白含糊著糊弄過去了,這倆雖然缺心眼,但也很自覺地閉了嘴沒有再提。
沈南晏看著他莫名其妙擺出來的臭臉,說:“有點熱。”
半瓶水下去,喉嚨的乾澀緩解了很多,江逾白放下水瓶,隨意地問道:“沈南晏,你為什麽學鋼琴?”
“喜歡。”沈南晏問,“你呢。”
江逾白轉過身去,懶洋洋地也嗯了一聲。
沈南晏轉身下了樓,過了一會,他接到一瓶常溫的農夫山泉。
昨晚那場大雨下給狗了?
行吧。
起初大家不知道他們把彈奏形式改成了四手聯彈,愣愣地看著他們坐在一架鋼琴之前,又愣愣地看著他們伸出雙手,將《親愛的旅人啊》這首歌的旋律演繹得淋漓盡致。
“礦泉水,要冰的。”
其實他也不是討厭鋼琴,而是討厭那種受人控制的感覺,他不想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也不想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不喜歡。”
看來他確實挺熱的。
七天的假期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返校的日子。
聽完後沈南晏沒有再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說:“接著練?”
我有這麽遭人嫌棄?
江逾白後背隨意地靠在琴鍵上,帶出一串混亂清脆的音符。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常溫礦泉水和冰箱裡的水放在兩個位置,隔得還挺遠。
返校不久就是音樂節,各個班級的學風都有些浮躁,整日無心學習,隻想著排練。
“本來最初學鋼琴就是被她逼的,小時候彈得還行,她對我也還行,後來我發現她願意認真對待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個能夠在她的領域上給她帶來驕傲感的人,滿足這項條件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後來,我開始抗拒彈琴,她也漸漸開始厭惡我。”
江逾白:……
江逾白:?
沈南晏:“你有點感冒。”
他想要活成自己的樣子,而不是別人希望他成為的樣子。
一班也是如此,每次路過教室裡的過道都能聽見有同學在小聲哼唱《親愛的旅人啊》這首歌,哼到最後全憑本能,並且有點發膩。
江逾白:“我什麽時候感冒了?”他怎麽不知道。
擰開瓶蓋灌了兩大口水,余光瞥見沈南晏手裡的東西,隱約看見瓶身上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
江逾白看著旁邊那個尚且穿著短T的人,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熱。
靜默了一會,沈南晏才說:“為什麽?”
“你昨晚說話的聲音有點啞,”沈南晏說,“今早也是。”
正想出口損他兩句,沈南晏站了起來,問他:“要喝水嗎?”
江逾白:……
剛才為了曲譜的事和他爭論這麽久,確實有點口渴。
江逾白和沈南晏沒參與合唱,他們在學校裡不怎麽練琴,也不跟著大隊伍一起唱歌,只在最後幾次彩排的時候,彈著鋼琴跟班裡的同學合了幾遍。
沈南晏也把水瓶放下,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我奶奶是鋼琴教師,我小時候跟著她長大,那時候她會教我一些簡單的曲子,後來發現我挺喜歡彈鋼琴的,就系統的給我授課,久而久之,就一直學了下來。”
他不是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一曲閉,琴房裡聽取“臥槽”聲一片。
“臥槽,牛逼!”
“臥槽,絕了!”
“臥槽,厲害!”
江南風被他們氣得頭疼,一個勁說道:“這是學校,注意用詞,還有沒有點學生的樣子!”
同學們笑著改了用詞:“哇,牛啊。”
“哇,絕了。”
“哇,厲害。”
這般聽取“哇”聲一片的琴房終於讓江南風滿意了,滿面春風地點頭:“對,就是要這樣,文明用語,如果能夠誇得有水平一點就更好了。”
整天埋頭苦算的一班學子們作為標準理科生,當然是沒有什麽文藝的誇人天賦的。
音樂節前的彩排工作就這樣在同學們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聲音中度過了,眼見時間將近,一班的每個同學都收到了他們為這次晚會購買的衣服,很簡單的黑白配,男生是白T黑褲,女生是白T黑裙。
拿到衣服後,大家各自看了下尺寸,江南風說晚上回去後同學們先試試,有不合身的明天帶來換,但有幾個心急的剛拿到衣服就迫不及待試了起來,甚至有人直接在教室就開始隨意往身上套。
路右旗也想試,但他沒有這麽隨便,打算去廁所的隔間裡換,走之前他特意到教室後排逛了一圈,叫上陳盛,還非要拉著江逾白和沈南晏一起去。
江逾白不想加入他這種完全是浪費時間的行動,簡單看了眼衣領上的碼數就把衣服塞回去了,多一眼都懶得再看。
“去嘛,現在換了立馬就能看見效果,哪用得著回家再換那麽麻煩。”
“不去,別煩我。”
“晏哥呢?”
沈南晏專心寫著試卷,抽空回他:“不去。”
路右旗還不死心,繼續纏著江逾白。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一起換,萬一這玩意穿出來奇醜無比,得有個人陪我。”
江逾白抬眼:“陳盛不是人?”
陳盛:?
路過的許林林看見這一幕,對路右旗燦爛一笑:“別到時候穿出來只有你一個人醜。”
江逾白最後終於被路右旗的不要臉和糾纏不休打敗了,忍無可忍地站起來扯過衣服:“走。”
臨走之前,還用力拽了沈南晏一下。
沈南晏對他投去不解的一眼。
江逾白凶神惡煞地說:“走。”
在大家都以為沈南晏會無視掉這個字,把頭扭回去繼續做題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拎起衣服:“嗯。”
廁所裡已經人滿為患,不僅一班的同學在試衣服,其他班也在試。
在門口等了一會,等到江逾白耐心耗盡,打算轉身回教室時,他們等著的兩個隔間門突然同時開了。
“進進進陳盛,現在人多,咱倆擠一擠,快點換好不要耽誤後面的人 。”
陳盛:“誰要跟你——”
擠字還沒說完,就被路右旗這個傻逼推進隔間了。
路右旗緊隨其後邁了一條腿進去,準備邁另一條腿的時候看見旁邊兩個人站著沒動,當即催促道:“白哥晏哥,你倆也擠一擠,後面還好多人排隊等著呢。”
哢噠,門應聲關上。
裡面傳來陳盛不滿的聲音:“路右旗你怎麽這麽佔位置,滾過去一點!”
路右旗:“我這叫健壯,健壯懂不懂,就你這身板還體育委員呢,對得起體育委員這個稱呼嗎。”
外面,江逾白拉開門,對沈南晏道:“進去吧。”
沈南晏拿著衣服進去,沒過多久,江逾白也走了進去。
門內的空間對他們兩個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來說有點小,但勉強能伸開手腳。周圍的隔板比較高,天花板上的燈光照不太進來,他們中間只有一縷略顯昏暗的光。
江逾白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他站在角落,雙手掀起校服下擺,自下而上往上揚起,露出堅實好看的肌肉,很快,一層白色T恤籠罩下來,將那個沈南晏隻隱隱約約看見一眼的身體掩入其中。
瞅見沈南晏還沒動,江逾白問:“你怎麽不換?”
沈南晏聲音有點不易察覺的暗啞:“你先換。”
“進都進來了還分什麽先後,後面還有人等著呢,別浪費時間。”
“嗯。”沈南晏聽話地動了起來。
他把上衣脫掉,江逾白目光正好掃過,看見一道凸出的痕跡,怔了一下,小聲問:“你沒用祛疤藥嗎?”
沈南晏套衣服的動作一頓:“什麽?”
“你身上的疤,沒用祛疤藥嗎?”
沈南晏順著江逾白的目光看去。
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江逾白在巷子裡和人跟人打架,對方失信帶了刀,被路過的沈南晏撞見,趕來幫江逾白,自己卻挨了一刀。
沈南晏把衣服套上,說:“不用。”
江逾白沒接話,不知道在想什麽,默不作聲地開始換褲子。
察覺到江逾白在幹什麽,沈南晏稍微側了側身,視線也看向別處。
江逾白樂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下,他笑道:“都是男的,沈南晏,你害羞什麽啊?”
沈南晏的聲音有些淡:“沒害羞。”
“那你躲什麽?”
“沒躲。”
這臉都快懟隔板上了,還說沒躲?
“那你把臉轉回來。”
沈南晏:……
這是什麽奇葩的要求。
“說了沒害羞,”說完又補一句,“這邊光線好點。”
沒有光換不了褲子嗎?
江逾白在一旁毫不掩飾地笑,笑得外面的人拍門問他們怎麽了。
他回了一句沒什麽,快速換好褲子,余光看見沈南晏還沒開始換,心裡想著這人怎麽這麽別扭。
於是他腳下動了幾步,面朝隔板:“行,我不看,你快換。”
一行四人換好衣服走回教室,白色T恤襯得他們身形頎長,肩頸平直的線條順著後背一路向下,黑色長褲從T恤下擺漸漸顯露出來,修長好看的腿型一覽無余。
尤其是江逾白和沈南晏,這兩人站在一塊,簡直是所有顏控的福星。
班裡霎時又是聽取“哇”聲一片。
在廁所到教室的路上,路右旗已經意識到叫上這倆跟他一起去換衣服不僅不會讓他們陪自己一塊醜,反倒會把自己本來還有那麽一點的帥氣形象碾壓得黯淡無光。
連李意見了他們,都讚不絕口道:“臥槽,你們這也太他媽帥了吧!”
江南風拿著課本從後門進來,對著他的後腦杓就是一記:“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注意文明用語!”
說完後又看向面前站著的四個人:“不錯,好看,江逾白!”她叫了一聲,“昨晚沒睡覺嗎,站直,眼睛睜大點,拿出你這個年齡該有的精神氣來。”
江逾白這幅永遠睡不醒的樣子跟他昨晚睡沒睡覺沒多大關系,眾所周知他上輩子是困死的,這輩子隨時隨地都是一臉倦態,無時無刻不想著睡覺,尤其是在學校,尤其是在教室。
這種狀態以前江南風見一次說一次,江逾白耳朵已經快聽出繭子,已經不太在意了。他沒精打采地站直了一點,又懶洋洋的把眼睛睜大了一點。
江南風點點頭,拎著課本往講台去了。
“馬上上課了,大家回到座位坐好,說了多少次了上課前兩分鍾是用來給下節課做準備工作的,不要再在過道上左右亂串,”江南風一邊攤開課本一邊說,“你們自己看看,有幾個人把這節課要用的語文課本拿出來了?”
她仰起頭,目光遠眺:“江逾白,你的語文書拿出來了嗎?”
江逾白一邊低頭在桌洞裡胡亂翻找一邊面不改色地說:“拿出來了。”
江南風:……
“坐了一個月的同桌了,你就不能跟人家沈南晏多學學,看看人家,提前把書拿出來,現在已經開始對照課文下面的注釋做筆記了。”
江逾白瞥了沈南晏桌上一眼,只見一本物理習題冊安詳地躺在上面,他同桌手裡正慢條斯理地寫下一串電場強度與電勢差的關系式。
頂著江南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江逾白抽出課本,放在桌上,慢悠悠地翻開,然後說了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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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