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對頭攻略了》第十七章 粉色皮卡丘
第十七章 粉色皮卡丘江逾白猝不及防,被人拽得一個趔趄,毫無準備地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這僅僅只是刹那之間發生的事情,看清來人後,他快速撐著花壇站穩,後退幾步,與他拉開幾步距離。
他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你怎麽在這兒?”
沈南晏:“路過。”
沈南晏的表情不似有假,他出現在這裡,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他盯著江逾白瞅了幾眼,見他沒什麽大礙後,轉身對著那一胖一瘦,聲音卻是在問江逾白:“你朋友?”
江逾白掃了他們一眼:“不是。”
“哦。”沈南晏冷漠地回了一句,完全沒有要探究的意思。
那兩個人從未見過沈南晏,摸不清他是什麽人,但是他那一股對什麽都默然視之的冷傲態度,不可避免地讓他們犯了怵。
“嗯,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錯。”他不要臉地點評道。
“哦。”
“你聽多久了?”江逾白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沈南晏順著他的下巴看過去,衣櫃裡的衣服出乎意料地疊得整整齊齊,和他平常表現出來的狂放不羈完全不同。
注意到他的動作,江逾白讓開了些,留出位置給他:“你沒換洗衣物,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穿我的,喏,就這些,自己挑。”
走了兩步,察覺到江逾白和自己走的方向不一樣,他停下來,說:“教室的方向在這邊。”
對於江逾白的不要臉,沈南晏早已見怪不怪,他撇了江逾白的腳腕一眼,大概沒什麽嚴重的問題:“還站著幹嘛,走了。”
兩人並肩站著,過了好一會,沈南晏才說:“怎麽樣,腳還能走嗎?”
耳邊驟然變得清淨,林子裡傳出鳥雀的叫聲,它們探著腦袋轉悠兩圈,熱鬧看完了,也就撲著翅膀飛去了別處。
其實答案顯而易見,這句話跟廢話差不了太多,如果不熟的話,怎麽會這麽肆無忌憚。
“去寢室幹嘛?”
江逾白:……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音樂會上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確認他會彈鋼琴後,他就覺得他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鋼琴演奏者一樣。
說完後轉身就進了浴室。
這人挺能藏啊。
他觀察了幾秒沈南晏的表情,確認他沒有表現出半分探究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氣。
“我知道,你是轉校生還是我是轉校生,我能不比你清楚?”
果不其然,江逾白回答道:“對啊,我不僅跟這寢室的人熟,我跟這寢室也挺熟。”
“大概從你們開口的第一句?”
十分鍾後,他從浴室出來,看見沈南晏坐在他的書桌前,正翻著桌子上的習題冊。
少年的衣角隨風翩飛,順著風向裹挾著他們意氣風發的身姿。
見來了人,他們不再多留,瞪了江逾白一眼就走了。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江逾白的預料,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沈南晏打球,但莫名的,從看見他穿上球服的那一刻起,就覺得他不會是一個失敗者。
兩個人上到三樓,江逾白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門,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我看起來很閑?”他晃了晃腦袋,發梢的水跟著打了幾個旋,“這是程文清拿過來的,他說他寫不完了,借來抄抄。”
他們離開後,這條不寬的小道上,只剩下江逾白和沈南晏兩個人 。
微風輕輕拂過,引得兩旁的樹梢微微作響。
“贏了。”沈南晏說。
沈南晏問:“那你去哪?”
從醫務室離開後他沒去操場,也沒問其他人關於籃球比賽的事情,這會正好碰見沈南晏,於是他問:“籃球賽結果怎麽樣?”
剛剛運動完的余燼還未完全褪去,陽光肆意灑下,空氣中糅雜著少年爽朗與燥熱的粘稠。 。
“洗澡啊,一身汗味去上課你不難受?”
說話的同時他取出衣服,不是校服,是一件灰白色的T恤。
目光從衣櫃中退了回來,他對沈南晏解釋道:“我以前住在這兒,後來改走讀,學校不差床位,我又懶得搬東西,這些就一直留在這兒了。”
他抬起下巴點了點衣櫃:“偶爾過來睡個午覺洗個澡,很方便。”
“去寢室,你要一起嗎?”
本來今天也沒料到會這麽巧遇見江逾白,這件事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能鬧得太太,現在鬧到這個地步,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料。
男生寢室。
沈南晏跟在後面,看著他打開衣櫃,熟練地在裡面挑選衣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流暢得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你沒事還來這寫作業?”沈南晏聽見動靜,回頭問。江逾白頭髮沒有擦乾,附在其上的水珠順著黑發流下,於發梢處停駐片刻後陡然滴落,暈濕了肩頭的一片衣衫。
“你和這個寢室的人很熟?”
程文清。
就是今天突然離場的那個三班同學。
沈南晏腦海中迅速閃過第一次見到程文清的場景,物理課上,周校查晚自習發現他們班在上課,從後門看見他試卷滿分,一個大嗓門把他學神稱號喊出去那次。
“你和他是因為室友這關系認識的?”
江逾白拿過一條乾帕子呼嚕頭髮,心不在焉道:“嗯,對啊。”
他撇了沈南晏一眼:“你沒挑衣服?”
沈南晏坐著沒動。
這畢竟是別人的衣服,雖然主人說了讓他隨意挑選,但他覺得自己和主人還沒熟到那種程度。
“你挑吧,我對衣服沒有什麽要求。”
“真的?”江逾白狐疑道。
“真的。”
“我給你什麽你就穿什麽?”
“對。”
江逾白把帕子扔在一旁,打開衣櫃的門,開始在裡面挑挑揀揀。
因為不經常待在寢室,所以他衣櫃裡的衣服不是很多,打開櫃門後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衣櫃裡的衣服以休閑為主,大多是簡單的款式。
忽然,江逾白眼前一亮,一片與其他衣服格格不入的布料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順著那片布料,他扯出一件自買回來後隻穿過一次的T恤。
“馬上上課了。”沈南晏看著桌子上轉動的指針,忍不住提醒道。
“因為這裡太久沒來,很多衣服都沒有換過,不太適合這個季節,所以要找得久一點,”江逾白說道,“不如這樣,你先去洗,我找好了把衣服給你放在淋浴間外的欄杆上。”
南中的住宿環境很好,四人間上床下桌,衛生間乾濕分離,陽台很大,甚至還能養些綠植。
找件衣服真有這麽麻煩?
沈南晏直覺江逾白打算乾點什麽不懷好意的事情,但身上黏糊糊的確實不好受,況且在寢室也乾不了什麽大事,於是他聽了江逾白的建議,先進了浴室。 。
半小時後,教室門口。
自習課上安靜的環境被兩道異口同聲的“報告”打破,引得大片同學應聲抬頭。
看見沈南晏身上的衣服後,空氣裡先是寂若死灰,緊接著有人按捺不住眼前這一幕的衝擊,教室裡開始不受控制地躁動。
這個冷淡禁欲的大學霸,竟然穿了一件粉紅色的T恤!
T恤側面畫著一隻又大又萌的粉色皮卡丘,皮卡丘叉腿坐下,雙手置於身前,眼神俏皮靈動,張著嘴巴像是在和人打招呼,乖巧又可愛。
這樣的穿搭,不管怎麽看都與他平日的形象差距太多。
江南風坐在講台上,雙目直直地盯著他,看得也有些愣神。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班上好不容易轉來一個讓人省心的學生,怎麽這麽快就被江逾白拐去瞎搞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倆人不僅今天一起遲到,開學那天還因為打架進局子而一起請假。
過了好一會,她才緩過神來:“去哪兒了?”
“剛體育課腳崴了,沈南晏陪我去了趟醫務室。”江逾白自然地把手搭在沈南晏身上,沈南晏本能地往旁邊躲,被他硬拽了回來 。
成功搭上肩後,他眉頭緊蹙,面容扭曲,裝出一副身患重疾的樣子:“我都這樣了還堅持來上課,南姐你是不是很感動。”
“進進進,去座位上好好呆著。”江南風生怕被他浮誇的演技刺激到,趕緊放行。
江逾白逃課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沒在外面給他惹么蛾子把電話打到她這來,她就謝天謝地了。
這兩人頂著滿教室人打探和吃驚的目光從前門走到最後,一路上江逾白都有模有樣地裝著他的身患重疾,把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沈南晏的身上。
沈南晏穿著這身衣服渾身不自在,現在更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
事實證明他進浴室前的預感沒有出錯,江逾白這人實在是幼稚又不安好心,說是給他找衣服,找了半天找出一件粉色皮卡丘。
到了他倆的課桌前,江逾白嘴角噙著好事得逞的壞笑,余光掠過眼角看了沈南晏一眼,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還不松手?”沈南晏忍住朝他翻一個白眼的衝動。
“噢,松。”江逾白配合地松開了環住他頸脖的手臂,用腳勾出凳子,一屁股坐下,“謝啦。”
肩膀上的力道倏然松開,沈南晏被帶著踉蹌幾步:“你松手不能輕點?”
江逾白攤開課桌上新發的試卷,一邊用狗爬的字寫上自己的名字一邊回答道:“哎呀這不是為了裝得像點嗎,如果不表現得嚴重點,你我今天可能都得寫兩千字檢討。”
沈南晏:……
江南風罰人慣是喜歡用寫檢討那一套,江逾白作為作文困難戶,對這種懲罰實在是心驚膽寒深惡痛絕。
從他們進教室起,班上就一直有人在偷偷打量他倆,臉上的好奇之情滿溢而出。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教室,在他們聽不見的地方,討論著他們的竊竊之聲已經暗潮洶湧波濤澎湃。
“震驚,南姐最為得意的轉校新生剛和校霸做了不到一周同桌就被校霸帶著逃課了!”
“而且逃課回來後還換了一件和他平時形象特別有反差的粉色皮卡丘衣服!”
“我怎麽覺得晏哥身上的那件衣服有點眼熟?”
“那件衣服!那件衣服——”
“是白哥的!!!”
這一發現讓東南角一片女生都不淡定了,校霸和新生的關系果然不一般!
果然帥哥都愛和帥哥一起玩!
姐妹們誠不欺我!
下課鈴敲響,路右旗箭也似的飛奔過來,盯著兩人憤憤不平:“我說你倆幹啥去了,原來是背著我洗澡換衣服去了,哥們這一身汗都沒處理呢,怎麽不叫上我一起,也太不厚道了吧!”
“寢室就在那自己蠢得不知道去還怪我不厚道,沒事還是去醫院看看腦子吧。”江逾白睨他一眼。
路右旗沒在意他罵自己蠢:“你倆離開操場的時間差了那麽多,怎麽走一起去的?真是奇了怪了。”
沈南晏和江逾白互相看不慣見面必滋火這事別人不知道,他和陳盛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對於這倆人能一起去寢室一起回教室,其中一個人還穿了另一個人的衣服這件事,實在是讓人嘖嘖稱奇。
江逾白在第一道題上填了一個C,語氣懶懶地回答路右旗:“路上偶遇的。”
路右旗把目光投向沈南晏,沈南晏點了點頭:“嗯,偶遇。”
“靠,你倆還真是冤家路窄哈,這都能偶遇。”
班長許林林恰巧路過,聽見路右旗的話,停下來摻和道:“路右旗你到底會不會說話,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作為東南角討論得最熱烈的人之一,最大的關注點當然是在沈南晏的衣服上。
——於是她話風一轉:“晏哥,衣服不錯。”
沈南晏:“……謝謝。”
他個子比江逾白高些,身形骨骼也有些差別,但讓人意外的是,江逾白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合身。
除了衣服的顏色和圖案有點離譜外,好像並沒有什麽可指摘的地方。
也就因為這點,沈南晏才認了,強行忽略掉那股時刻縈繞在身上的不自在感,一路套著這件衣服走進教室。
而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江逾白,從他穿上這件衣服起就笑個不停,無論沈南晏如何繃臉,都壓不下他瘋狂上翹的嘴角。
沈南晏拿手撫住額頭,擋住小半邊側臉,拖長了音調說厲聲道:“別、笑、了。”
話音落下,江逾白笑得更開心了。
許林林手裡握著水杯,眉眼彎彎,很高興的樣子:“對了,剛才你們沒來不知道,你倆今天的球賽太帥了,整個高二年級都在討論,大家都在期待下周一三班當著全校的面給咱道歉的囧樣呢。”
江逾白終於止了點笑意:“我也很期待。”
“還有,剛才班上商量了一下,為慶祝這次比賽的全面勝利,咱班決定明天晚上放學後一起去吃烤串,”許林林特意囑咐道,“你倆一定要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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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